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濯看向镜头，也许是演员天生镜头就好，可这样看着，季濯就像面对面地看她，而俞韵舟和周莹莹是在看视频里的她。
颜言道：“那麻烦季老师了。”
季濯：“不用客气。”
颜言杀青了，但俞韵舟他们还没有，本来也是趁着周莹莹空闲的时间问的，不能耽误太长时间，她道：“今天太感谢了，谢谢莹莹姐，谢谢俞老师，谢谢季老师！”
颜言站着鞠了个躬，跟着挥了挥手，这才把电话挂了。
挂了电话，颜言倒在了沙发上，《十面埋伏》意味着背刺，那情歌八九不离十意味着喜欢。
颜言觉得这些音乐不能单看歌的名字，这可能和电视剧电影的背景音乐一样，烘托气氛。
《十面埋伏》是肃杀气氛，情歌烘托的是浪漫气氛。
季濯喜欢她，颜言现在有九成九的把握。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颜言不好意思拒绝，但都是成年人了，她知道接受季濯的帮助意味着什么。
天下没白吃的午餐，感情上也是这样，接受帮助代表有意向发展。
这种人情不是回请一两顿饭就能回报的。
而且，明知道季濯喜欢她，颜言做不到拿这样的人当工具人，
颜言看着手机，现在是上午十点，离晚上九点还有十一个小时，在这之前，她有足够的时间看剧本，以及考虑这个问题。
挂了电话，周莹莹三人就散开了，剧组的几个重要角色，季濯不爱说话，基本上不参加剧组私下的聚餐各种活动。
俞韵舟也是，因为颜言，让剧组热闹了不少。
周莹莹又把剧本翻了翻，“前天我还看见热搜了，就许导新戏的，一个角色一百个人抢，都快挤破头了。”
帮颜言是情分，周莹莹也不知道她们帮忙之后颜言能不能试镜成功。
只能说试一下。
季濯：“嗯，许导口碑在那儿的。”
周莹莹叹了口气，也不知道男主是谁。
一下午的戏，一直到晚上，期间季濯给颜言发了条微信，【季濯：九点下戏，大概九点十分回酒店】
消息是六点多发的，颜言白天看剧本看电影，这会儿捧着手机不知道该怎么回。
她现在想的最多的是季濯第一次给她说戏那天，她去卫生间补了个唇膏。
现在回想起来，她也不知道那天为什么要那样做。
就是看见唇膏，顺手就涂上了。
颜言深吸一口，【颜言：[拜托拜托.jpg]】
表情包有点子可爱的，是只小白猫在鞠躬，看着憨态可掬。
这回再教，应该会开视频吧，不然怎么搭戏。
颜言摸了摸嘴唇，这几天太热，喝水少，好像有点起皮。
季濯下戏后就回酒店了，本来章导看时间还早，招呼大家一块儿吃外卖，但季濯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章程彬想喊人都没喊上。
九点五分，季濯把视频电话拨了过去，电话响了一会儿那边才接，“季老师晚上好呀。”
是颜言。
头上戴着毛茸茸的猫猫发箍，额头有一些碎头发，穿着家居服，还是粉色的。
和在剧组看见的不一样，和今天上午看见的也不一样。
有点可爱。
颜言看季濯一动没动，挥了挥手，“季老师你是卡了吗？”
季濯咳了一声，“没有。”
颜言把头发往耳后拢了拢，“我穿的是不是有点随意呀，要不要再换件衣服去？”
季濯道：“没有，不影响，我先去洗个手。”
颜言点了点头，“你快去吧。”
她看见季濯脸不是特别干净，应该是妆没卸干净，很快，季濯就回来了，顶着一头湿发，“我看眼剧本，就给你搭戏。”
颜言以为他要说些别的呢，不过戏更重要，先讲戏吧。
还是试镜的那一段，这回又好像往戏里注入了新的血液，戏里的张仲林和季濯完全是两个人，张仲林有点痞，说话有趣，张弛有度。
他对夏然有点暧昧但不多，把握在让人舒服的度，而夏然大约是对张仲林有好感的，但戏里没说，颜言也不知道到底喜不喜欢。
季濯只是念台词，他台词好，颜言一点都不觉得出戏。
这段已经演过无数遍，好像更得心应手。
其实颜言有一点紧张，也会下意识看手机镜头，季濯还远在一千里外，但好像就站在她面前。
小林：“咱们回去吧，都快三天，买今天晚上的票还能赶得上。”
张仲林说了句着什么急，“时间不还没到呢吗。”
夏然看了看手表，又看看远处的烈日，“还有几个小时，再去一趟，如果大方向没错，那肯定有蛛丝马迹。”
接下来的戏许导没发，但颜言从季濯那儿看见了，抽丝剥茧，沿着电影的主线走。
人设新颖，剧情紧凑，而且许导的商业片一向不错，如果能成功，颜言能再往电影圈迈一步。
演完，颜言真心实意地夸赞，“季老师你戏可真好。”
季濯：“你也不错，比上午演得好。”
颜言能听出这夸赞是真心实意的，毕竟还有对比。
搭了两次戏，中间说了不少话，颜言看了眼手表，已经十点半了，“时间不早了，要不你早点休息？”
季濯抬眼道：“你平时几点睡？”
颜言是个夜猫子，也就住院那阵子睡得早，这几天看剧本熬得更晚，再刷刷手机，睡觉都在十二点过。
“十二点多吧。”
季濯：“我还不累，也不困。”
两边静了一瞬间，颜言低头笑了一下，“那不然想想，你杀青了要吃哪家火锅？你能吃辣吗，不能我们就吃鸳鸯锅。”
其实也想不到，季濯会去火锅店，看他杂志红毯，更像是去西餐厅吃饭的人。
还挺出乎人意料的。
离试镜只剩一天，颜言问季濯最多就是关于角色的事，哪怕说着火锅，也能扯回去。
她现在最关心的事就是试镜，其余的事都能放放。
第二天颜言又准备了一天，张灵过来做了两顿饭，看她状态不错也就放心了。
第三天早上，颜言特意做了个造型。
夏然是一个相貌明艳的人，戏里设定是波浪大卷，自然而然地垂下去，因为工作性质，头发总是扎起来，又是半年前烫的，没那么卷。
自然洒脱，和夏然性格很像。
妆容上更偏向于成熟风，因为好看看不出年龄，看起来像二十八九岁的，其实也就比颜言大两三岁，不过颜言这几年美容护肤一个不落，也看不出年纪。
走路姿势改变一下，就和颜言以前大相径庭。
张灵看着她，颜言耳边的音乐都顿了顿——我是小猪佩奇的妈妈，这是小猪佩奇的爸爸，这是我们的……
——？？
——我们的姐姐？
颜言听了直想笑，张灵给颜言拍了两张照片，“这个风格很不错哎，下次红毯造型可以试试，很适合你，不怎么老气，成熟大方。”
张灵想过了，要是试镜成功，也发条微博，谁不知道热搜都买的，她们也能买。
袁芸还没过来，张灵把照片发了过去，袁芸回了个马上过来，期间颜言又看了两遍剧本。
剧本就五页纸，被她翻过无数次，上面布满了各种颜色的标注。颜言想，如果没成功，那这个剧本她要裱起来，如果成功了，就裱新的。
上午十点半，袁芸过来接人，开车的依旧是小周。
袁芸：“去云谣。”
云谣是一家私房菜菜馆，袁芸：“许导是滇省人，倒是没什么忌口，估计还有其他人。”
袁芸看了颜言一眼，“试镜就是试镜，不行就不行，没必要为了一个角色怎么样。放轻松，没什么大不了的。”
娱乐圈水深，也有人为了一个角色牺牲别的，颜言以后的路还长，袁芸不希望她这样。
颜言点了点头，“嗯，我知道。”
车子一路开到云谣，包厢是早就定好的，袁芸直接带着颜言进去。
进去之后果然不止许云山一个，身边比较旁戴着棒球帽的是他常合作的副导，一位女士看起来像编剧。
除了这三位，还有一个眼熟的人，在热搜、杂志、电影上常看见，是季濯。
袁芸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这可能是这部戏的男主角，不过章导的戏还没杀青，就又来本子。
颜言没想到在这儿能看见季濯，昨天晚上还打电话的人一下子就在眼前了。
许云山招呼袁芸颜言坐下，“这顿饭其实该推后几天的，不过后面那阵子我实在忙不开，勿怪勿怪。”
谁都没提许云山和姜艾晨吃饭的事，都有自己的人脉，只看谁的人脉更厉害。
颜言跟着袁芸坐下，和想象中不太一样，先吃饭，许云山导演善谈，也没让话头掉地上过，“颜言今天这装扮不错，我一下子就入了戏了，定妆可以往这方面考虑一下。”
颜言笑了笑，“许导谬赞了，也是为了试镜准备，全是按我自己理解化的，可能和许导想的有些出入。”
许云山道：“不错，先吃完饭，吃了饭再说试镜的事。”
晚上十点，颜言微博更新了一条，【颜言：新装扮[图片][图片]】
和往日迥然不同的风格，稍微一推，就上了热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