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应诀算了算,这实在是一件很划算的事。
此次考核单就敌人方面,应诀最担心的便是言溪君和越飞轩。
毕竟要说元婴圆满,应诀自己都是一个元婴圆满,就算正面对上元婴圆满也没事,但元婴与化神之境却隔着天堑,这两位要真要对他们做什么,应诀与秦晟最好的办法都不是和其打架,而是逃。
至于他们方才为什么能与越飞轩打那么久,单就越飞轩方才露出的那一手就可看出,对方前面压根就没认真与他们打。
这送上门的合作必须得同意啊。
然而方才瞧着态度有所转化的越飞轩越却是话锋一转,“不过你当本座会在同一件事吃亏两次吗?”
说着其竟是就再一次动手了,其这次没有动用紫晶镯,而是其他东西,那升腾而起的魔气算是让应诀彻底意识到这位是魔修。
应诀瞧向红发魔修。
红发魔修眉心微蹙,与秦晟焦急道:“我们不若去帮帮小师叔,他的头都还在往外流血。”
左右大家现在修为都被压制到了筑基期,就不信化神期化作的筑基期会比他们两个人一起都强。
秦晟没有应声,而是观察着两人的动作,你要说两人熟识,这动起手来的确是要把对方弄死一般的狠辣。
在接连拦下多道攻击之后,言溪君轻轻叹息道:“越道友,在下之前也是迫不得已,并非有意要抢道友瞧中的灵材。”
越飞轩冷笑一声,“你那叫迫不得已,并非有意?骗谁呢,一次两次我也就信了,难道还能每次都迫不得已?你这家伙分明是蓄谋已久,就想将其看中的东西全抢了,修为难进。”
应诀竟是有种大型吃瓜现场。
他瞧了瞧红发魔修,希望这位看起来就像知情人的家伙能够说两句。
在应诀好奇的目光下,红发魔修干咳一声,到底是不敢将自家小师叔的短揭了。
秦晟好歹在血煞魔宗呆了那么久,对血煞魔宗不少事都是知晓的,见应诀好奇,他直接与人传音道:“这两位认识已久,以往都是竞争对手的关系,你也知道在言溪君之前,越飞轩算是修为进展最快的那个,言溪君想要成名必然是要踩在越飞轩的头上。”
应诀都想来点瓜子边听边磕了。
原著是男主向的文,对这两人纠葛是一笔带过。
“越飞轩前面对沈家这位是不怎么在意的,由于其本就修的逍遥道,讲究一个逍遥道心,两人结怨算是多次争抢天材地宝后造成的,到后面每有一方感兴趣的天材地宝,另一方便必要抢上一抢,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左右是两个互相想弄死对方的关系。”
“言溪君看着挺温柔的,其竟也想弄死离殇魔君吗?”
“自是想的,他也就是假温柔,出手反倒是比越飞轩狠的多,越飞轩挺喜欢正道人士的,像我们前面他会有所收手便是因为你有邀请他一起合作。”
“他不是拒绝了吗?”
“是拒绝了,但出手也的确比起他以往作风温柔了许多,但言溪君可就不同了,听说前不久才狠狠坑了越飞轩一把,越飞轩现在瞧见他就恨得牙痒痒。”
应诀感到些许好笑,也算明白过来,两人是一个假温柔真腹黑,一人却是假嚣张真温柔。
要知道前面来雪崩的时候,越飞轩可是带着红发魔修一起跑的。
两人打的越发的不可开交起来,那只小红狐狸早被吓得从言溪君的身上跑了下来,晚上的迷雾森林不太太平,现在又在起雾了,小狐狸还是一个小幼崽,不敢跑太远,来到三人前面瞧了瞧,先是在同样是红色皮毛的红发魔修面前停了停,后义无反顾地窜到了秦晟身上,躲到了对方温暖的怀抱中。
红发魔修眼睛都瞪大了。
“这还有送上门的幼崽?”
左右两人都还在打架,应诀直接提议,“要不我们先走?”
秦晟自然是赞成。
红发魔修瞧了瞧越飞轩,以及跟对方一同打架的言溪君,最后还是点头同意了。
三个人一拍即合,拐着言溪君找的小狐狸,迅速撤退。
三个人前面还是在慢慢撤退,等退到一定范围后,三人直接开跑。
刚刚经历了雪崩,不少妖兽都被雪掩埋了,包括修士也是如此,总而言之就是路上遇见的修士全都很惨。
一行人没去关注其他人惨不惨,而是又找了点吃的喂小狐狸,小狐狸比起小狼崽要大上许多,好养活不少,妖兽肉也是要吃的。
红发魔修一开始还觉得另外两人都有幼崽,就自己没有,这也太惨了吧,结果秦晟就跟对幼崽有什么致命吸引力一样,竟是又吸引了一只小花豹和小棕熊过来,红发魔修眼巴巴地瞧着秦晟,虽未言,但又尽是分我一个的可怜之意。
应诀之前跟着秦晟回血煞魔宗的时候,觉得这红发魔修可嚣张了,现在怎么觉得这人有那么一点憨憨的。
小棕熊和小花豹都很黏秦晟,反倒是小红狐狸愿意给红发魔修几分薄面,跑到了红发魔修肩上,小狐狸甩动着大红尾巴,继续攀登,最后趴到了红发魔修的头上,像极了一顶漂亮的狐狸帽子。
真是一只可爱的小狐狸。
应诀拢了拢自己怀中的小狼崽子,最后觉得还是自己的小狼才是最可爱的崽子。
一行人既然都找到了崽子,也有猎杀一些这些小家伙要吃的妖兽在空间里,秦晟甚至为了那只憨态可掬的小棕熊去冰封的河面上前行捞了一些鱼出来。
在将食物准备充分后,一行人顺着雪崩流动的方向而去,然而事实却是迷雾四起,修士压根难以辨别方向。
应诀皱眉,这一关实在是有点不好过。
在厚重迷雾中连周围一米的东西都看不清,伸手不见五指摸过如此,能保证已经不撞树就已经不错,更不要说去寻找出路了,一行三人走了半天最后还是走回了原地。
应诀也很无奈,若是他空间中的东西能够拿出来,其中倒也不是没有那种能够吹散迷雾的法宝,问题便是他压根没办法取出。
随着迷雾而来的,还有再一次下降的气温,几个小崽子全都冻得瑟瑟发抖,应诀都索性动用雷火来给小狼崽保温了。
“雾太大了,我们不若先停一停,等到白天了再开始赶路。”应诀提议。
然而周围安静的过分,竟是无人回应。
不仅是周围安静,连带着气氛都显得有些诡异起来。
应诀背后不自觉地带出冷意,好在这些年应诀还是见过不少东西,远比刚穿越时靠谱得多,在说话没有得到回应时,他便要通过传音先去联系秦晟,然而秦晟竟是赶在他之前先与他传音了。
“大师兄?”
不确定的语气让应诀稍微心安,他回应道:“我在,我们应该没分开太远,你就在原地呆着,不要乱跑。”
这迷雾实在有点诡异,就像要把他们给完全笼罩一般,应诀十分担心这到处乱跑,等下跑到什么悬崖峭壁下都不知道。
秦晟应了一声,“我已经停下了,这迷雾有点古怪,我就算动用火焰也不能将之驱散,甚至以自己为站点地寻找你们也无果。”
秦晟迟疑了一下,到底是直接说出,“我现在感应不到你们的气息。”
应诀无比清楚秦晟的感应能力,他们刚刚还在同路而行,这才过了多久,对方竟是直接感应不到他们的气息了?
这实在太诡异了。
原本感应到人就在附近,打算顺着小红光点找找的应诀彻底歇下了先找人的心思。
“好,我知道了,你也且小心一点。”
应诀这个位置刚好有块不大不小的岩石可以坐,应诀索性坐在岩石上给小狼崽又喂了一个奶果。
小狼崽舔了舔应诀的手指,发出有点像“好饿”的嗷呜叫声,应诀揉了揉小狼崽柔软的白肚子。
小狼崽还是一只小幼崽,身上还全是胎毛,软软的,看起来有些脆弱,好像很容易就会死在这个严寒的冬天一样。
应诀怜惜地揉了揉小家伙的毛。
这种会作为考题的小世界,基本都是大能虚构的,有点像游戏一样,这些东西都是数据,就是不知道这迷雾到底是想做什么。
就在应诀逗弄小幼崽,静等天亮的时候,随着时间推移,雾气稍微散了一点,一身黑衣的魔修从迷雾中出来,瞧见他的身影后神情明显放松了许多。
“我见雾气散了一点,便想着来寻你。”
应诀应声,将手中幼崽往怀里塞了些,他就如同不经意般地问道:“秦道友可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是在什么时候见面的?”
应诀这个问题来得突然,黑衣魔修愣了一下,“怎么了?”
“就是想要问问,秦道友还记得吗?”
应诀这问题绝不是突然发难,而是在他感知中小红光点距离他少有也有几十米到一百米的距离,然现在他的面前却是直接出现了一个秦晟。
此般情景,比起相信迷雾中突然出现的秦晟,应诀还是更愿意相信小红光点。
尤其是应诀通过传音问秦晟是否来找自己了,得到了否定答案之后。
这位假秦晟沉默了许久,大抵是觉得自己已经暴露,完全没必要再装模作样,其竟是直接向着应诀攻击而来。
应诀手下早就已经率先画下了一个驱魔辟邪的阵法,此时更是直接打出,长笛送至唇边,在阵法打出之时又是声攻。
在应诀音攻之下,假秦晟难受得皱起了眉头,随后好似恍惚了一下,眼睛看起来都清明了许多。
“凌霄君,你在作何?”
此番就好似对方方才是被不知名的东西给控制了,要不是应诀本身就有作弊器,其还偏偏是用了秦晟这个身份,应诀都要信了。
他手中长笛声音一转,悠悠扬扬转为尖利刺耳,成功将假秦晟变成了一片烟雾,雾气再一次慢慢浓郁起来。
应诀真的是对这种神神鬼鬼的没抵抗力,整个人都有些不自在起来。
在应诀这边刚遭遇了假秦晟之后,秦晟那边也同样遇到了假人,不过他碰上的却是红发魔修。
他们两人既然都遇上了迷雾化作的人,恐怕真正的红发魔修也会遇见。
这考题迷惑性实在太大了,让他们找幼崽,但此处幼崽极少,他们极有可能在寻找幼崽的时候丧命,让他们注意给幼崽寻找吃食,幼崽晚上可能会变得不太可爱,但其实幼崽并没有给他们带来什么压力,反倒是雪崩以及现在的迷雾不知弄死了多少修士。
这考题完全与考试内容不符。
修真界是一个动不动就这个交流大会那个大比的,连收小弟子都有入门测试,随着需要比试的越来越多,简单的一对一打斗已经失去了意思,虽然那种比斗方式还是最传统的比试,但太看修为,往往光是看修为就能先排出一个名次,于是乎,各位大能开动脑筋,设计了许多种不同的考题,其中有种考题名为谎言考题。
简单来说就是一开始其告诉他们的信息具有谎言和误导性,若现在这场考核是谎言考题,那怕是只有活着离开才是真正的考题。
应诀闭目揉着小狼崽的绒毛,听着小家伙软乎乎的叫声,没一会应诀睁开了眼睛,不远处站着晃动着扇子扇去迷雾的越飞轩,对方身上带着淡淡的血腥味,一身白衣染上了好几块血污。
其瞧着应诀,目光警惕,手中还用扇子扇开笼罩在周围的白雾。
以防这扇子突然飞到他脖子这来,应诀同样警惕,带着小狼崽子后退了些许,然后瞧着越飞轩,猜测其到底是本人还是迷雾再一次化作的人。
越飞轩手中的扇子到底是飞了出来,其体积骤然变大,在应诀手中长笛就要送到嘴边的时候,那把扇子对着前面猛扇了一下,扇开大半面积。
应诀的发丝被劲风吹得飞扬,他眼眸微眯,以指点在前面,一个阵法竟是直接在他指尖快速凝结,将劲风全都挡了下来。
“天行仙宗的正统阵纹之术,”越飞轩唇边终于带出笑意,“凌霄君。”
应诀同样对着人点头,“离殇魔君。”
越飞轩一副极为感动的模样,“凌霄君,你可知我一路杀了多少个这迷雾化作的修士吗?光是沈砚之那斯的幻象我就杀了足足七次,可算是遇上一个活生生的人了。”
应诀瞧瞧对方一扇子就吹开十几米的迷雾算是知道为何迷雾要逮着这人杀了。
虽说应诀觉得这人应当就是越飞轩,但还是没直接与人靠近,而是指着一个方向道:“你的同门应该也在这不远处,不过这迷雾迷惑了我们的方向,以及对声音的感知,我并不是很确定。”
越飞轩一个人在迷雾中走,光是杀迷雾化身都不知道杀了多少次,已经严重杀烦,此时听到自家同门在那边,也不打打杀杀了,而是让巨大的扇子转换位置,继续扇。
每看见一点方向,应诀与越飞轩就跟上,两人有这扇子在手,应诀前面所经历的那种被蒙蔽感知,就算是朝着秦晟那边走,最后都会昏了头的感觉彻底消失。
秦晟靠在一颗树上,原本其身边应该只有小棕熊和小花豹,这次竟是连小鹿小松鼠小兔子蜜獾这种生物都有了,还有一只羽毛灰突突的小山鸟。
一群小家伙全围在秦晟旁边,靠着秦晟取暖。
实不相瞒应诀这个前面遍寻幼崽而寻不到,甚至需要打劫秦晟的毛茸茸控看见这么多毛茸茸那叫一个眼红,人与人的差别要不要这么大。
别说应诀,就连越飞轩都发出了嫉妒的声音,“这些幼崽是把秦渊当大树了?”
应诀:“……”
这大概就是纯阳之体对小可爱们的特殊吸引力。
越飞轩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难道秦师侄身上有着什么能吸引幼崽的东西。”
秦晟不甚在意地道:“此处天气严寒,可能是因为我是火灵根,所以他们才寻过来。”
越飞轩并不是火系灵根,反而是水系灵根,所以他找到了一条蛇,这般说好像还挺合理。
他没太过纠结,直接道:“这应当是谎言考题,晚上便是其猎杀的时候,不过这种考题也有空子可钻,便是越危险的时候,越容易离开,我们看看能不能趁着晚上离开,如若不能的话,就只有白天再看看了。”
应诀与秦晟对此也有所猜测,不过因为没有办法对付迷雾便也只能呆在原地,越飞轩既然手上有对付迷雾的宝物,且还愿意带着他们一起走,那当然是极好。
越飞轩一边指挥扇子扇开周围的迷雾,一边与两人道:
“你们便是这种考核参加少了,很多考核为了一定公平是不允许修士从乾坤袋中拿东西,这时便需要提前准备一些东西放在身上。”
比如越飞轩身上就有十几种武器和一百多种毒是没有放在乾坤袋,而是贴身带着的。
“小师叔,言溪君呢?”秦晟问。
前面这位可是和言溪君打得不可开交。
越飞轩不甚在意地道:“后面迷雾来了,打着打着就找不到对方的影了,算他好运,他这人比我还会多手准备,我们还是快点找到那个红毛崽子然后离开。”
巨大的扇子扇开一片又一片的迷雾,对方口中的红毛崽子正在给自己调控的美人画眉,俊美英俊的魔修和含羞带怯的美人,还真是一副漂亮唯美的场景,如果那美人不是用木头做的话。
越飞轩等人突然出现,红发魔修手中笔微微歪了一点,其皱眉,“小师叔,画歪了。”
越飞轩眨眼,一脸无辜,“是你自己画歪的,又不是我画的。”
红发魔修一脸怜惜地捧着傀儡美人的脸,为其擦去歪出部分的颜色,随后将自己最为喜爱的美人收了回去。
应诀是善于发现问题的,“为何道友你的傀儡放入空间后还能取出。”
红发魔修想了想:“可能是因为我将傀儡单独放在了一个空间戒指中,里面除了傀儡,就是一些头饰衣物什么的,这才能成功取出。”
应诀明白,打算自己出去之后也分装一下,好歹后面两场考核不要又什么东西都拿不出来才是。
红发魔修很快就留意到秦晟身边的那一堆幼崽,面上表情那叫一个欲言又止。
四人小队汇合之后,就凭借着感觉向着一个方向而去,毕竟他们现在能见度不高,并不能凭借雪崩的走向来判断位置。
这种抓瞎的走向显然是不靠谱的,在迷雾消散,天亮修为恢复之后,一看周围景色分明就没走出多远的距离。
一行人也不气馁,一同侦查正确的方向是哪边,在这期间他们发现了不少修士的尸体,以及还活着的修士,不少还活着的修士瞧着秦晟那跟看见一块喷喷香的肉一样,两眼冒绿光,等对上越飞轩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后,又默默收了自己那点小心思。
幼崽诚可贵,生命价更高。
一行四人朝着他们觉得能离开迷雾森林的方向走,但从那出去之后,其最后竟是又回到了森林里。
这简直跟遇上了鬼打墙一样。
应诀眉头微叠,这种怪异的情况,很大一部分都是阵法等引起,但此处竟没有任何阵法的痕迹。
越飞轩在看见他们又回来之后倒是不意外,“看来我们的确是要等晚上才能离开。”
“小师叔你确定吗?晚上可是要冒出奇奇怪怪的迷雾。”
越飞轩翻了一个既不优雅的白烟,“你当然可以选择不信。”
红发魔修马上就又嘻嘻哈哈起来,“信信信,我仔细一想觉得小师叔前面说得很有道理。”
越飞轩瞧了一眼应诀,“你信吗?”
“当然是信的,我们修为全在的时候封闭出口,等晚上我们修为被压制又有迷雾的时候,才适合打开离开的门,这好歹是正魔大会的考题,总得给我们上点难度。”
应诀已经明白过来,这第一关并非就是想看出谁谁谁更厉害,很大可能这便是给他们的下马威。
毕竟他们这些参加正魔大会的在各自门派里谁不是天才,谁不是傲视群雄的存在,修士修的是长生大道,自信可以,但同样也需要见识到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这一关大抵便是这样的作用。
于是乎白日大家都是猎杀一些妖兽,给几个小崽子储存一点吃的,没干什么实事,不过应诀统计了一下人数,也算是明确了这个迷雾森林中并没有全部的人,像祥云仙宗,挽剑仙尊,以及他们天行仙宗的部分弟子应诀等人是一次也没遇上,显然大多数人被分到了另一片妖兽森林。
这种空间之法实在玄妙,应诀索性在大家都在休息的时候,自己搭建构造了一下,在小型空间失败之后,又换一种方式重新搭建。
此次正魔大会,楚家老爷子又亲自前往,其正好坐在那位主考官中立大能的旁边,瞧见应诀这一手后还对着顾书行道:“端玉仙尊,你们家小孩在空间大道上颇有悟性。”
对着这位,顾书行说话都客气起来。
“小孩子也就是想法独特点而已,略懂皮毛,现如今连楚老手段的分毫都还没领悟到。”
楚老是个爱惜人才的,“端玉仙尊哪里话,他才多大,能领悟到这般已是极为不错。”
在顾书行与楚老的商业互吹中,血凝尊者目光倒是更多地放在自家门派的三个小家伙身上。
红发魔修一脸认真的给自己的美人傀儡重新画眉,就算画好后也是一脸浪荡,上不得台面,另一边越飞轩习惯了独来独往,这突然跟其他人一同还怪不习惯,此时正坐在远处的树杈上,眺望着远方,至于秦渊,其直接被一群毛崽子给淹没,看不出半点魔修的威风。
血凝尊者瞧着瞧着,默默撇开了视线,有点不忍再多看。
“血凝尊者。”清冷的传音从识海中响起。
血凝尊者眉头微压,一边唇角勾起一个散漫的弧度,“端玉仙尊有事?”
“早听闻血煞魔宗秦渊心狠手辣,所过之处惊鸟无数,很有魔道风范,”清冷的声音话锋一转,“今日一见,才知晓传闻只是传闻,尊者的徒弟倒是还挺受灵兽喜爱。”
血凝尊者面色不变,“传闻到底是传闻,正所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顾书行冷笑一声,这人和他打太极呢,他想说的是这些吗?前面对方将应诀护住的行为着实令他在意。
论修为,自然是应诀高,论品行,魔修秦渊绝不是什么热心肠的家伙,那对方此举到底何意,重点他家大少爷和其相处还无比自然。
顾书行向来是不干涉小孩感情的,也觉得自己因为一件小事有点太小题大做,但以往他家大少爷不都是和秦晟那个小弟子在一起吗,那弟子资质血脉皆是上佳,倒也算勉强配得上自己的外甥,但这个秦渊先不说其魔道身份,光是资质也不如秦晟小子啊!
其实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顾书行诚心担心自家外甥是那种见一个爱一个的人。
到时候他姐姐别觉得是他教坏了小孩吧。
堂堂端玉仙尊一时间有点焦虑。
应诀反复琢磨这种将他们所有人吸收到小世界,但却又能将他们分开不重叠,甚至瞧不见壁垒是如何达到。
或许是因为他在研究东西,夜晚来得极为快。
等夜幕降临,修为再一次被压制的时候,越飞轩掏出应诀前不久友情赞助,炼制出的小罗盘,等确定好位置他一马当先先走到前面,应诀等人连忙跟上。
越飞轩手上是小罗盘,应诀手上还有一个他用边角料炼制出来感应磁场的东西。
一行四人走了一段路后,应诀手中感应磁场的小东西一下子就给乱了。
应诀若有所悟,果然没一会迷雾来了。
有了昨天的经验,今天一行四人速度就要快要许多,加上小罗盘,那行进速度,扇子都赶不上扇雾。
有了越飞轩的扇子,一行人形同开挂,然而在走了一个多时辰,抵达了迷雾森林边缘后,却又遇上了新的问题。
一开始是扇子扇不掉面前的迷雾,那时应诀就知道应当是到头了,伸手一摸,果然是碰到了一面透明的墙。
越飞轩同样有在敲敲打打那面墙,他更精通扇子与飞针毒蛊等物,如今修为被压制,突然对上这样一面墙也有些无法。
“不是阵法。”应诀给出肯定答案。
这时红发魔修已经将目光放在了秦晟身上,“秦师兄要不试试能不能将其劈开?”
秦晟并不是很确定,毕竟他现在修为被压制得厉害,能使用的也大多是魔修秦渊本就掌控的那些剑法,为了不暴露,其中也就混入了几个他后面自创的剑法,但此时修为不济,也不知能不能劈开。
不过秦晟还是让几人稍微让开了一点,他凝聚魔气,让全身魔气都凝聚在这一剑上,随后倾力一斩。
奇怪的铮鸣声响起,然而那面墙几乎都没什么动静。
这就是主考官与顾书行看见考题后面色古怪的原因,不是这考题太简单,又或者太滥竽充数,而是这考题出的有些过难了,几乎算是一个死局。
要不是越飞轩手上有那把天阶魔器,他们极可能寸步难行。
很可惜的是他们就算走到了这,也未必就能真的出去。
在秦晟没有成功后,红发魔修皱着眉头,让自己的几个傀儡全都出来帮忙,然而打不破壁垒就是打不破。
忙活了好一会,红发魔修都要气笑了,“我们这好不容易才来到这,结果还是得被困在最后一关?”
越飞轩看了半天,也算是看明白了,“这一关本就不是让我们通过的一关。”
他蹲在树上,神色恹恹,用着不带感情的声音说出一句“被当猴耍了”。
这话可真是胆大妄为。
应诀用食指指骨对着那半透明的墙敲了敲,终于是确定这东西是空间大能的力量所化,若是他们全盛时期,的确有可能击破这墙,但白日的他们找不到此处,换句话来说便是白天此处压根就不存在,然而在晚上的时候,此处才会出现。
这便形成了一个无解的迷。
此处注定无法打开。
当然秦晟若是愿意暴露,也不是没有手段,但这只是一场交流大会,外面还有那么多人瞧着,完全没有必要为了一场小考核而暴露自己的底牌。
不过应诀却是不一样。
他在确定这屏障是用空间之力凝聚而成后,请还在敲敲打打的红发魔修后退。
红发魔修瞧了瞧应诀那张秀丽的脸,劝道:“凌霄君应当也是主走法修路子,你瞧我小师叔都直接懒得动手,你也别费力了。”
红发魔修是真心劝人。
毕竟他跟秦渊这体格,还走了炼体路子的魔修都没将壁垒打开,更不要说这些法修了。
应诀取出竹中剑,对人微笑道:“放心,我只是试试剑劈,看能不能劈开。”
红发魔修这下没忍住是真的笑了,脸上带着有些轻蔑又有些好笑的神情。
“我说凌霄君,我们秦师兄的重剑都没有将之劈开,你虽说修为比他高点,但这么细的剑,想劈开这壁垒,你这是在痴人说梦吗?”
红发魔修没心没肺地说完,然后就感到了一股彻骨寒凉,浓重的杀意就好似他方才冒犯到了一只隐匿在暗处虎视眈眈的野兽。
红发魔修身上一下子就给惊出了冷汗,他四下看了看,除了对上秦渊黑沉的眼眸的确没瞧见什么危险。
莫非那东西藏在迷雾之后。
红发魔修吞了口唾沫,向越飞轩靠近了些许。
蹲在树上的越飞轩若有所思地瞧了秦渊一眼,又瞧了瞧手握竹中剑的应诀,没发表任何意见。
这红发魔修话虽说的不太中听,但其实也是不想应诀白费力气。
应诀好意心领了,趁着对方走开,手中剑起好架势,回忆着在应家练过无数次的剑。
无形的气在四周凝集,应诀手中剑微抬,在那无形的气中挥出他那练了无数次也难有形又有神的剑。
何是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那便是既不拘泥于形也不拘泥于神,剑之一道,重在抛去所有,眼中只有剑,以剑为气,以剑为魂,方可做到返璞归真。
如那日虚无幻境中秦晟的剑,又或如无妄尊者的剑。
应诀这一剑看似酝酿了许久,然其在外人看来不过是举起剑,其周身就有一股奇怪的气劲涌来,那气劲不只是逸散于应诀身旁,在其举起剑向下劈时,明明看起来是极普通的一剑,竟是再其挥动中卷起了堪称恐怖的剑风。
越飞轩直接从树上跳了下来,拍了拍红发魔修。
红发魔修连忙识趣地动用功法,将自己完全的定在地上。
巨大的剑风算什么,在那一剑完全劈开之时,巨大的剑风裹挟着庞大的力量向着屏障而去,以开天辟地之势带出一巨大的剑痕。
刚刚还坚不可摧的屏障,碎了。
红发魔修的眼睛都快给瞪掉了。
这,这是筑基期该拥有的力量吗?!
不,绝不可能!!
他这刚刚还嘲讽人痴心说梦,他与应诀究竟是谁在痴人说梦。
越飞轩原本恹恹没什么精神的眼睛在这一瞬间亮的惊人。
对方,竟是在那瞬间突破了此处空间对修为的压制。
是的,那一剑不该是筑基期能够使出的,如果对方在挥出那一剑时直接打破了小世界夜晚压制修为的规则呢?
真正的强者,从不是顺应规则,而是打破规则,制定规则。
越飞轩眼眸极亮地瞧着挥出一剑后,发丝衣摆被风吹得向后飘动的应诀,情不自禁地赞叹,“卿乃佳人也。”
此般的剑平生少见。
在挥出这一剑之后,应诀的手有些许的脱力,不过他的精神状态很好,好歹是领悟到了他老爹特意教他的剑。
没一会刚刚还有点兴奋的应诀就听到越飞轩道:“不知凌霄君可愿与我一战,我愿压制修为与你同境,又或我等你成长到可以直面我的那一天。”
越飞轩眼神无比认真,那是对劲敌的渴望,不过,应诀压根就不想和人打架。
他礼貌微笑,残酷拒绝。
小世界外,看着水镜的大能们多是趁着这个时间交流感情,一般也就只有这正魔大会才会正魔双方的大佬都聚集,但在应诀这一剑出来之后场上都安静了片刻。
随后到底是挽剑仙尊先给出评价,“此剑甚好。”
能将楚老设计的空间都给劈开何止是甚好,就算这小世界本就是给弟子考核用的,这最后离开的屏障并不是那么坚固,但这可是破开了楚老的空间,楚老是什么人,空间系大乘期修士,距离飞升只差一线,这样的大能这样的老前辈,他的空间被一个小年轻的剑劈开了。
在无数大能诧异的目光中,有位与顾书行交好的大能道:“天行仙宗的弟子果然非同凡响。”
顾书行微微扬了扬眉,“是楚老给了小孩们出来的机会。”
楚老摇了摇脑袋,“是这小家伙自己本事不小,这是无妄尊者的剑吧。”
有幸见过无妄尊者一剑之威的大能们似乎回忆起了什么恐怖的东西,脸色有点一言难尽,倒是挽剑仙尊接话道:“的确是无妄尊者的剑,他的剑我本以为再难有人复刻。”
如今,在一场正魔大会上他们却看见了。
可真要说起来,应诀才多大,二十多岁的元婴后期,其极有可能成为万年来最快突破化神的人。
不少大能们互相对视一眼,皆感到要变天了。
就连血凝尊者瞧着那剑眼中都有惊艳闪过,无妄尊者的剑他不是没见过,但对方小小年纪竟是能使出,这才是让他惊艳的点。
迷雾森林中,言溪君漫步在森林雪地,脸上不带任何表情,而他身后跟了无数巨大妖兽,那些个修为可怖吞吃了不少修士的妖兽此时臣服地跟在对方身后,小声发出野兽害怕的叫声。
言溪君如同察觉到了什么,脚步微顿,远远瞧着那被剑骤然劈开的迷雾。
分明还隔着些许距离,他却是好似已经感受到那恐怖的剑风。
“如此恐怖,也只能是应家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