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6.13婴灵(改bug)

叮咚——

尧烨按响了门铃,因为他发现自己身上的钥匙打不开门。

“奇怪……”

尧烨捏着手中的钥匙圈,眉头微皱。

刚才他把钥匙插入钥匙孔时,隐约有种奇怪的堵塞感,就像是一团橡皮泥堵在里面。

滴答——

门内,染满了碎肉和鲜血的房门在往下滴血,这扇本来颜色淡雅的实木门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就像一扇血肉铸就的房门,格外血腥恐怖。

新一轮时间循环的胜利者走到玄关处,看着猫眼显示屏上的图像,神情微怔。

尧尧……回来了……

叮咚——

叮咚——

门铃响了好几遍,房门却依然没有打开。

尧烨开始有些担心时礼并不在这座房子里了。

可是……刚才的白衬衫,除了时礼还会是谁呢?

尧烨拿出口袋里的手机,拨通了时礼的电话,半天没人接,他就又打起了别墅里的座机电话。

如果时礼在的话,应该会接通的。

嘟——

嘟——

尧烨锲而不舍地打了几遍,可是,迟迟没有人接。

难道时礼真的不在家?

尧烨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再也无法支撑自己无力的身体,软倒在了门前的地毯上,倚着门板叹气。

他刚才精神太紧绷了,没察觉什么不对劲,现在一松懈下来才发现自己全身酸痛,一点力气都没了。

显然,刚才那两场床事对他的身心都造成了很大的刺激。

“真倒霉……钥匙居然坏了,这下要怎么办?”

尧烨抬头,看着别墅外阴沉的天空,真怕突然来一场大雨,那就真的是倒大霉了。

嗒——

就在尧烨满脸绝望地倚着房门,准备闭上眼睛稍作休息的时候,他刚才未关闭通话的手机传来了电话接通的声音。

尧烨看向手机,连忙放到耳边,刚准备开口就听到了话筒另一端的异响。

“滋啦——砰!!!”

“死……我……该……嘻嘻!”

在一阵刺耳的电波声中,尧烨听不清另一端到底在说什么。

只是,声音越来越诡异了。

起初还只是剧烈的碰撞声,和玻璃碎裂的声音,到最后,就只剩下了一些黏腻的拉扯布料皮革似的声音。

听着让人心里很不舒服。

尧烨皱眉,还是没忍住,开口询问道:“时礼?你在吗?别墅里的人是你吗?”

“……”

在尧烨开口的下一刻,电话被人拿了起来,但那人并没有说话,只是发出沉重的喘息声。

尧烨心里开始发毛了,他猜想家里可能进了贼。

“你是谁?再不说话我就报警了!”

尧烨色厉内茬,其实他现在都累得直不起腰了,要是那小偷真的冲出门来,他只怕也是抵不住的。

“……”那人依然沉默。

半晌,电话被挂断了。

尧烨不安地看着自己的手机,一咬牙站起了身,准备离开这里。

现在家里进了贼,他又没了自保的能力,还是避开为好。

咔擦——

然而,就在尧烨转身要走的时候,房门被打开了。

皮肤苍白的高挑男人站在门内,一把拥抱住了门前的尧烨,面露喜色。

“尧尧你回来了!”

原本满心戒备的尧烨被拥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他的神情在察觉到身前人的身份后就迅速柔软了下来。

“嗯,我回来了。”

时礼,真的是时礼。

只要有时礼在,尧烨就什么也不怕了,他回抱住了丈夫,心情稍缓。

“我好想你,尧尧。”

想到每一次死亡都会积累怨恨,每一次都越来越憎恨另一半不该存在的灵魂。

男人嘴角勾起,搂紧怀里的妻子,苍白的脸上满是餍足。

但他半阖的眸子里却映出了妻子细白的脖颈,和衣领遮盖下若隐若现的红痕。

尧尧身上,有那家伙的味道……

男人放在妻子腰间的手微微缩紧。

尧烨被丈夫抱得太紧了,有些呼吸不畅,他拍了拍丈夫宽阔的脊背示意他力气小一点,手掌下触及的肌肉线条依然坚实有力,让人很有安全感。

“时礼,别墅里好像进贼了!我刚才打电话的时候听到了声音!”

尧烨看着丈夫,担忧地抚摸着丈夫毫无血色的脸庞。

刚才那通电话还是让他心有余悸,如果真有贼,那时礼刚才就很危险了。

‘时礼’温柔地看着自己的妻子,抚上了妻子在脸颊上的手,轻声道:“什么贼呀?我刚才一直在客厅,没有看到呢!”

尧烨一愣,道:“欸?可是,如果你在客厅,那我打座机电话的时候,是你在接电话吗?好半天没有人说话……”

“没有,我没听到电话响,也没有接到电话。”‘时礼’一脸无辜地摇头。

尧烨有点懵了,别墅里的座机电话只有一个,就放在客厅里,如果时礼刚才在客厅,那没理由会听不见电话铃声。

如果接电话的不是时礼,甚至连铃声都没响,那他刚才拨通的那个电话,到底是谁的?

‘时礼’见尧烨满脸困惑,眸色微深,状似不经意间拿起了尧烨放在口袋里的手机,点开了通话记录一栏。

“……尧尧,你的通话记录里,没有别墅的座机。”

尧烨不敢置信地看着手机的通话记录,神情变得恍惚了起来。

难道,真的是他产生幻觉了?

尧烨开始怀疑自己,他思来想去,觉得还真有可能是自己太累了产生了幻觉。

“……算了,我好累,想去睡一会儿。”

尧烨放弃思考,决定回去休息了,他怕自己再不休息,幻觉会越来越严重。

“好的,我带尧尧回卧室。”

脸色苍白的男人歪头,宠溺地一把抱起了纤细瘦削的妻子。

尧烨一惊,身体忽然凌空的感觉让他有点慌张,只能没好气地拧了拧丈夫的脸颊。

“干什么,我可以自己走路的!”

“因为好想尧尧啊,所以想抱着尧尧,不可以吗?”

‘时礼’甜蜜地笑着亲吻怀中的妻子。

而在妻子看不到的地方,‘时礼’正踩踏着一具残破的尸体。

他的每一步都踏在泥泞的血泊中,步伐平稳。

“嗯……随你……”尧烨累得不想多说话了,他看了看空荡的大厅,一切都是以前的样子,安静整洁,只有原先被大师们洒下的黄符都不见了踪影。

“你打扫了别墅?”尧烨搂着丈夫的脖子,随口问道。

时礼打扫的还挺干净的。

闻言,‘时礼’眉眼弯弯地点头,微笑:“没错,刚才打扫的。”

打扫了一些垃圾,虽然,还没有完全打扫干净。

“很干净吧!”

‘时礼’露出了亮晶晶的眼神,活像个在讨主人喜欢的小狗。

尧烨点头,笑着亲了亲丈夫的脸颊,作为奖励。

“是啊,你真棒!”

在尧烨眼中,此时的别墅大厅盆栽绿植青翠,灯光明亮璀璨,干净的地毯铺在客厅里,平生暖意,让他紧张的情绪得到了抚慰。

然而,在尧烨看不穿的幻境之后,整栋别墅都已经是另一副模样了。

柔软的卡其色地毯上,内脏的碎片随意抛弃在一旁,木地板上满是血泊,人类的断肢四处都是,到处都是黏糊糊的猩红色肉块,无数把剔骨刀和消防斧满地都是。

而在客厅的座机旁,一具四肢断裂的尸体正躺在地毯上,破了一个大洞的头颅正对着电话线断开的话筒。

“尧尧饿吗?真的不要我给你做点吃的?”

‘时礼’眼角瞥过客厅里堆砌着的几具尸体,嘴角的笑意依然宠溺而温和。

“不用了……我好想睡一觉。”

尧烨靠在丈夫的颈侧,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眼皮缓缓下沉。

就在他眼睛快要完全合拢的时候,透过狭窄的视野,他似乎看到了血痕斑驳的墙壁,悬挂在楼梯扶手上的肠子状物体,以及,一颗颗丈夫面目狰狞的头颅。

!!!

尧烨被吓醒了,他重新睁大了眼睛,看向四周的一切。

暗色的墙纸,干净的楼梯扶手,空无一物的地板,什么都没有。

“怎么了?”

‘丈夫’低头看向自己的妻子,俊美的容颜上带着担忧之色。

尧烨愣了一下,沉默着摇了摇头。

应该是……幻觉吧。

尧烨害怕丈夫会嫌弃自己不稳定的精神状态,还是决定不说了。

他去睡一觉就会好了,刚才的一定都是幻觉。

抱着这样的想法,尧烨被‘时礼’抱回了卧室,很快就睡着了。

‘时礼’看着沉沉睡去的妻子,嘴角微勾,眼中的爱意和偏执再也不加掩饰。

尧尧回来了,尧尧只能是他的。

所以,那些其他的味道也无所谓……只要尧尧回来就好了。

‘时礼’轻轻摩擦着妻子脖子上的红痕,好一会儿才松开了手,走出了卧室。

他还要去收拾房子,太乱了,尧尧住着一定很不舒服。

‘时礼’将脚下的惨白手臂踩断,如此想到。

*

尧烨这一觉睡得很沉,直到夜色深了,他才恍惚地睁开了眼睛。

回家了,已经回家了。

尧烨坐起身,精神状态好了许多。

他看了看宽敞的卧室,灯光柔和黯淡,时礼不在这里。

尧烨很想见时礼,于是他下了床,随便套了一双拖鞋就走出了卧室。

“时礼?”尧烨走在卧室外的走廊上,叫着时礼的名字。

悠长的走廊里,无人回应。

尧烨咬了咬自己已经满是齿痕的手指,不安地下了楼。

“时礼你在哪里?”

客厅,厨房,时礼都不在。

难道时礼不要自己了吗?

尧烨摸了摸自己还在刺痛的脖子,脸色微变。

时礼发现了他脖子上的痕迹了吗?

虽然他知道这些是丈夫自己留下的,但是那毕竟是那个诡异空间里发生的事情,丈夫会这样认为吗?

时礼会不会以为是自己出轨了,所以打算这样一声不吭地离开他?

想到这里,尧烨的呼吸有一瞬间的急促,他愈发急切地呼唤着丈夫,在空旷的别墅里到处乱走。

“时礼?你别吓我……快出来啊!”

“……求你……”

喊到最后,尧烨的嗓子已经有些哑了,他眼眶发红,死死咬着自己的手指,直到鲜血从唇齿间涌出也不松口,在苍白的骨节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牙印。

不可以,时礼永远只能是他的,永远都不能离开!

时礼,哪怕是死,也不可以离开他!

一想到时礼的怀抱会属于另一个人尧烨就恨得全身发颤,他极力控制着自己想去厨房拿刀的冲动,劝慰自己或许时礼只是临时有事出去了。

时礼爱着他啊,怎么会离开他呢。

尧烨打开客卧的门,打开了灯,轻轻呼唤丈夫的名字,实则眼神失焦,已经准备去楼下找刀了。

如果他爱的人不能属于他,那也不能属于其他人。

哪怕是死,他们也要死在一起。

啪嗒——

一把锋利的剔骨刀从旁边的橱柜里掉了出来。

刚准备离开的尧烨转头,疑惑地看着那把剔骨刀。

是幻觉吗?

尧烨走到橱柜旁边,垂眸看着脚下的那把刀。

刀上还染着不知名的红色粘稠物,看上去有点恶心。

血?

尧烨弯腰,伸出手准备拿起刀仔细查看。

客卧里突然出现一把刀,这确实很不正常。

“尧尧在做什么?”

男人低沉而磁性的嗓音从身后响起,一个微凉的身体靠了过来,搂住了尧烨纤细的腰肢。

尧烨吓了一跳,回头愣愣地看着自己的丈夫,眼泪一下子流了满脸。

‘时礼’吓了一跳,他赶紧抱紧怀里的妻子,努力安慰着自己抽泣的妻子,心都要碎了。

“别哭……尧尧怎么了?别哭好不好……如果我惹你生气了你打我就行,别哭坏了身体……”

‘时礼’满脸心疼地吻着妻子的脸颊,将泪珠一一吻去。

“唔…呜呜!你跑到哪去了!”

尧烨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抱着‘时礼’不放手。

他刚才以为时礼永远不回来了,真的快疯了,这个蠢东西,老是这样,一点心都不长!

“对不起……尧尧,都是我不好……别哭了好不好~”

“都是你的错!…”

‘时礼’任打任骂地哄着尧烨,像哄小孩子一样,好半天才把尧烨的情绪平复好,然后才伏低做小地抱着妻子离开了客卧。

在关上客卧的房门前,‘时礼’往橱柜的方向瞥了一眼,眸光冰冷,嘴角微勾。

而橱柜内,一支惨白的手臂也从橱柜里掉落了出来,如同刚才那把剔骨刀一般,残破肮脏。

再一次的时间循环,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