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深时第一眼看到穆丛,就觉得这个红毛小子有问题。
长刘海遮住半边脸,非主流杀马特。
只露出的一只眼睛,目光闪烁,看似不经意,却随时都在捕捉言小轻的一举一动。
听着言小轻喊他的名字“穆丛”,他原本还以为是穆拉的侄子。
仔细看,发现穆丛长得很面熟,如果他没猜错,应该是穆然的弟弟。
穆丛虽然姓穆,但是和言小轻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
穆家的公司主营石油业务,和穆拉有生意上的来往,关系还挺密切。
他上楼的时候,又依稀听到什么“婚约”,进门的时候,看着穆丛把言小轻逼到了角落。
人生第一次失态。
晋深时从小学习自由搏击,身材高大。
常年保持着运动,一般的人不是他的对手。
他虽然冷,但从来不会仗势欺人,更不会一言不合就动手。
穆丛看小轻的眼神,让他莫名烦躁。
而且一进门,穆丛就帮着穆拉刁难他们父子俩,言语间尤其在针对他。
他当时还以为是穆拉的小辈,没有和他一般计较,没想到。
推门看到的一幕,直接让他血脉喷张。
他觉得自己再晚上来一秒钟,小轻就被他抱到怀里了。
而且小轻天生对这方面的事缺根弦,傻乎乎的。
穆丛也没有挑明,怀着别样的目的接近小轻。
让人分分钟想暴走。
真想把小轻揣进兜里,一刻也不离。
¥
秉承着煎鱼煎两面的宗旨,言小轻被翻来覆去后,羞答答地被拉起来。
衣服被掀起来,衣领也被拉得东倒西歪,皮带也被抽了。
忽然被表白,言小轻傻乎乎的,立刻缴了械。
大白天,长辈在家,也不敢做得太过分,十来分钟,言小轻就被放过了。
言小轻爬起来,换了套衣服。
脸上还有未消退的红晕,脖子红了一片。
晋深时背对着他,整理衣物。
这个男人,在他面前一向都是从容不迫,游刃有余。
永远都是镇定自若。
今天怎么有点反常,毛毛躁躁的,不看场合。
好像每次发情都不看场合。
需求那么多,他遭不住啊?
得治一治。
言小轻垂下眼睑,暗自琢磨。
晋深时把他从床上抱起来,放到板凳上坐好,转身整理床单。
床单并不脏,就是有点皱。
晋深时弯着腰,长臂一展,将床单掀起,整齐地嵌入床垫,崩直。
他弯腰的时候,显得腿更长。
言小轻端着水杯,在一旁看得出神。
晋深时理完床单,转身过来,看着一脸粉嘟嘟的言小轻。
不由分说地亲上去。
又是一阵缠绵。
¥
穆丛不甘心地下楼,看到穆拉和晋烈还在扯皮。
穆拉挥着鞭子,要打小白。
张管家把栓着小白和小二的绳子放了。
微笑天使小白乖乖坐在地上,歪着脑袋看着穆拉,完全不知道危险。
小二在屋里欢腾,拆家。
阿吉看着穆拉要打小白,挡在小白面前,对着穆拉龇牙咧嘴“唬唬”乱叫。
穆拉感觉被狗儿子背叛了,捏着鞭子叹气:“阿吉,爸爸是为你好,你让开,爸爸打死那只狗东西!”
阿吉:“唬——汪汪汪!!”
晋烈在一旁说风凉话,“穆拉,我觉得你该给阿吉来几鞭子,我们家小白那么温柔,可能是被你家阿吉强迫的。”
穆拉:“晋烈,你瞎吗?我们阿吉那么小一只,强得了萨摩耶?”
晋烈:“你又没看到,怎么知道不会!”
两个老父亲吵得不可开交,穆丛想插话也没机会。
好不容易让穆拉安静下来了,穆丛故意在两人面前晃悠。
引起了穆拉的注意。
“穆叔,晋深时跑到小轻房间,把门关了,不知道要干什么?”穆丛脸上被揍了一拳,眼角有点红肿,“我敲了好久的门,都没人应我。”
晋烈睨了穆丛一眼,拉着他问,“大侄子,你脸怎么了?”
又喊穆拉,“穆拉,你侄子受伤了,擦点药。”
穆丛支支吾吾地偏过头,“我没事,刚刚不小心撞的。穆叔叔,你上楼去叫一下小轻,我觉得深时有点怪。”
穆拉大惊,顾不上阿吉,扔下鞭子跑上二楼。
跑到门口,想敲门,发现没带钱。
又趿趿趿跑回房间抱了坨钱,才去敲言小轻的门。
“小轻,是爸爸。”
“进来,门没关。”
穆拉进门一看,发现晋深时和言小轻坐在书桌前,两人正在看书,晋深时在给言小轻讲题。
看到穆拉进来,言小轻抬头,问道,“爸,什么事?”
穆拉把钱放到小沙发上,“没事,看看你在干什么,马上吃饭了。”
晋深时看到穆拉,喊了声“穆叔”之后,规规矩矩站在旁边,脸上挂着公事公办的扑克脸,正经的很。
言小轻暗嗔了一声,这个表里不一的家伙。
脸上也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收拾书本准备下楼吃饭。
书上干干净净,一个字没写,比言小轻的脸颊还整洁。
穆丛看着三人下楼,眼睛在言小轻脖子上扫了一圈。
晋深时将言小轻护在身后,挡住穆丛的视线。
最后商量的结果,小白当了“上门女婿”,晋家负责三只狗的口粮。
张管家把小白的狗窝也搬过来了。
小白衔着狗崽子,和阿吉一起搬进了它那豪华狗窝。
张管家:猝不及防被狗秀了一波恩爱,吃的是真狗粮。
成为“狗亲家”,晋家父子也留下来吃饭。
小白小二阿吉三狗排成一排吃狗粮。
两大一小,阿吉在两只大狗中间,个子最小,不仔细看还看不清楚。
小白是个称职的爸爸,吃到一半,听见小奶狗在窝里嗷嗷叫,立刻跑过去安抚狗儿子,让老婆先吃饱。
穆拉盯着几只狗看了半饷,觉得阿吉也算是有了好归宿,终于肯消停下来了。
两家人和和睦睦吃饭。
长条形餐桌。
穆拉坐了中间的主位,言小轻和晋深时面对面坐,穆丛坐在晋深时身旁。
言小轻吃着吃着,忽然觉得自己的双脚被踩住。
言小轻抬眼看了一下,对面那个人泰然自若地伸出筷子,夹起一块嫩豆腐,完全不受影响。
某个人不止是手指舌头灵活,连脚趾也非常灵敏,三两下扒拉,就把言小轻的袜子脱了。
慢慢地蹭着小腿往上爬。
言小轻:“……”
翘起右腿,把乱动的脚掌薅下去,踩在脚下,轻轻地捻来捻去。
咬着筷子头,挑了下眉,飞了一把软刀子过去,嘴角微翘。
小模样似嗔似怒,看得晋深时手一抖,豆腐掉到了桌子上。
言小轻咬着下嘴唇偷笑。
深时也有吃瘪的时候。
穆拉看过来,问,“小轻,你笑什么?”
言小轻抿着嘴,筷子在碗里扒拉了一下,“我笑深时,这么大个人,连菜都夹不稳。”
眉眼弯弯,小酒窝挂在脸上,里面装满了甜腻的酒。
晋深时觉得饱了,低下头,舔了舔嘴唇。
穆拉见缝插针地嘲讽:“晋烈,你儿子不是那么优秀吗?生活能力堪忧啊。”
晋烈抬头,冷冷地看了穆拉一眼,没有说话。
傻子,这是小辈的情趣,你个憨批。
被质疑,晋深时也不恼,“小轻,筷子有点滑,你帮我夹一块好不好?”
言小轻狡黠地笑着,装模作样地帮深时夹豆腐。
原本就是嫩豆腐,言小轻夹了两筷子,一筷子都没夹起来,他干脆用勺子,舀了一大勺。
穆拉投来赞许的眼神,我家崽真聪明。
舀了满满一勺豆腐,准备放到晋深时碗里,嘴上还说,“深时,豆腐,小心烫嘴。”
没想到桌下的脚不安分,直击本垒。
言小轻打了个哆嗦,忍住没叫出来,手上一抖,豆腐洒了一桌。
穆拉看了眼自家的崽,没有说话,继续埋头吃饭。
言小轻气鼓鼓地瞪着晋深时,用腿将他的脚夹住。
怎么夹得住?
放浪不羁的一双长腿,勾着脚趾,专门指着最敏感的地方按压。
言小轻实在忍不住,“嘤”地叫出声来,满脸涨得通红。
“啪”地一声,言小轻将筷子拍在桌上,剜了晋深时一眼:你还吃不吃饭了?我告爸爸了啊!
穆拉傻兮兮地问儿子,“小轻,他欺负你了?”
言小轻垂下头,重新拾起筷子,继续吃饭,闷闷地说了一句,“没有。”
晋深时一脸冷漠。
做最野的马,吃最浪的草。
吃完饭,晋深时两父子、穆丛都被请出去了。
小二舍不得小白不肯走,也在言小轻家里安家落户。
本来家里只有一只吉娃娃,忽然变成四只狗,好热闹。
穆拉说小二是晋家派来的间谍,非要让小二睡屋外草坪,言小轻干脆把小二带到自己房间里。
晚上,言小轻躺在床上玩手机,小二睡在床边。
忽然,小二好像听到什么声响,一下子站起来,往阳台上蹿。
原本阳台上只开了一个缝,被小二用头推开,刚好能挤进一个人。
然后看着晋深时大大方方地从阳台上翻上楼。
小二真的是来当间谍的,还会给爸爸开门。
言小轻扑过去,吊在他身上,咬肩膀,“臭猪,吃饭的时候害得我差点出丑!”
晋深时单手把他抱起来,咬他下巴,“小轻,户口本拿到了吗?”
“嗯嗯。”言小轻仰着脖子,好痒。
“明天我们去登记好不好?”
“好。”言小轻点头,几乎是脱口而出。
“小轻,我等不及想拥有你。”
温柔的语言,随着温热的吻,落在脸颊上,湿热一地落花。
¥
第二天,秋高气爽,晋深时在民政局等了一下午,并没有等到言小轻。
打电话过去也没人接。
出什么事了?
被穆拉发现了?
晋深时一开始并未在意,晚上依然熟练地翻阳台。
晋深时走进言小轻的房间,言小轻戒备地看着翻进自己房间的人,握紧了手中的鞋拔子。
眼中的柔光尽数褪去,剩下的是冰冷的语气。
晋深时说,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