“啊?呃……你说什么?”沈舟然没听清。
沈骆洲摇头, 没再重复,话题回到刚才:“我问你几个问题,你不需要正面回答我, 只摇头和点头就可以,这样没问题吧?”
沈舟然这才脑子重新上线,点点头:“没问题。”
“好, 第一个问题,我猜对了吗?”
沈舟然点头。
“第二个, 那个人还在吗?”
沈舟然摇头。
沈骆洲嗓子挤出一声冷笑:“便宜他了。”
即便已经猜到了,但还是让人不爽。
沈舟然觉得他哥笑得有点冷。他伸手, 轻轻拉住沈骆洲的手:“没关系,都过去了, 大哥别生气。”
沈骆洲深深看他一眼。
被占据身体的是他, 受伤的也是他,却反过头来安慰自己这个没看清事实、把所有错误推在他头上的大哥。
……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第三个问题,你还会再被掌控吗?”
这个问题沈舟然沉默了很久。
他一沉默, 沈骆洲便攥住了他的手腕,一点点收紧, 声音哑了下来:“告诉我答案。”
“其实,我也考虑过这个问题,”沈舟然吐出口郁气,“但我最终的结果是,不会。”
“因为按照剧情发展, 我活不到明年。我作为炮灰的戏份走完了,已经没了利用价值, 不会有人想穿来我这具快死的身体。”
沈骆洲是第二次听到“车祸”这件事, 他已经能很好地隐藏起自己的情绪, 还是适时露出一点惊讶:“你确定自己会发生车祸?”
沈舟然沉默地瞅着他:“……”
“哥,”他喊,语带无奈,“有人说过你的演技很烂吗?”
进娱乐圈接不到戏会饿死的那种。
“是么?你是第一个,”沈骆洲收起那点敷衍的表情管理,把闻铭给自己的那张纸拿给他,“关于这件事,可能有不一样的角度,你也不一定是炮灰。”
沈舟然看他那样就猜到大哥可能知道些什么,但没想明白怎么知道的,又是从哪里。他接过那张纸,展开。
在他低头阅读时,沈骆洲就那样静静看着他,脸上并不是刚才显露的轻松。
沈舟然扫了一眼后眼眸睁大,随后快速读了下去。
“……竟然是这样。”他喃喃道。
沈骆洲说:“我不太清楚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或许你可以总结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几个月沈舟然恶补了下相关的网文,对这件事倒是有些头绪:“我现在想明白,为什么他坚持认为自己是主角了。”
因为有可能,自己真的是主角。
那这个世界,到底是以自己为主角的世界?还是以秦霜鱼为主角的?
想到两人身上怎么都不可能出现的一模一样的胎记,那么有没有可能,他们两个都是主角?这个世界是融合的?胎记是类似于标志一样的东西?
他把自己的猜想说给沈骆洲听。
“胎记……确实很奇怪,”沈骆洲问他,“如果是融合世界,你跟秦霜鱼之间会有排斥反应,或者别的感觉吗?”
“没有——”沈舟然摇头摇到一半,突然顿住。
“嗯?”
他突然想到一件事:“我听学长提到过,他说第一眼见我时,觉得我跟他之间很有缘分。”
“那你第一次跟他相见呢?”
“严格上的第一次相见没有任何感觉,第二字知道他名字后只是很震惊,”沈舟然仔细回想那天晚上的场景,“其他的记不得了。”
沈骆洲沉吟片刻:“打个比方,当我们有一块手表时可以准确预估时间,当我们有两块表时却无法确定。这时候我们需要做减法,也就是剃刀定律,如无必要,勿增实体。”
“被减掉的是谁?”
“秦霜鱼,”沈骆洲看他,“你跟他所形成的引力是不一样的,跟引力成正比的是质量,你的质量比他大很多。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他会被你吸引,包括那些人。但对你而言,无事发生。”
“所以,他是树枝上多出来的那个分叉。”
“难怪……”
难怪梁思砚跟秦霜鱼现在也是维持在朋友表面,而郁言璟更是直接将秦霜鱼错认成了自己才有了亲近行为。
“所以这张纸上写的,才是真正的版本,”沈骆洲弹了下那张纸,“你是不是该跟我说下,那场车祸到底怎么回事了?”
他相信沈舟然肯定有了自己的想法,但没有亲耳听到亲自证实,总是没办法放心。
“你还记得上次我参加节目得第一的事情吗?原书中应该是闻铭第一,这算是他的高光时刻,但这个也被修改了,所以我觉得重要节点的必备条件会发生,但具体的结果是可以通过努力改变的。”
沈骆洲从他刚才的话中提炼出重点:“所以,你会发生车祸,但不确定结果,对吗?”
看沈舟然点头,沈骆洲若有所思,很快思考起来,问他:“你有没有控制过变量?”
“……控制变量?”沈舟然从自己的脑子里提炼出了初中生物内容。
“现在的假设是,你出车祸,会导致死亡,”即便知道这不可能,沈骆洲说这句话时仍旧顿了好几下,“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改变其中的条件,重新推导场景?”
“比如说,你的车的质量,现场的交通状况,对面的车祸人选,这些可操作的空间有很大。如果事件的关键点落在‘货车车祸上’,我们可以人为主导这一场车祸挑选货车司机,将所有主动权握在我们手里。”
“如果重点在‘车祸’事情的转机更大,即便是被电动车磕碰一下也可以叫车祸,不是吗?”
沈骆洲的语速飞快,非常冷静地分析着沈舟然的生死存亡概率,不断推演着这段剧情存在的漏洞。
好像卡一下,他的逻辑就断了。
沈舟然默默听完,给他哥竖了个大拇指:“哥,如果你不继承家业,真的很适合去当程序员。”
“嗯?”
“非常擅长找bug。”
沈骆洲卡了下,哭笑不得,手撑着额挡住半张脸:“你真是……”
小乖不擅长讲笑话,他知道他在逗自己开心。
索性如他所愿,抛下那点情绪:“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就不用再纠结,最坏不过是把所有可能都尝试一遍。”
沈舟然“嗯”了声,轻蹭过去,看沈骆洲没有反对,将下巴枕在了他肩上,双手环住他的脖子,依赖地缩进他怀里,看着窗外的月光,声音又轻又慢,能抚平世上的一切焦躁。
“哥,你上次在办公室问我,要不要谈谈。那个时候你就知道我会发生车祸了吧?为什么不直接来问我?”
他根本不敢想沈骆洲忍受了多少煎熬。
“我不说的理由,跟你不说是一样的。”
“好别扭啊。”沈舟然轻声叹气,不知道是在吐槽自己还是沈骆洲。
但有些情绪是需要别人分担的。
讲出来之后,一直压在心上的无形的石头不知被谁推了一把,咕噜咕噜滚下山。
“人生而自由,却永远处在枷锁之中。很难有人真的抛却所有感情衡量对错,做出选择。我知道你只是很在乎爸妈,考虑了很久才决定隐瞒。”
嗅着淡到几乎要消散的佛手柑的苦凉,好像能从中汲取力量,沈舟然心下安稳:“还有你啊哥哥。”
也很在乎你。
沈骆洲很轻地笑着,尾音绵长:“好,还有我。”
沈舟然乖顺点头,亲昵地拿下巴蹭了蹭他的肩窝,像一只无声撒娇的小兽,全然依赖着禁锢他、却也保护他的黑龙。
沈骆洲说:“我会把这件事告诉爸妈,你同意吗?”
“还是我来——”
“不用,”沈骆洲不想让他亲口说,那无异于对沈舟然的二次伤害,等于让他再次回忆起那糟糕的两年,“交给我,嗯?”
“好。”沈舟然又点点头。
“不早了,明天还要当寿星,睡吧。”
“好。”
沈骆洲走出他的卧室,对还在讨论明天怎么宣布沈舟然身份比较有震慑力的沈爸沈妈说:“爸,妈,能来书房一趟吗?”
沈爸沈妈对视一眼,皆在儿子脸上看到了严肃。
是发生很不好的事情了吗?
沈骆洲倚靠在书房的博古架上,上下破抛着一枚硬币,看他们进来,站直身子:“有件事,我想代小乖跟你们说一下。”
他讲了两人刚才的聊天。
当然,考虑到父母的接受能力,他没说这是一本书,大家都是书中的人物。而是说沈舟然在苏醒后得到了一段有关自己未来的记忆,会在年底发生一场车祸。
半晌。
“所以你说,小乖之前不是小乖?而且还……会在两个月后出车祸?”沈妈妈看上去根本没办法接受,愣愣重复沈骆洲的话。
沈骆洲点头。
沈妈妈急急追问:“那、那他还会再发生这种事情吗?”
“不会再变了,小乖会一直是小乖。”他给了肯定的回答。
“那就好,那就好……我说呢,我说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沈妈妈又哭又笑,一时无法控制情绪,“我之前还气他恼他,我真是糊涂……连儿子被那些孤魂野鬼占了身子都不知道。”
连沈爸爸都叹气,眼底是浓到化不开的愧疚:“怎么什么破事都能让这个孩子摊上。还有你说的那个车祸,到底怎么回事?”
“对啊,那个车祸能不能避免?严不严重?小乖会怎么样?”
沈骆洲说:“只是走个形式,不用太担心。”
他把硬币扔给沈爸爸,看他接住:“而且事物都有两面性,车祸是一切事情的结点,以后会发生什么,只能是小乖自己来安排。”
没有剧情,没有角色设定,一切都是自由的。
沈爸爸合拢掌心,握住那枚圆圆的硬币,金属硌手:“你说得对。”
沈骆洲“嗯”了声,抛下一枚深水炸弹:“现在还剩最后一个问题,小乖的亲生母亲,找到了。”
沈爸沈妈:???
沈妈妈已经震惊到麻木了,下意识重复:“找到了?谁?”
沈爸爸倒是想起前不久网上的动态:“你是不是提前知道了什么,才放出那个消息的?”
沈骆洲“嗯”了声,跟他们讲了整件事。
现在相关微博的热度已经控制在了小范围,确保一定的讨论度,又不至于铺天盖地引人逆反。
那条微博真的是被限流才让郁言璟有了可乘之机吗?
当然不是。
沈骆洲知道网友们最想看什么。
一个事件抛出,发酵,扩散,临在高|潮前迎来反转,掐住蛇的七寸给予致命一击。
这样起承转折的戏剧效果,远比平铺直叙更有用。
水已经被彻底搅浑了,唐霏以后就算拿出更有力的证据,也不会有人相信。
而且这个话题带来的热度会不断反哺沈舟然,给他带来流量和曝光。以后再出现类似的事情,吃到教训的网友不会再轻易战队被带节奏。
一石二鸟。
沈爸爸坐在他对面,开口说:“小乖的亲生母亲,唐霏,你确定她提前知道了所有事情,并且没有制止?”
沈骆洲又“嗯”了声。
沈爸爸把那枚硬币放在桌上,发出轻微咔哒声,眼中闪过一道精明冷光,收起笑容的他才像商场上叱咤风云的沈氏掌权人:“那确实也不能怪我们做事绝。”
唐霏往后在大众面前将永远无法被认可她就是沈舟然的亲生母亲,没有人会相信。
沈妈妈脸上也没了一贯的温和,面无表情:“小乖想不想认下这段关系,那是他的选择,我无权干涉。但唐霏,不配当一个母亲。”
她话里带着很明显的排斥。
自己好不容易养大的孩子突然被一个陌生女人跳出来抢,还是以这种方式出场。
简直闻所未闻。
“选个合适的机会告诉小乖,千万别刺激到他。”
“他比我们看到的要坚强很多。”沈骆洲看着那枚硬币在灯光下幽幽的冷光,静静垂眼。
光是知道车祸这一事后能隐忍到现在没有崩溃,这一点,就足够窥见沈舟然内心的强大。
但怎么办,他的心很疼。
很想告诉小乖,自己是可以依靠可以倾诉的,有些事情不要自己一个人消化。
沈骆洲想,是他做的还不够。
“过几天吧,过几天找个机会……”
沈爸沈妈离开了书房,他们需要好好消化这个消息。
而沈骆洲还坐在那里,静静看着天上的月亮,安静的像一尊雕像,眼神明明灭灭,最终归为一片寂静。
直到天空泛起鱼肚白,他才回到卧室。
第二天,是沈舟然的生日。
他昨晚早早睡下,睡眠质量还不错,今天不至于掉链子。派对下午开始,中午吃完饭要去做妆造。
今天的早餐,是四个人一起吃的。
沈舟然站在楼梯间没立刻下去,有些踌躇。
大哥应该跟爸妈说了自己的事,那爸妈的反应……
还没等他想完,沈妈妈就看到他了,喊他下来:“小乖起床了?快过来吃早餐。”
“哦,好的。”沈舟然下意识应声。
只是还没走到位置上,就被站在那里的沈妈妈紧紧抱了个满怀。
“嗯……妈妈?”他试探出声,回抱住,动作受限只能用眼角余光打量沈妈妈的脸色,发现她眼睛又红又肿,眼里还有红血丝,脸色憔悴。
该不会是……哭了一晚上吧?
沈舟然想到这个可能,心生愧疚。
沈妈妈抱着他,而后松开,捏捏他的脸颊,柔声喊:“小乖。”却良久没有后话,顿了顿,笑着说,“你今天二十岁了哦,是来妈妈身边的第十九年,看,都长这么高了。”
沈舟然的生日不是出生那天,他的具体出生时间无从查证。
他的生日是来沈家的那天,那才是他的新生。
沈舟然在同龄人中个子不矮,有182,可能是基因的缘故吧,即便小时候经常生病也发育得不错,只是身型清瘦,腰比女生还要细一圈,一双腿又长又直又细,之前上综艺被网友戏谑称为百万女团腿。
不过跟沈骆洲比起来,他这点身高就不够看了。
沈妈妈只有167的个子,每次说话拥抱时,沈舟然都会自然地弯腰低头,像小时候那样看着她,眼皮的褶皱收拢得恰到好处,纤长羽睫垂着,漆黑瞳孔中只倒映出沈妈妈的身影。
那双眼一如既往的冷柔净纯,让人联想到春日初破冰的小溪,冷冷的、静静的在山涧流淌。
“妈妈。”
被那样的目光注视着,沈妈妈鼻头一酸,差点又没忍住掉眼泪。想到今天是他的生日不能破坏了好心情,忙笑着道:“干嘛这样看着妈妈?快到餐桌上去吃饭,我给你煲了汤,快去尝尝。”
沈舟然轻轻“嗯”了声,又抱了抱她,抬头跟沈爸爸对视,眼眸一弯,露出个笑的弧度。
沈爸爸转了下身,又很快转过来对他笑着招手:“都是大人了怎么还那么爱跟妈妈撒娇?快来吃饭,不然汤都凉了。这可是你老妈煲了一晚上的杰作,我跟你哥都没份呢。”
“好啊,我尝尝。”沈舟然欣然落座,拿起汤勺。
他们什么都没说,一切尽在不言中。
中午陈妈做了一大桌美食,全家人都跟着沈舟然沾光,品尝了陈妈的好手艺。
“晚上回来吃长寿面。”陈妈看他们离开,挥挥手告别。
楠諷
看着车辆缓缓驶出别墅,她跟孙叔说:“二十岁了,又是一年了呢。”
“是啊,我还记得小少爷刚被抱回来的模样。就那么一丁点,冻得皮肤发紫。一晃眼都是个俊小伙了。”孙叔也颇为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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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一向低调,上次大张旗鼓举办宴会还是宣布沈骆洲上任沈氏集团总裁一事。
而这次的生日比成年礼都要隆重,邀请了各界商业名流,让很多人从邀请名单中嗅到了意思不同寻常。
想到沈舟然目前的年龄,大家都在猜测这是不是沈翊打算让他进入沈氏集团的信号。
具体是进入沈氏跟哥哥分权,还是另有打算,所有人都想知道答案,都在观望。加之之前在网上发生的事,众人更想看看沈家到底要干什么。
派对没有宴会那么正式,但因沈爸沈妈全都出席,大家也丝毫不敢怠慢。
沈舟然提前给自己的朋友们送了礼服礼裙,让司机去接。但他自己需要留在这里迎宾。
性格原因,沈舟然说好听点是高冷,低情商发言就是内向,很少参与社交场合。但对外的门面还是撑得起来,任谁看都是进退有度,懂分寸的年轻人。不能说圆滑,可社交尺度拿捏得刚好。
“跟紧我就好,别的不需要做。”沈骆洲怕他不习惯,低声在他耳边说道。
沈舟然“嗯”了声,在他转头后抬手摸摸耳垂,有些不自然。
刚才……是不是靠得太近了点?
近到沈骆洲一说话,鼻息的温度就洒在了耳朵上。
庄园外停了不少豪车,客人们三三两两来了。
人们寒暄、微笑,一点点将庄园染上热闹的气氛。
作为主角,沈舟然是被问候最多的。
“舟然今天二十岁了,生日快乐。阿姨给你准备了礼物,希望你喜欢。”
沈舟然双手接过礼物,递给孙叔,礼貌道谢:“承蒙夫人厚爱,我很喜欢。”
像这样的场景很多。
“沈家的小公子出落得越发俊俏了。”
“得体又大方,沈家是怎么教的,俩孩子都是人中龙凤。”
“我家姑娘很喜欢你的歌呢,不知道宴会结束后有没有机会要个签名?”
“然然也到了该谈恋爱的年纪了吧,有没有喜欢的对象?”
上流圈子就是这样,即便是沈舟然声名狼藉的时候他们也不会把鄙薄的话挂在嘴边上——当然,郑枫宁那样的富二代除外。
随着沈舟然逐渐展露出自己的光芒,过去的那些事早就不被人提及。
只被定性成叛逆期。
更何况,他将持有沈氏集团18%的股份,是不是亲生子又如何?他凭借股份已经可以跟沈骆洲分庭抗礼了。
所以现在大家看沈舟然的目光格外热切。
当然,作为沈家的长子,未来的继承人,沈骆洲受到的热情只会比他更多。
沈舟然看他游刃有余应付这种场面,脚步往后一侧,不动声色揉了揉自己笑僵的脸,浑身都不自在。
而且他本就大病初愈,精力不济,没被人看出来是因为涂了唇膏,粉底也提了气色。
“累了?”沈骆洲注意到,压低声说,“我看到你朋友了,去玩吧。这里交给我。”
沈舟然像得到了敕令,嘴角带起微小弧度表达自己的感激,趁大家不注意消失在人群中,去找自己的朋友们。
沈妈妈过来时疑惑:“小乖呢?”
“身体不舒服,让他上楼休息。”
沈妈妈了然。
宾客们见怪不怪,沈舟然的体弱是众人皆知的事情。
比起这个,他们更想知道沈家今天到底在搞哪出。
“然然!”杜启白眼尖,看到走过来的沈舟然冲他挥手示意。挥了几下意识到什么,赶紧放下,眼神四下看怕有人发现自己刚才冒失的举动。
他们前天还在商量要不要去商场买点新衣服,虽然沈舟然说了随便穿,但他们作为朋友总不能套个羽绒服就来,太给他丢脸了。
没想到沈舟然早就想到这一层了,给他们送去了合身的衣服,竟然还让司机来接。
杜启白拿到衣服后拍照搜同款,差点被官网衣服后面的几个零吓晕。连最糙的纪岩都不敢莽了,对待衣服跟对待自己的生命一样,半点不敢不敬。
王愫灵跟她女朋友来的时候甚至没吃饭,就怕不小心把裙子撑坏了。
沈舟然一走过去,就发现他们有些奇怪:“你们怎么了,怎么不坐?”
王愫灵苦瓜脸:“我怕坐下衣服就起褶子,给你弄坏了。”
他一愣,瞬间反应过来:“忘记跟你们说了,这衣服是送给你们的,所以别担心。”
杜启白等人:???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众人一脸麻木地接受了土豪朋友的土豪行为。
跟着家里长辈来的秦霜鱼也找了过来,刚来就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哧一声笑了:“好了好了别担心,这家牌子跟学弟他们家是长期合作关系了,都是内部价购入,价格没你们看到的那么夸张。”
“再说了,又不是白送给你们,是让你们穿来给学弟撑场面的,嗯……我看看,还行,换了身装备都长得像个人了。”
知道他在打圆场,大家也被逗笑了。
杜启白:“什么叫像个人样了,我穿上之后很帅的好吗?”
李不群举手,丝毫不客气揭他的短:“我作证,出来之前他至少在宿舍里面照了一个小时的全身镜,拍了不下一百张照片。”
王愫灵吐槽:“难为你手机的内存了。”
沈舟然也勾起个笑,很浅,清清淡淡,但很惬意。
果然,跟熟悉的人在一块才能让人放松,极大缓解了他在迎客时的紧张。
王愫灵等人看在眼中,心下感叹他那张脸真能打的同时,也默默想着他竟然愿送自己一套价值不菲的衣服。
不管原因是什么,这个行为释放的信号就是把他们当成了朋友,他们当然也好加倍地对沈舟然好。
秦霜鱼跟杜启白他们都混熟了,唯一不熟悉的就是王愫灵和她的女友。但那两人都是非常外向的社交悍匪,大家飞快打成一片。
沈舟然话少,很少插话,大部分时间就是听他们聊天。但作为主办方,自己不能划水太久,想着时间差不多准备起身做正事,回眸时在人群中看到一个人的身影,蹙起了眉。
秦霜鱼就坐在他身边,随时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第一时间发现了,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如出一辙皱起眉:“他怎么来了?”
沈舟然说:“可能是跟郑老一起来的。”
邀请函发给了郑家,郑老先生愿意来那是赏光,他愿意带谁也不是沈家能决定的,除非把郑枫宁跟沈舟然的矛盾摆在明面上。
这几个月事情太多,多到沈舟然差点忘了,自己当初自杀的事情,好像就是郑枫宁捅到爸妈面前的。
这让他多打量郑枫宁一阵,若有所思。
秦霜鱼看到郑枫宁不太高兴:“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郑枫宁这畜生,直接搞黄了梁思砚的机遇。”
“嗯?”沈舟然看向他,眼带疑惑。
梁思砚?好像是太长时间没听到过这个名字了。
之前还反复在自己面前刷屏来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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