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风骚歌姬的唱腔还在继续。
/那就让情绪决定/
/听呼吸频率/
李信扬一听这个腔调,立刻笑道:“哇哦,这谁唱啊,可以哦,男的都能唱得那么勾魂。”
李信扬说完,抬起头才看见自家老板越来越黑的脸色。
这唱功肯定不是郁南唱的,郁南唱歌的视频李信扬是看过的,他唱得虽然不到要命的程度,但绝对是吓人的,他不可能唱出这么风韵十足的腔调。
李信扬好奇,悄咪咪地探出脑袋,还没伸出一公分,楚究立刻抬眼看过来,这眼神,恨不得长出大砍刀把他给砍了。
但李信扬看到了,真的是郁南在唱,他半眯着眼,唱得很动情,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跟着拍子晃,手指又长又瘦,网友在刷屏。
【手控表示要流鼻血了。】
【这手牵着感觉肯定很好。】
两人挤在两人沙发上,他的体格在颂帕善.格潘面前显得尤为瘦弱娇小,他长得又好看,相当小鸟依人,颂帕善.格潘长得黑,他又很白,两人的膝盖靠在一起,有种莫名其妙的cp感。
/我要你现在/
/把丑事都说出来/
/才会听你表白/
李信扬发自内心感慨,笑道:“郁南还挺有娇妻气质。”
楚究阴阳怪气道:“你的魂也被勾走了?”
李信扬:“也?还有谁的魂被勾走了?”
楚究用眼神刮了他一刀。
李信扬懂了,那个被勾走魂的人是自家老板,“但我喜欢女人,您懂的。”
李信扬:“可他以前唱歌很难听啊,这用的声卡还是以前他瞎搞?”
楚究看了眼门外,“你先去休息吧。”
“不加班了?”
“一会儿叫你。”
李信扬:“你还有什么非工作相关的事问我吗?”
“比如?”
李信扬:“比如怎么给主播打赏之类的?”
李信扬一个直男都忍不住想打赏,何况是楚究这个九曲十八弯的男人,况且那晚和郁南一夜春宵之后,寡王应该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想打赏也是正常的事情。
楚究:“我识字。”
李信扬笑道:“您真的想打赏啊!”
楚究又看向他。
李信扬溜了,他也赶回去看直播,因为郁南唱得是真好听,他是万万不敢和楚究一起看的。
等李信扬回到自己房间,点进直播间时,直播已经快结束了,但主播还在。
直播间里观众在问他下一次播什么时候。
郁南还没有回答,直播间管理员骑大树出来招呼粉丝。
【棒棒哒鱼鱼下次直播是周末同一时间,敬请期待!】
郁南沉默了下:“嗯,对。”
话音刚落,直播间忽然飘过二十艘航空母舰,这气势宛如要去称霸地球,不到100个人的直播间顿时蓬荜生辉。
郁南静止在屏幕前,但脑袋在飞速旋转,一艘航空母舰1000元,20艘的话就是2万元。
妈呀大款,还是新用户大款。
郁南挑了下眉,第一直觉是楚究:“老板,是你吗?”
在屏幕面前的楚究:“……”
屏幕里的郁南突然凑近,像在操作手机,镜头正好对着他的眼睛,长睫一根一根的特别清楚。
而楚究手机叮了一声,是郁南给他发消息。
三个钢镚:【老板,刚才是你打赏我的直播间吗?刷礼物的钱平台扣一半,要不你直接打给我吧。】
楚究抿了抿唇回复。
【你在哪个平台?叫什么?我这就去打赏。】
郁南想想也是,楚究一分钟就能赚好多钱,哪有这个时间打赏小主播。
三个钢镚:【不用了,怪尴尬的,那您忙,我还有事。】
一个包子:【什么事?】
郁南没回复他,坐回大壮身边。
新用户9653846237继续刷礼物。
郁南眉头皱了下。
如果不是楚究,新用户打赏小主播这种事,多数是老年人误触,或者是小孩子瞎搞,要不就是图谋不轨的油腻男用小恩小惠引诱有姿色的扑街主播睡觉。
郁南:“新用户9653846237,是本人操作吗?是误触吗?成年了吗?如果未成年,请联系平台退款。”
新用户9653846237又刷了两个航空母舰。
郁南又再一次静止,半晌后才慢条斯理不冷不热道:“感谢新用户9653846237大哥,榜一大哥霸气。”
粉丝怂恿榜一大哥让郁南再唱几首,郁南不想唱了,他想下播和大壮玩游戏。
郁南:“不播了,榜一大哥要求?那也不播,实在不行让榜一大哥联系平台退钱。”
郁南在众人吐槽的“你清高”中下了播。
李信扬被这火箭炮闪得眼花缭乱,大概猜得到这位榜一大哥大概率是自家老板。
李信扬点看直播回放,看刚才那个勾人魂魄的歌声到底是谁唱的。
听到郁南开口唱,他的表情和大壮的表情一样。
真是郁南唱的?
郁南唱两首弹一首,加上去开门的时间,总共直播20分钟,李信扬倒回来又看了一遍。
唱得好,弹得也好。
李信扬忽然理解楚究,如果那晚郁南也是这么叫,啊不,这么唱的话,是个喜欢男人的男人估计都受不了的。
而楚大老板顶着新用户9653846237这个ID刷了22个航空母舰之后,仍没有一点特权,也只能和李信扬一样看直播回放。
估计是全网最没有尊严的榜一大哥。
榜一大哥其实并不想续播,而是想让弹吉他的东南亚男人滚,奈何“滚”字还没打完,刚才还慵懒风骚唱着歌的主播顿时清高了起来,让他联系平台退钱,然后就关了直播间。
楚究手指顿在手机屏幕前方,看着“直播结束”气笑了。
他把手机倒扣在桌上,双手重新搭回电脑键盘,冷着脸处理公务。
敲键盘的手顿了下,眼睛瞟了眼手机,拿起来发短信。
【你在干什么?】
郁南已经上了号准备和大壮打游戏,没有回复他。
楚究没等到回复,敲着键盘的手劲越来越大,脸色越来越冷,最后牙关紧咬,敲下最后一个句号后,把邮件发给了李信扬,黑着脸吧嗒一声合上电脑,拿起手机和外套就出了门。
车子油门刚踩下去,李信扬就打来电话,“董事长,你这么快就做完了?那我们今天晚上是不是不用加班了吗?”
“你们再讨论一下,我回市区有点事。”
李信扬立刻紧张起来:“什么事这么着急?需要我一起去处理吗?”
“不用,方案你们讨论,明天上午我回来,你们汇报。”
“好。”
楚究给出的初步意见李信扬已经看完了,思路是清晰的,但表达是潦草的,有些句子连标点符号都没有,不难看出当事人是急躁的。
也不知道是有什么事,让他急成这个样子。
限速120码的绕城高速上,楚究的车速始终保持在119码,开发区到市区两个半小时的车程,他一个半小时就到了。
他路过南溪湖公馆,拿了一整套露营设备,接而往水晶湾公寓开。
越接近目的地,越觉得自己离谱,如果一会儿郁南问他来干什么,他该怎么回答?
方才他已经否认了没看直播。
楚究大概知道了什么叫作茧自缚。
快到时楚究觉得自己应该买点什么东西,他下意识放慢车速,看着路边的店,迷茫到不知道要买什么。
郁南喜欢什么呢。
他一无所知。
夜已深,店铺大多都打烊了,还有一家精品水果店孤零零地亮着灯。
楚究停车,老板是一个年轻的男人,男人坐在收银处发呆,目光无神,楚究走进来,自动感应的门铃响起“欢迎光临”,老板才回过神来。
老板站起来:“欢迎光临,请随意挑选。”
楚究目光下移,落在老板微鼓的肚子上。
察觉到楚究的视线,老板腼腆一笑,手搭在腹部上,低着头摸了摸,以为楚究是对他好奇,便主动聊天:“五个月了。”
楚究:“你应该回去休息了。”
这时候,老板放在收银台上的手机响起来,他连忙跑过去接,手是抖的,声音也是小心翼翼的,“老公?”
似乎得到了回应,老板神采飞扬热泪盈眶,“太好了,那我放心了,辛苦了,你好好休息,我没在水果店,我在睡觉呢,被你电话吵醒了,好,你也休息,我继续睡了。”
老板挂了电话,看向楚究:“您能快一些吗?我要打烊了。”
看着他还在唰唰掉眼泪,楚究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老板破涕为笑,“对不起,让你见笑了,我老公动手术,他不让我去医院,让我在家休息等他电话,十二个小时了,刚才麻醉过了才醒过来,我太担心他了睡不着,就来找点事做转移注意力,不然我八点就打烊了。”
楚究不太擅长安慰人,何况是陌生人,搜刮脑子里的词,找到了个合适的词,“恭喜。”
“谢谢。”
楚究不知道要买什么,看了眼他的肚子:“你刚开始孕吐的时候,喜欢吃什么?”
老板问他:“你老婆也怀孕了吗?”
楚究愣了下,摸了下鼻尖,含含糊糊地嗯了声。
老板:“每个人不一样,我当时喜欢吃泡椒凤爪和火锅。”
楚究沉默了下,郁南好像也喜欢吃火锅,他又问:“水果呢,你当时喜欢吃什么?”
老板:“榴莲。”
于是,楚究皱着眉,拿了两个榴莲,还买了点橘子和香蕉,结账时老板死活要给他免单,说他老公手术成功了,好运要分享,好运才会再来。
楚究也欣然接受,看到收银台上的爱心救助捐款箱,翻出钱包,把里面的现金都投了进去。
楚究口味清淡,讨厌一切有味道的东西,后备箱那两个大榴莲味道十分强势,熏得楚究头昏脑涨。
楚究到水晶湾公寓楼下,站在公寓前面小广场的喷泉旁,一手提着榴莲,一手拿着手机,还找不到自己出现在这里的理由,更不知道怎么开口说出“我在你家楼下”这种被电视剧男主角用烂了的台词。
关键是他为什么会买榴莲,而且一买买两个。
水晶湾公寓住着不少楚氏的员工,这些员工有敬业加班的,也有玩乐到这时候才回来的,看到自家老板深夜提着两个榴莲站在职工公寓楼下,多少有点思维发散。
像董事长这个年纪的成功人士,这个时间点这个形象,多多少少有点离谱了。
社恐的员工绕得远远的就走了,社牛的还专程绕过来打招呼,“董事长晚上好。”
楚究点了下头,“你好。”
“董事长,榴莲很新鲜。”
“谢谢。”
直到第五个员工过来打招呼的时候,楚究决定还是回到车里。
他回到车上,给郁南打了电话。
另一边,郁南下了播之后和大壮玩了一个小时的游戏,大壮第二天还有课,加上郁南手机电量告急,大壮就回去休息了,他嘱咐郁南也早点休息。
郁南根本睡不着,想给张鹏发信息问问,想想又算了,此时他再担心,都不及张鹏担心。
安静地熬时间是最好不过。
郁南跟逛菜场一样把手机里的APP逛了个遍,玩了两把单机游戏之后,百无聊赖地把手机扔到一边。
他从来没有觉得这么无聊难耐过,连和初恋男友分手的那天晚上,他都可以去KTV发泄一整个晚上。
他现在真的好想有个人在身边,谁都行,跟他聊聊天转移注意力,不要老是想着玉玉这个事。
他灵机一动,现在不能去酒吧,他就去清吧坐坐打发下时间,找个帅哥聊聊天也好。
说干就干,郁南收拾一下,满意地看着镜中的人,拿着外套就出了门,才走到楼下,电话就响了,是资本主义的走狗打过来的。
郁南接起:“老板晚上好。”
楚究:“还没睡?”
“准备睡了。”
话音刚落,一辆宝马开进来,停在他前面那个狭窄的车位旁。
车窗一摇,一个年轻的女孩子探出脑袋,“帅哥,能帮我倒车吗?”
郁南想到自己稀碎的驾驶技术:“对不起,我也不会。”
女孩子:“那你能帮我看一下后面吗?”
郁南:“好。”
郁南对着电话说了声稍等,就很热心地跑到车子屁股后面给人家指挥,“往左打一点,倒。”
车停得相当顺利,为了表示感谢,女孩下车递给他一杯奶茶,“喝奶茶吗?还热的。”
郁南:“不了,我减肥。”
“你也住在这里吗?几零几?”
“305。”
“我在4楼,405。我在学校当实习辅导员,我叫关好,你呢?”
“我在这里租房子,我叫郁南。”
“你长得那么帅,一定有女朋友吧?”
“没有。”
“那能加个微信吗?”
郁南海了好几年,哪能不知道小姐姐的心思,有天早上他刷牙的时候看到她倒车入库,一气呵成,不存在倒不进去的事,倒车是其次,加微信才是真。
郁南只想伤害渣男,不想伤害漂亮小姐姐。
郁南胡说八道:“我没有女朋友,但我有老公。”
电话另一头的楚究不禁曲了下手指头,心脏根本不受意识控制,自作主张地加快了节拍。
女孩愣了下,接而笑起来,“啊这样啊,那尊重,祝福,拜拜。”
郁南挥手告别,才看到电话还在通话中。
郁南:“……”
老板为什么这么不喜欢挂电话。
他接起来,“老板,你还在吗?”
楚究阴阳怪气:“准备睡了?”
郁南:“对啊,下楼倒个垃圾,准备回去睡了。”
楚究看着安静伫立在广场角落里的垃圾房,和空无一人的广场,沉默不语。
郁南:“好了,我扔完垃圾了,冷死了,要回去睡了。”
楚究无奈叹气:“你能不能有句实话?”
“冷死了,就是实话。”
“我就在公寓楼下,垃圾房旁根本没有人。”
郁南吓一跳,连忙环顾四周,只有昏黄的路灯和光秃秃的树干,哪有人影。
郁南不确定,甚至跑到了房子的另一侧看。
郁南无奈道:“老板,别开玩笑了,我公寓楼下根本没人。”
楚究闪了下车灯:“我在车里。”
郁南又环顾了一圈,“根本没看到你的宾利车。”
“宾利车拿去修了,我没开宾利,开的宝马。”
郁南一听,又开始兜圈圈找另外一辆宝马。
郁南在寒冷的夜里跑来跑去,额头竟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他彻底失去了耐心,更搞不明白为什么他要在这样的深夜里晕头转向地找楚究。
他脾气也上来了,也管不了现在楚究还是他的老板,便没好气道:“这里唯一的宝马,是刚才停车那位姑娘的,老板,您是在她的车底吗?还是您的宝马会飞,在天上呢?”
被冲一顿的楚究有点无奈,拉开车门往喷泉那里走去:“我现在走到喷泉这儿来了,你在哪里?”
郁南气笑了,“什么喷泉?这哪里有喷泉?莫非这喷泉也是在天上?”
郁南气冲冲数落了一顿,话音刚落才想起来,楚究大概率十分可能也许在水晶湾公寓楼下的喷泉旁。
他搬家了,楚究并不知道。
郁南嚣张得五百尺高的气焰立刻全都熄灭了,清了清嗓子问:“那个,老板,您是在水晶湾公寓的喷泉旁边吗?”
楚究也气笑了:“不然呢?难不成在天上?”
郁南干笑两声,特别没底气道:“额,我搬家了。”
水晶湾公寓到大学教师公寓的车程十分钟,楚究很快就到了,郁南因为刚才把人臭骂一顿,没好意思回家,而是站在路灯下等,心里想着怎么解释刚才乱发脾气的事,都忘记细想为什么楚究回来找他。
楚究到了大学门口,打电话问郁南:“你在几栋?”
这真的把郁南给问倒了,“我也不知道在几栋。”
楚究沉默。
郁南理直气壮道:“我刚搬过来,我也不知道几栋。”
楚究:“发个位置。”
郁南特别懂人情世故道:“我到小区门口接你吧?”
楚究嗤了声:“就凭你那个接近0的方向感?”
“……”郁南无语一阵,而后小声抱怨:“到小区门口需要什么方向感?”
“外面冷,在家等着。”
楚究叹了口气后,挂了电话,随后给郁南发了个位置共享。
郁南接受位置共享后,小小的地图上出现了两个定位标志,他的标志一动不动,而楚究的标志正慢慢朝他走过来。
郁南一开始百无聊赖看着楚究慢慢靠近,莫名想起往事。
之前他跟初恋谈恋爱的时候,几乎都是他去找,他方向感差,有时候要找很久,找到之后,初恋哄他两句,他能高兴好久。
后来有了位置共享,明明方向感很差,但移动的那个点永远是他,是他一直在朝着别人走去。
而现在,也有一个点在慢慢靠近他,他终于有了机会,变成那个可以不用动的点。
两个点越来越近,直到一束汽车的灯光从楼房一侧射过来,伴着轮胎压着马路的摩擦声,郁南才自嘲笑笑,收回那已经拉长到另一个平行世界的思绪,随便把外套拉链拉到顶,帽子扣上,脸埋在领口,企图遮挡自己的万千思绪,只留一双眼睛再外面,证明他是个人,而不是个衣架。
郁南眯了眯眼看了下车,收起手机招了招手。
宝马车就近找了个车位停下来,楚究推门下车,手里还提着一袋水果,看到郁南,第一句话就是皱着眉质问:“不是让你回去?怎么还在外面?”
刚才劈头盖脸训老板,郁南现在只能笑嘻嘻卖乖:“在下面等显得比较有诚意。”
楚究沉默看着他,接着叹了口气,似无奈,似妥协,“你这栋是30栋。”
郁南:“老板,请您上去坐坐,您是否赏光呢?”
楚究点了下头,“可以。”
“这边请。”
楚究转身回车里,拿出一袋水果和两个大榴莲。
郁南:“……”
两个榴莲放家里,他今晚怎么睡觉。
郁南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说了句万能的话:“来就来呗,还带什么东西。”
楚究面无表情看着他。
郁南:“我来拿着吧。”
楚究:“上去吧,冷。”
郁南带着楚究上了楼,楚究刚踏进他家门,郁南马屁精附身,“寒舍一下子就蓬荜生辉起来了呢。”
楚究看着浮夸的人:“……”
郁南觉得自己演得有点过了,把热情好客演成了酒店迎宾。
屋里暖气还没散,楚究脱了外套,郁南接过来挂起来,接而他也脱掉外套,挂在楚究的大衣旁边。
楚究看着比他外套短一截儿的外套,觉得两件衣服挂在一起特别地顺眼。
郁南指着小小客厅的双人沙发,“坐那儿吧,我去倒杯水。”
楚究坐下,把水果放在沙发对面的玻璃茶几上,打量了下郁南的出租屋,面积不大,还没丹枫宫的厨房大,但收拾得干净整齐,客厅和卧室用深蓝色窗帘隔开,楚究看不到郁南的床。
郁南给楚究倒了杯水之后,拉着高脚凳坐在他对面。
两人面对面,忽然陷入沉默,这一沉默,气氛就开始凝固尴尬。
郁南看到桌上的水果袋,立刻找到话题,“我去洗点水果……”
结果打开一看,楚究买的是橘子和香蕉。
郁南愣了下,掰下一根香蕉递给楚究:“吃香蕉。”
楚究接过香蕉,忽然笑了下。
郁南这时候才回过神来,为什么楚究要这么晚来找他,为什么他会让楚究这么轻易地进了他的家门。
都怪楚究太奇怪,专门出现在他心理防线最弱的时候。
楚究慢条斯理地剥开香蕉,递给他。
郁南:“你吃,我自己剥。”
说着从袋子里又掰下一根香蕉,三两下剥好了,楚究还在举着他的香蕉。
接下来,两个加起来快三米七的大男人各怀鬼胎地吃香蕉。
若不是门外响起敲门声,不知道聊什么的郁南打算连香蕉皮也给吃了。
郁南:“我去开门。”
郁南开门,大壮头顶着泡沫,身上裹着毯子,哆嗦着身子站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