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有一家经营高端养老机构的公司本来经营得不错,可以老板带着小三拿钱去豪赌,把公司的钱都陪进去了,资金链断裂,消息一传出来,市场上各大公司虎视眈眈。

楚究一整个下午都在开会,和这家公司的老板谈收购的问题,楚氏资本雄厚,谈判进行得很顺利。

为了表示诚意,会议一结束,他和参会的高管亲自把过来谈判的团队送到停车场,并用公司的商务用车把人送走。

刚把人送走,电梯上行到一楼停下来时,就碰到了这一幕。

高管都是人精,奈何瓜来得太猝不及防,还是有点震惊。

他们悄咪咪地打量楚究,楚究神色如常,只是眼神有点瘆人。

从市场部传出来的谣言说,不久前,也是在电梯里,董事长搂着郁秘书,郁秘书也是这样笑意盈盈地喂董事长吃棒棒糖。

董事长还让等电梯的人等下一趟。

众人的目光从电梯外的两人身上收回来,不约而同看向市场部总经理。

市场部总经理:“……”

相对于电梯里的震惊,郁南收回眼神,淡定地又蹭了下张丘墨脸上的可可粉后放下手,“干净了。”

在大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时,楚究开口了,“张秘书,上来。”

张丘墨还在迷糊,下意识说:“董事长,我们下一趟。”

“……”他居然说了上次董事长的台词。

电梯合上了,楚究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其他人不知道他什么想法,当然也没人知道他那快被咬碎了的后牙槽。

而张丘墨后之后觉地感觉到,他被郁南美色所惑,站队好像出了问题。

楚究淡定回到办公室,刚关上门,他便暴躁地扯松领带,再抓了把头发,步伐紊乱地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满脑子想的都是郁南扯着张丘墨的小动作,还抓着张丘墨的手帮他擦嘴。

楚究当然知道某些人一向知道怎么撩拨人,他善用暧昧的眼神,温柔的微笑,还有那看似无意其实是充满小心思的小动作,一步步把人勾进他的网里。

所以,某些人现在是把之前用在他身上的那套用在别人的身上了吗!

两清是吗。

两清好啊。

楚究踱步到落地窗前,玻璃窗倒映他的影子,乱七八糟的头发,松松垮垮的领带,和气急败坏的表情。

他什么事情都能找到问题解决,什么样的人都能找到手段对付,唯独在郁南这里,像一个无头苍蝇一样乱窜,根本无计可施。

他不想看到这样的自己,转过身,又急躁地揉了把头发。

这时候,敲门声响起,楚究还没冷静,一时口快,“请进。”

张丘墨拿着文件进来签字,看到一向盘靓条顺的楚究竟然这么乱七八糟,仿佛看到了车祸现场。

头发也乱了,领带也歪了,这幅样子刚才肯定是干过。

不是干架,就是干点别的。

张丘墨呆在原地,目瞪口呆地看着楚究。

他还没回过神,就被楚究冷声下了逐客令,“文件放下,出去。”

张丘墨照做了,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再想,能看到董事长这样的一面,从某种角度上说,他的职场生涯也算是圆满了。

楚究看着桌上的文件,无奈地叹了口气,手机叮了一声,是产科医生给他打电话,说郁南的产检结果全都出来了,无论大人还是小孩,都十分健康,不需要特殊的保胎,注意不要受刺激,劳逸结合。

楚究走到落地窗前,看着染红了半边天的夕阳,长长地叹了口气。

满心的嫉妒溢光了,心底不由得滋生出委屈和苦楚。

楚究轻轻吞咽,试图压抑这没来由的情绪,慢条斯理整理头发和领带,吐了口气,回到办公桌前垂着眼眸认真办公,恢复到冷静淡然的样子。

只是夕阳投射进来,把他的影子拉得很孤单。

张丘墨回到办公室,郁南正在发呆。

张丘墨走过去,神秘兮兮地说:“董事长好奇怪。”

郁南回过神,“怎么了?”

张丘墨:“他头发揉乱了,领带也歪歪扭扭的,看着很生气,眼睛都红了,不知道跟人打了一架还是什么,反正整个人像失控了,吓我一跳。”

郁南没说话,楚究生气的时候,是会扯领带。

张丘墨犹豫再三,还是低声说出口:“该不会在吃醋吧?”

郁南:“……”

*

郁南产检结果都出来了,指标都很好,孩子发育很好,头围和双顶径都正常,不缺铁也不缺钙,激素水平都正常,医生让他注意劳逸结合,身体如果没有不适,就跟平常一样该吃吃,该喝喝,该上班上班,最重要的是保持心情愉悦。

郁南心想上天终于垂怜了他一回,大多数人在孕期吃尽了苦头,他是那个万里挑一的天选之子,还能跟个没事人一样该干嘛干嘛。

郁南下了班,去医院拿了单子回了家,刚到单元楼下,大壮在单元门口抓耳挠腮。

大壮看到郁南,仿佛看到了救世祖,迈着八百标兵奔北坡的步子朝他跑过来。

大壮殷勤地帮他拿过包,笑盈盈道:“绿蓝你可回来了!”

郁南:“又忘了带钥匙?”

大壮:“神秘的东方力量!你果然料事如神!”

大壮跟着郁南上了楼,大壮情绪低落,没有像平时一样叭叭个不停。

大壮总忘记带钥匙,就在门口铺个小地毯,地毯下藏着备用钥匙。

他拿出备用钥匙,开门走进去,连包都没有还给郁南。

郁南:“大壮,我的包。”

大壮才回过神,把包递给他,“不好意思。”

郁南:“你不舒服?怎么失魂落魄的?”

如果没有人开口关心还好,只要有人开口问候,心里那点委屈就开始蠢蠢欲动了。

大壮没忍住情绪,脸一垮,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猛男落泪,吓得郁南一抖,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你你……你别哭啊。”

大壮:“我失恋了,绿蓝,我失恋啦!”

在大壮嗷嗷哭出声之前,他连忙把大壮往房间里推,把门给关上了。

丢不起这人,等下把物业都嗷来了。

大壮:“我失恋了!绿蓝,我怎么办!我失恋啦!”

大壮坐在沙发上哭,郁南抱着纸巾坐在旁边一张一张给他替抽纸。

100抽的抽纸抽完了,大壮终于平静了些,郁南上次看到一个猛男哭成这样,还是在产科的时候,一男的媳妇给他生了双胞胎后,纹着大花臂的男人差点哭晕在医院的走廊上。

大壮恢复了理智:“对不起,让你看笑话了。”

郁南云淡风轻地摇了摇头,“没事。”

大壮:“你不问我为什么吗?”

郁南:“你说出来好受点你就说,不说比较好受那就不说。”

大壮:“郁南你失过恋吗?”

郁南点了点头:“嗯,两次呢。”

“那你难过吗?”

“难过。”

大壮平静下来,开始说他的事,那个第三名和大壮是青梅竹马,是华裔,祖上是中医,大壮因为他学了中文,知道《本草纲目》也是因为他。

他让大壮出国留学,他却在国内结了婚,也就是说,大壮出国之前,他已经怀孕了。

郁南关注点有点歪:“会不会孩子是你的?”

大壮连连否认:“不可能,我和他没有发生过关系。”

嗯,被绿得够彻底的。

大壮:“他从来没有答应过我的追求。”

原来他还没有取得被绿的资格。

世界上能阻止失恋的男人发疯的生物还没诞生。

郁南苦口婆心,却劝不了大壮,大壮坐在沙发上一副不能自理的模样,一会儿托腮回忆两人的甜蜜过去,一会儿又捶胸问苍天为什么,一会儿开心得像吃了蜂蜜,一会儿又难受得如丧考妣。

郁南也理解,安安静静地当他情绪的垃圾桶,但不打算跟他一起舔舐伤口,因为郁南饭还没吃,现在已经饥肠辘辘了。

大壮嗓子都有点哑了,郁南给他倒了杯水润润嗓子。

趁着他喝水的功夫,郁南问:“大壮,你饿了吗?”

大壮点了点头,“早上八点十五分二十秒的时候知道他怀孕结婚的消息之后,我早饭没吃完,但一口都吃不下了。”

“那我们去吃点东西?”

大壮:“我太难过了,我没胃口。”

郁南啧了声,“饿的时候都不能专心难过,总是要分一点精力来想饿肚子的事,难过得不那么纯粹,吃饱了的难过才是真的难过,你说对不对?”

虽然怪怪的,但大壮觉得有点道理。

郁南见他有点动摇,便乘胜追击,“我失过恋,有经验,你信我。”

大壮被他说服了。

郁南:“走,我请你吃饭去,你要吃什么?不要想,下意识地说出来。”

大壮:“麻辣火锅。”

郁南:“成交,朋友请跟我走。”

两人收拾好,郁南才发现他到大壮的宿舍里听他嗷了一个多小时,连自己的家门都还没进。

两人收拾好之后,郁南骑着小电驴载着大壮去了火锅店。

大壮看了眼他的肚子:“你的身体……我们还是打车吧。”

郁南:“就五分钟,我会注意的,放心,上来吧。”

郁南带上头盔,才发现大壮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头盔上安了个风车,郁南觉得太傻比了想拔掉:“这玩意能拿下来吗?”

“不要拿下来!”

郁南松了手,“你这头盔有什么特殊的功能?需要风力发电?”

大壮:“他前天在社交账号上发了两个靠在一起的头盔,每个头盔上都有这样的一个风车。”

郁南拨了下风车叶片,默默带上头盔骑上电动车,“带好头盔上来吧。”

大壮刚带上头盔就开始叹气,“我之前不会骑电动车,是他教我的,他带我去很多好玩的地方。”

郁南跟他闲聊:“去哪些好玩的地方了?”

大壮:“海边,湖边,河边。”

郁南:“小溪边去没去?”

“还没去,”大壮叹了口气,“好遗憾,小溪边都还没去过,他却已经有了别人的宝宝。”

郁南扶额,虽然他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但他已经下定决心当一整个晚上的知心大哥哥,今天晚上大壮无论说什么做什么,他都要包容。

郁南:“大壮,你最喜欢吃什么火锅菜?”

大壮:“我最喜欢吃毛肚。”

郁南:“我以为你们老外都不吃这些呢。”

大壮:“我吃,因为他是华裔,我第一次吃火锅毛肚就是他带我去的。”

郁南:“除了毛肚,你还喜欢吃什么?”

大壮:“他说还有鸭肠,黄喉,鸭血,都很好吃,我还没吃过,他就和别人有了宝宝。”

郁南:“……”

大壮伤心过度,直接从背后来了个熊抱,“绿蓝,我的心碎成了玻璃渣子。怎么办?”

要不是看在他失恋的份上,郁南会直接把他蹬下车。

郁南:“你才失恋就和别的男人搂搂抱抱?伤心得不够真诚。”

大壮连忙松手,但带着头盔的脑袋抵在郁南的背上,自言自语道:“绿蓝你的背没有他的宽。”

郁南无奈地叹了口气,某些人咋看是个猛1,其实是个奶1。

“大壮,你头顶的风车戳到我的脖子了,我落枕了,你别靠着我。”

“他现在肯定也是坐在别人摩托车后面。”

“……”那是,贵国摩托车行业相当发达。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聊着天,没注意到拥堵的路口,楚究坐在宾利车里,已经盯着他俩搂搂抱抱看了许久。

这并不是楚究回家的路,不知道为何,他就想在附近逛逛,绕着成济大学随便逛,逛了好几圈,却碰上了郁南。

绿灯一亮,电动车拐弯,消失在路口。

楚究目光沉了沉,打了转向灯,方向盘一拧就变了道,跟了上去。

郁南带着大壮来到了步行街一家人气爆棚的火锅店,宾利车没地方停,楚究找了个宽一点的马路临时停车,再步行到火锅店门口,很快就在一楼靠窗的位置看到了郁南和大壮。

火锅店的对面是家咖啡店,楚究进了咖啡店,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来,正好可以看到郁南的背影,他点了杯咖啡,就这么坐着。

他们点了很多肉,还点了两听啤酒,大壮情绪低落,一直喋喋不休,像在诉苦,郁南很耐心地帮他涮肉,辣了就给他递饮料,渴了就给他递水,出汗了就给他递纸巾。

像照顾儿子一样无微不至。

某些人难道喜欢那些脸脏了不会自己擦,肚子饿了不会自己夹菜这种生活不能自理的人?

本来失恋的男人就是个诗人,大壮两瓶酒下肚,就从他穿纸尿裤的时候开始讲起,然后把酒问青天这是为什么结束,整整两个半小时。

郁南默默听大壮倾诉了两个半小时,正好一桌子的菜也涮完了,全都下了大壮的肚子,大壮问完老天为什么之后,紧接着就是个大大的饱嗝。

郁南:“还要加菜吗?”

大壮又打了个嗝,饱得话都说不出来了,抚着肚子摆了摆手。

郁南关了火,问大壮:“现在什么感觉。”

大壮实话实说:“太撑了。”

很好,第一感觉终于不是难过了。

郁南:“那我们去散散步消消食?”

大壮看着郁南仍干净如初的碟子,有点不好意思,“你要不加点菜再吃点吧。”

郁南:“不吃了,走吧,最近胃口不太好,不饿。”

大壮安静地坐着,盯着逐渐冷却的火锅红汤,长长地叹了口气。

郁南抓着衣服的手放了下来,安静地坐着,以为大壮还要跟他倾诉。

大壮感激地看着他,“谢谢。”

郁南:“你还想说就说吧。”

大壮苦笑一声:“我也还想说的,我以为我和他之间的事三天三夜都说不完,没想到,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就全都讲完了,一件都没有了,以后也不会再有了,走吧,回去了,我没事。”

两个半小时,大壮讲完了一个故事,而楚究在对面喝了四杯勾兑的劣质咖啡。

这两个半小时里,楚究没有思考任何事情,一直在压制着冲进火锅店的冲动,直到第四杯劣质咖啡喝完,胸口一阵灼烧反胃,他才做了个决定。

郁南想两清,没那么容易。

楚究打了个电话,“荡荡。”

那边荡荡正挥着锅铲,“究哥。”

“备一份餐,送到成大教室公寓30栋305,电话139********,叫郁南,就说是外卖。”

荡荡问:“郁南是谁啊?大晚上的你给人家点餐?”

楚究没有回答:“再备一份,送到南溪湖公馆吧。”

荡荡是玉清楼的主厨,也是老板,曾是米其林五星餐厅的大厨,每天只做一桌菜,今天又要加班了。

“好的,究哥。”

楚究提着包走出咖啡厅时,服务员都觉得奇怪,心想这顾客还挺奇怪,盯着对面火锅店半天了,想吃就直接去呗。

大晚上喝四杯咖啡,那是要通宵啊!

郁南和大壮带着一身牛油火锅底料的味儿走出火锅店,没想到楚究竟从对面的咖啡店走出来。

小巷子不宽,郁南甚至都能看到他灰色衬衫的纹路。

郁南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还好楚究没有看到他,径直朝前走。

大壮见郁南突然不走了,回过头要问,却看到他直勾勾地看向街的对面。

大壮看过去,看到了提着公文包的楚究笔挺挺地朝前走。

等郁南回过神要去堵大壮的嘴,大壮已经跟人打了招呼,“楚董事长?”

郁南:“……”

楚究闻言,停下脚步,回过头看向大壮,朝他点了下头算是回应了他。

郁南离大壮两三米远,庆幸的是楚究没有再回头,郁南本来就想缩小成一粒尘埃,可大壮偏不如他意,朝他招了招手,“郁南,楚董事长在那里。”

楚究这才看到他。

郁南:“……”听我说谢谢你。

郁南下意识想躲,但很快又说服了自己,他是连续三个月绩效都是A+的郁秘书,拿了两次力挽狂澜奖的挺了下胸,正想挂着职业的微笑跟老板打招呼时,楚究眼神略过他,也点了下头,估计不到半秒钟就移开。

跟大老板看到普通员工一般,点头的幅度都没有刚才跟大壮点的幅度的大。

而后他朝大壮摆了摆手,就走了。

郁南:“……”这个老板真不行,不尊重人才。

郁南饿着肚子载着吃撑了的大壮回去,骑到路口时下意识留意了下,看到了楚究的宾利车,他还没上车,而是在处理违停的罚单,郁南假装没看到骑过去。

楚究处理完违章,也启动车子,不巧的是,小巷口正好红灯,郁南的小电动车和楚究的大宾利只隔着一条非机动车道的间隔栏。

楚究的车窗贴了膜,外头看不到里头,他偏过头,大大方方地看着郁南。

大壮坐在郁南的身后,一手搭在郁南的肩上,一手一直拨动头上的风车。

郁南头盔的黑色挡风玻璃扣着,看不到他的表情。

楚究耗尽了自控力才忍住没有推门下车,把大壮拽下车。

郁南回到家,当务之急是点一份外卖填饱肚子,等外卖的功夫,郁南上直播。

自从和齐数重新签了直播的合同之后,郁南每天晚上都会直播一个小时。

他直播的时间虽然短,但不卖弄不求关注不求点赞,和粉丝互动张弛有度,一上来就唱粉丝点的歌,干货满满,有粉丝提议,唱歌主播以后就按照郁南这个标准来卷。

郁南涨粉很快,直接进入了平台的新人榜,每个月的收入已经比本职工作高了。

但今晚郁南的直播沉默得可怕,除了唱歌和感谢粉丝送礼物之外,不多说一个字。

平时他和粉丝互动时而幽默时而真诚,而今天只是个冷漠的打工搞钱的人。

【如果你不开口唱歌,我都要觉得你是个哑巴了。】

【感觉鱼鱼今天情绪不高啊】

【该不是失恋了吧,每一首歌都很悲伤。】

正在休息喝水的郁南赶紧否认,“没失恋啊,谁说我失恋了。”

【看来是真的失恋了,快速否认相当于承认。】

【失恋了吗?别唱歌了,讲讲失恋的事让我开心开心。】

一瞬间,弹幕被“失恋”这个话题占据了。

郁南继续辩解,一个头两个大:“是我朋友失恋了,不是我。”

郁南烦得要命,这时候屏幕上飞过来两艘航空母舰清屏,夸张的特效遮住了满屏的“失恋”,郁南终于得喘了一口气。

“感谢【两不清】……”郁南年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顿了顿,刚松下来的一口气又堵上了,十分憋屈地继续说下去,“的两艘航空母舰,请问【两不清】大哥要听什么歌?”

他说完,才发现这个“两不清”不是什么新粉丝,而是他原来的榜一大哥,那个图谋不轨的新用户XXX,他改了ID,改成了让他窒息三个字。

两不清:【《爱你》】

郁南:“……”人还怪严谨的勒,还会放上书名号。

【唱得甜一点,不然榜一大哥让你重唱。】

【鱼鱼唱跳吧/色】

【换上JK制服短裙/色】

【榜一大哥的标配,丝袜必须有/狗头】

【我觉得真空西装比较合适。】

……

郁南直播了一段时间,因为唱功了得,粉丝涨了不少,直播间人数也越来越多,当然言论也越来越杂了,露骨的发言也越来越多,齐数就当起了直播间的管理员。

【请大家文明发言,共同维持良好健康的网络环境。】

但齐数的精力是有限的,虽然他扑,但他手下也有好多小扑街需要雨露均沾,只是现在郁南处于事业的上升期,他才会多关注一些罢了。

他现在急需给郁南的直播看招一个管理员。

齐数刚想征集,后台就有人私信他。

【用户“两不清”申请成为直播间的管理员】

齐数最开心不过了,榜一大哥当管理员最好不过,齐数毫不犹豫地就同意了。

郁南现在这心情唱甜歌,这个榜一大哥强人所难的同时也开始逐渐本性暴露了。

甜,那必须甜,齁死他。

郁南调好音乐,清了清嗓子开始唱。

/如果你突然打了个喷嚏/

/那一定就是我在想你/

【哇!鱼鱼的音域真的好宽,甜妹的歌都能驾驭!】

【他怎么做到甜而不娘的?】

【只要够帅,就能甜而不娘。】

一首歌唱完,直播间的粉丝嗷嗷喊甜,而郁南被自己肉麻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两不清】又刷了两艘航空母舰。

接着【两不清】又开始禁言。

起初禁一两个没事,但他越禁越多,终于有粉丝忍不了,跟齐数投诉。

【凭什么禁我言,我只是说了鱼鱼很性感。】

【凭什么禁我言,我只是说了鱼鱼骚断腿。】

【凭什么禁我言,我只是叫鱼鱼老婆,就离谱。】

齐数才走开一会儿,才发现直播间发言的人被两不清禁了个七七八八。

齐数忍无可忍,这人该不会是郁南的男朋友吧,不是男朋友就是爸爸,管那么严。

但人家毕竟是榜一大哥,用钞能力直接把郁南打上最具有潜力新人榜单的榜一大哥,齐数还是要好言相劝。

齐数私信他。

【榜一大哥,禁言要适度,不要说点啥都禁,叫主播老婆、说主播性感这种没必要禁哈。】

当然,榜一大哥没理会他,该禁的还禁。

齐数很无语。

【你这样会把粉丝都赶跑啦!】

榜一大哥非常固执,齐数觉得自己真的很扑街,主播管不了,粉丝他也管不了。

粉丝开始怂恿榜一大哥继续点甜歌,让郁南多唱两首,可榜一大哥没有搭理网友的话。

郁南正播着,大壮敲门。

大壮害得郁南没吃晚饭,心生歉意,就煮了一碗面条,还烤了个红薯给郁南送了过来,郁南本想取消外卖订单,看到商家已经接了单,心想就算了。

郁南也给大壮找点事做,省得他困在失恋的情绪中出不来,“正好我在直播,我吃点东西,你帮我招呼一下粉丝。”

大壮也没事做,就坐在手机前和粉丝聊天,郁南吃完饭,大壮自告奋勇,“绿蓝,你不是落枕吗,我给你按摩。”

郁南动了下酸痛的脖子:“可以,试试。”

大壮的大力金刚掌捏下来,疼得郁南龇牙咧嘴,他一摆手,不小心把手机给打倒了,镜头歪到了一边。

郁南哀嚎:“啊啊啊疼疼疼,轻点,都快被你捏碎了。”

“这样呢,疼吗?”

“轻点,你轻点,再轻点。”

“你太瘦了,这样呢?”

郁南慵懒地哼着:“嗯,不疼,舒服,技术不错。”

“那我继续,你疼了你就说哈。”

楚究看到大壮出现在镜头面前,就像电影演到了尿点,起身上个厕所的功夫,回来就看到直播镜头已经偏了,屏幕上没人,只有暧昧旖旎的对话。

楚究闭了闭眼,抓起外套就出了门。

去他妈的两清!不可能。

郁南只能属于他,他会耐心地等,等这只蜗牛伸出触觉。

大壮帮郁南捏了下肩膀,和颈椎,郁南舒服了很多,捡起手机看,才发现直播间被禁了。

他刚下播,电话就响了,说他的外卖到了,让他下楼取。

对方很礼貌:“我就在您家楼下,单元有门禁,麻烦您下来取一下。”

郁南披着外套下了楼,没有看到送外卖的电动车,倒是看到有个穿着中山装的人提着个袋子站在一辆宝马车旁,车子还开着双闪。

那人看到他,招了下手,“是郁先生吗?”

郁南狐疑走过去,“是。”

“您的餐。”

郁南接过,“谢谢。”

来人打量了下他,再朝他笑笑,“祝您用餐愉快,再见。”

郁南看着他的装扮和车,心想这又是哪家公子哥下基层体验生活呢,送完这一单就下班了。

来人刚要走,一辆宾利车开了进来,这辆宾利车郁南再熟悉不过,是楚究的车,宝马车挡在路中间,楚究闪了闪。

给郁南送餐的不是外卖员,而是荡荡。

荡荡看到楚究的车:“……”这是什么意思。

楚究:“……”怎么现在才送到。

两辆豪车沉默对峙,其实是尴尬,但在郁南看来,就是谁也不让谁。

郁南忍无可忍,走过去敲了敲楚究的车窗:“你先倒车,让人家先出去。”

楚究倒了车,荡荡抬了抬眉,意味深长地看着楚究,钻进车里开车就走,车子错位的时候,荡荡吹了个口哨,闪了下车灯。

宝马车一走,楚究停好车,走了下来,郁南提着餐盒,有点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楚究先开口了:“你有东西在南溪湖,什么时候过来拿。”

郁南不记得自己有什么东西落在南溪湖了,“什么东西?”

楚究:“内裤。”

郁南有点无语:“扔了吧。”

楚究摆出一副生活不能自理的样子:“自己去扔,我不会。”

这时,一辆外卖电动车开过来,郁南电话响了,他点的外卖又到了。

郁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