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晋深时第一眼看到穆丛,就觉得这个红毛小子有问题。

长刘海遮住半边脸,非主流杀马特。

只露出的一只眼睛,目光闪烁,看似不经意,却随时都在捕捉言小轻的一举一动。

听着言小轻喊他的名字“穆丛”,他原本还以为是穆拉的侄子。

仔细看,发现穆丛长得很面熟,如果他没猜错,应该是穆然的弟弟。

穆丛虽然姓穆,但是和言小轻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

穆家的公司主营石油业务,和穆拉有生意上的来往,关系还挺密切。

他上楼的时候,又依稀听到什么“婚约”,进门的时候,看着穆丛把言小轻逼到了角落。

人生第一次失态。

晋深时从小学习自由搏击,身材高大。

常年保持着运动,一般的人不是他的对手。

他虽然冷,但从来不会仗势欺人,更不会一言不合就动手。

穆丛看小轻的眼神,让他莫名烦躁。

而且一进门,穆丛就帮着穆拉刁难他们父子俩,言语间尤其在针对他。

他当时还以为是穆拉的小辈,没有和他一般计较,没想到。

推门看到的一幕,直接让他血脉喷张。

他觉得自己再晚上来一秒钟,小轻就被他抱到怀里了。

而且小轻天生对这方面的事缺根弦,傻乎乎的。

穆丛也没有挑明,怀着别样的目的接近小轻。

让人分分钟想暴走。

真想把小轻揣进兜里,一刻也不离。

秉承着煎鱼煎两面的宗旨,言小轻被翻来覆去后,羞答答地被拉起来。

衣服被掀起来,衣领也被拉得东倒西歪,皮带也被抽了。

忽然被表白,言小轻傻乎乎的,立刻缴了械。

大白天,长辈在家,也不敢做得太过分,十来分钟,言小轻就被放过了。

言小轻爬起来,换了套衣服。

脸上还有未消退的红晕,脖子红了一片。

晋深时背对着他,整理衣物。

这个男人,在他面前一向都是从容不迫,游刃有余。

永远都是镇定自若。

今天怎么有点反常,毛毛躁躁的,不看场合。

好像每次发情都不看场合。

需求那么多,他遭不住啊?

得治一治。

言小轻垂下眼睑,暗自琢磨。

晋深时把他从床上抱起来,放到板凳上坐好,转身整理床单。

床单并不脏,就是有点皱。

晋深时弯着腰,长臂一展,将床单掀起,整齐地嵌入床垫,崩直。

他弯腰的时候,显得腿更长。

言小轻端着水杯,在一旁看得出神。

晋深时理完床单,转身过来,看着一脸粉嘟嘟的言小轻。

不由分说地亲上去。

又是一阵缠绵。

穆丛不甘心地下楼,看到穆拉和晋烈还在扯皮。

穆拉挥着鞭子,要打小白。

张管家把栓着小白和小二的绳子放了。

微笑天使小白乖乖坐在地上,歪着脑袋看着穆拉,完全不知道危险。

小二在屋里欢腾,拆家。

阿吉看着穆拉要打小白,挡在小白面前,对着穆拉龇牙咧嘴“唬唬”乱叫。

穆拉感觉被狗儿子背叛了,捏着鞭子叹气:“阿吉,爸爸是为你好,你让开,爸爸打死那只狗东西!”

阿吉:“唬——汪汪汪!!”

晋烈在一旁说风凉话,“穆拉,我觉得你该给阿吉来几鞭子,我们家小白那么温柔,可能是被你家阿吉强迫的。”

穆拉:“晋烈,你瞎吗?我们阿吉那么小一只,强得了萨摩耶?”

晋烈:“你又没看到,怎么知道不会!”

两个老父亲吵得不可开交,穆丛想插话也没机会。

好不容易让穆拉安静下来了,穆丛故意在两人面前晃悠。

引起了穆拉的注意。

“穆叔,晋深时跑到小轻房间,把门关了,不知道要干什么?”穆丛脸上被揍了一拳,眼角有点红肿,“我敲了好久的门,都没人应我。”

晋烈睨了穆丛一眼,拉着他问,“大侄子,你脸怎么了?”

又喊穆拉,“穆拉,你侄子受伤了,擦点药。”

穆丛支支吾吾地偏过头,“我没事,刚刚不小心撞的。穆叔叔,你上楼去叫一下小轻,我觉得深时有点怪。”

穆拉大惊,顾不上阿吉,扔下鞭子跑上二楼。

跑到门口,想敲门,发现没带钱。

又趿趿趿跑回房间抱了坨钱,才去敲言小轻的门。

“小轻,是爸爸。”

“进来,门没关。”

穆拉进门一看,发现晋深时和言小轻坐在书桌前,两人正在看书,晋深时在给言小轻讲题。

看到穆拉进来,言小轻抬头,问道,“爸,什么事?”

穆拉把钱放到小沙发上,“没事,看看你在干什么,马上吃饭了。”

晋深时看到穆拉,喊了声“穆叔”之后,规规矩矩站在旁边,脸上挂着公事公办的扑克脸,正经的很。

言小轻暗嗔了一声,这个表里不一的家伙。

脸上也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收拾书本准备下楼吃饭。

书上干干净净,一个字没写,比言小轻的脸颊还整洁。

穆丛看着三人下楼,眼睛在言小轻脖子上扫了一圈。

晋深时将言小轻护在身后,挡住穆丛的视线。

最后商量的结果,小白当了“上门女婿”,晋家负责三只狗的口粮。

张管家把小白的狗窝也搬过来了。

小白衔着狗崽子,和阿吉一起搬进了它那豪华狗窝。

张管家:猝不及防被狗秀了一波恩爱,吃的是真狗粮。

成为“狗亲家”,晋家父子也留下来吃饭。

小白小二阿吉三狗排成一排吃狗粮。

两大一小,阿吉在两只大狗中间,个子最小,不仔细看还看不清楚。

小白是个称职的爸爸,吃到一半,听见小奶狗在窝里嗷嗷叫,立刻跑过去安抚狗儿子,让老婆先吃饱。

穆拉盯着几只狗看了半饷,觉得阿吉也算是有了好归宿,终于肯消停下来了。

两家人和和睦睦吃饭。

长条形餐桌。

穆拉坐了中间的主位,言小轻和晋深时面对面坐,穆丛坐在晋深时身旁。

言小轻吃着吃着,忽然觉得自己的双脚被踩住。

言小轻抬眼看了一下,对面那个人泰然自若地伸出筷子,夹起一块嫩豆腐,完全不受影响。

某个人不止是手指舌头灵活,连脚趾也非常灵敏,三两下扒拉,就把言小轻的袜子脱了。

慢慢地蹭着小腿往上爬。

言小轻:“……”

翘起右腿,把乱动的脚掌薅下去,踩在脚下,轻轻地捻来捻去。

咬着筷子头,挑了下眉,飞了一把软刀子过去,嘴角微翘。

小模样似嗔似怒,看得晋深时手一抖,豆腐掉到了桌子上。

言小轻咬着下嘴唇偷笑。

深时也有吃瘪的时候。

穆拉看过来,问,“小轻,你笑什么?”

言小轻抿着嘴,筷子在碗里扒拉了一下,“我笑深时,这么大个人,连菜都夹不稳。”

眉眼弯弯,小酒窝挂在脸上,里面装满了甜腻的酒。

晋深时觉得饱了,低下头,舔了舔嘴唇。

穆拉见缝插针地嘲讽:“晋烈,你儿子不是那么优秀吗?生活能力堪忧啊。”

晋烈抬头,冷冷地看了穆拉一眼,没有说话。

傻子,这是小辈的情趣,你个憨批。

被质疑,晋深时也不恼,“小轻,筷子有点滑,你帮我夹一块好不好?”

言小轻狡黠地笑着,装模作样地帮深时夹豆腐。

原本就是嫩豆腐,言小轻夹了两筷子,一筷子都没夹起来,他干脆用勺子,舀了一大勺。

穆拉投来赞许的眼神,我家崽真聪明。

舀了满满一勺豆腐,准备放到晋深时碗里,嘴上还说,“深时,豆腐,小心烫嘴。”

没想到桌下的脚不安分,直击本垒。

言小轻打了个哆嗦,忍住没叫出来,手上一抖,豆腐洒了一桌。

穆拉看了眼自家的崽,没有说话,继续埋头吃饭。

言小轻气鼓鼓地瞪着晋深时,用腿将他的脚夹住。

怎么夹得住?

放浪不羁的一双长腿,勾着脚趾,专门指着最敏感的地方按压。

言小轻实在忍不住,“嘤”地叫出声来,满脸涨得通红。

“啪”地一声,言小轻将筷子拍在桌上,剜了晋深时一眼:你还吃不吃饭了?我告爸爸了啊!

穆拉傻兮兮地问儿子,“小轻,他欺负你了?”

言小轻垂下头,重新拾起筷子,继续吃饭,闷闷地说了一句,“没有。”

晋深时一脸冷漠。

做最野的马,吃最浪的草。

吃完饭,晋深时两父子、穆丛都被请出去了。

小二舍不得小白不肯走,也在言小轻家里安家落户。

本来家里只有一只吉娃娃,忽然变成四只狗,好热闹。

穆拉说小二是晋家派来的间谍,非要让小二睡屋外草坪,言小轻干脆把小二带到自己房间里。

晚上,言小轻躺在床上玩手机,小二睡在床边。

忽然,小二好像听到什么声响,一下子站起来,往阳台上蹿。

原本阳台上只开了一个缝,被小二用头推开,刚好能挤进一个人。

然后看着晋深时大大方方地从阳台上翻上楼。

小二真的是来当间谍的,还会给爸爸开门。

言小轻扑过去,吊在他身上,咬肩膀,“臭猪,吃饭的时候害得我差点出丑!”

晋深时单手把他抱起来,咬他下巴,“小轻,户口本拿到了吗?”

“嗯嗯。”言小轻仰着脖子,好痒。

“明天我们去登记好不好?”

“好。”言小轻点头,几乎是脱口而出。

“小轻,我等不及想拥有你。”

温柔的语言,随着温热的吻,落在脸颊上,湿热一地落花。

第二天,秋高气爽,晋深时在民政局等了一下午,并没有等到言小轻。

打电话过去也没人接。

出什么事了?

被穆拉发现了?

晋深时一开始并未在意,晚上依然熟练地翻阳台。

晋深时走进言小轻的房间,言小轻戒备地看着翻进自己房间的人,握紧了手中的鞋拔子。

眼中的柔光尽数褪去,剩下的是冰冷的语气。

晋深时说,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