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琅在吃饭的时候,同伴也跑去吃饭了,吃完之后,大家又继续练球。
“那我去班上了,也不要太拼命了,生病就不好了。”
夏晚双留下一包纸巾,放在了周清琅的手上。
“知道啦,我们会的。”
“秋水你也是啊,这么冷的天穿短袖。”
夏晚双看着吃饭回来的林秋水,发现他又把外套脱了,穿个短袖在球场上晃。
“我这不是一打篮球就躁得慌吗,放心我体质倍棒,不会感冒的。”
林秋水拍着胸脯,信誓旦旦。
然后他打了个喷嚏。
队友哄笑,这简直秒打脸。
“这是个意外,我运动起来就好了。”
林秋水轻咳了一下,拿起篮球开始运球,对着夏晚双挥了挥手。
“那我走了,林秋水你记得回家多喝热水。”
夏晚双嘱咐,对着周清琅摆了摆手,提着袋子回了教学楼。
在进教学楼的时候,和一个女生擦肩而过。
那个女生很白,是苍白的那种白,额头和脸上都有伤口,皱着眉看起来不太舒服的样子。
夏晚双站在原地迟疑了一会儿,提着袋子继续上楼。
今天这节晚自习是班主任的,班主任教的物理,夏晚双物理题不会写,周清琅练球还没回来,就干脆上台去问老师。
一中的前后门的门,都是开了一个透明的窗口的,方便老师观察。
夏晚双站在台上,看见门口有一张苍白的脸,那双眼骤然和她对上,立马就退开了。
是下午她进教学楼的时候,看见的那个女生。
老师的题目还在继续讲,夏晚双回神继续听,明白了思路之后,很快的把那道题解了出来。
班主任点了点头,赞许的看了一眼夏晚双。
“老师,我想出去上个卫生间。”
夏晚双压低了声音请示,班主任点点头,示意她去。
夏晚双走向了门口,拉开了门,小心地合上,转身和门外的女生对视。
那个女生似乎是被她的动作惊了一下,下意识的向后退,然后停住脚步,抿了抿嘴唇。
“你来找人吗?”
夏晚双压低声音问,现在每个班都在晚自习,走廊里十分安静,声音大点,里面都能听见。
“我找你。”
女孩的声音很轻,像是风掠过耳边,
“她们知道那天是你叫的门卫了,准备在这几天放学堵你,你小心一点。”
女孩说的很快,说完之后,就转身匆匆离开。
她的身影消失在拐弯处,走廊里静悄悄的,就好像她没来过。
夏晚双在刚刚她抬头的时候清楚的看清了她的正脸,不仅额头有伤,脸也是肿的。
但是她的表情却不是慌张无措的,而是一种像是麻木的冷静,在对视的时候,夏晚双都能看见她双眼里的空洞,好似灵魂无可归依。
夏晚双望着寂静的冬夜,眉心微蹙。
夏晚双并不害怕什么人来堵她,但是还是如实的把这件事告诉了周清琅。
“为什么之前不和我说,我都不知道是你救的人。”
周清琅握紧了夏晚双的手,眉头紧皱。
她听见这件事的时候,只把那当成和自己无关的事情,不管是谁欺负了人,谁被欺负了,谁仗义出手,她都不关心,但是她现在发现这件事情居然和她有关系。
“这有什么好说的吗?”
夏晚双一愣,随手的事情,没必要特地和周清琅说啊。
“当然有必要说。”
姐姐怎么可以有事情瞒着她。
周清琅生气委屈的不是事情的本身,而是夏晚双居然有事情不告诉她。
夏晚双没说话,静静地看着周清琅,表情带着显而易见的困惑。
“你看你不和我说,现在就有人想着欺负你。”
周清琅看着夏晚双表情不对,连忙补救的开口。
其实是没有说的必要的,如果不是还有这后续的麻烦,周清琅估计都不知道有这件事情就在夏晚双的身上发生。
周清琅惊觉了自己的控制欲,夏晚双不告诉她某些事,加上不愿承认自己有这么强的控制欲,两件事情的情绪陡然纠结在一起充盈了周清琅的脑海,让她有些烦躁。
“那下次我们还是骑车回家吧,这样她们就没有什么机会了。”
夏晚双不觉得那些学生能做出多大胆的事情,在校外也敢堵人,不给她们可乘之机就够了。
周清琅却不这么想,她从不低估人性的恶意,也不喜欢潜在的危险,尤其是这危险威胁到了夏晚双。
与其躲着,不如迎上去,以绝后患。
就算周清琅这么想,在夏晚双面前还是装乖。
“好,那以后我们骑车,我载你,省的吹风,吃饭的话就像今天这样吧,我们下午也一起吃。”
“恩,好。”
夏晚双点头,并没有因为这件事而有多担心。
毕竟她已经不是少年,如果她真的十六岁,大概会忐忑这样的危险,但是她两世加起来已经四十三了,她有很多方法可以化解这种危险,当然,不包括暴力。
比起这件事情,更让她在意的是今晚看见的女孩,单薄的仿佛风一吹就能倒。
夏晚双不主张以暴制暴,但她身边的人可不是。
周清琅问到了那天上台念检讨的是哪个班的哪些人,记在心里。
中午放学的时候,夏晚双和周清琅刚到家,就看见周清琅拍了拍脑袋。
“怎么了?”
“我有东西忘在学校了,准备拿回来的,我现在回去拿一下。”
“哎……晚上再带回来也是一样的,什么东西,我帮你记着。”
“没事,我现在去拿,反正离学校也很近。”
夏晚双这买的是学区房,离一中很近,走路大概四五分钟,骑车就更快了,大概一分多钟就能到学校。
夏晚双来不及拦,就看见周清琅风风火火的走了。
王淼她们四个人就坐在教室里没走,翘着二郎腿等人。
今天第三节 课下课的时候,有人给别人传话,说让她们放学等一下,有事情要和她们说。
“该不会是驴我们的吧?”
有女生不耐烦了,扣着自己指甲油,站起来走了走。
“那个传话的不是我们班的,跑那么快,问都没机会问。”
“不如我们吃饭去吧,饿都饿死了。”
王淼揉了揉肚子,看向了吃着零食的人。
在她们四个里,正吃着零食的曾维才是老大。
“走吧。”
曾维吃了最后一块饼干,拍了拍手指上的残渣。
“回头问问是哪只狗传的消息,谁他妈屁话这么多要和我们说。”
曾维本来也是好奇的,结果等了好几分钟,人还没出现,要是出现了,她非先吗,骂一顿不可。
脚步声从走廊上传来,像是闲庭漫步一般,停在了她们班门口。
“急着去吃饭么?请你们去厕所吃屎怎么样?”
低哑的女声带着些懒散,门口的身影颀长,短发少女双手放在口袋里,冷冷地看着她们。
“你他妈谁啊?”
“好学生吧,好像看见过她在国旗台上面演讲。”
“哦,又是个好学生啊。”
曾维的声音带着些阴阳怪气,想到了害她们记过又丢面子的女生。
“看你们这些好学生就不爽,还特地过来找不痛快了是吧。”
曾维对着王淼使了个眼色,王淼跑到了走廊上,对着曾维摇了摇头。
“一个人也敢这么嚣张啊。”
曾维过去,笑眯眯地想拍周清琅的肩膀,然后发现身高不够,就拍了拍桌子。
王淼她们把门关上,把桌子推开,抄起椅子走向了周清琅。
周清琅笑了笑,动了动肩膀。
周清琅学过格斗技巧,从林秋水的老师那里,林秋水报的班,自己摸鱼,周清琅却学了一整个课程。
周清琅也打过没技巧的野架,那是在小时候。
就面前这几个没什么技巧就靠着手黑人多就欺负人的女生,对于周清琅来说根本就不值一提。
痛呼声从教室里传出,周清琅把椅子敲在曾维的背上,一脚把扑上来的另一人踢开,悠闲地靠在了课桌上。
“就这样么,还想跑?”
王淼想要打开教室门跑出去喊人,一本书就这么直直的砸到了她面前的门上,再偏一点,就是她的后脑勺。
“还打么?”
曾维脸上冒着汗,疯狂的摇头。
她的胳膊被周清琅卸了一只,现在一动就钻心的疼,根本没有力气也生不出反抗的心,
这个人心太黑了,简直就像打架的老手,她们四个人一起上,她居然还游刃有余,而且每次下手就朝着要害,太疼了。
其他的两个人也已经倒在了地上,瑟缩着向后退。
“我们到底是哪里招惹你了……”
王淼的脸肿了一边,那是被一拳打到了脸,说话都有些含糊不清。
“听说你们要去堵夏晚双?”
“没有没有,那是好学生,我们和她无冤无仇干嘛要去堵她呢?”
王淼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摇头。
她们还在计划怎么堵,根本就没有和别人说,这个人怎么知道的?
“对啊对啊,我们根本就不认识你说的这个人呢,怎么可能去堵她。”
曾维也反应过来了,附和着说。
“离她远点,最好不要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之内,听见了吗?”
“听见了。”
“我今天也根本没来找你们,明白了吗?”
曾维他们沉默了一会儿,对视了一眼。
“明白了吗?”
周清琅踢了踢桌子,那几个人一个激灵。
“明白了明白了。”
周清琅满意地点头,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身上不存在的灰,把手继续插在口袋里,拉开了十三班的门,不紧不慢的走了出去。
在下楼的拐角处,她看见了一个女生,面无表情,额头带着青肿。
周清琅视若无物的走了过去,哼着歌下了楼。
得赶快回家了,不然姐姐要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