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蒋直惊险站稳身体,随后就听到了顾朝阑羞辱般的两个字,被刺激得呼吸一重,心跳愈发急促,血液加速蹿动,那三粒胶囊的药力也开始加速发挥作用。

他捏紧了拳头,感觉到肌肉里的潜藏的力量正在一点一点的迸发出来。宽松的t恤下,肌肉开始充血鼓胀,绷出分明而硬实的轮廓。

蒋直嘶了口气,往前走了一步。

“顾上将是不是下结论得太早了?”蒋直左右转了一圈脖子,韧带和关节间发出咔咔弹响,“我才热好身呢。”

顾朝阑冷淡道“是吗。”

药效迅速释放,同时刺激着蒋直的肌肉和神经,精神开始异常的兴奋,他感觉自己的状态空前的好。

蒋直怒吼了一声,右脚狠狠躲地,飓风一样猛冲向顾朝阑,拳如威猛如钢铁,卷着厉风挥向顾朝阑鼻尖。

顾朝阑手臂挡住蒋直后手背,用力外推,可蒋直的肩膀同时顶了上来,力气家身体重量,劲力极猛,撞得顾朝阑连连后退数步。

鞋底在金属擂台面上摩擦出刺耳的声音,直到最后一声利响炸起,顾朝阑才站稳脚跟,顶住了蒋直的力气。

操场出入口角落,施聆音看着这一幕,心脏紧张的收紧。连左晓晓也看得愣了神,忘了催促施聆音离开。

擂台上,顾朝阑与蒋直两人面对面僵持,距离颇近。

蒋直眼睛里布满血丝,眼球鼓起,整个人兴奋得不正常。

“顾上将,你自己说的,赌命。”蒋直开口,全然忘记了自己刚刚不赌命的声明,狞笑道,“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说完,他肩顶着顾朝阑,另一手掐住顾朝阑的腰,指头坚硬得如同金属,深深掐进顾朝阑的侧腰的肌肉,脚底连连跺地,把顾朝阑推向擂台边。

顾朝阑被推得快步疾退,转眼间就到了擂台边沿。再退两步,就会摔出擂台。千钧之间,顾朝阑踢开蒋直前跨的右脚,同时身体下沉,带着蒋直往地面上倒。

蒋直用力凶猛,一被拉就身体失控,压着顾朝阑倒地,而顾朝阑双腿屈膝,抵住蒋直胸口,骤然发力,将蒋直整个身体顶飞。

两人就在擂台边,蒋直直接飞到了擂台外,重重砸落。

附近的士兵发出一声混合着脏话的惊呼,先是退开让出空间,等蒋直落在地上后,又七手八脚地把他扶起来,叠着声音问他怎么样。

蒋直发着怒火把人退开,双眼通红,愤怒地盯着顾朝阑。

顾朝阑已经站起了身,定在擂台边上,平静又漠然地看着蒋直,像是无情得审判者一样,字字生冷道“你输了。”

蒋直呼吸粗重道“不是说赌命吗?我没死,就是没输。”

他满脸发红,额头上全是热汗,整个人看起来很不对劲,明显就是磕了药,而且量不少。

但顾朝阑什么都没说。因为她猜测施聆音可能也吃过药,计较起来,施聆音也要吃亏。

蒋直推开擂台附近的人往台上走,动作间,手里忽然被塞了异物。他下意识的一握,是一把小指长短的刀片,刀刃锋利,蒋直握了一下就被划破了手掌表皮。

他及时收力,熟稔的将刀片夹在指缝里。

蒋直重新上台,脸色发红得更加明显,额头和脖子上青筋突出,肌肉骨骼的潜力已经被药力引到极限。他觉得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

蒋直表情狰狞地盯死了顾朝阑,杀意凶狠。

顾朝阑轻轻转了一下脖子,准备好了打一场硬仗。

转瞬间,蒋直重新出手了。

还是贴身战,蒋直黏着顾朝阑,企图用爆发出来的蛮力把她推出舞台。顾朝阑利用身体的灵活性,试图和蒋直调转方向。

这时候刀片的寒光忽然一闪,蒋直挥臂横扫,刀片夹在他中指与食指间,刀锋凌厉,横切向顾朝阑的胸!

顾朝阑厌恶皱眉,立马后退,挡开。

但蒋直力大无穷,靠着蛮力,刀片还是划了下来,从顾朝阑的胸口下横切拉过。刀刃极锋,刹那间在衬衣上拉出一道横跨整个正面的切口。

衣衫刺啦破开,露出了顾朝阑打底的黑色背心。

下面立马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呼喊,尖笑,以及别有意味的哨声。

施聆音在下面看着,咬紧了嘴唇。蒋直那一刀,分明就是故意羞辱,她心里愤怒,情绪随之激动,肺部立马涌出强烈疼痛。

施聆音忍不住咳了一声,喷出血沫。

“太太,”看到施聆音吐血,左晓晓终于从擂台上收回视线,道,“我们得马上去医院。”

“我没事。”施聆音抬手挡开她,继续看擂台。

擂台上。

蒋直盯着顾朝阑衣服破口里的背心布料,遗憾地撇嘴角道“顾上将穿这么多,不怕热吗?要不我再来几刀,给你凉快凉快。”

顾朝阑低头看了一眼,表情冰冷,不见喜怒。

“不用了。”她说着,单手解开纽扣,直接将衬衣脱下,只穿着一件贴身的黑色背心。布料裹紧,显出了她纤细的上半身,下身是笔直军裤,长腿瘦腰,身形利落又漂亮。

她比蒋直矮了小半头,又体格纤细,露出的肩膀瘦削白皙,手臂上虽然肌肉轮廓清晰,却毫无视觉上的震慑力,与蒋直的结实彪悍体型比起来,顾朝阑看起很脆弱。

但当她随手扔开衬衣,笔直地站在原地上时,那清瘦身形里透出的坚硬与果决却犹如实质,不带半分柔弱,只有寒剑一般的锋利与强硬。

蒋直的羞辱完全没有作用。

施聆音轻轻舒了口气,同时捂了一下疼痛的侧肋。

随着肋骨刺伤的肺部出血的持续,她的难受感也在加倍增长。她不是真正的alha,没有那么强大的愈合力。而且刚刚嗑药产生的副作用,也在加重他身体的虚弱感。

可她舍不得离开,想一直看着那个舞台上的光芒万丈的顾朝阑。

顾朝阑后仰了仰头,拉伸脖子与肩膀的肌肉,然后冷声道“你带了刀。”

蒋直也不藏了,直接露出指尖的刀片,说道“你不服你也带啊。”

顾朝阑道“不用,算我让你的。”

蒋直脸色瞬间难看“顾朝阑,你也太自大了。”

顾朝阑回道“我不觉得是自大。”

蒋直脸寒,夹着刀片冲来,刀锋阴狠得对准顾朝阑脖子,眼睛等脆弱之处,加上嗑药后身体爆发出的极限力量,每一招里都挟着致命的杀机。

他越挥刀越兴奋,神情狰狞,双眼通红,口鼻喷气,仿若野兽。出手也越来越凶狠,完全丢弃了所有的技法,只留力量和速度。

顾朝阑一开始被他密集的力量攻击逼得不住后退,但几秒后,蒋直就露出了破绽。顾朝阑立马一掌拍在蒋直前肘部,他前臂顿时脱控的向内弯曲,刀片划破了自己的脸,鲜血涌出,

蒋直怒吼一声,挥手一拳砸过去,顾朝阑挡了一下,没挡住,拳头打在了她锁骨上,霎时间红肿一片。

顾朝阑退开了。

蒋直摸了一把脸上的血,他的信息素从血液里大量冲出,空气里满是刺鼻的信息素臭味。

顾朝阑皱眉,对同属性alha的生理排斥让她开始烦躁。

蒋直一把扔了那那沾血的刀片,握紧铁拳,暴喝一声撞向顾朝阑。

他手臂的肌肉突出鼓起,力量已经被激发到身体能的极致。顾朝阑接了他一拳,被那余力震得手臂脱臼,她急忙抓着手臂上推,迅速复位。

而这时蒋直抱着施聆音的腰,猛然将她提起来,狠狠往地上掼。

顾朝阑一脚蹬住蒋直的腿,鱼似的灵活往上蹿,但蒋直爆发到极限的骨骼力量让他手指如钳,掐死了顾朝阑的身体,猛力往地上一砸。

顾朝阑立马抬起头,避免后脑着地。

碰——她后背狠狠磕在擂台上,平整的金属咯吱一声凹陷。顾朝阑肺腑剧痛,喉咙发腥,几乎吐血。

蒋直眼球凸出,情绪亢奋,嘴里不断发出嘶吼,完全沦为了野兽。他双手交握成巨大铁拳,合力重重砸向顾朝阑腹部。

顾朝阑立马扭身滚开。

轰隆——蒋直双拳砸在擂台上,金属擂台发出扭曲的呻吟巨响,深深地凹陷下去。

顾朝阑单手撑地,飞身跳上蒋直后背,一手摁住他后脑,另一手用力捣在蒋直脊椎上。

这一下若是击中,脊骨立断,蒋直将会立马失去活动能力。

但蒋直反应迅速,反手拉住顾朝阑,电光火石间扯下了顾朝阑。顾朝阑那一手肘只是擦过了蒋直的肩膀。

顾朝阑摔在地上,滚了一圈,立马警备弹起。

可蒋直这时却突然面朝擂台倒下,身体直挺僵硬,竟是一动不动了。

满场的欢呼尖叫同时停下,所有人都意外地愣住。

顾朝阑走过去,踢了两脚蒋直,没反应。

“少将!”

蒋直的几个亲信飞快冲上擂台,扶起蒋直。蒋直脸色暗红,满脸汗水,已经失去了意识。

几人立即蒋直的呼吸脉搏,以及心跳。都很微弱。

“送医疗室!快!”

蒋直很快被几个亲信抬下去,擂台上最后一个人离开前,回头狠狠和顾朝阑道“蒋少将如果出事,我们不会放过你!”

最后那人一走,擂台下的士兵立马激愤地将顾朝阑围堵起来,声讨顾朝阑谋杀少将的罪名。

“干什么!”副基地长刘彩试图阻挡,但根本没人理她。

士兵们接连爬上擂台,顾朝阑的人也拼命往擂台上挤,双方混斗,场面立即失控。

顾朝阑独身站在擂台上,冷眼看着下面的混乱与愤怒。

施聆音见她已经被包围,急得立马要往里冲。

“太太!”左晓晓拽住她,“您不能过去!”

“你放开……”施聆音用力一甩手臂,扯到伤口,痛得她眼前一黑。

左晓晓拽着她,趁着混乱没扩散过来,和汪望一起强行将施聆音带离。

一走动,施聆音身体的虚弱就无法掩饰地露了出来,她根本无力反抗,半拖着被扶着进电梯。

左晓晓在路上就用内网联系好了军医苏达达,汪望在后面给星舰的人发消息,说明情况。

施聆音一到医疗室门口,汪望就奔跑着离开,前去地下操场支援。

看到汪望急促的脚步,施聆音更加担心顾朝阑,咬牙忍着嗑药后的副作用以及肺部内伤,勉力推开左晓晓要下病床。

强撑到现在,施聆音脸色白得吓人,左晓晓哪里敢让她离开医疗室。她大力按住施聆音,对着苏达达喊“快给她打麻醉!”

施聆音的内伤要开刀处理,本就是要打麻醉针的。

苏达达交流时如蜗牛般胆小回避,但专业技能上却十分麻利,很快准备好麻醉针,送进施聆音的手臂静脉里。

施聆音慢慢安静下来。

左晓晓放开施聆音,急促道“这里就交给你了,我下去看看情况。”

操场里全是蒋直的人,顾朝阑势单力薄,她怕出事。

实际上顾朝阑的情况没那么糟糕,操场上挤着的人太多了,大家都不好动手,顾朝阑轻松找到机会,翻上二楼的omega看台,从那边离开了。

接着基地外的军队冲进来,双方互相顾忌,拉锯了半响,最后在“蒋少将暂时没事”的消息下暂时平息。

但顾朝阑到病房的时候,施聆音已经做完了手术,正在修复开刀的伤口。

她麻醉还没醒。

顾朝阑进病房,守在病床边上的苏达达立马站起来,结结巴巴地喊了一声“上将。”

顾朝阑点头“她怎么样?”

苏达达低着头,小声说“都挺好的,就是那个杜普药的副作用,会持续一段时间。”

“嗯。”杜普的副作用顾朝阑知道,会引起浑身乏力和肌肉酸痛,这是强行透支身体力量的后遗症。

“那我出去了。”苏达达低着头,急忙离开。

病房门关上,一切终于归于安静。

顾朝阑走到床边,坐下。

施聆音脸色仍旧苍白,修复医疗仪轻鸣着工作,缓慢修复施聆音的骨骼与肌肉。

肋骨都戳进肺里了,她竟然还撑了那么久。想想顾朝阑就火大,又心疼。

她握住施聆音的手,指腹摩挲着她柔软的手背肌肤,无奈地轻轻叹了口气。

半小时后后,施聆音睫毛一动,要醒了。

顾朝阑立马放开了她的手,脸色冰冷地环抱起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