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西里尔醒来的时候,只看到白白的一片天花板。

他躺在冰凉的桌台上,动了动指头,浑身无力,几乎动弹不得,他想挪动脑袋看看周围的环境都做不到。

[宿主,这是七氟烷的后遗症,你暂时是动不了的。]系统突然道。

西里尔在脑中问道“你早就知道汉尼拔的身份对吧。”

系统闷声道:[宿主,这是你的人生,我作为系统是不能什么都说出来的,我也有自己的系统设置的。这是生活,而不是开了上帝视角的电视剧。]

西里尔也不好迁怒,只能自己憋闷。

虽然他知道系统说的有道理,可是现在砧板上的肉是他,他的心情也不好,有些窝火。

汉尼拔拿着一把纤薄的刀走近桌台,看见西里尔一双澄澈的眼睛,笑了“醒了啊。”

西里尔瞪了汉尼拔一眼。

汉尼拔本来也没指望西里尔会答复什么,他身上七氟烷的劲还没消,动弹不得,自然也没办法开口说话。

他伸手从西里尔的锁骨处开始解他的衬衫扣子,慢慢地往下解,他的手冰凉,碰到的地方激起西里尔一身战栗,很快,西里尔的衬衫就被汉尼拔全解开了,上身袒露在空气中。

“这是?”汉尼拔摸上西里尔左胸上的一处刀疤,约一寸长,刀疤下跳动着的是一颗鲜活的心脏。

“这是你在哥谭的纪念品?”

西里尔闭上眼睛没再看汉尼拔,他现在已经不在乎什么马甲了,只想赶紧解决眼前的一切,可偏偏他无力到连变身都没办法。

汉尼拔的手抚摸着刀疤,语气中带着一点疑惑“如果在你在搏斗中留下的伤疤根本不可能这么短,莫非扎进去了?可是下面是心脏,我记得你被救出来之后并没有送往医院。”

这个世界就不能有点了吗,怎么什么消息都能扒得清清楚楚!

西里尔慢慢握拳,感觉力气恢复了一点,还差一点,就一点点……

汉尼拔拿起刀,将手放在西里尔四块腹肌中间,就要切割下去……

突然,他手上坚硬的腹肌变成了柔软的小腹,还隔了一层衣服,汉尼拔一愣,下意识抬头看向西里尔,看见一个金发碧眼的女子,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西拉躺在桌台上,眼前也直冒金星,他刚才是一急之下才变成了西拉,根本就来不及思考,直接将汉尼拔浑身的血液冻结起来,他很少用这招,这招虽然生效快不用蓄力,可太耗精力,但是他方才气急,只想将这个食人魔人道毁灭了。虽然根据他能力的限制,即使汉尼拔浑身血液冻结也不会死,可是这个男人浑身挂满冰霜,他也觉得解气。

西里尔躺在冰凉的桌台上,又躺了十分钟他才恢复了大半气力,翻身爬下桌台,他又变回了原样,扣上了衬衫扣子。

他看着地上的汉尼拔,虽然刚才的举动救了自己,不过问题也来了,汉尼拔刚才已经看到了西拉的脸,他多半能意识到西里尔隐藏的身份,若是就这么报警送警局的话,深藏后患。

而且这样的人,若是将西里尔的信息曝光在网上,西拉也算是有几个仇人的,这样西里尔自身的安全是保证不了的……好吧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岂不是全世界都知道他是女装大佬了吗?!

不行,这绝对不行!

“系统,你就真没有删除别人记忆的法子吗?”西里尔不死心地问。

[没有,可是你爹有啊。]

难道他要告诉查尔斯他儿子是个女装大佬吗?毕竟请查尔斯删除汉尼拔的记忆,查尔斯在汉尼拔的脑子里一翻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吗?

西里尔看着地上挂满冰霜的汉尼拔,终于无奈地答应了。

“算了,你帮我给查尔斯发条信息吧。”他实在是难以启齿,他得好好想想怎么和查尔斯解释。

系统发的信息一点都不含糊“爸爸,我遇到食人魔,速来救我,不要泄露消息给其他人。”后面是一个定位。

正在和艾瑞克下国际象棋的查尔斯看到信息后“!!!”

且不提西里尔终于叫了他“爸爸”,遇到食人魔是怎么回事?!

查尔斯很是惊骇,仅存的理智让他直接将快银脑了过来,腿上有些发软,这才没从轮椅上站起来,不然他一直装着的下半身瘫痪也就在今日露馅了。

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艾瑞克看着查尔斯难看的脸色“出什么事了?”

“大事。”查尔斯随口应道,将手机上的定位给皮特罗看,“皮特罗,快带我去这个地方。”

快银看查尔斯一脸急意,也不多问什么,推着查尔斯的轮椅就想走,艾瑞克直接控住皮特罗“带上我一起。”看查尔斯这么着急,他怎么能不去呢。

快银看了眼着急的教授,再看了眼自己的爹,纠结了,这是带还是不带呢?

“带吧,一起去。”艾瑞克是信得过的,而且多一个帮手是好的。

顷刻间,他们就到了汉尼拔的别墅门口,查尔斯拦住了想进门的快银和万磁王“艾瑞克,皮特罗,你先待在外面吧,我先进去,有什么事我再叫你。”西里尔让他不要告诉别人,应该在除了危机之外西里尔还有什么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情,查尔斯自然是要护着自己的孩子的。

他已经用精神力在别墅中扫了一番,只有一个微弱的人的气息,应该是进入昏迷状态了,西里尔的能力是精神护盾,他发现不了很正常,这间别墅里,应该是安全的。

“你先进去也行,如果你进去久了还不出来,我们就闯进去了。”艾瑞克道,虽然他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查尔斯脸色凝重,不会是小事。

查尔斯进了别墅,别墅里分外安静,他顺着自己感觉到的气息,坐着电梯到了地下室,那里分外阴冷,昏黄的灯光下一个黑发的男人抱膝坐在地上,不远处是一个浑身结满冰霜的男人,那便是食人魔了吧。

看着西里尔没事,查尔斯一直憋在胸口的气才吐了出来,他调快轮椅的速度,西里尔听到声响,抬头看去“查尔斯!”一句话脱口而出,他也觉得自己悬了半天的心落地了。

他纠结啊,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把西拉的事情告诉查尔斯,他觉得自己当女装大佬没什么,可是说出口还是觉得有点难以启齿。查尔斯知道他这个儿子的存在也不算久吧,这会儿再告诉他他还有一个“女儿”?

查尔斯把西里尔从地上扯起来,好好打量他,确定没受伤才看向地上的“冰块”“这是那个食人魔?”

“这是我的心理医生汉尼拔,他请我来他家吃饭,待久了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刚好我一个侦探朋友给我发信息,他说汉尼拔是个食人魔,然后就这样了……”西里尔指着地上的汉尼拔,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详细地解释,真要解释,不就得什么都说出来了吗?

“所以,他这样是你做的?”可是西里尔的能力不是精神护盾吗,怎么会凝出一身冰霜呢?

他看着低着头的西里尔,西里尔的拳头慢慢捏紧,终于下定决心“查尔斯其实我还有一些能力……”然后,查尔斯就看见面前穿着白衬衫的黑发男子变成了穿着蓝色t恤的金发女人。

查尔斯“……西拉?!你的另外一种能力是和瑞雯差不多变成别人的样子吗?”他不自信地说,总不可能……

“其实,我就是西拉,西拉就是西里尔。”西里尔一鼓作气说完,偷瞄着查尔斯的反应。

查尔斯“……”

信息量有点大,他得缓缓。

所以当年,克里斯汀给他生了一儿一女?!

虽然他也能懂,这是西里尔的能力的表现形式,但是信息来的太快,他有点懵了。

西里尔一直观察着查尔斯的反应,查尔斯除了有点懵之外,神情还是挺正常的,没有黑脸什么的,就是西里尔观察得心有些紧张。

半晌,查尔斯问道“你使用西拉的能力时一定要变成女性是吧。”

“是。”

“其实这不算什么,很多变种人能力觉醒后外表都表现得有几分奇特,你变成女子也没什么。”其实也真没什么,只是查尔斯想到自己教导过西拉这么久,艾瑞克还因为吃醋和西拉打过架,现在西拉居然变成了他的儿子……这世界真是变化太快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艾瑞克在外面等了几分钟,心里着急,生怕查尔斯出什么事儿,就让皮特罗在外面守着,他自己先进了别墅,听着下面有动静,也就到了地下室里看,没想到正瞧见西拉和查尔斯“四目相对”,所以查尔斯这么着急又是为了这个西拉?!

艾瑞克觉得自己手上的骨头痒了,很想动手。

西里尔抬眼看到艾瑞克也一愣“你怎么会在这里?”

“艾瑞克跟我一起来的。”查尔斯知道艾瑞克又脑补了什么,可偏偏就是因为知道了,才更觉得黑线不已,额角跳个不停。

艾瑞克站在查尔斯身后,宣誓主权式地扶在轮椅的扶手上,对着西里尔的语气依旧不好“你又出什么事儿了,需要查尔斯帮忙?”

西里尔懒得搭理艾瑞克,直接变回了原样“查尔斯,帮我把汉尼拔吃饭后的记忆删改了吧,免得他意识到我的身份。”

目瞪口呆的艾瑞克“……”

等一下,这个他以为别有用心的女人是查尔斯的儿子?怎么连性别都变了?

查尔斯也没有理会后面怀疑人生的艾瑞克,撑住额角,精神力探进了汉尼拔的大脑,看到的东西触目惊心,半晌放下手,看着西里尔“他的记忆变成和你搏斗之后被你抢过毛巾捂晕了,后面的记忆全部被我封锁了,只是……”他拉过西里尔,摸上西里尔的心口,语气轻柔,眼神中带着心疼,“疼吗?”

这处伤口一直不为人所知,第一次有人问他疼吗。

西里尔突然鼻头一酸,摇摇头“都过去了。”

查尔斯没有接话,揽过西里尔,摸上他后背对应心口的位置,西里尔察觉到了,但是没有动作。

查尔斯摸上西里尔后背上那处一样位置的伤疤,大小也差不多,这肯定也不会是谁疯了一般故意在两边弄一样的刀疤,只会是……贯穿伤。

查尔斯的脸一下子就白了,那样的位置,西里尔是怎么活下来的?

“你……”

西里尔握住查尔斯微微颤抖的手,露出安抚的微笑“真的都过去了。”

艾瑞克看着两人亲情融融的样子,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默默没插嘴。

“我带你去哥谭吧。”虽然查尔斯的话没说完,但他们都知道查尔斯想表达的是什么。

“不了,我想自己动手。”当初谜语人玩的是攻心战,他也想让谜语人尝尝这样的味道。

谜语人这样的人,是不畏惧死亡的,让他轻松地死了也不是西里尔想看到的,这样他会觉得不甘心,他必须要受到内心的折磨。

查尔斯点点头,没强求什么,只是……

“你方才发短信的时候叫得还是爸爸,现在就叫我查尔斯了吗?”

完全没看过短信的西里尔“……”

系统,你到底发了些什么!怪他太轻信了!

“谢谢……爸爸。”西里尔还是真情实感地叫了出来,虽然心里多少有点别扭,但是他真的感谢这个父亲为他所做的事情,还有这个父亲拳拳的爱意。

系统深藏功于名。

汉尼拔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绳索牢牢地绑了起来,浑身无力,动弹不得。

他深深地皱眉,回忆昏迷之前的事情,他记得西里尔发现了他的身份,装着没事的样子想赶紧离开,他们就动起手来,他手上抹了七氟烷的毛巾被抢了过去,西里尔死死地捂在他的脸上,他便失去了意识。

汉尼拔自嘲地一笑,终日打鸟,倒被麻雀啄了眼睛。没想到瘦弱的小羊羔,关键时刻也能有这么大的力量。

“你报警了?”汉尼拔突然开口惊到了走神的西里尔。

西里尔抬眼看见汉尼拔已经醒过来,他点头:“嗯,报警了,警察马上就到。”

“你有什么想问我的?”

“……塞缪尔·威廉姆斯在哪里?”他对那个瘦脱了相的男人耿耿于怀,虽然那个男人杀了好几个人了,可是在他被汉尼拔蛊惑之前,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上班族啊。

汉尼拔笑了:“你问他?哈哈哈哈哈……抢我的猎物的人怎么配活着呢。”

或许是破罐子破摔吧,汉尼拔身上那种绅士的气质荡然无存,周身肆意的充满杀戮的兽性都钻了出来。

“你的猎物?”西里尔觉得很恶心,真是见了鬼了,看个心理医生都能遇到变态,还是食人魔。

“你杀了他?”

“对啊,其实你倒是错过了,刚才的羊排就是他的,你若是吃了也算是解恨,不是吗?”汉尼拔甚至偏头对西里尔一笑。

西里尔回忆到刚才他把鲜红的肉送到嘴边的情景,胃里翻滚,那种感觉怎么都止不住,塞缪尔冰箱的模样又浮现在他眼前,西里尔终于没忍住,冲到旁边的水池边干呕不已。

汉尼拔狂笑不止,他身上那种癫狂的气息彻底暴露了出来。

西里尔干呕得眼角都流出了泪水,突然听到楼上警察们的跑步声,fbi终于来了。

汉尼拔突然笑了:“西里尔,虽然我的记忆告诉我没问题,可是你第一次来我家,为什么会把我搬到地下室呢?这个房间,是我屠杀的地方啊。”

西里尔觉得浑身发凉。

汉尼拔眼中的笑意愈盛。

作者有话要说西里尔终于叫了一声爹啊,太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