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言璟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但不妨碍他的耐心走到尽头,冷冷吐出两个字:“神经病。”
唐霏收住笑,摆了摆手:“一个劲折磨自己的那才叫神经病, 比如你。”
她几近挑衅地看了郁言璟一眼,指指自己,“像我这种折磨别人, 看别人痛苦我就高兴的,叫疯子。”
郁言璟讽刺道:“折磨自己的亲生儿子也会高兴?”
“谁知道呢, 我没试过,”唐霏满不在乎, “别说那么多废话,告诉我你想干什么。”
……
等闻铭赶到的时候, 郁言璟已经走了。他申请探监, 却没有得到许可。
“抱歉先生,每个月仅允许探监一次。您不如下个月再来?反正快月底了。”
闻铭连声问:“那刚才进去的那个人都说了什么?”
“抱歉,无可奉告。先生, 请问您还有其他事吗?”警察礼貌地请他离开。
闻铭碰了一鼻子灰,什么都没问到, 也没见到唐霏,出了看守所,直接驱车前往沈舟然的学校。
他不知道沈舟然到底对那张纸上的事情了解多少。
但一想到所谓的车祸,早逝……
闻铭踩下油门。
南山看守所里,狱警放风时间忍不住去找唐霏问了:“今天怎么回事, 有两个帅哥都来找你,你的旧情人?”
唐霏瞥她一眼, 笑道:“对啊。喜欢哪个, 我给你介绍下。”
狱警嘟囔:“那就算了, 谁知道跟你混一起的人底子干不干净,别是染了病的。”
唐霏当没听到,看着被圈起来的一隅天空出神。
“沈……舟……然。”她默念了遍这个名字。
但只有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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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铭快到学校的时候才冷静下来,给沈舟然打了个电话。
对方没有接听,一直响铃。
他不能出现在学校这种公共场合,给沈舟然留言,说有重要的事情需要面谈,问他什么时候有时间。
但消息发出去后,他又犹豫了。
因为闻铭不知道,沈舟然能不能接受自己亲生母亲的身份。
他在路边停车,将发出的消息撤回,想了很久,翻出列表中沈骆洲的工作号,打过去。
号码还是当初占了沈舟然壳子的那个东西给自己的,没想到现在才配上用场。
沈舟然只是出了房间看沈骆洲不在,出门问了其他人,得知在会议室开会后,隔着半透明的玻璃看了眼。
沈骆洲正在听项目组汇报,是个很重要的项目,组内几乎都是公司精英,也是他一手带起来的团队,行事作风很符合他的风格,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负责会议记录的秘书正通过投屏的电脑不断敲着沈舟然看不懂的字词,沈骆洲坐在那里,成熟稳重,自有一种掌控全局的上位者威严。
或许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沈骆洲抬眸,隔着玻璃跟他对视,似乎笑了下,脑中的思路仍旧未断,将该下达的指令说完,让大家散会。
项目组的人出了门,这才看到门口的沈舟然。
“小沈先生。”
“小沈先生好。”
项目组一共六个人,可以说是沈骆洲的亲信,自然知道沈总对弟弟有多宠爱,加上沈舟然又恢复了以往的性子,大家都乐得跟他交好,还有人说自己新买了一袋零食,一会让他也去拿点,就放在休息区。
沈舟然点头,谢过大家的好意,一转头就对上沈骆洲带笑的眼。
“一觉睡了三个多小时,不愧是头小猪。”
沈舟然听了,薄薄的脸皮上染上红晕。
他属猪,以前睡久了,大哥也会这样调侃他。
“你忙完工作了吗?”他强行转移话题。
“还没有,今下午的日程有点满,一会先送你回家。”沈骆洲起身,把钢笔插进胸前口袋。
邓磊走了过来,先是跟沈舟然问了好,随后走到沈骆洲面前面说了什么。
沈舟然以为又是工作,不想打扰,替他们关上门,回办公室继续画图纸。
没看到沈骆洲往自己这边看了眼。
沈骆洲看他走了,问邓磊:“你确定?”
邓磊点头:“非常确定,闻铭先生说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关于小沈先生为什么那两年会发生改变。”
沈骆洲沉吟,接过那部工作专用手机,挥挥手让邓磊出去。
邓磊退下,但并没有走远,站在附近不让大家靠近会议室。
沈骆洲重拨了那个号码,顺手把会议室的百叶窗全部拉上,隔绝外面的视线,站在另一边窗台上,手里拨弄着一盆绿萝的叶子。
电话一接通,他直奔主题:“你想说什么?”
闻铭那头也不跟他绕弯子:“沈骆洲,沈总,我买下了当初跟沈舟然同居的房子,在里面发现了一张纸,一张是沈舟然留的,但又不是他留下的纸。”
沈骆洲眸子一沉,心中有了猜测。
语调却依旧慢条斯理,好像天大的事都不会让他失态:“闻先生,注意你的措辞,你们只是合租。”
闻铭深吸一口气,把到嘴的脏话咽回去:“……行,合租。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张纸上明明白白写着,沈舟然当时被另一个人穿了,他不是他!而且上面说两年半后他就会发生车祸去世!”
前半段沈骆洲还没什么反应,听到最后一句,大脑好像停了一下,没有接受到这个消息。
过了两三秒,才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手一重,掐断了绿萝叶子。
但毕竟是沈氏的继承人,即便心底已经惊涛骇浪,面上仍旧不动声色:“这种天方夜谭的事情,闻先生也相信?妄谈别人生死,是当沈氏的律师团没人了?”
“沈骆洲,你不会到现在都觉得那个东西是你弟弟吧?我认不出来就算了,你也认不出来你弟弟是什么人吗?还是说你们沈家跟本就没把他当一回事?!”
闻铭锤了下方向盘,喇叭声突兀响起。
沈骆洲不说话。
他其实觉得闻铭骂得很对。
他就是个混蛋,连沈舟然都认不出来。
所以才让小乖受了那么多委屈,吃了那么多苦。
“如果你是来找我发脾气的,那就选错对象了。”他冷静克制道。
“混蛋!”
闻铭显然被气得不轻,深呼吸几次才冷静下来,“我现在去你们公司,把那张纸给你,你看了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还有一件事,郁言璟你应该知道,他找到了沈舟然的亲生母亲,是个女犯人。如果他没有第一时间告诉沈舟然,那就是想用这个身份做文章。”
巨大的信息量砸了过来。
沈骆洲闭了闭眼,觉得自己现在短短三分钟受到的冲击不比当初回国接手烂摊子时轻。
理智已经摇摇欲坠,可惯性仍旧让他条理清晰地分析闻铭的话,做出反应:“无凭无据就想让我相信你,闻先生,你在跟我讲童话吗?我的时间很宝贵,不想浪费在这里。”
永远不要把自己的破绽暴露给对方。
闻铭主动找上来,就已经丧失了主动权。
沈骆洲心底默念三个数,三。
二。
一。
闻铭咬牙切齿:“沈骆洲,你还真是个好哥哥!鉴定报告发你手机上,自己看!”
沈骆洲点了三次才点开那条信息,看到了鉴定报告,还有佛山医院的标识在上面。
“这样你总相信了?但凡你还有一丝良心不想看你弟弟受伤,就知道该怎么做!我一会就到你们公司。”
沈骆洲说:“今天不行。”
小乖还在,不能让他们撞上。
“你把纸上的内容发我手机上,明天我们约个时间见面。郁言璟和小乖生母的消息一会也发给我,我买断,开个价。”
“我不要钱。”
“不要钱?”沈骆洲低低重复这几个字,嘴角微微下压,带着锋锐寒意,“闻先生,在商场上没有不图利的卖家,只有看不透的买家。不要利,无非是有更大的图谋。”
“你想要什么?要人吗?”
最后三个字被他压得很低,有股莫名的阴冷。
像被一条食物链顶端的恶龙盯上了。
闻铭一时没接上话。
沈骆洲也不打算听他辩解,嘴上依旧礼貌地称呼他先生,但语气已经带上迫人的强势:“闻先生,如果你要钱要利,那我们之间就是一场买卖,一次性买断,这件事你烂在肚子里,你知我知。但如果你不要——”
他话锋一转:“我只是一介商人,给不出更大的回报。但我很善于从源头上解决问题。”
那头的呼吸声粗重不少。
闻铭没想到沈骆洲是这样一个人:“你不怕我什么都不告诉你,现在就走?”
“可是你该说的已经全都说了。闻先生,如果是在谈判桌上,我猜你已经一败涂地了。”沈骆洲看着那张鉴定报告,转发给了洛山,让他查。
“你!”
闻铭现在才发现,自己一直被沈骆洲牵着鼻子走。
沈骆洲太冷静了,他好像根本不在乎沈舟然,从头到尾的情绪镇定到可怕。
反观自己,从一开始就沉不住气,明明掌握有利的信息,却落了下风。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外界传闻十分宠爱自家弟弟的沈氏总裁,竟然可以云淡风轻到这种地步。
但他毕竟只是个明星,还没有变成资本,没有跟沈骆洲叫嚣的资格。
良久。
“明天什么时间?”
这是暂时妥协了。
沈骆洲说:“下午三点,地址一会发你。”
三点,正好是沈舟然上课的时间。
闻铭末了说了句:“沈骆洲,你真不配当一个哥哥。狗都比你有人情味。”
沈骆洲对这句话毫无反应。
挂断电话后,沈骆洲表面的冷静猝然崩塌,他深吸几口气告诉自己要不要失态。
像刚才那样,就做得很好。
可还是没忍住把手机狠狠摔了出去,发泄心中逼近临界点的情绪。
手机发出巨大声响。
听到会议室里的动静,邓磊惊讶一瞬,往门口走了几步停下,不敢进去。
印象中沈总很少发这么大的脾气,他的情绪管理一向可怕,让商场上的很多老家伙都暗骂他心机深沉。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沈骆洲捂住脸,冷静了得有十几分钟,才勉强将情绪压在心底,表面恢复平静。他低头看去,这才发现窗台上的绿萝已经被揪秃了,自己满手的绿汁,叶子成了黏糊糊一团,蹂|躏得不成样子。
他甩了甩手,拿出张湿巾试图擦去绿汁,擦了半天才发现自己的手在抖,怎么都擦不干净。
索性不管了,把湿巾揉成团握在掌心,低头去捡屏幕碎了一角的手机,目光触及那张刺眼的鉴定报告时默默摁灭屏幕。
在邓磊开始犹豫要不要敲门时,门从里面打开了。
沈骆洲跟往日并无差别,边走边交代事情,好像会议室里的响声只是邓磊幻听。
“老罗那边的项目你这几天盯一下,尤其是原料采购不要出任何差错。”
“明天山尖生物开盘,让秘书小陈去跟,不出意外加仓。”
“这部手机先放在我这,你不用管了。我一会给你两个人的资料,你去查一下,要查得清清楚楚。”
“还有,把明天下午跟周总的见面退掉,我有事。你立马去选个合适的礼物,我下午过去亲自去说。”
邓磊一一应下,没有多嘴问为什么要把那么重要的见面推掉。
沈骆洲走到办公室门口,停下脚步。
邓磊知趣离开。
他深吸一口气,推开门。
沈舟然正坐在自己的位子上,背着光画图稿,听到声音抬头,对他弯了弯眼:“什么事情呀,说了好久。”
“……一点小事。”沈骆洲哑声说。
在彻底弄清楚这些事情前,他选择了隐瞒。但相应的,很多问题就不是那么容易问出。
他关上门,却没有走过去,而是站在那里。
沈舟然投来疑惑的目光。
“刚才接到个电话,有个老总的儿子要订婚,听说对方是马术运动员,把地点选在了马场,你要去玩玩吗?”沈骆洲走过去,按住想站起来的沈舟然的肩膀,转了下椅子让他面对自己。
“马场?”沈舟然惊讶,被扭了半圈也没反抗,“可是哥,你不是不喜欢那里吗?”
记得小时候沈骆洲是学过马术的,但他很讨厌马场的味道,回家后总是忍不住一洗洗一个多小时的澡,洗到身上彻底没味。但他依旧雷打不动天天报道,拿到满意的证书后才告一段落。
“偶尔去一次也没什么,要去玩吗?我教你骑马。”
沈舟然立马坐直身子:“真的?那你别反悔!”
因为身体不好,家里人都是禁止他做这些运动的。
“不反悔,”沈骆洲将他额前略长的刘海拨到一边,盯着那双眼睛,不错过任何表情,“不过要等过年,你有时间吗?”
两年半,按照时间往前倒来顺时间线,车祸的时间节点不出意外就是今年年底或明年年初。
“什么啊,今年二月份才过年吧,这人早早跟你说自己儿子订婚什么意思?怕我们跑了不随份子钱?”沈舟然不满,觉得哪有这样做人的,“等过年也太长了,能不能年底就带我去,然后他们订婚我们再去一次?”
沈骆洲沉默片刻:“……你可真会打算盘。”
不过好在,心里松了口气。
悬在空中等待审判的心放回去一半。
他知道沈舟然是言出必行的人,只要说了能去,就一定会去,不会做自己做不到的承诺。
另一半是因为,他不确定沈舟然是否知道车祸这一事件。
沈舟然越想越觉得这主意不错,问他什么时候有空。
沈骆洲半靠在书桌上,满心疲倦,抬手想掐眉心又怕被他看出不对,临到一半把手放下:“等我这几天忙完怎么样?”
“这几天啊……那我应该没时间,我报了个驾校,打算考个驾照,不如等过一个月?”
“学驾照?”
沈舟然点头:“对。”
沈骆洲垂眸,敛住眼底的暗芒。
一个晕车的人,好端端去学驾照……
看来小乖一定知道些什么,只是从未跟他说过。
但就目前的态度而言,“车祸去世”这个事实,极大概率不成立。
隐瞒目的是什么,其实很好猜,只是为了怕他担心。
就像他现在怕小乖接受不了新生母亲的消息一样,也没有说。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立场、态度、不能言。
就像远在外地报喜不报忧的孩子,高考前夕瞒下亲人去世的家长,对重病的父母说都是小事能好起来的儿女……
沈骆洲脑子里一瞬间掠过很多念头,乱七八糟,压得他有点难受。
他突然觉得很累,很想给自己放个假好好休息。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
但不行,事情没有回到正轨上,他还得撑着口气继续。
“等事情结束之后……”他顿了下,在沈舟然的目光下换了个说辞,“等过段时间,我们两个谈谈,可以吗?”
沈舟然不解:“现在也可以谈。”
“还不到时候,”沈骆洲只说了这句就把话题岔开,拉开抽屉拿出里面的车钥匙,“我先送你回去,今晚不回家了,一会有事。对了,既然要学驾照,那我就送你一辆车吧,明天去车行看看。”
“生日礼物?”沈舟然边说边收拾自己的东西。
“拿这个当生日礼物也太寒酸了,当然不止。”
沈骆洲穿上大衣,又把他的羽绒服拿出来穿上,淡声说了句“抬头”,帮他把拉链拉好,又围了一层厚厚的围巾,两人往外走。
“今天下午本来是要把书桌送来的,但你在睡觉,我没让人进来。一会发你图片看看样式,要是不喜欢就换一个,喜欢就让邓磊明天装上。”
“不用了,你选的我都喜欢。”
沈舟然摇头,在出了公司进地下停车场后,自然地把手伸到沈骆洲大衣口袋里取暖,冷得想把自己整张脸都围住,却更不想把手从兜里拿出来。
沈骆洲侧目看他,“嗯”了声,手伸入口袋,握住冰凉的五指。
“小乖,我问你,如果我想提前把你的身份公布出去,我是说真实身份,你愿意吗?”
沈舟然的第一反应是:“出什么事了吗?”
因为之前只是说将他迁出沈家的事情公布。
沈骆洲说:“没有,只是你户口被迁出去后,有心人肯定会查到其中缘由,就怕会在里面做文章,不如直接摊开到明面上,先解决。”
他继续说:“当然,这只是其中一个方法。你要是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就会让他们什么都查不出来。”
“但这样会很费力吧,”沈舟然摇头,“我其实无所谓,大哥心里有想法去做就好,不用顾忌我,你做什么我都支持。对我来说,外人的评价才是最不值得在意的东西。”
沈骆洲垂眼,想捏他脸颊,结果发现人裹得只露出一双眼睛,无从下手:“……真是,这么信任我,改天把你买了都乐呵呵给我数钱。”
那双长睫微颤的黑眸中,只有他一个人的倒影,满是依赖。
能将刚才的坏情绪一扫而空。
等到了楼底下。
沈舟然打开车门下去,忍不住叮嘱:“哥,你晚上少喝点。”
沈骆洲说:“放心,没那么多人敢灌我。”
“那就好,等你回家。”他轻轻笑起来,挥手说再见。
沈骆洲想了下他说的最后两个字,也跟着笑了下。
等重新回公司,邓磊已经把礼物准备好了,跟他换了位置,坐在司机座位上:“沈总,您要的资料已经整理好了,发到了手机上。”
“挺快的。”沈骆洲说了句,点开手机。
确实快,毕竟他们出了平日五倍的价格。邓磊看着前方,目不斜视。
沈骆洲一目十行看完邓磊发来的资料,跟闻铭的做对比,手指轻扣放下来的桌板,闭目思考。
郁言璟的资料他之前看过,没想到往下挖还有这么深的一层。资料说季淮在得知这件消息后到A大去找过郁言璟,撞到了小乖,两人吵了起来。小乖极大概率是知道了郁言璟的身份。
最棘手的还是唐霏。
一个将刚出生的孩子扔在厕所不管不问的女人,除了养不起之外,最大的可能就是性格凉薄。
他清楚记得第一眼看到小乖的场景,那么偏僻的厕所位置,显然是存了一生下来就让婴儿自己饿死断气的念头。
这也是沈家这么多年从未找过沈舟然亲生父母的原因。
实际情况更复杂一些。
唐霏一切不幸的起源都是识人不清,找了个赌鬼男友。作为这种畸形关系的结晶,唐霏十有八九会恨上沈舟然。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打胎,有可能是怕身份暴露被抓,或找不到非法诊所,也有可能是发现时怀孕周期过长,错过最佳打胎时间。
总之,唐霏很难对沈舟然产生好感。
这样的情况下……
沈骆洲叹气,下颌线隐隐紧绷,看着车外下班的人流。
这样的情况,两人相见给小乖带来的不一定是正面反馈,而是二次伤害。
猜测亲生母亲不要自己,跟亲耳听到,完全是两个概念。
至于郁言璟想做的事情,才是最好解决的。
对方无疑想毁了小乖,让他活在“母亲是个杀人犯”的舆论阴影下,到时候,即便有沈家做后盾,小乖还是免不了要承受很大的非议,被人评头论足地贬损。
要是平常人也就算了,小乖在网上也有很高的讨论度,受到的的伤害只会更可怕。
人们才不会管你是不是无辜,他们只会将人钉在耻辱柱上,说出“杀人犯的孩子也是杀人犯”这种话。
当然,沈骆洲不会让事情走到那种地步,那他也太无能了,都护不住自己想保护的人。
如果他没有提前得知这件事,事情就会变得很复杂,他会处在一个不利的被动位置上。
但现在不同,他掌握了完全的主动权。
而且敌在明,他在暗。
沈骆洲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一周后就是小乖的生日,不能影响寿星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