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柔听说了周莹莹和裴远有过肌肤之亲震惊的说不出话,她以为可以去做和尚的弟弟居然还做出这么骇然的事。
“你是因同她有了夫妻之实才想和她在一起?”裴柔撑着桌子站了起来,仍矮了裴远一个头。
“我想对她负责,娶她为妾,或她要什么都可以给她。”裴远这么久的时间终于能把这些心里话说出口,长姐自幼和他相依为命,就如同半个母亲。
“周副尉虽为九品,毕竟周姑娘是官家千金,我看她眼里坦荡,她怎会甘为笼中鸟,你求她做妾,外人看无比殊荣,于她怕是折辱!”
裴柔在屋里踱步,她只看了周莹莹一面,那姑娘不卑不亢,行止知分寸,怕不是那贪慕虚荣之人。
“我当时也是一时情急,怕她姑娘家失了清白若想不开,做出傻事。”裴远后悔当初不该那么冒失去找她。
“她有何要求,是要做正室夫人吗?”裴柔听到这也有些拿不定周莹莹是何人,一般姑娘家遇到这事,都是结为两家之好。
“她不承认。”裴远扶额,他心里知道是她却没有证据证明。
“不认?为何?”裴柔吃惊的提高了声音。
不管裴府如何,裴远一表人才,若不是他不愿娶亲,提亲的媒婆都能把门槛踏破,她起先还怀疑周莹莹有意为之,这个她也不知那姑娘在想什么。
“是的,做妾和做正室夫人她都不愿意,姐姐,是不是她嫌弃我年长她?”裴远怎么也想不明白,他就差把心剖开给她看,他并无儿戏。
“什么年长,那都是祖母怕你不成亲激你的话,你也就长她四岁,那些个相差十几岁,二三十岁的夫妇多了去。”
裴柔没好气的扫了他一眼,这弟弟看起来才貌双全,就是脑子一根筋,特别是这男女之情,三岁稚儿都知道跟长得好看的丫鬟玩。
“可惜姐姐也不能冒失去问一个姑娘家,这个还须得你同她说清楚,你钟意周姑娘吗?”
裴远听了这话慢慢从脖子红到了脸,裴柔看他这个样子还能不懂。
“可她好像对我无意。”
“你若钟意她就得让她知道,特别是你们还有了那样,说不定有了我们裴家的骨血了,你不去说给她知道你的心意,她怕是以为你看不上她。”裴柔对这个木头般的弟弟气得语无伦次。
“她…”周莹莹都不愿意同他见面,他如何说,也不知怎么说出口。
“傻弟弟,你能遇见一个对她有好感,能娶她为妻,你知道这世上大多数门当户对的夫妇,他们成婚之前不曾见过一面,能结亲,只因门当户对。”裴柔从小到大,祖母都同她说日后如何做个好妻子,掌管中馈。
若不是看见史士安对他新纳的小妾,眼里绵绵情意,那是对她从来都没有过,他只是客气又疏离的唤她夫人。
她并不嫉妒,只是胸中空空,哪怕她已经身为母亲,也未曾体会过这样让胸腔滚烫的爱意。
能找到一个意中人成为夫妇,这是多大的幸事。
“她都避着我,我也不知如何说。”裴远心想他总不能闯进去她屋子吧。
“明日我请她去我那小院,你同她说清楚,你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裴柔只能帮他这一步了。
“你今晚好好想想,要同她共度余生还是只是为了负责,负责的话好说,只要你还有一口气,断不会叫她让人欺负,也不会眼看她困苦,就帮她解决遇到的难事。”
裴柔说了许多,走到桌前给自己和裴远倒了杯茶。
她把茶杯递给裴远,自己低头喝了一口继续道:“若是你真的心里有她,就叫她知道你的心。”
裴柔说完就欲走,踏出房门那刻回头补了一句。
“明日你不去说,等她后日去了云海庵,姐姐就帮不上你了。”
裴远端着茶杯却不喝,他看裴柔身影走进夜色中,放下茶杯,掏出藏在怀里的香囊,姐姐裴柔的也是女子,要不就听她的,试一下。
周莹莹东西都准备的差不多,她也只不过带几件衣服几本闲书,见红樱喃喃低声在说些什么。忍不住问她一句。
“怎么了,少了什么东西?”
“就是姑娘这几个月好像小日子不准,这些不知要不要带?”红樱拿着女子用的东西。
“这个带上吧,我母亲说我不足月就生下来,身子弱,之前在家里也是这样,时常不准,找了医婆问,只道是身子养好了就正常。”周莹莹不以为意,这个没来她才轻快。
“带上吧,还有把那几个小泥兔装上,带去给柔姐姐的小佑泽玩,这一去也没什么时间看顾它们。”一大早裴柔身旁的丫鬟就过来请她去喝茶,她这个做长姐的还没和她好好说话。
周莹莹想着也是,明日她去了庵堂,可不是没什么机会一起喝茶,左右也无事了,带着红樱就去赴约。
裴柔备了各式瓜果点心,一听周莹莹来了,亲热的去门口迎她。
“妹妹来了,快坐,外头寒冷,先喝杯热茶。”裴柔赶紧叫丫鬟上茶。
这近身再打量,难怪裴远会钟意她,琼鼻杏口,最难得是那肌肤,白得泛着光,这样一个娇人儿和裴远那个大老粗,倒是委屈小姑娘了。
“也不冷,穿了斗篷过来,姐姐也喝。”周莹莹喝了一口热茶,叫红樱把小兔子泥偶拿出来。
“小公子呢,妹妹明日要去那庵堂,这些个小家伙也带不过去,姐姐莫嫌弃,给小公子玩。”周莹莹自收到这礼就只觉得烫手,这样算是拐着弯还回去了。
“在院子里跑跳了大半天,奶娘哄着他睡了。这么精巧的小玩意,我看着都喜欢,佑泽醒来看见不知道得多高兴。”
裴柔笑着让丫鬟先放桌子上,端起一盘瓜子转头对红樱说:“我们姐妹说几句话,你们自去歇息吧,拿去分了。”
红樱和裴柔丫鬟高兴得下去嗑瓜子了。
“说是丫鬟,也都是孩子呢,一盘瓜子就欢喜。”裴柔笑看这几个小丫头。
“姐姐也是心疼她们,姐姐的宽厚和瓜子才让她们这般高兴。”周莹莹看着裴柔可比裴霏容易相处多了,不知是不是她错觉,每次见面,裴霏总要酸她几句。
“难怪祖母总提起妹妹,长得我同为女人都喜欢,又这般会说话。”
“姐姐说笑了,是老夫人心善,收留了我,不然现在莹莹怕是个孤魂野鬼了。”周莹莹捧着茶杯,低头看那茶汤碧绿,圈圈涟漪模糊能照出自己的眼睛。
“祖母年事高了,精力大不如从前,妹妹这般好的人本就还许个好人家。”裴柔试着引出话题。
“莹莹不想嫁人,只想好好伺候老夫人。”
“傻妹妹,你嫁人了也能侍奉祖母啊。”裴柔一语双关。
“啊?”周莹莹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你看我那傻弟弟如何,他若敢欺负你,你同我说。”
听到裴柔提起裴远,周莹莹这才明白裴柔那句话的意思,别人本该红着脸娇羞的回话,她却顷刻间脸上血色无一丝。
裴柔怎么会问她这样的话,她知道了什么?极力镇定下来的周莹莹硬挤出笑容。
“世子爷怎会欺负我,莹莹不过一介民女,不敢妄言世子。他若是星辰我便是朝露,朝露怎会妄攀星辰?”
还好明日她就能离开了,这里不管她怎样躲避,总是会被与裴远相提并论,他们本就是不一样的人,就算那场意外,他们也是不相关的两个人。
“这人与人之间缘分最是奇妙,妹妹莫要轻看自己,门当户对的姻缘最是省心,若有那良缘,其他都不是难事。”
裴柔想着裴府,怕是不能娶个高门大户的女子,这样的父亲,京中相熟的的相同家世,哪个敢把女儿嫁过来。
求结两姓之好的多是刚入京的新贵,或是先见了裴远,自觉他前途无量,不计较他父亲的疯言疯语。倘若看到失心疯的父亲如何捶打裴远,万不会生出结亲的心思。
她才这般心疼他,她嫁人之后,能心疼他的时候也不多,只奢望有人,能在他伤痛时为他上药,黑夜里为他点盏萤火,让他在这世间不至于这般艰难。
裴柔还想再劝,门外丫鬟跑来说小公子醒了,闹着要找母亲。
“妹妹你等我一会,姐姐很快就回。”裴柔一脸无奈的同周莹莹道。
周莹莹自是应好,这茶都没喝一杯就告辞好像也有些无礼,只是裴柔今日总是提起裴远,这个让她无时无刻不想着回避的人。
“世子,大姑娘去了东阁,您先喝茶。”
屋外传来了丫鬟的声音,周莹莹站起身就想着回去,待会叫红樱同丫鬟说一声。
“周姑娘。”
想回去已经太迟,裴远推了门走进来,他眼中熠熠发光,热烈又滚烫的眼神直视她,沙哑的叫住了她,喉头滚动了几下。
“世子是来找裴姐姐的么,我帮你去寻她?”周莹莹抬腿就要与他错身而过。
“不是,我是特意来找周姑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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