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岁月匆匆如流水,作者群里的几人又聚会了几次,迟澄和林笙都研究生毕业了,他们各自走出社会打拼,从莘莘学子变成了工作族。

墨毅侯接管父亲的事业稳步上升,短短几年已经成为让许多人看好的领导者。

白旭阳跟他成为了合作伙伴,据说两家打算搞些大动作,这项目一定会大放异彩。

而唐安和商临易的儿子,今年也有五岁了,年仅五岁的孩子说话做事一点都不含糊,看起来像个小大人,有时候唐安都觉得他是不是心智长得太着急了。

而且孩子对外人总是冷冰冰的模样,一副生人勿近的派头,为此唐安非常头疼。

今天,商氏大宅聚集了不少人,因为这次群里又打算在首都聚会,大家没有去墨毅侯安排的别墅,想在唐安家住几天。

正好大宅里有很多空房间,别说是住几天,就是半个月唐安都没问题。

穆向淮是穆季舟和迟澄的儿子,准确来说是他们的养子,他们大学毕业就领证结婚,当时在孩子两岁的时候领养的。

迟澄刚领养他那会儿,正好碰上准备要去读研,孩子就一直跟在穆季舟身边。

他们搬到了迟澄读研的城市,可是依旧不能每天见面,有时候一周才见一次,但尽管如此,孩子每次看见迟澄也没有一点生疏,亲近得就跟他自己亲生似的。

穆向淮爱吃饭个头长得快,身材也胖乎乎的很可爱,才四岁半就跟商澈一样高了,虎头虎脑的模样十分讨喜。

“这孩子真可爱。”唐安笑着说道,眼前矮矮的小孩穿着小动物的印花的衣服,好奇地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模样算不上十分漂亮,可是胜在乖巧听话。

“最近胖了不少,该减肥了。”穆季舟揉了揉孩子的脑袋,面上却没有一丝嫌弃。

“孩子胖点好。”唐安又道。

商澈浅蓝色的眼眸顿时眯起来,看见爸爸还在跟别人讲话,一言不发转身上楼。

迟澄看着小孩的背影,他接触商澈的次数不多,但每次接触都让他十分惊讶。

年仅五岁的孩子仿佛什么都懂,有时特地问一些浅显的问题的时候,还会被小孩用白痴的眼神看着,迟澄甚至觉得自己眼前站着的不是一个孩子,而是一个睿智的年轻学者。

“澈澈呢,怎么不见了。”唐安继续和他们聊了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发现儿子不见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开的。

“小少爷上楼了。”佣人说道。

商澈脾气很不好,这是家里众所周知的事情,除了唐安之外谁也不亲近,就连男人的母亲都说越来越像自己儿子了。

原本还以为一直像小时候那么可爱,看来他们儿子遗传基因真强。

商澈很喜欢看书,年纪小小已经会看许多外文书了,他乐于去寻找书中的答案,学习能力很多时候就连唐安也忍不住惊叹。

大概只有爱看书这一点最像他了。

“让淮淮去陪他玩吧。”穆季舟推了推自己儿子,这里也就只有他一个人有儿子,而且年纪也差不多大,正好让孩子去培养一下感情。

穆向淮性子向来乖巧讨喜,虽然刚到别人家里有些害怕,可是爸爸都让他去,他犹豫地望向上好的木质楼梯,还是鼓起勇气迈出步伐。

小小的身体爬楼梯一点都不费劲,这也是穆季舟放心他的原因,他家孩子平时吃饭的劲头很足,比起同龄人都长得快。

穆季舟看着孩子消失在楼梯上,继续端起茶杯喝茶,跟大家商量这几天聚会怎么安排,这些事情其实早就交流过,现在只是重新整理一下,没有花多长时间就商量完毕。

“现在离吃饭时间还早,要去花园看看吗?”唐安见还没到饭点建议道。

商氏大宅的花园很大很漂亮,里面种着种类繁多的花朵,各种娇艳欲滴的花都是商母喜欢的,许多还是国外运过来的品种,每天有专门的园丁照料着,今天正好能给大家开开眼界。

“好啊好啊,我想看。”林笙是学美术专业的,对于美的事物都十分欣赏,也很想见识各种各样的东西,好奇商氏大宅的花园究竟如何。

“看看也不是不行。”薛成睿脸色不太情愿,他向来是个粗人,看花无异于牛嚼牡丹,不过瞥见林笙雀跃的表情,拒绝的话悄悄咽了下去。

“你们先去吧,我等会再去。”穆季舟没有忘记上楼的儿子,儿子正在楼上陪玩,怕等会下来找不到自己,不得不说他是个很好的爸爸。

于是,其他人移步到花园。

穆季舟独自在客厅喝茶,香醇带着丝丝苦涩,淡淡茶香清新悠远,只尝一口就让人回味无穷,这绝对是最极品的茶叶。

但是很快,他就没办法继续品茶了,因为二楼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一下子听出是自家儿子的哭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迅速上楼顺着哭声过去,看见小胖墩坐在地上,而推倒他的始作俑者就在旁边。

“怎么回事。”他的眉毛微微皱了起来,把孩子从地上扶起,小孩扑在他怀里哭。

“呜呜……爸爸,他推我。”

穆季舟看着哭得稀里哗啦的儿子,再看看面前冷酷的孩子,他没有一上来就责怪谁,而且在他印象里商澈虽然冷酷,可绝对不会随便欺负别人,成熟得像个小大人。

“哥哥为什么推你。”

穆季舟率先问自己的儿子,在事情弄清楚之前,他不会把错全都推别人孩子身上。

“我……嗝,我想摸蛋蛋。”

听见孩子这么说,才注意到商澈身后的小床上,摆放着一颗白得晶莹剔透的蛋,这颗蛋的尺寸看起来非常大,均匀的形状很漂亮,像极了自己以前吃过的鸵鸟蛋。

“这是哥哥的东西,你要经过他同意才能摸,不然就是你错了,知道吗?”穆季舟教育儿子,小胖墩脑袋可怜巴巴垂了下去。

穆季舟蹲在满脸警惕的商澈面前,俊秀的脸上堆着亲切的浅笑,而孩子丝毫没有放松警惕,炸毛得仿佛下一秒就会抡起拳头。

“这是你的蛋吗?”

商澈没有说话。

“鸵鸟蛋我以前吃过,味道其实一般般,是不是你爸爸买给你玩的?”

“能不能给弟弟摸摸……”

穆季舟只当唐安买给他玩,但是这孩子实在太宝贝了,舍不得给别人碰一下。

“不是鸵鸟蛋,是弟弟。”

浅蓝色的眼眸就像利剑,小小身躯不肯让步拦在蛋的前面,不给面前的人靠近半步。

“哈哈,蛋怎么会是你弟弟。”穆季舟浅笑道,觉得面前的孩子天真得可爱,或许之前觉得他成熟不过是错觉,毕竟这孩子只有五岁。

“爸爸说,这是弟弟。”

“你爸爸跟你开玩笑呢。”

商澈容不得别人说他弟弟半分,把鼻子凑到蛋面前嗅了嗅,这分明就是他弟弟。

“发生什么事了?”

虽然花园离得有些距离,不过孩子哭声的分贝可不小,刚走到花园的大人们听见立即回来了,大家上楼出现在房间门口。

“爸爸。”淮淮看见迟澄立即跑过去,委屈地抱着他的裤腿,把眼泪鼻涕蹭在上面。

“怎么了?”

唐安看见自家儿子闯祸了,商澈从来都不会惹事的,怎么突然这么不省心。

“没事,孩子闹着玩呢。”穆季舟笑着说道,丝毫没有偏向自己儿子,“这颗鸵鸟蛋是你买给他玩的?他偏偏说是弟弟,不给别人碰。”

闻言,唐安脸上露出尴尬的笑,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因为那颗蛋就是他生的。

第一个孩子是胎生,第二个孩子是蛋生,一开始把蛋生下来他天天小心翼翼,直到后来不小心滚下床都没有一点裂痕,才发现这颗蛋根本没有想象中那么脆弱。

过了两个月都没有破壳,连亲爸都差点把它忘了,唯有商澈不但每天晚上抱着它睡觉,平时也不许别人碰,把蛋壳擦得雪白雪白。

“没事就好,我们下楼吧。”唐安只想快点转移他们的注意力,不想对这颗蛋多作解释。

聚会的几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那天的不愉快没有人放在心上,依旧约好了来年再聚。

……

机场,吸引许多人目光的青年牵着一个男孩,另一只手还抱着个男婴,男婴头发的浅浅的银色,浅蓝色的眼珠子好奇地看着机场人来人往,这模样一点都不怕生。

时间也在唐安身上留下了痕迹,他从少年的模样蜕变成了青年,身高也如他所愿长高了些,可是跟那个男人站在一块还是显矮。

“走吧。”他对身旁的男人说道。

广播里播报他们航班的班次,他带着拖行李的男人往前面走去,这趟航班是去Z市的,每年的寒暑假他们都会回Z市度过,或者是去别的滨海城市度假,这是他唯一能接触大海的机会。

飞机到达Z市打车到别墅也才中午时分,安置好怀里的男婴后,唐安像当初那样坐公交车去买菜,回来抓紧时间做饭,只不过这次不再是做给男人一个人吃了,而是做给他们一家四口。

菜市场离这里不远,坐公交车出去很快就回来了,厨房逐渐传出饭菜香,最后他把菜都端到桌上,才脱下来往泳池方向走去。

偌大的泳池里面,一条小人鱼在里边笨拙地游着,看起来就像唐安的缩小版,银色的头发带着微卷,浅蓝色的眼眸困得有些睁不开,小胳膊无力地拍打几下,逐渐往泳池底沉去。

黑发蓝眸的男孩也潜游在水里,明明已经很久没有浮上来呼吸,却没有半点窒息的样子,无声地守在小人鱼的旁边,察觉到泳池边有人靠近,抬眸看见自己的爸爸正走过来。

“澈澈,上来吃饭吧。”

水虽然会隔绝声音,可是透过水的波动,男孩知道岸上的人说了什么,双脚划动很轻易就抓住胖乎乎的小人鱼,将他从水里捞了出来。

唐安接过湿漉漉的小人鱼,轻轻抖两下水分就干得差不多了,抱着他往饭厅走去。

这顿饭做得很丰盛,荤素搭配的几个菜还有浓汤,是为了庆祝他们来到Z市,刚刚回来时还特地买了瓶酒,他拿出两个高脚杯倒了进去,颜色晶莹的液体光是闻着就醉人。

商临易微微挑了挑眉,他记得青年糟糕的酒量,上次让他喝酒已经几年前了,喝醉的少年对他上下其手,当时差点就克制不住。

“干杯。”唐安拿起杯子邀请道,等了一会儿面前的男人才拿起杯子,玻璃相撞的清脆声响起后,他二话不说仰头喝了一大口。

“嗝,吃饭。”放下杯子拿起筷子,先给孩子夹了块肉才开始吃,不过酒劲比他想象中来得要快,还没吃几口就开始精神恍惚。

等孩子差不多吃饱饭,唐安已经醉倒在饭桌上,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话。

商临易让商澈去看看弟弟,自己则走到不胜酒力的青年面前,拿走他手里快掉握着的筷子,将身体软绵绵的青年抱起,往房间的方向走去,顺手把房门关上。

“临易哥……”

唐安被男人放到床上,醉醺醺地伸手环着男人的脖子,把他也带到床上,两人贴得很近,呼吸混淆在一起。

“嗯。”低沉的嗓音有些沙哑。

他努力睁开自己的眼睛,好不容易才把视线聚焦在他脸上,几年时间没有在男人身上留下痕迹,英俊的脸庞一如当初两人相遇的时候,那时他们还没有相爱。

恍惚间,时间似乎回到刚重生的时候。

那时的他无家可归,爬进了一栋无人的别墅,后来才知道别墅是面前这个男人的,可是这个男人还不知道。

“我有事情要告诉你……”模糊的话语仿佛下一秒就会睡着,“是关于你另一栋别墅的。”

“你知道吗,那里曾经进了贼,我说了你可能不信,那个贼在别墅里住了很久……”

男人目光灼灼,俯首擒住柔软的唇肆意啃咬堵住他的话,把青年吻得气喘吁吁,微凉的薄唇贴着他的,“我知道。”

“你怎么会知道?”

唐安不解地歪着脑袋,他的脑子已经很不清醒,所以思考的速度很慢。

他看不见男人露出一抹笑,那抹笑比世界上任何的烟花还要绚烂。

“因为,我把贼给抓住了。”

未来他们有一生时间,去回顾那些年发生的事情,或许等有时间的时候,他会把这些事情写成一本。

一本只属于他们两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