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地下城爆发出来的混乱先是蔓延到附近的地一层区域。□□分子门占领了地一层的城镇,田地,温棚以及食物仓库……于是联合区立即派出军队,及时把这突然的□□镇压在地一层的小范围区域里——这是官方给出的新闻。
但事实上,尽管实质上的混乱没有入侵到围墙之内的平一层和天空层,但另一种无形的东西,却悄无声息地在平一层里埋下了火种。
反抗的思想。
四级分层的社会,天上的贵族,地下的老鼠,城外的蝼蚁,没完没了的战争。这个极端的世界,其实早已经拉伸到了极限的点上,再来一点刺激,这个极限点就会崩裂。
蚂蚁层发生的事,就是这个欠缺的刺激。
所以联合区高层要决定彻底毁灭地下城,他们天真的以为,毁灭那个阴暗的地方,就能毁灭这些叛逆思想。但以白严异为代表的一派对其表示严厉反对,他只是封闭了蚂蚁区与平一层中间的防线区域,并且派军对激进的□□分子进行镇压。
白严异许诺会对蚂蚁区以及平一层制度进行改革,取消其界线与身份分级制度,并且开放天空层立房点申请权限,任何人都可以平等申请。
这已经是往平等方向上跨进了一大步了。
但亚伦摇了摇头,低声说“如果没有曼得拉,白部长这一招或许有效,但有曼得拉的人在里面挑拨,地下城那边就不够满意了。他们要求绝对的公平,还要求赔偿,对这一百多年来暗无天日的生活进行补偿。每人一百万,赔不出来就要炸了联合区会议大楼。”
施聆音挑眉“这么嚣张?”
亚伦说“可不,关键是现在平一层也人心浮躁,你是没上网,你要是上网看看,就会发现……大家其实都忍够联合区了。”
忍够的下一步,就是爆发。
两人说着话走进曼得拉火星基地。
谢言歌和刘记者在基地里转来转去的拍照,唐桥也拿了个相机,翻翻踢踢地拍着玩。
施聆音和亚伦在一旁看,顺便接着聊联合区的情况。
中间两人提到了0001,施聆音道“用过一次,它的确……很令人惊艳。”
亚伦得意的一挑眉“那是当然,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从我爸那里偷来的极品货。”
施聆音道“这么重要的东西,你不怕你父亲发现吗?”
“不会的。”亚伦自信道,“我给他仓库里放了个一模一样的假的,反正这玩意非一般情况我爹肯定不会动,等到了非正常情况,他也就没空管我闯的这个小祸了,反正他仓库里这样的东西多着呢。”
亚伦说得很不以为意,好像根本在乎这些机器人背后隐含着的意义。
刘记者拍完照片,端着一张黑脸过来,虽然没看施聆音,但话却是明显对着施聆音说的。
“东西都搬空了,还真是会应付人……”
施聆音只当没听到。
回到二号基地后,刘记者说要采访顾朝阑,硬是自己要了辆陆地车,开去了探测坑。
施聆音没管他,带着唐桥几人去参观她的蔬菜基地。
唐桥对蔬菜基地里的东西十分新奇,在里面转来转去地看,遇见新鲜东西,还招手叫亚伦过去看。
谢言歌用视线扫了一圈,然后走到施聆音身旁,冷淡说“你要我帮你查的女人,没查到。信息太少。”
施聆音原本也没抱什么希望,闻言点点头“我也想到了,毕竟是一百多年前的人。”
谢言歌道“你为什么查她?”
施聆音停顿着没回答。
她的目光越过几排培养架,从架子上的蔬菜缝隙中看向唐桥和亚伦。亚伦不知道说了什么,被唐桥狠狠拧了一把。
施聆音看了两秒,说道“因为这个女人是初代alha,而且,存活至今。”
谢言歌皱眉“什么初代?”
施聆音做出遗憾无力的样子“更具体的情况,我也不知道了呢,所以才拜托你去查。”
谢言歌努力收回视线,克制着翻白眼爆粗口的冲动。施聆音这幅口气,分明就是我知道但是我不告诉你,除非你能查到这个叫秋的女人。
逛完了基地,几个人又去了施聆音和顾朝阑的寝室喝酒聊天。
地方小,也没那么多椅子,几人就围着茶几,坐在地上喝酒。
闹腾到入夜,顾朝阑回来了。
唐桥原本在和施聆音吵架,顾朝阑一推开门,唐桥正对上顾朝阑冷淡的脸,争吵的话一下子卡在了嗓子眼里。她默默合上唇,用手肘去捅施聆音,但落了个空。
施聆音已经站起身,朝着顾朝阑走去。
客厅狭小,换气系统的效率也不够好,屋子里满是酒精和食物混合的味道,茶几上也是一片凌乱,施聆音更是喝酒喝得脸都红了。
所以顾朝阑的脸色,自然不可能好看。
施聆音走过去给她解开外衣扣子,同时贴面吻了吻她脸颊,低声说“我朋友们难得这么远过来看我,所以一起喝了点酒,别生气好吗?”
顾朝阑本来就没有生气,就是有点……不喜欢。
不喜欢那凌乱的茶几和这混乱的气味。
亚伦靠着沙发坐着,冲顾朝阑挥手“顾上将,一起来喝啊!”
顾朝阑可不像是会参加这种插科打诨的不正经聚餐的,施聆音刚要帮她拒绝,就见顾朝阑忽然轻轻扯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个冷淡的笑“好啊。”
她答应了。
施聆音愣住,唐桥也呆了呆。
亚伦很是热情的让开一个位置,扒拉出一个没用过的杯子,给顾朝阑倒上酒“这可是我专程从地球上带来的威士忌,上将尝尝?”
顾朝阑走过去,看着大家散乱坐地的姿势,站定了没动。
她不想这么不雅观地坐在地上。
亚伦似乎也看出来了,立马去拉一旁的椅子,准备给顾朝阑坐。
“不用了。”顾朝阑拒绝,她撑着地板,从容优雅地盘腿坐下,两手放在膝盖上,再抬眸,从谢言歌开始,视线在每个人脸上滑过。
她脸色冷冷清清坐姿分外端正,眸光冷沉,气魄威严。
整个茶几桌上的气氛都瞬间沉寂了,仿佛这不是在聚餐,而是在开严肃的重大会议。
施聆音走过去,挨着顾朝阑坐下,笑着开始说话。施聆音很想把气氛活越过来,但顾朝阑气势太盛,气氛里那股严肃的气味怎么也活跃不过来,连段子也讲得干巴巴的。
最后聚餐还是在略有些尴尬的气氛里结束了。
送走人,施聆音开始收拾茶几,同时催着顾朝阑去洗澡。
顾朝阑坐在地上没动。
施聆音把手里的东西一放,也坐下,手放在顾朝阑膝盖上“怎么了?不高兴?”
顾朝阑摇头,垂眸定了两秒,她起身“我去洗澡。”
施聆音望了望她背影,又看了一眼乱糟糟的茶几,最后放弃了收拾这堆东西,起身跟着顾朝阑,一起挤进浴室。
她之前喝了不少酒,微醺脸粉,进了浴室,被热气一蒸,脸色愈发绯红,连着眼尾都抹上了一抹动人的红。
施聆音把正在洗澡的顾朝阑堵在墙上。
浴室狭小,刚好够两个人挤在里面。
“我们顾上将在不开心。”施聆音一手撑着墙壁,贴近了道,“为什么呢?”
淋浴的热水哗哗自两人身旁洒过,浇落在施聆音身上,打湿她白色的上衣,勾出内衣颜色与轮廓。
顾朝阑垂下眸,掐着施聆音的腰要脱和谐湿衣服。
施聆音握住顾朝阑的手“你还没回答我问题……”
顾朝阑于是抬眸看着施聆音的脸。
水汽打湿肌肤,她脸颊和睫毛都变得湿漉漉的,眸底也一片莹润水光。很是动人。
顾朝阑捏住施聆音下巴,指腹有些用力的摩挲那块细腻的肌肤。眼神很沉,但里面除了欲望,还带有一点别的东西。
施聆音没来得及看清楚那点东西,就忽然被顾朝阑压在墙上,凶狠吻住。
……
顾朝阑这次特别狠,甚至超过了两人第一次的时候。
结束之前,她就咬了两次施聆音的腺体,等结束后,施聆音腺体上重重叠叠的牙印,整个后颈红肿狰狞,都有些吓人了。
施聆音强撑着没在半途失去意识,坚持到结束,她又累又疼地缩进顾朝阑怀里,问她是不是吃醋了?
顾朝阑顺着施聆音后背,缓缓抚到后颈下,小心地触了一下那块红肿的地方。
“没有。”说完,她又补了一句,“抱歉。”
抱歉今晚让她后颈伤得这么厉害。
施聆音趁机撒娇“我好疼啊……”
顾朝阑摸了摸后颈下方的肌肤,随后起身道“我去拿药。”
她拿来喷剂,给施聆音红肿的后颈上药。
药剂喷洒,红肿很快消退,只留下一圈一圈的重叠牙印。
顾朝阑垂眼瞧着那印子,这些印子,如果用药,几个小时就能彻底愈合消除。所以重复啃咬腺体,其实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除了用一种近乎暴力的方式宣誓主权。
“抱歉。”顾朝阑又说了一遍。
施聆音趴在床上,手臂垫着下巴,歪头看她“你是不是介意我和亚伦他们在一起?”
顾朝阑垂下眼,灯光斜落,在她眼下投下阴影。
“没有。”
她不是介意施聆音和亚伦他们在一起,她是介意……那个在亚伦他们面前展露出来的那个随意,轻松,没有伪装的,散漫的施聆音。
让她忽然间发现,原来施聆音并不是只和她一个人亲近。她还有很多亲密的朋友。
可顾朝阑亲近的人,却只有施聆音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