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舟然已经完全清醒了, 坐直身子回视:“可是大哥你应该知道,我喜欢男生。”
“性别不对?”
“……是哪里都不对,”沈舟然说, “而且我今年没有谈恋爱的想法。”
虽然知道剧情并非不可更改,但面对生死节点,他必须非常慎重。在彻底结束之前他都不敢说有百分百的把握, 所以还是不要耽误其他人了吧。
“不过大哥,你为什么突然问我这个问题?”
绿灯亮了, 沈骆洲抽回视线看路,路灯交替在他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 他淡淡说了句:“关心你的感情生活,防止你再上当受骗。”
沈舟然脸上显出一点郁闷:“不会了, 我有防诈骗经验了。”
沈骆洲轻笑一声。
车辆路过一个广场, 音乐喷泉正变幻着五彩的光。沈舟然看到一个很大的面包店招牌,问:“明天早上吃凯撒大帝吗?”
“可以。”
沈骆洲意会,去找停车位。
因为是周五晚上, 车位不好找,他们转了好几圈才抢到一个。
沈舟然刚一开车门下来, 就打了个寒颤,拢了拢身上的大衣,嘀咕了句:“不会要降温了吧?”
沈骆洲锁上车,他几步跟上,两人并排进了面包店。
“欢迎光临。”
面包店里非常温暖, 暖黄灯光驱散秋日夜晚的寒意。沈舟然拿了个托盘和夹子,去选面包品种。
沈骆洲双手插兜, 在后面看着他。
店员和顾客们的视线时不时落到两人身上, 满是惊艳。
“完了。”
“怎么了?”沈骆洲走近一点。
沈舟然侧侧身子, 让他看空荡荡的窗口,眉毛垂下,尾音拖得很长,像没要到糖的小朋友,隐含跟家长控诉的委屈:“怎么办,已经卖完了。”
惹得沈骆洲没忍住,抬手捏了捏他的后颈,轻笑:“卖完了就换一个。”
沈舟然看看空窗口,又看看其他窗口,来回衡量了很久,纠结开口:“可是我想吃。”
一直站在旁边的店员都要忍不住了,内心尖叫。
啊!这也太可爱了!
长得这么清冷却这么会撒娇!
换成谁能顶得住啊!
呜呜呜呜凯撒大帝卖完了一定是面包师不够努力没有多做,才不是太晚了的问题!
沈骆洲也是顶不住的。
他面对沈舟然可以称得上是眼巴巴的眼神(虽然本人一定不会承认),叹了口气:“那你买点吐司和法棍吧,我明早给你做。”
目的达成,沈舟然心底小小比了个耶,掩藏住自己的喜悦,很矜持地笑了下:“谢谢大哥。”
店员:啊?竟然是兄弟俩?
可恶,刚刚自己真的想歪了,内心不纯洁,呸呸呸。
这种西点沈骆洲是最熟悉的,熟悉到完全不用看菜谱就知道该怎么做,想了下家里的原料,发现还缺一瓶蛋黄沙拉酱。
拿蛋黄酱的手跟另一只撞到一起。
“抱歉。”他率先收回来。
“没关系没关系。”女生说完,看向他,然后眼睛一点点睁大,瞬间闪过一道光。
沈骆洲重新拿了一瓶,刚要走,被她喊住。
“那个,帅哥。”
沈骆洲回头,女生对他扬扬手机,直接又大胆:“帅哥有女朋友吗?没有的话方不方便加个聊天方式?”
沈骆洲挑眉。
真的很少有人直接跟他搭讪,大部分人都不敢跟他搭话。
“抱歉。”
“大哥,不走吗?”
两道声音重叠到一起。
沈骆洲回头看了眼不知何时站到他身后的沈骆洲,回头对女生颔首“失陪”,随后去接沈舟然手上的托盘:“选完了?去结账。”
女生看着他们走远的背影,叹气:“还以为是真兄弟,没想到只是个称呼。”
算了算了,crush到处都能有,这个不行就下个。
沈舟然回头看了一眼:“再拿罐曲奇。”
晚上沈爸沈妈打来电话时,又聊到了大儿子的婚事。
“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个姑娘,真挺不错的,你抽时间见一面……”
沈骆洲已经习惯了左耳进右耳出,他妈说他就听着,“嗯嗯好好”地应着。
沈妈妈怒了:“沈骆洲,你自己的终身大事为什么自己不上心?”
“你也说了是我的事,”沈骆洲气定神闲 ,完全不受对面怒火的影响,主打一个情绪稳定,语调不急不慢。
“咱家又没有皇位继承,结不结婚生不生孩子有什么区别。我要是没教好生出个败家玩意,你俩得少活多少年。”
就是逼得别人不太稳定。
“你总算把你的想法说出来了!”沈爸爸挤进屏幕,气呼呼瞪他,“儿子,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根本就没结婚的打算?”
“你要这样想我也没办法。”
“你少跟我打太极!快说!”
沈舟然坐在那喝水听他们聊天,抿着杯子,半晌又放下,回了卧室。
听到动静,沈骆洲看了眼。
没过一会,沈舟然又从卧室出来,手里捧着个超大的礼盒,站在沙发不远处,一动不动看着他。
“小乖找我有事,先挂了。”不顾那边的质问,沈骆洲干脆利落挂断电话。
世界终于清净了。
“怎么不穿鞋就下地?”他问。
沈舟然光着脚踩在地上。为了怕他冷,家里已经开了恒温系统,地板不算很凉,但毕竟是瓷面。
纤细的脚踝动了动,他用一只脚蹭了蹭另一只,确实有些凉,圆润脚趾蜷缩了下,冻得泛着粉。
“过来穿鞋。”
沈舟然不知道在想什么,没第一时间反应。
沈骆洲见状,直接把他扔在沙发旁的毛绒拖鞋拿过去:“抬脚。”
沈舟然回神,吓了一跳,赶忙道:“我自己来。”
穿好鞋,他把手里的礼盒往沈骆洲面前送了送,看着他。
“送我的?”沈骆洲眼神都柔和下来,“耗时一个多月的礼物终于做好了?”
“嗯。”沈舟然小小应了声。
沈骆洲拆礼物的动作略微停顿一秒,不经意地问:“刚刚的电话吵到你了?”
沈舟然是个很喜静的人,但他不至于会讨厌沈爸沈妈的唠叨,摇摇头:“没有,你快打开看看。”
沈骆洲拆来礼盒,眼中闪过惊讶。
他看到过这个船模的制作过程,原以为已经是成品很完美了,没想到跟现在比起来,之前看到的顶多算是半成品。
简直完美到不真实 ,做旧的地方涂了色粉和金银铜粉,像是一艘真正的“飞跃的荷兰人”号在大海中乘风破浪。
连舱门都是可以打开的。船帆是用布做的,拉动后面的绳子,可以收起展开,到处都是小机关。
“谢谢小乖,我很喜欢。”
沈骆洲不停摆弄着上面各种小机关,爱不释手。
“啪”一下,不知道碰到了哪里,炮台弹开,露出里面大富翁的经典小人。
“这算彩蛋?”沈骆洲拿出来,眼底带出一丝笑意。
沈舟然坐在他旁边,点头:“对,是不是很有趣?”
“有趣,也很可爱。”
小人是不倒翁形象,沈骆洲放在桌子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看着圆圆胖胖的小人东倒西歪。
沈舟然在旁边看,唇角忍不住微微勾了下,清清嗓子问他:“大哥是打算过几年再谈恋爱吗?”
闻言,沈骆洲“啧”了声,修长手指狠狠戳了下不倒翁的脑门:“怎么连你也问这个。”
“因为大哥不可能一直跟我住在一起吧。”
沈舟然歪着头看他,想他过来是为了帮自己适应下自己独居的生活,现在一切步入正轨,他也该有自己的生活了。
沈骆洲捏住那个小人不说话,重新放回去,啪嗒一下摁上开关。
他不说话,沈舟然有些慌乱,试探出声:“那个……你生气了?”
沈骆洲扫他一眼:“当然。”
“我都要被赶出家门了,为什么不能生气?而且这还是我的房子。”
“啊……”沈舟然怔住,脱口而出,“那我走?”
沈骆洲沉默:“……”
他看着沈舟然眨动如蝶翼的长睫,笑了,说不出是不是因为气得:“你是真不明白还是……”
话到一半,他停住,无奈勾唇,“算了,跟你这个小笨蛋有什么好说的。”
“你为什么莫名其妙说我笨?”沈舟然蹙眉。
沈骆洲扶额,三秒后放下来,认输:“好,我错了,我不该说。”
“那你会搬出去吗?”第一次没得到答案,沈舟然又问了一遍。
看起来对这个问题很执着啊。
沈骆洲想着,回他:“不搬,没那个必要。”
“但爸妈应该很难接受吧。”
“放心,你有‘玉珠’在前,我这点不算什么。”沈骆洲特意咬重了“玉珠”两个字,欣赏了下沈舟然郁闷的表情,侧过脸,唇角上扬。
“逗你的,爸妈很开明的。他们想几天自己就跟自己和解了。”
沈舟然长长“哦”了声,拖着尾音,丹凤眼一瞬不瞬看着他,细看含着点点委屈。
大哥就是欺负他不太会说话。
不过在沈骆洲一而再再而三地脱敏治疗下,他发现自己早就没有一开始那么在意了。
可能是因为现在的生活给他带来了足够的能量吧,有爱他的家人,热情的朋友,逗趣的网友。
……还有沈骆洲。
所以没什么好在意的,过去的就过去了,他已经过了不断内耗地那个阶段。
沈骆洲小心把船模放在手边,问他:“你刚才问了我一个问题,我是不是也可以问你一个?”
“好啊。”沈舟然点头。
“我的问题可能有些犀利,你今晚失眠别怪我。”沈骆洲打了个没用的预防针,因为还没等对面的人反应过来,他的问题就已经抛出来了。
“等你生日那天官宣你的身份后,你还会叫我大哥吗?”
沈舟然微微瞪大眼,怔怔看着他。
半晌。
“大哥,我真的会失眠。”
结果显而易见。
早就过了沈舟然的睡眠时间,他不但没有丝毫困意,反而越来越精神,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沈骆洲的那句话。
他在想,沈骆洲为什么会说这句。
是想让他彻底跟沈家划清界限,以后互不干扰吗?
这个想法一出现在脑海里,立马被沈舟然摇摇头晃出去。
不可能,怎么可能是因为这个。
但他想不出原因,气得对着对面的墙挥了下拳头,想穿过墙壁把对面那个让他失眠的人揪起来狠狠摇醒。
他睡不着,凭什么罪魁祸首能睡得那么香?
沈舟然已经准备起床穿拖鞋了,可想了想还是重新躺下。
算了,大哥每天上班那么辛苦,还是不要打扰他了。
他躺在床上,看着空白的天花板,眉头微蹙,带着淡淡的不解。
其实,他们跟普通的兄弟不一样。他从小就知道自己是被收养的,对沈骆洲的态度不能完全称得上是兄弟情,可能更像是一种……
依赖?
他找了这么个词。
身边很多人都告诉他,兄弟间争吵是很正常的事情。但他做不到,如果是平常的兄弟情那还好说。
但沈舟然就是舍不得对站在他面前遮风挡雨的背影冷脸,一点点都舍不得。
算了,不想了。可能大哥只是怕他们之间变得陌生。
那最近自己主动些,亲近些,应该就没事了吧?
沈舟然闭上眼,努力让自己睡去。
可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这一晚,他梦到很多跟沈骆洲相处的画面,更多的还是自己回来后对方无声的包容体贴,一点点化解他心中的不安。
沈舟然想,只要是他站在自己身前。
所有的风雨都不会向自己倾斜。
……
沈骆洲起来后,差点以为自己还没睡醒。
他端着水杯倚靠在厨房门口,长腿曲起,问里面的人:“你在干嘛。”
“做饭。”
沈舟然回眸看他,眼神疑惑,好像写着“这还用问”。
沈骆洲沉默几秒,水杯从左手换到右手又换到左手,最后放下烫手的杯子:“你放下,还是我来吧。”
如果他查的资料没问题的话,先不说小乖之前从来没做过饭,被不明生物身穿后第一次下厨,锅里起火差点烧了厨房。
他还不想周末的大好时间浪费在跟119和110打交道上。
“嗯?可是快好了呀。”
沈舟然给他示意了下自己做好就差进烤箱的凯撒大帝,嘴角微微翘起,有些小得意:“这个好简单,我做的还蛮成功的。”
“好,真好,非常成功,”沈骆洲不走心得夸赞完,开始赶人,“你出去等吧,剩下的我来做。”
沈舟然把烤盘塞进烤箱,不满道:“该出去的是你吧大哥,你还没有洗漱。”
沈骆洲闻言,“呵呵”笑了:“怎么,你还嫌弃我?”
“我没有啦,”沈舟然咬着尾音,放软了音调,把沈骆洲往洗手间推,“大哥怎么不懂得利用时间呢,我来做饭,你洗漱。你弄好了,饭也做好了,我们吃完饭就可以早一点——”
他顿住。
“早一点干什么?”沈骆洲被他推进洗手间,转身看他。
沈舟然抿抿唇,声音低了下去,却放得更软了,几乎像撒娇:“……想跟你去看今天的花滑赛。”
因为是临时起意,他一大早给秦霜鱼打电话问他有没有会展的票,什么都可以。被没睡醒的秦霜鱼抓着一顿输出后,还真给了他两张花滑比赛的票,说自己对这个没兴趣,找同城跑腿拿给他。
现在秦霜鱼在他心里的形象,已经跟票贩子挂钩了。
沈骆洲长长“哦”了声,眸子带了点戏谑地看着他:“我说呢,原来是有求于我才会献殷勤。”
“才不是。”沈舟然瞪大眼反驳。
却又在接触到沈骆洲似笑非笑的眼神后垂头避开。
怎么能是有求于他才这样啊,明明是因为想让两人亲近些,让大哥不要胡思乱想。
但这话说出来,大哥会恼羞成怒吧。
为了他的面子着想,那还是不要说了。
……才不是因为他自己也不好意思说。
沈舟然勾了下耳边的碎发,拨弄着遮住略略发烫的耳尖。
“不是?那是什么?”沈骆洲并不打算放过他,好整以暇看他,目光在他的耳朵上逗留一瞬又移开。
“不是就不是,你话好多!”沈舟然把他又往里推了点,拿起牙膏牙刷塞进他手里,留下句“我去厨房”,转身噔噔噔跑了。
沈骆洲好笑地看着他跑掉。
等再次出来,沈舟然已经把早餐摆在餐桌上了。
“看卖相还不错。”沈骆洲坐下,旁边就多了一杯咖啡,连餐具都摆好了。他好笑道,“就算想要收买我,让我陪你去看比赛,也不用这样吧。”
“说了不是因为这个……”沈舟然轻声反驳了句,把刚出炉的凯撒大帝推过去,“快尝尝怎么样。”
沈骆洲拿起一块咀嚼,在他的注视下点头:“味道非常好。没看出来,小乖还有厨艺天赋。”
果然是完完全全不同的两个人,他家小乖做什么都是最好。
“真的吗?”沈舟然被夸奖后很开心,弯了弯眼,也去拿了一块。
吃下去沉默了会,起身。
“我去厨房拿点黑椒酱。”
沈骆洲悠悠道:“顺便把芥末黄瓜酱也拿过来。”
厨房门口探出个脑袋:“你果然也觉得很淡吃不下吧。”
“怎么可能,”沈骆洲当然不认,满脸写着“你别冤枉我”,长眉微挑,“我是觉得你的早点能跟黄瓜酱搭配出不一样的风味。”
沈舟然:“……”
大哥那张嘴,他是一个字都不会信。
等他们解决完早餐来到比赛场馆,已经快开始了。
“我们得快进去,学长给我的票在前面。”
沈舟然不想耽误进场,但又挤不过人家,排在队伍中央被挤得差点喘不上气,手紧紧抓住衣领。
好在很快自己就被一个怀抱包围住,把周围所有人都隔开。
沈骆洲低头看他,向来平静的表情带着焦急:“现在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
手已经伸向大衣口袋准备拿药了。
靠着他喘了几口气,沈舟然才终于觉得活过来,摇摇头,按住他的手:“没事,只是刚才一瞬间没喘上气。”
好险,差一点哮喘就要犯了。
沈骆洲看着他惨白泛青的唇,手按在他背上将人拢入怀中,轻轻拍了拍:“好了,没事了。你去旁边站着等,我来排队。”
身后的人还下不停往前挤着进场,沈骆洲回头,眼带薄怒,说起话来毫不留情,字字冷如利刃。
“一两分钟都等不了,赶着进太平间吗?”
他们身后的是个挺着大肚子的中年男,闻言脸涨得通红,指着沈骆洲骂:“你特么的说什么?”
接着后面就是噼里啪啦一连串的方言国骂,看表情就知道骂得挺脏的。
沈骆洲眼神越来越冷,幽深狭眸淡淡扫过中年男的脸。
中年男顿时卡了下。
他轻启薄唇:“别冲我乱叫,唾沫沾我脸上回去还得打狂犬疫苗。”
中年男目瞪口呆,都忘了该骂什么。
周围早就在沈骆洲说第一句时安静一片。
此话一出,周围饱受排队折磨的大家纷纷在心里竖了个大拇指。
看到没有,这就是有效沟通!
好人啊,这就是排队侠吗!
中年男这才反应过来,一言不合就想动手:“你个没教养的兔崽子!”
沈骆洲把沈舟然往身后推了推,单手护着,冷眼看他。
身后的人七手八脚按住中年男让他动弹不得,嘴上一口一个“哎呀消消气”,“好好排队就行了别管那些”,“闹起来大家都不好看”。
中年男气都气死了:“什么破比赛,老子不看了!松手!”
直接就走了。
沈骆洲看着他的背影,“啧”了声。
旁边有女生靠过来,小声对他俩说:“谢谢你赶走了他。他刚才排我后面,使劲往前挤不说,还、还……”
后面的话她说不出口,只是脸色并不好看,羞愤交加。
沈骆洲明白了:“下次小心。”
女生用力点头:“我的位置在前面,你们去我的位置吧,我们换换。”
“不用了,你排队也不容易,”沈骆洲拒绝她的好意,拍拍沈舟然,“去,到一边等我。”
“刚才是想过去等你的,但现在好像不用了。”沈舟然对他促狭眨眨眼。
刚才那一场对话过后,现场瞬间有秩序了不少,大家沉默且安静的排队,再也没有一个劲儿往前挤的画面了。
沈骆洲也发现了,失笑:“你要跟我一起排?”
“嗯。”他点点头。
“好,那你站我旁边。一会进场的时候人多,不要走散了。”
话音刚落下,一只手插|进他的手指间,一根一根填满缝隙,扣向掌心。
女生看着他们十指相扣,捂住嘴无声惊讶了下,赶紧原地消失拒绝当电灯泡。
沈骆洲也很惊讶,垂眸侧脸看向他:“你……”
“这样就不会走丢了。”沈舟然抬起两人相握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秋日的冷光下,眼皮薄得能看到淡青色血管,黑润润的眸子缱绻弯起,藏着丝细碎笑意。
亲昵、坦荡,又带着让人沦陷的依赖。
好像你就是他的全部。
沈骆洲怔了下,无奈摇头:“算了。”他也学着晃了晃两人相握的手,扬唇,“那你可要抓好我,丢失概不负责。”
作者有话说:
烦死一个劲儿往前挤的人了,烦死插队的人了,撞上我心情不好的时候都是直接发疯,没素质的人也不需要给素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