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的眼神很凶, 凶得像是要吃人。
纪苏有点怕，更多的是害羞，只能将脸颊枕在他的肩膀上, 讨好地轻轻蹭了蹭。
顾昭深呼吸一口气，手指掐了把软烫的脸颊肉：“走，回酒店。”
他一只手抱着纪苏，另一只手撑着地上的沙子, 腰腹部用力, 竟然就这么单手抱着人站起了身。
纪苏吓了一跳, 本能地抬起胳膊圈住他的脖颈。
“放心，不会摔了你。”顾昭笑了声, 嗓子还有些哑。
正说着，沙滩上走来一对打打闹闹的情侣。
“有人来了。”纪苏小声说道，“顾昭，快放我下去。”
顾昭垂眸：“你能自己走？”
纪苏点点头, 挣扎着从他怀里落地。
腿是有点软，但走回酒店问题不大。
两人肩并肩往回走, 身后隐约传来女孩子娇嗔的声音：“我也要公主抱, 你看别人家的男朋友都能公主抱！”
纪苏脚步一顿，试图加快脚步离开此地。
“慢点。”顾昭伸手握住他的手腕, 将他拉了回来, “急着回去干什么？”
“没……”纪苏停下脚步, “我不着急。”
握住他的那只手很烫, 手指松松圈着瘦削的腕骨, 大手慢慢往下滑, 扣进了他的指缝间。
纪苏心脏猛地往前一撞，仿佛有丝丝电流顺着交握的指尖蹿上脊背。
好奇怪, 明明更亲密的事都做过了，为什么现在只是牵个手，也会心跳加速呢？
纪苏抿了下唇，忍不住偷偷看向身旁的人。
侧脸线条流畅而锋利，尤其是高耸的眉骨和窄挺的鼻梁，堪称雕刻大师笔下最完美的作品。
顾昭目视前方，淡淡问道：“看什么？”
“没看什么。”纪苏收回视线，又觉得不对，“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我就是知道。”顾昭侧过眼眸，慢悠悠地笑道，“我是你男朋友，可以正大光明地看。”
纪苏耳根微热，小声回道：“哦。”
两人就这么手牵着手，一路从沙滩走回酒店，等分开时，掌心都出了热汗，黏黏糊糊的。
纪苏拿了衣物去浴室洗澡，洗完澡后穿了件白衬衫和长裤。
吸取上次去度假山庄玩的教训，这次来海边，他特意多带了几件衣服。
纪苏站在浴室的镜子前，仔仔细细地将衬衫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这才走出浴室。
顾昭坐在沙发上，闻声抬眸看向他，微微眯了眯黑眸。
“我洗好了。”纪苏神情有些不自然，“你什么时候睡觉？”
顾昭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他过来。
纪苏走过去，还没来得及坐下，就被顾昭一把拉到了腿上。
纪苏飞快地抬手捂住双唇，磕磕巴巴道：“还、还要亲吗？”
“怎么？”顾昭握着那把纤细的腰，隔着一层薄衫不轻不重地揉捏着，“不喜欢我亲你？”
纪苏被揉得腰身发软，含含糊糊地回道：“不是……”
顾昭亲他捂住唇的手背：“那是怎么？”
“我觉得我的舌头可能破了。”纪苏放下手，“有点麻麻的，还有点疼。”
顾昭捏住他的下颌：“伸出来，我看看。”
纪苏不疑有他，乖乖吐出一点殷红的舌尖。
下一秒，顾昭凑过去，张嘴含住软软嫩嫩的舌头。
“唔……”纪苏被堵了一嘴，抗议声很快便转化成了呜呜咽咽声。
顾昭将他按在腿上亲，亲得他眸光涣散，又去舔湿淋淋的唇角，似乎是不想浪费一丝津液。
纪苏觉得自己的舌头已经被亲得麻木了，扣紧的衬衫领口勒得他喘不过气来。
顾昭抽出一只手替他松纽扣，边松边笑道：“扣这么紧，防我呢？”
纪苏红着脸否认：“不是……”
顾昭用手指拨开白衬衫领口，略有些粗糙的指腹蹭在胸口那一小块雪白无瑕的肌肤上，留下一道红痕。
纪苏在他怀里颤了颤，泛红的指尖揪住他胸前的T恤，软绵绵的嗓音听起来像是在撒娇：“顾昭，我有点困了。”
顾昭眸色沉不见底，将人打横抱起来放到床上。
柔软的床垫往下塌陷，纪苏有些紧张地看着他。
顾昭又亲了一口被自己吻得红肿不堪的唇，哑声说道：“今晚我睡沙发。”
说罢，他起身准备走回沙发前。
纪苏下意识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指。
顾昭转回身：“怎么了？”
纪苏耳尖发红：“其实这床挺大的，要不我们……我们一起睡吧。”
顾昭垂眸看着他：“你确定？”
纪苏点点头：“我们一人一半。”
顾昭好气又好笑：“还要跟我玩楚河汉界的游戏？”
“不是，我就是觉得有些事太快了不好。”纪苏说话声音越来越小，“我们是今天才正式确立关系的，要循序渐进呀……”
顾昭微一挑眉：“确立什么关系？”
纪苏松开手：“就是那个……”
顾昭俯下身：“就是什么？”
“恋爱关系！”纪苏被逼急了，闭着眼睛喊道，“谈恋爱，我们俩在谈恋爱！”
顾昭满意了，低声回应道：“我喜欢你，所以会忍不住想亲你，想抱你，想——”
纪苏强调道：“循序渐进！”
“好。”顾昭露出一个说不出意味的笑，“循序渐进。”
纪苏往床的另一边滚了两圈，给他腾出位置。
顾昭躺上床，提醒道：“今晚睡觉老实点。”
“我睡觉一向都很老实啊。”纪苏有点不服气，“不踢人也不打人。”
顾昭笑了声：“睡吧。”
*
翌日早上，纪苏迷迷糊糊地醒过来，眼睛还没睁开，手先摸到了什么结实又柔韧的东西。
手底下的触感太好，他无意识地继续摸了两把，甚至还用手指捏了捏。
“这就是你说的老实？”耳畔响起一道低沉磁性的嗓音，带着清晨独有的慵懒和沙哑。
纪苏耳根一麻，睁开眼，看见一只纤长白皙的手正紧紧贴在饱满紧实的胸肌上。
他眨了眨眼睫，忽然意识到那只手是他自己的。
纪苏触电般缩回手，却又被大手握着强行按了回去。
顾昭幽沉的目光锁住他：“喜欢摸，就尽情摸个够。”
“不是，我刚才是不小心……”纪苏徒劳地解释，却阻止不了自己的手被带着一路往下摸去。
块垒分明的腹肌，漂亮流畅的人鱼线……
纪苏耳根倏然爆红，指尖都蜷缩起来：“不行……”
顾昭凑过去，在他唇上咬了一口，干脆利落地起身下床，去往浴室方向。
纪苏呆愣愣地坐起上半身，抬起刚才的那只手，只觉手心依旧残留着某种强烈的触感。
怎么会那么地……
*
吃完午饭后，两人结束这次的海边旅行，坐飞机回A市。
打开家门，纪苏径直走向次卧，准备先放下行李。
顾昭站在门口看着他：“不打算搬去主卧？”
纪苏动作一顿，轻声回道：“暂时不搬了，我在这个房间住习惯了。”
其实是他还做好心理准备，跟对方夜夜同床共枕。
顾昭不置可否，换了个话题：“晚上想吃什么？”
“我们才旅行回来，你先好好休息一下。”纪苏回过头，“晚上我们去外面吃？”
顾昭回道：“没事，我不累。”
纪苏想起他说自己精力旺盛的事，略一思索：“那就糖醋排骨和西红柿炒鸡蛋吧，你做这两道菜真的特别好吃。”
“好。”顾昭应声，转身离开了次卧。
纪苏将东西都收拾好，打开手机给乔锦发消息。
纪苏：［小乔，我们从海边回来了。］
乔锦：［这就回来了？］
乔锦：［还以为你们要多玩几天呢！］
纪苏：［我给你带了纪念品，什么时候有空，见面给你。］
乔锦：［正好，我的礼物也还没送到你手上。］
乔锦：［对了，你表白顾大校草的计划进行得怎么样了？］
纪苏：［挺顺利的。］
乔锦：［我就说嘛！］
乔锦：［那现在是怎样，你俩在一起了？］
纪苏：［嗯。］
乔锦：［啊啊啊啊我这是拿到了本年度最劲爆的独家新闻啊！］
纪苏：［小乔，你先别跟别人说哦。］
乔锦：［放心放心，我不会在外面乱说的！］
乔锦：［那你俩现在是正式同居了吗？］
纪苏：［我还住次卧。］
乔锦：［真的吗？可是我有点不相信顾昭的定力……］
乔锦：［苏苏宝贝，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嗷！］
纪苏看着对话框里的文字，想了一会儿，下定决心寻求帮助。
纪苏：［小乔，你能给我发一些资源吗？］
乔锦：［你是说那种资源？］
纪苏：［我想提前学习一下……］
两分钟后，乔锦“啪”地一下甩了个网盘链接过来。
乔锦：［珍藏多年，部部经典！］
纪苏：［谢谢……］
乔锦：［苏苏，光你学不行啊，主要还是得顾昭学！］
乔锦：［以顾昭那种硬件，一个不小心，你就会吃大苦头的！］
纪苏脸一红，又想起自己早上摸到的……
纪苏：［虽然我不知道具体应该怎么做，但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我也可以做1……］
乔锦：［？？？］
乔锦：［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纪苏：［为什么？］
乔锦：［到了床上，你就会被顾昭给生吞活剥了，你还想做1？］
纪苏：“……”
纪苏：［先不说了，小乔。］
乔锦发过来的资料有几十个G，手机不好下载，他只能打开电脑下载。
但他不是会员，下载速度实在太慢了，下了一个多小时进度条才走了三分之一。
纪苏做贼心虚般暂停下载，阖上电脑，去客厅吃晚饭。
吃完晚饭后，他照例收拾好餐桌，正要回房间，坐在沙发上的顾昭开口叫住他：“过来，跟你说件事。”
纪苏走过去：“什么事？”
“你还记不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要回老家一趟。”顾昭伸手将他拉到沙发上，“我明天下午回去，你要跟我一起吗？”
纪苏怔了几秒：“我跟你一起回家？”
“嗯。”顾昭握住他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你不想去？”
“我……”纪苏迟疑道，“我觉得现在的时机可能不太合适。”
两人才刚开始谈恋爱，对彼此还有很多不了解的地方，更何况是对方的家里人？
“没什么不合适的。”顾昭笑道，“见家长而已，胆子这么小？”
纪苏：“……”
“没事，你还有一晚上的时间考虑。”顾昭伸长了胳膊，将人捞进怀里，“现在我想亲你，可以吗？”
他用的是征询的语气，事实上完全没耐心等答案，细细密密的吻便落了下去。
纪苏好不容易在实践中学会了如何边接吻边换气，可还是招架不住这样的吻。
被亲得头晕目眩时，他心想顾昭真是太喜欢亲他了，好像一条只会亲嘴的亲吻鱼……
两人窝在沙发里亲了好半晌，纪苏整个人都软在顾昭怀里，像一块即将被融化掉的棉花糖。
顾昭抱着人起身，准备进卧室去。
“那边……”纪苏挂在他身上，指了指次卧的方向，“那边才是我的房间。”
顾昭一脚踢开次卧房门，走进去。
他将纪苏放到床上，就着倾身的姿势吻下去。
亲不够似的，含着唇瓣来回地吮。
纪苏本能地察觉到危险，小小挣扎起来。
“别动。”顾昭一只手按住他的腰，漆黑的眼眸亮得吓人。
纪苏不敢动了，慌乱的小眼神无处安放：“你要不要先去冷静一下……”
顾昭探出另一只手，指尖顺着丝滑的曲线往下落，又轻又慢地点过笔直纤长的小腿。
然后滚烫的大手继续往下，握住了他的脚踝。
纪苏被烫得腰身一颤，瞬间绷直了脚尖。
“手不行。”顾昭盯着他，亲了亲白皙如玉的脚背，“脚总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