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二合一

国师一脸懵,压根没反应过来谢宴话里的意思,等回过神刚想开口。

那边,阮晟看谢宴起身已经抬步走了过来。

谢宴没压低声音,故而那句来阮国的话就刚好落入阮晟耳际。

阮晟:???不过是算个卦,爱妃不仅觉得好,还打算把人也给留下来?

这还只是别国的都眉来眼去的,等真的留了下来,岂不是整日在他面前互诉衷情?

这他能忍?

阮晟直接开口:“朕拒绝。”

一旁小跑着跟着的许公公也颌首,别说国师不可能同意,楚太子第一个就不同意啊,这别是外援没借到,还搭进去一个得力国师,这楚太子得多心堵啊。

谢宴刚想劝,就听到这一声,幽幽看了阮帝一眼:“皇上啊,那你的意思,是想让臣去楚国当国师坐下弟子,继承国师一脉传承,成为下一任国师,继承百万黄金家产,富可敌国啊。”

到时候,皇上你之前说的那些可就更没啥用了啊。

阮晟一愣:“嗯?”什么意思?

这跟继承国师之位有什么关系?难道这楚国国师算一算,算出来爱妃要当下一任国师?

感情,这国师不是要跟谢宴眉来眼去,这是……要挖他的墙角?

阮晟脸色沉下来:“宗大人,虽说你是楚国的国师,轮不到朕来说上一二,可你楚国是无人了?来惦记朕的爱妃给你当国师?”

国师到现在都在懵,他之所以用气音同谢宴说这些,就是怕阮帝知晓。

可谁知,对方压根不在意,自己给说了。

饶是国师平时在脱尘范儿,也忍不住揉了揉眉心:“阮帝恕罪,吾只是看过卦文后,觉得贵妃娘娘有天分,这才询问一二。”

阮晟的视线从他身上扫了一圈,再落在谢宴身上,后者置身之外,还对阮帝打扰他拉拢金钱罐气闷,多好的机会啊,把国师拉拢过来,他就是阮国仅次于阮帝最富贵的。

以后想吃什么没有?

阮晟却是头更疼了,“朕刚刚怎么并未听到国师的声音?”可从谢宴最后那句,显然两人当着他的面不知道说了多少句他不知道的。

国师压根没想到谢宴会突然出声反拉拢他,叹息一声:“吾会气音,算是吾国师一脉独门绝技。”

阮晟冷笑一声:“当着朕的面,想带走朕的人,国师果然好胆色!”

国师头皮一麻,知道若是这事说不好,怕是会引起两国之争,到时候楚太子别说救援,回去回不去都是一说。

国师正在迟疑要不要解释,一旁的谢宴倒是没多当回事,他跟阮帝之间,那是真的没啥秘密了,再说了,阮帝之前也答应给钱给斤放他自由,加上阮帝是没头脑的主人,谢宴对他比国师这个只有两面之缘的更为信任。

谢宴开口替国师解释:“带走倒是没这么严重,他是来报恩的。”

听到“报恩”两个字,国师额头青筋跳了跳:???到底哪里不对,殿下怎么什么都敢对阮帝说?

阮晟:“???”不会是他以为的那种吧?

想起之前被他气运支配的恐惧,阮晟复杂看了谢宴一眼。

许公公显然也想到了,一言难尽的目光在谢宴和国师两人身上来回看着。

谢宴咧嘴露出一口白晃晃的牙齿,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就是你们想的那样,在楚国皇宫我还是皇子那会儿,不小心救了被上一任国师囚禁折磨的国师,他获救了,打败上一任国师成为新国师,一直在找我。这次宫宴刚认出来,觉得我可能不是真心想来和亲的,就想让我当国师继承人,以后让我继承富可敌国的国师财富。”

谢宴重点强调“富可敌国”四个字,给阮帝提醒。

瞧瞧人家一出手,报恩就是富可敌国的金银,阮帝你这报恩是不是太小气了点?

才一箱银票一箱金子。

谢宴如今想想,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他之前要少了!

阮晟神色复杂看了谢宴一眼:重点是这个么?

难道不是楚国的国师当着朕的面要跟朕抢人?这能忍?

阮晟幽幽睨了谢宴一眼:“他只是富、可、敌国,可爱妃知道为何楚太子即使有国师这一脉支持,依然需要来朕这里借兵支援吗?”

谢宴对这点还真不知道:“为何?”

阮晟朝他意味颇深笑了笑:“因为他光有钱,却没兵没权,而朕,不仅有钱还有权,还能出兵支援他们,而朕手里头的将士,比这些身外之物厉害多了。爱妃想想,你回头当了国师,却被一个有兵权的给看上了,强龙不压地头蛇,爱妃长得这么好,都被送来当男妃了,万一楚帝把你再送给某个将军什么的,到时候爱妃你有钱也没用啊,是不是?”

一旁的许公公眉心挑了挑,难以置信看着阮帝:皇上你咋能这么吓唬贵妃呢?这种话都能说得出来?

谢宴摸了摸自己的脸,想想当初楚帝之所以送他来和亲,除了不想送自己的公主过来之外,另一方面就是他这张脸,是难得一见的好。

他默默抖了抖,觉得自己一开始的想法挺好的,还是这里比较安全,谢宴看向早就僵硬着面皮难以置信看着他和阮帝的国师:“国师啊,要不……你再考虑考虑?我们阮国真的不错,你来了,绝不会亏待你。再说,你看阮国与楚国相当,但是……楚国没有本宫这个恩人是不是?光是这一点,你看是不是胜算更大一点?”

国师:“…………”

虽然但是,他明明费这么多功夫,是想带殿下走的。

为什么现在变成殿下劝他留下?

阮晟眯着眼,这国师再好,他也不想让这人留下,刚想开口,却看到一旁的许公公使劲儿朝他使眼色。

阮晟面无表情看过去。

许公公急啊,一开始觉得不靠谱,可是……这国师是真的有本事啊,皇上如今最缺的就是人才啊,再说了,国师竟然这么多银钱,娘娘又吃的这么多,多加一项入项,还能多个娘娘添几道菜,留住娘娘的心啊。

要不,万一以后娘娘再救几个,皇上就不香了。

阮晟接收到许公公的疯狂暗示,默默眯眼:再怎么着,他也不能留一个情敌在身边啊。

再说了,这国师怎么可能会答应?

谢宴看国师不开口,使出杀手锏:“你看,国师你都说是本宫救了你,本宫要是不救你,你不是就已经没了。你要是没了,现在也就不在楚国了,楚国既然都没你这个人了,可本宫救了你,你是不是欠本宫一条命,本宫如今需要你,你在楚国按理说都要不存在了,那你在楚国与不在楚国其实按照原本的轨迹其实也没区别是不是?”

不光是国师听晕了,许公公也晕了。

可就是这么一番话,似乎有点道理,若不是娘娘救国师,国师现在就只是一个名字,的确不存在楚国。

那现在留不留在楚国有何区别?

国师揉了揉眉心,看看谢宴,再看看阮晟:“殿下……说得似乎有点道理,吾考虑考虑。”

阮晟:???你一个国的国师,是能考虑的事吗?

谢宴眼底有光迸射而出,金钱罐他说要考虑考虑!

谢宴热情走过去一步:“国师啊,既然这么有缘分,要不留下用个夜宵?”

国师就要张嘴,阮晟头更疼了:“爱妃,夜宵不多,且吃且珍惜啊。”潜台词,多加一张嘴,你就要少吃几道。

谢宴接收到,话锋很自然的一转,“虽然,本宫有这个心,但是良宵苦短,国师你看这宫门也快要关了,要不你回去考虑考虑?本宫等你的消息?”

国师:“……”他怎么觉得殿下是不想请他吃这顿夜宵?

直到国师应了,临到走了,阮晟才想起来这次他们单独相见的重点:“等等,国师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国师到现在还有点懵,回头:“嗯?阮帝想说?”

阮晟:“卦文。”

国师恍然回神:“卦文只说殿下福缘深厚,很有天分当国师。”

阮晟信他才怪,摆摆手,让许公公赶紧送他走,一眼都不想多见。

等御书房重新恢复清净,谢宴摸着肚子却是朝着阮晟笑,笑得阮晟毛毛的:“爱妃在笑什么?”

谢宴却是没想到,自己当初在楚国皇宫找姨娘下落的时候随意救了一个人,竟然就是国师,他如今对自己的实力又自信三成:“皇上啊,你刚刚听到了吧。”

阮晟有种不祥的预感,他不是真的被国师说动了,要去当什么弟子吧?“爱妃说的是?”

谢宴:“臣救了国师,虽然皇上说的那什么兵权,臣也不懂,想想国师其实也挺厉害的,虽然没有兵权,但是若是臣真的成了国师继承人,想必那些人也不敢打臣的主意吧?”

不是说国师这一行很受皇室尊敬?

阮晟发现谢宴没这么好忽悠了:“大概吧……爱妃这是打算?”

谢宴:“所以臣想了想,其实还是觉得皇上这里更好,只是,臣吧,有两个小小的要求,不知道能不能提一提?”

阮晟算是听出来了,他才是他真正的目的吧?“爱妃的两个‘小小的要求’是?”

谢宴伸.出一根手指,眼底的光更胜:“第一个,臣好几天没见兽主子了,以前皇上跟臣说的是兽主子愿意,那几天一次,但是这几日兽主子也没动静,臣觉得不是这个理儿。毕竟兽主子又不会说话,万一……是交流障碍,误会兽主子的意思了对不对?”

阮晟已经坐在御案前:“所以?”

谢宴道:“两天见一次,最迟三天,每次不能少于一个时辰。”

天知道最近几天没见到没头脑,吃饭都不香了。

阮晟还以为是什么要求,毕竟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在他以为对方会趁机提出什么的时候,就这个???

阮晟眼神复杂看着谢宴,像是看着一个……铁憨憨。

别人有这么一个机会,要么金银珠宝,要么地位,至少……你好歹有点追求把自己的贵妃位置往上再提一提,他也不是不能考虑,毕竟是国师的救命恩人,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楚国国师的含金量还是很高的。

让他从贵妃成了皇后也不是不可。

结果,见一见……他的兽身?就这样?

阮晟沉吟许久,就在谢宴的眼神从得意变成狐疑最后眯起眼觉得他不地道连这个小要求都不答应要暴怒之前,开了口:“朕同意了。”

谢宴表情瞬间软和下来,他就说么,谈判他还是很有实力的:“咳,那就来说第二个。”

阮晟已经不紧张了,他算是明白了,他所谓的“小要求”真的……就是“小”要求,毫不含糊,清纯不做作,压根不是别人那样故弄玄虚,说小,就是真的小。

果然,谢宴喜滋滋伸.出第二根手指:“臣要求加餐,一日……四顿。”这个要求不过分吧,他本来都是能成为富可敌国的国师继承人的,多加一顿不过分吧?

阮晟的表情更加一言难尽,他就知道,摆摆手已经没力气了:“朕没意见。”只要你觉得好,那就……行吧。

谢宴眯眼:难道自己提的过分了?要不他怎么这么一副了无生气的模样?

想想之前许公公说国库紧张,他心虚,难道自己真的把他吃穷了?

谢宴迟疑一番,“要不……只加半顿?”

阮晟被他紧张的小眼神给逗笑了:“放心好了,饿不着你。朕就算不吃,也让你吃饱了。”

谢宴没想到阮晟会来这么一句,吭哧一番,这厮不会是真的欢喜上他了吧?一个皇帝打算不吃也让他吃好?

当然,虽然他平时吃的也不多。

阮晟是不知他的心思,等许公公送完人回来,用了一顿夜宵。

谢宴吃饱就歇在华阳殿,阮帝则是回了养心殿。

等到了半夜,他觉得睡不着,干脆去了兽殿,变回兽身,躺在玉榻上,四周静悄悄的,他从出世就一直待在这里。

他最长久的时间都是孤独的,唯二能见到的,除了父皇,就是许公公。

因为怕身份暴露,甚至许公公一个月也见不到一两次。

他习惯了兽殿的沉寂,除了他拨动金珠落入池中的声响,曾经这是他最喜欢听的声音,可莫名的,他此刻厌倦了这种沉寂。

他想听到谢宴聒噪的嗓音,想看到他吃得香喷喷的模样,仿佛……这个皇宫就没这么孤寂,那些食物也能可口一些。

阮晟一直趴在玉榻上睡了一夜,翌日早朝前他先一步醒了,很快恢复人身,回了龙榻。

去上了早朝。

等他下了早朝,先去了一趟御书房,等处理完事情,离午膳还有小半个时辰,他揉了揉眉心,询问许公公:“贵妃可醒了?早膳可用了?”

许公公知晓皇上在意娘娘,只是不知为何皇上还非要分殿睡,一直让人关注着华阳殿,这会儿带着笑意回道:“娘娘还未醒,估摸着是昨个儿刚知道自己救了国师,兴奋着睡不着这才起迟了。”

等许公公说完,发现御书房的气氛不太对。

皇上也不揉眉头了,就这么撑着额头斜睨他一眼,看得许公公小心脏乱扑腾:咋、咋了?他是说错什么话了么?

许公公赶紧补救:“也许……娘娘不是想国师才睡不着的。”

说完发现周围更冷了,他抖了抖,决定不说话了。

阮晟也没心思自己待着了,去了华阳殿。

阮晟到华阳殿的时候,谢宴刚迷迷糊糊睁开眼。

他这会儿还不知道已经快到吃午膳的时候,他平时最迟日山三竿也起了,毕竟每次不吃早膳的时候,他都自己会把自己饿醒。

但是今个儿似乎完全没感觉到饿,若非外头窗棂隐隐透出来的日光,他还以为现在天还没亮。

谢宴打了个哈欠,殿门外终于传来些微的动静:“娘娘?您醒了吗?”

小太监带着不确定小心翼翼问话。

毕竟今个儿娘娘起的太迟了,这眼瞧着快到午膳,娘娘每日这时候都要准备去御书房陪皇上用膳食了。

谢宴闻言又打了个哈欠,“何时了?”

小太监毕恭毕敬道:“快到午时了。”

谢宴打哈欠的动作一顿:???快到午时?是他以为的那个午时吗?

他这是把早膳睡过去,顺便午膳差点也睡过去了?

可不对啊,他今个儿怎么一点都不饿?

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难道……昨夜的夜宵吃多了还有这功效?

可以前也没少吃啊?

谢宴应了声,先去洗漱,他这边刚洗漱好,阮晟已经到了。

顺便午膳在华阳殿用,已经自带午膳过来了。

谢宴出来就刚好看到听闻他刚起过来的阮晟,“皇上。”

“怎么起这么迟?身体不舒服?”阮晟上下打量他一番,瞧他睡得脸色红润,眉眼瞧着比以前更精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谢宴摇头:“没啊,臣好的不得了。”

阮晟确定他没事才松口气:“你早膳没用,等下多用一些,都是你爱吃的。”

谢宴闻言也是眼睛亮亮的,催促着阮帝去了大殿,等落座之后,许公公按照平时的习惯,只摆弄好一切就退下了。

阮晟按照往常那般,象征性吃了两口就不用了,就放下银筷,打算看谢宴用膳。

因为谢宴吃得多,平时相较的用的时辰也多,所以阮晟平时膳食时都喜欢那谢宴下饭,能勉强多吃几口。

只是这次看过去,发现谢宴刚吃了一盘,正对着第二盘拿着银筷吃吃没下去筷子。

阮晟奇怪:“爱妃不喜这道?那换一道?”

不应该啊,这些都是往常他最喜欢的。

谢宴也觉得匪夷所思,他难以置信瞪着面前的盘子,是他最爱吃的凤尾鱼翅,听着名字也有意境,往日里,这一盘绝对不在话下,可结果……他今个儿刚吃了一盘,第二盘刚要吃,竟是觉得……撑了?

他竟然有朝一日会有撑到的感觉?

这……从他出世那一天似乎就没感觉到了。

而且这才一盘吧?正常男子一半的饭量吧?这就不行了?

他不行了?

谢宴茫然抬起头看着阮帝,阮晟也被他这恍惚茫然惊慌的小眼神给吓到了:“爱妃你别吓我,你怎么了?”

别是这御膳有毒吧?

阮晟刚想喊,被谢宴直接给按住了:“皇上,臣没事。”

阮晟却是不信:“可你刚刚……”

“臣就是……吃饱了。”谢宴迟疑一番,还是纠结吐出这几个字,说完,对上阮晟匪夷所思的目光,谢宴自己个儿都不信。

阮晟:???吃饱了?是他以为的那个吃饱吗?

谢宴纠结一番,觉得还是硬着头皮打算继续吃,结果,面前往日里他吃的香喷喷的东西,竟是吃不下去,都不香了。

谢宴谷欠哭无泪,他不会是……真的以后就只能吃这么几口了吧?

他每次的口舌之谷欠就这么没了?

阮晟像是看稀罕物一样看着谢宴,“爱妃啊,要不……让徐太医过来瞧瞧?”

谢宴谷欠言又止:“……还是不必了。”喊来说什么,说他平时能吃一桌,今日只是吃了正常饭量?

这估摸着徐太医都觉得他有病。

神经病的病。

可这话也不能直接跟阮晟说,他迟疑一番,望着膳食幽幽叹息一声,给自己找了一个合适的借口:“臣其实也不是饱了,就是……有点茶饭不思。”

阮晟:“???嗯?爱妃……为何茶饭不思?”

谢宴又是一声长叹,顺便放下银筷:“臣已经好几日没见到兽主子了,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臣都隔了多少秋没见到兽主子了。想到臣在这里大吃大喝,兽主子却吃不上,臣这心啊……要不,这剩下的一桌都给兽主子吃吧。”没头脑啊,看我对你多好,吃不下都想着你。

阮晟:???!!!

他难以置信看看谢宴,再看看这一桌,觉得自己这会儿整个人都不好了。

送给他吃?一桌?

爱妃啊,你这是要朕的命啊。

阮晟哽了半天,在谢宴格外真诚和善可亲感天动地的目光下,不为所动,顽强冷漠言辞拒绝了:“爱妃啊,朕觉得……他平时吃的挺好的,真不缺这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