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刚下课的、散发着诡异安静的教室里,郁澜神情自若地挂断了电话,掩盖下一点刚才说到最后一个字的紧张。
他原本还想着要不要干点什么的,结果上了两节课下来,又觉得太复杂的手段好像都没有必要。
现在褚妄又要复健,自己事情也不少,懒得陪主角少爷玩了。
要说以前,郁澜可能还会有点“这样对主角攻会不会影响剧情发展”的担忧,现在完全不用管这个,反正褚妄现在已经醒了还没忘记自己,那其他人会是什么结局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只是个炮灰,又不是圣母。
“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散播的谣言。”郁澜看着教室里的同学,装作对此一无所知的模样,“但我跟我哥哥不是很熟,就不麻烦他了。我叫我老公过来接我就好。”
所有人都露出松一口气的表情,还安慰他:“算了,估计就是哪个嫉妒你过得好的人拍的,别理别理。”
不过他们也从郁澜的话里听出一些端倪,比如轻描淡写地“跟那位哥哥关系不好”。
只是现在暂时没人关注这个,但好奇郁澜的丈夫倒是真的。
惟有知道全部内情的钟嘉乐倒抽一口凉气。
“不好意思啊,他比较低调,一般不露面的。”郁澜笑得好像很羞赧的样子,还蛮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没想到我的事会成为话题,让你们见笑了。”
一群人连忙摆手说没有没有。
从家里到学校平均车程大概是半小时左右,郁澜也不急,就在教室里看着书,等时间差不多了再下去。
有些同学已经下课回去了,钟嘉乐等人少了一点,赶紧凑过来:“你……真给他打了啊?”
“那不然呢。”郁澜说得很轻松。
“他真就一口答应了?”钟嘉乐继续露出怀疑的神情。
“我骗你干什么?”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钟嘉乐抓了抓脑袋。
他还没见过醒来后的褚妄,可不管怎么样:“我是说他以前也不这样啊?”
钟嘉乐甚至还设身处地分析:“我以前读书的时候,要是我打个电话叫他来接我,估计他都懒得理我,还嫌我浪费他时间。”
“……”郁澜沉默两秒,对钟嘉乐做的分析不做评价。
“算了,我陪你一起等,我也好久没见他了。”说是这么说了,但钟嘉乐还是觉得魔幻,“他醒来后就这样吗?”
郁澜看了他一眼,很快得出诊断,应该是没救了。
于是干脆顺着他的话说:“都跟你说了我跟你哥是soulmate,当时你还不信。”
“那他醒了也——”
“醒了就对我一见钟情啊,”郁澜说得眼都不眨,“要不然怎么我说什么他都听呢,有什么问题?”
钟嘉乐被他振振有词的阵仗吓到,点头:“好像你说的也有点道理。”
“不过你说这是你那个便宜哥哥搞的,那他今天又没去学校,那会去哪里?”
“还能去哪里,”郁澜跟褚妄想的差不多,“估计刚找褚妄闹完吧。”
“他不就想趁着我在学校舆论四起的时候搞点什么,最好的方法当然就是直接去找最有决定权的人呗。”
郁澜说着说着都觉得有点好笑:“有的时候不知道感慨他太自信,还是蠢得太聪明。”
“不过估计这次之后也扑腾不起来了吧,”钟嘉乐的智商忽隐忽现,“他要不是实在没退路了,估计也不会冒险到这一步。”
“那他的好邻居,就是还对你有过好感的那个谁,那个谁……”钟嘉乐虽然老是忘记名字,但有了之前两次的事件,明显对这个更感兴趣,“怎么现在不出来帮一帮你?”
“我怎么知道,不过他确实……”他刚想说宋斯觉确实给自己发过消息,话都没说完,就有同学很谨慎地叫了他的名字,指了指门口,“找你的,你认识吗?”
好,聊到一半本尊就到了。
郁澜真的很想把头埋在桌子上说不知道不认识不熟悉,最近的事情也太多了点。
但要是自己真这么做了,还不知道宋斯觉又要说点什么出来,他痛苦地慢吞吞收起书,顺道拽着受害者钟嘉乐一起走过去。
宋斯觉的表情看上去很焦急,他这两天不知道郁翎会做什么,只能时刻注意着,没想到周末什么事也没发生,却在今天早上听到了这些不堪入耳的消息。
他第一反应甚至不是生气,而是彻底的失望,随后没多想,就奔到学校来。
找不到郁翎的人,他只能往这边赶,一路上果然听见一些传言,都是关于郁澜的。
“第一次有这个消息传出来的时候我就有这种感觉了是可以说的吗?”
“也不至于吧,人家好像也不缺钱啊,顶多算是联姻,大惊小怪。”
“对啊,不是说他最近才资助了好几家福利院么?”
“那可不好说,这就是最近的事才容易起疑啊,而且不是传言,他是郁家人的私生子么,没大少爷那么光鲜也是情有可原。”
“可我听说他们家资产其实也就那样啊?”
“说不得说不得……”
“这有什么说不得的,都上财经新闻了不让说?”
“而且有一说一,我还是更喜欢这个弟弟一点啊,别管其他什么,至少看着顺眼多了,而且主打一个什么都不瞒着——我叛逆我先说,我对那种喜欢高调搞人设的都没什么好感,尤其是什么高贵善良单纯的……”
“确实确实。”
“附议。”
每听见一个人这么说,宋斯觉的脸色就多沉下去一分。
也不知道现在郁澜是不是很难受,但他也很担心郁翎的计谋得逞,毕竟褚家一看就不是好招惹的。
他知道郁翎示弱和搬弄是非是什么样子,要是他们家真的打算过河拆桥、弃卒保车,决定为了颜面抛弃他,那他……
宋斯觉越想越急,走得就越快。
虽然郁澜还是没有开口找他帮忙,他总不能真的视而不见。
带着这样的心情,宋斯觉终于找到了对方的教室。
得知要找的人后,门口的同学很谨慎地打量了他一眼,见他看上去不像是来八卦的,才帮他带了句话。
宋斯觉焦急万分,结果一抬头,就看到郁澜没事人一样不情不愿地走出来一起去了旁边的露台,身旁还跟了一个他见过两次的朋友。
“我没事,我很好,不用担心。”还不等宋斯觉说话,郁澜已经先开口了,“很感谢你能关心我,但我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难为你跑一趟了。”
郁澜说得十分官方且客气,就是希望宋斯觉能管好郁翎就行,别来找他了。
但说是这么说,可这是宋斯觉在褚妄醒来后第一次见到郁澜。
他还是忍不住仔细地看了一会儿。
这几天他都不敢想郁澜是怎么过的,会不会因为不适应而痛苦,郁翎又有没有再来找他的麻烦……
郁澜被他盯得有点发毛,不自觉往钟嘉乐身后退了一步,让他敦实的身体遮住自己半张脸。
宋斯觉张了张口:“我——”
“也不用代他向我道歉!”郁澜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迅速打断施法,“这跟你没关系,而且就算道歉了我也不想原谅他。”
“我知道。”宋斯觉叹了一口气,“那你呢,这几天怎么样?我听说他醒了,那作为交换,你是不是也就可以离开……”
“我为什么要离开?”郁澜皱着眉看他,“他醒了不是好事吗?”
“可你本来就是被逼的,你应该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以前是吧,但我现在想做的事就是先好好读书,然后挑一门自己感兴趣的学科去深造,他并没有影响我的选择。”郁澜说道。
“可是……”
“有什么好可是的,”郁澜说,“权当否极泰来不好吗?如果我不代替郁翎来这里,说不定现在还在受隔壁的苦。为什么你们总是用自己的视角来判定不是一个环境下的别人过得好不好?”
“我不是判定别人。”宋斯觉这一次终于没那么多弯弯绕绕了,“我是在意你。”
噢噢噢!这是什么!
当面表白!
他终于成为了爱情play里的一环!
挡在郁澜前面的钟嘉乐直面第一现场,险些控制不住表情,只能把一只手背在后面,疯狂地给郁澜比手势来表明此刻他激动的吃瓜心情。
“在意我的人多了,也不是很缺你一个,”郁澜终于可以很有底气地说出这句话,不过还是没从钟嘉乐背后出来,又往后退一步,说到:“那你没戏了,我现在是尊贵的已婚人士。”
宋斯觉好像还要说什么,郁澜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他立刻如蒙大赦一般拽着钟嘉乐就往楼梯间走,还用咏叹调的激动嗓音说道:“不多聊了,我老公来接我了。”
宋斯觉用了最后一点希望,叫住他:“我以后不会再让郁翎来找你!所以你能不能……”
“不太能。”郁澜没等他说完,已经要扯着钟嘉乐蹦蹦跳跳下了楼,还留下一句,“以后别联系了,我怕我老公误会——”
这一场八卦本就足够吸引眼球,而露台上的对话更是给传闻添了一把火——
宋斯觉因为急,没空找没人的地方,而郁澜单纯就是不爽郁翎很久了,本来就没打算给他留面子。
于是八卦的重心悄悄转移,从“郁澜是不是真的找了sugar daddy”,变成了“他好像是真的结婚了,但听上去还挺复杂的,关键是郁翎也牵扯其中,脱不开干系”。
这是什么他们看不懂的豪门纷争!
大家看着郁澜干脆地拒绝完后就快速下了楼,有意无意的,许多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
而在不远处的校门口已经停了一辆黑色的轿车,防窥膜严严实实地贴在窗户上,让人无法得知里面人的身份。
但很快,郁澜从楼上带着钟嘉乐跑下来后,那辆车停了一会儿的车有了动静。
带着黑色手套的司机从驾驶座上下来,恭恭敬敬的绕到后面,然后拉开了车门。
虽然八卦不对——但这种热闹不凑白不凑,还是不少人悄悄地专注地看过去。
黑色皮鞋和黑色长裤,被车门遮住一半后,一个男人完整的模样露了出来。
那是一个五官和气、举止优雅的男人,可问题是……
看上去约摸四十岁往上。
有人已经在心里惊讶了。
什么,他的老公已经这把年纪了吗!
虽然不能说老,看上去也十分得体从容,但……鬓角都有些白了。
已经有人开始用怜悯或者唏嘘的眼神看过来。
不过下一秒,男人跟司机一起,在车门下放上了一块斜坡形状的自动装置,然后对后座说了什么。
原来里面还有一个人啊。
可看起来似乎又是行动不便的……
正看着热闹,郁澜就已经看到了,丝毫没管别人的眼光,甩着书包就跑过来:“老公——!”
两个人把装置放好,原本在后座的另一个人一手扶着轮椅,被刚才下车的人缓缓推了出来。
他的五官是绝对意义上的优越和英俊,即使只是坐着,却依然有着与周围人都不同的气质。
对方一开始的表情好像有点冷,但在听到不远处的雀跃的声音后,便如冰雪消融般变得温和,抬起头来。
郁澜已经扑过去抱住,还揽了一下他的脖子,这次放低了声音:“你来啦。”
如果说刚才那声比较浮夸,现在这句才是真正对着他说的。
他原本想叫对方来,只是想针对流言一步到位不用解释,但等对方真的来接他了,来到他的面前,他竟也感受到了真实的喜悦。
男人浅淡地勾了勾嘴唇,也伸手碰了一下他的脸:“嗯。没有等太久吧?”
“还好还好。”郁澜的脸有点红,耳垂也是,看着他笑。
而对其他人来说,当男人露面的一瞬间,就已经有人认了出来。
——这不是前些天才刚刚脱离危险,掌握着绝对庞大的集团和财力的褚妄么?
之前他出事有不少人阴谋论,有人说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醒过来了,有人说褚家急得不行,什么手段都试过了,就差没找到冲喜的媳妇儿回来。
不过眼下看着……
两人浓情蜜意的样子,好像真的只是普通爱侣而已?
至于跟着追下来的宋斯觉,面若死灰,却没有移开眼睛。
他听见一些讨论。
“卧槽,震撼我一整年。”
“说郁家有钱的,跟这个一比实在是排不上号了吧!”
“说是低调——这也太低调了吧!?”
“给我十个胆子我都不敢往这人身上想。”
“可他不是才刚醒么,怎么看上去两人还挺……般配?”
“确实,随两块,等下我去食堂多刷一个鸡蛋。”
“不是有人说只是冲喜么,可看着也不像啊?”
“算了算了,一看就是正常谈恋爱,是原本就是旧识,还是醒来之后互生情愫,谁知道呢?”
宋斯觉看着郁澜跟他有说有笑地上了车,褚妄把他的书包放在腿上,抬头看了一脸震惊的钟嘉乐一眼。
“要一起回去吃饭么?到时候叫厨师加两个你喜欢的。”
褚妄刚说完,钟嘉乐仿佛在这一刻醍醐灌顶,连连摆手:“啊不了表哥我突然想起我妈还要叫我回去一趟我就是来看看你状况怎么样现在放心了那我先走了!”
然后用一种坚决不当电灯泡的觉悟飞奔逃离。
郁澜正要上车,扶着门框的时候忽然想到什么:“对了,郁翎居然没来找你吗?”
“来了,就在你跟我打电话以前。”褚妄的声音听上去还算愉悦,“不过我问他要不要一起过来,他没回。”
“我的车坐不下,”褚妄说得轻松,眼神落到不远处一辆堪堪来迟的,家里人买菜用的小电动车上,“厨房阿姨说顺路,就好心捎了回来。”
听见他这么说,郁澜扭头看过去。
那辆车是买菜阿姨自己的,没贴着反光膜,他只能看到里面坐了一个瘦小的身影——
在跟自己视线接触后,对方似乎很激动,手拍在窗户上,不过没发出声音。
郁澜看不见他的眼神,也觉得兴致缺缺,干脆地回到了车上:“那走吧。”
回去的路上,郁澜靠着褚妄,大概跟他说了一下自己今天遇到的事情。
两人果然都没猜错,毕竟郁翎也拿不出别的什么手段了。
回到家,郁澜先带着褚妄上楼。
他换好衣服,忍不住又想问一些今天的细节。
“所以他真敢上来找你啊?”郁澜表情还有点兴奋,“你有没有跟他说点什么?”
褚妄大概复述了一遍。
郁澜眼睛一亮:“这么巧?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他正好在边上啊?”
褚妄点头,还简短地称赞了一下:“说得挺流畅,还不错。”
郁澜有点心虚。
他移开视线,又怕褚妄还要说,干脆走近两步,坐在他腿上,勾住他的脖子:“我当时那么叫你也是因为旁边有同学嘛……”
“而且以前又不是没叫过。”郁澜小声说,“当时你没醒,我不也在公司这么叫你的。”
褚妄看着他慢慢红起来的耳垂,到底没多追问,反而说了另一个话题:“所以,刚才一直在后面看着你的那个……”
郁澜心中警铃大作。
“……是宋斯觉?”果然,褚妄还是问了出来。
“他这人有点脑补过剩……”郁澜想起来还是忍不住说,“非觉得我像是在你这里受了什么苦,还想扮演救苦救难的英雄一样。”
“但我已经多次且坚决地表示了拒绝,让他管好郁翎,别来找我最好。”
郁澜说完,低头看了褚妄一眼:“应该没生气吧?”
“我生什么气?”褚妄的表情十分镇定,“他的话,还没有那个必要。”
“可是上次你好像是吃醋了……”郁澜回想拍卖会的情形,又想到第一次自己在他面前提起对方,也瞬间联想起来,“哦!那你第一次一直强调他图谋不轨,那个时候是不是也在吃醋啊!”
然而高贵的褚先生是不可能承认的,他眉毛一抬,极冷静的模样:“没有。”
“那就好。”郁澜点点头,“那我去问问他现在郁翎怎么样——”
“也没什么好问的。”然而褚妄迅速打断道,“都很无趣。”
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跟郁澜贴得很近,两人的鼻子都快凑到一起,他听到一点很微妙的、几不可察的不悦。
好像不是因为宋斯觉本身不悦,而是因为觉得自己还是会因为宋斯觉这种小事都要吃醋才不悦。
郁澜眨了眨眼睛:“其实也没什么可丢人的嘛。”
“我当时不是问你会不会喜欢别人,不也是……”他声音小了一点,“虽然我跟自己说,你要是真喜欢他我就会骂你没眼光,但理智是理智,吃醋是吃醋。”
他煞有介事地总结:“两码事。”
他坐在褚妄腿上,跟比自己大了好几岁的人开恋爱教学课堂。
郁澜敲了敲他的手心,说:“你看,我多懂。叫郁老师。”
他本来就只是嘴快想逗褚妄玩一下,没想到对方竟然一秒都没犹豫,自然道:“郁老师。”
于是郁老师自己先脸红了。
他的学生似乎也察觉到了,微微向前凑了凑,碰到了他的鼻尖。
两人的鼻尖互相蹭了蹭,郁澜一边觉得痒,一边笑了:“怎么跟小动物似的——”
不过话没说完,就被褚妄吻住了。
跟上一次自己蜻蜓点水一样的“强制爱”不同,一开始褚妄只是很单纯地贴着他的嘴唇,可也许是触感太好、气氛上升,他只是短暂地分开两秒,看着郁老师变得有些木讷、不那么机灵的眼睛,又再一次吻了上去。
这一次是很轻的啃咬,和很温柔的吮吻,郁老师这次整个人都僵成了木头,只能偶尔发出一点呜呜的声音,过了很久,才终于意识到一点什么。
郁澜轻轻揽着他的后颈,从细微的声响中找寻到一点规律,试着回应一般闭上眼睛。
因为褚妄行动不便还需要坐轮椅,牵手因为高低差有些勉强,别的也做不了什么,于是迎面抱着坐在腿上,成了两人这几天里比较习惯的拥抱高度。
过了一会儿,郁澜被他亲得四肢都发软,氧气稀薄间忽然觉得怪异。
原本这样抱了好久,现在却好像从沙发变成了野外石板似的,没那么舒适。
郁澜在这一瞬间福至心灵:……
原本有些缺氧的大脑一瞬间就清醒了,他的上唇与对方的厮磨着,发出的声音便有些黏黏糊糊的:“褚妄,褚妄……”
他拍了拍:“有点……硌得慌。”
可能是声音太小,也可能是吐字太含糊,总之褚妄好像是没听见——
不仅没听见,还,还更变本加厉。
郁澜一边承受着亲吻一边觉得羞愤欲死,还在这一阵间隙里想,真的有这么恐怖吗?
对方没有醒来的时候他也不是没有帮他洗过澡,因此也是见识过的,郁澜在稀薄的氧气里艰难地回想,好像当时也不这样啊?
他快要呼吸不过来,而且坐又坐不踏实,怎么样都不舒服,开始伸手推了推褚妄。
只是现在他力气太小,这点劲根本不够看的。
于是他终于趁着换气的间隙,嘴唇红红地叫他:“褚妄!”
“怎么了?”对方好像是才听到他说话,终于停下来,语调低沉地问他。
郁澜脸红得不像话,好像是有点生气地重复道——
“我说!你那个没用的东西!硌着我了!!”
写着写着靠椅子上睡着了,梦到写完了后面的情节,一睁眼:哈哈
发吧发吧
难得有点顺
但我手好像废了,不如休息一个一天——
(别锁了人家残疾人坐轮椅上亲一口有什么好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