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限期破案一事终于落定,无事一身轻,走出皇宫,感觉天蓝的那么可爱,风凉凉的也舒服,连一点叶子都没长得光秃秃的树,都显得那么别致。

顾停几人心情很是放松。

走了一会儿,顾停发现孟桢时不时就会偷偷看他一眼,还脸红红的,似乎十分激动,便问他:“怎么了?”

孟桢憋好久了,深呼吸一口,捏着小拳头:“ 你们要成亲了,恭喜呀!”

顾停瞬间脸红了,想到这件事的同时,就想到了那个没有完成的吻……狠狠瞪了霍琰一眼。

孟桢看到,以为有什么内情,当即护崽子的抬起下巴,朝霍琰放话:“我们停停那么喜欢你,对你那么好,你可不能欺负他,别以为成亲了就可以为所欲为! ”

霍琰似笑非笑,看向顾停的眼神饱含深意,明显也想到了那一幕:“不能为所欲为……嗯?”

顾停脸更红,瞪着他的视线更犀利:“不许瞎说话!”他还拉住孟桢,小小声安抚,“我没事,你别担心。”

孟桢怎么可能不担心?他可是被顾停救过一命,当时发过誓要好好报答的,怎能看着恩人受苦?

“可是你瞪他,气的脸都红了,一定是被他欺负了!”他绷着小脸,很是发愁,“你别怕,还有我呢,有什么委屈只管说出来,别藏在心里,我给你撑腰!”

说完他想起什么,低头看了看自己,太弱了,一点可信度都没有,毅然决然的拉过孟策:“我不行,还有我——”小孩心眼还挺多,立刻看了看四周,话到嘴边生生改了个方向,“还有我的护卫呢!”

可拿护卫放话,怎么都觉得不够规格,气势仍然不够。

孟桢急的跺脚:“嗐!反正你们懂的!”

别人都没怎么着,他先把自己愁的不行了。

孟策揉了揉弟弟的圆脑瓜,无奈的叹了口气。

霍琰忍笑忍的很辛苦,差点笑出来。

孟策凉凉看过去,似乎在警告。

孟桢誓要给小伙伴撑腰:“停停你说啊,姓霍的到底怎么你了!咱们不怕事,一定要以血还血,以牙还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怎么欺负你,你就怎么欺负回去,让他知道咱们的厉害!”

顾停:……

难道要亲回去吗!他表情惊悚的看了霍琰一眼。

霍琰心里乐开了花,表面不动声色,煞有其事的点头:“本王觉得这话很对,本王错了,理当受到这样的报复,来吧。”

他慢条斯理的挽袖子,看光线的位置角度,眼睛在四处找地方,似乎想要重现当时的场景。

顾停猛咳着后退:“不,不用了。”

霍琰往前靠近他:“要的要的。”

“不用了。”

“要的要的。”

“我说不用了!”

“孟桢都这么说,显然公平是必要的。”

两人一个一步步后退,一个一步步欺近,气氛有点奇怪。说吵架吧,不大像,语气是很重,气氛却很亲昵,说亲密吧,是有一点点甜,可话语动作间透着紧绷,距离感十足,你不退我也不让。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孟桢歪着头,一脸茫然,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实在是不明白。

孟策,却是全懂了,拉了他的手:“走吧。”

“啊?走?去哪儿?不行,停停成亲的事我还没问呢,他们好像在吵架!”

“没事,他们自己会处理好。”

“可停停被欺负了……”

“不会,霍琰不敢。”

孟策很笃定,拉着弟弟离开的动作也很笃定,这种狗粮有什么好吃的!

孟桢再要挣扎,孟策熟练地把他抱进怀里,施展轻功就跑了。

喵喵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孟桢瞬间忘了小伙伴,赶紧看看四周有没有人,小手轻轻推哥哥胸膛:“你又抱我!”被人看到了怎么办!

孟策按住弟弟小手:“不暖和么?”

孟桢眉开眼笑:“那自然是暖和的。”

他把手伸到了哥哥怀里,温暖体温熨贴了他的凉手,美滋滋。

感觉隔着衣服暖手不过瘾,他眨眨眼,调皮的把手塞到了哥哥脖子边:“哥哥好暖和呀!”

“淘气。”

嘴里这么说,孟策却没有推开他,唇边弧度沁着宠溺春风,拉着他的手往下一点:“这里更暖。”

顾停目送小伙伴一言不合就飞走,心内叹了口气,还说要帮他……

手上一暖,是霍琰握住了他:“我们也回去,嗯?”

原来刚刚是在开玩笑。

顾停心里一松的同时,又紧了起来,看了看四周,甩开了霍琰的手:“有人。”

“那……”霍琰靠近,似笑非笑,“没人的时候就可以了?”

顾停气的瞪他:“不可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这么无赖了!”本来想骂流氓的,但感觉不太合适,被人听到了就不好了。

霍琰眸底明暗,似有流光滑过:“我也不知道,不如停停帮我好好想想,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变成了这样?”

顾停还真的认真想了,肯定不是第一次见面,那是后来王府门前玉佩隐意撑腰,是雪地道歉,是尤大春府邸救命,还是之后错乱战机间的患难扶持?

不知不觉间,他把和霍琰的认识过程全部回忆了一遍。不回头想还没发现,他和霍琰经历的这几个月看似时间很短,实则波澜壮阔,生死都走过了几遭,惊险刺激是必然的,也有意外的氤氲温柔,绻缱情长。

有些改变很早就有端倪,只不过大家都忽略了,包括他们自己,大概在他追去边境坞堡,不怎么理智的照顾同样不理智,染了毒的霍琰后,一切就开始变了。霍琰变的强势,对他的态度尤其执着,不再那么讲理,也从那一次之后,两人间的距离感开始模糊,那夜守岁后更是说不清……

也就是说,从那个时候开始,霍琰就对他——

思想危险的边缘,顾停把自己拉回来,不对劲!

他本应该好好骂霍琰一顿,堂堂王爷怎么可以不要脸,结果变成了自己回味,回想那些过往,察觉对方的改变,并理解对方的感情——

那句话,‘帮我想想是什么时候开始的’那句话,根本就是句隐晦的告白!

他又被这混蛋套路了!

回过神来,顾停难以置信的往下看,自己的手竟然被乖乖牵着,走了很远!

“霍、琰!”他咬牙切齿。

霍琰握着他的手:“我在,怎么了,肚子饿?”

顾停磨牙:“你这个混蛋!”

“你不是早知道?”他揉了揉顾停的头,“乖,今天在百味居给你订了桌,去了就能吃到。”

顾停注意力再一次被调开:“在外头订了桌?那我家?”

霍琰挑眉:“你还要回去?”

顾停怔住。

对哦,他是生病昏迷被强行接回去的。

霍琰眯眼:“是本王的府邸不够大,还是库里不够有钱?”

顾停:……

“这不是有钱没钱的问题,我家那摊子事,总得处理了。”

“明白了,本王马上去,继续求亲。”

顾停额角直跳:“你敢!”

霍琰:“为什么不敢?你又不是不答应。 ”

顾停眼神微闪。

“你不会真不答应吧?”霍琰见四下没人,将他按在墙上,“我说过了不是演戏!”

“我知道……”

对方气势太吓人,眼神也太压迫,顾停无奈叹气:“你总得给点时间,容我好好想想吧。”

霍琰皱眉:“不是不喜欢……为什么还要时间想?你在担心什么?”

“为什么什么都要告诉你!”

顾停有点暴躁,小脾气也来了:“为什么你说什么,我一定要答应,你做什么,我一定要配合?哪怕就只是心情不好,我不可以说一句现在不行么?”

霍琰眼帘微垂:“你心情不好。”

顾停抿了抿嘴,不想跟霍琰吵架。今天天气明朗,阳光灿金,霍琰来求亲,本该是一个值得好好记住的日子,不应该心情不好。

“抱歉,我不是心情不好,也没有生气,只是太突然了,有点惊讶,”顾停别扭的侧开头,眼睛看别处,“这么大的事,关系着以后的一辈子,你总得让我好好想想吧。”

霍琰喉头滚动,忍住心内冲动,退开,放开了顾停:“好,给你时间。”

顾停揉了揉自己微酸的手腕,还是瞪了霍琰一眼:“你也别随便就来求亲了!我答应的求亲才是求亲,不然就是骚扰!”

“好,”霍琰乖乖点头任训,“那吃饭去?”

顾停长长吐了口气,跟上。

谁知刚走出几步,霍琰又道:“顾家敢再欺负你,本王就敢上门求亲。”

顾停:……

霍琰:“姑藏王府还是我的王府,你选一个住,不许回顾家,也不许去住什么破客栈。”

顾停:……

所有都拒绝,霍琰怕是得发疯。

“好吧,我想一想。”

接下来去哪里住,怎么解释两人的关系,后面的线要怎么演,因为求亲这件事,变得很不一样,想想就麻烦。

顾停还是狠狠瞪了霍琰背影一眼,就会找麻烦!

霍琰转身,塞给他一块热糖糕。

顾停:“嗯?”

霍琰:“不是喜欢吃这个?”

他还趁机摸了把小手。

顾停还没来得及感动,就翻了个白眼:“王爷这戏还真是熟练。”

霍琰很镇定:“现在不是演。”

亲都求过了,明路已过,又势在必得,这点亲密再正常不过!

顾停冷哼:“明明每一次人前都在演,私下还故意若即若离,美其名曰不想骗别人,说来说去,骗的不只有一个我?”

很久,霍琰才道:“对哦。”

顾停:……

“您不会是现在才回过味吧?”

霍琰立刻转换话题,指着不远处的糖葫芦:“那个看起来做的不错,要吃么?”

顾停心内冷笑,呵,什么威武睿智,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决胜千里的镇北王,这厮就是个憨憨!

一条路走完,饭也吃过了,顾停选择住到姑藏王府。

顾家不能住,客栈不舒服,如果现现在他还是‘心尖宠’,可以勉为其难住到镇北王府,可霍琰非得求亲,闹的整个京城都知道,他再不要脸也是点羞耻感的,要住过去……怎么想都有点别扭。

住到姑藏王府也挺好,可以盯着孟桢吃药,这娃身体底子不行,虚弱时不好好盯着,以后怕是难办,这样也有利于矛盾激化,镇北王和姑藏王不对付嘛,整个京城都知道。

住归住,别的事不能忘了干。

顾停仍然频繁出没于顾家的各种铺子,各种享受各种造。顾家一天没认错,一天没把这糊涂账摆平,就别想过去!

他总感觉家里对这事的态度很奇怪,站位十分不清楚,一定是被人利用了,可这个人是谁?他不知道,最近也没发现什么特殊之处,很想找出来。顾厚通不可能跟他说实话,冯氏也不会,那就硬着来,逼着他们说!

前段日子下来,顾家早被折腾的不行了,冯氏暗暗许出好处,各种鼓励,心理建设,这天顾厚通终于鼓起勇气,找到了霍琰。

“顾停住出去了……”

霍琰:“哦。”

顾厚通:“还花着家里的钱。”

霍琰冷嗤:“上元夜尊驾威风无两,本王以为,唯有父亲一职做的十分出色,才敢这么理直气壮,宠儿子些许银钱,难道不是应该?”

顾厚通气就顶上来了:“可那是我的钱!你就这么依着他胡闹?镇北王府没钱了么!”

霍琰垂眼:“所以你答应我们的婚事了?”

顾厚通:“啊?”

霍琰:“本王与王妃夫妻一体,本王的钱,自然就是王妃的钱,王妃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可若不愿做王妃——”

顾厚通打了个冷战。

这个问题,他不敢答。怎么答?答应了,顾停不听话不愿嫁怎么办?那小贱人离家出走惯了,从来都是随自己意愿,什么事干不出来?冯氏也不会答应。不答应,镇北王就不帮忙。

人家明摆着说了,顾停姓顾,是你家的人,花你们的钱应该,成了我的人,当然我来管,再不用你们操心。

问题是他们不敢由着性子收拾打骂啊,镇北王亲都求了,会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欺负顾停?

这路,怎么看都是死路啊!

霍琰:“尊驾可以慢慢考虑,来人,送客!”

顾厚通只能灰溜溜的回去……

所以这一切,顾停并不知道,因为顾家没来找他。

他心里有点乱,还没有想清楚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宫宴就在明日,别人不可能没有后招,这宫宴,很有可能就是一场鸿门宴,容不得他想太多。

所有人都在忙,顾停想了想,叫人驾了一辆小马车,坐上去漫无目的走。

繁华京城,红尘人间,河堤柳垂,小户炊烟。天很高很蓝,风有点凉,却不会有割面的寒。不知走了多久,慢慢的,四周变得安静,薄薄春色缠绕在暮光里,远山如黛,斜阳温柔。

顾停的心一点一点,跟着静了下来。

不知不觉间,走到了之前来过的地方。

本来顾停是不认识的,会觉得熟悉,认出来,是因为不远处那座孤坟,还有坟前的红裙女子。

顾停认真想了想,今天好像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那坟看起来也不像新砌,怎么红裙女子总是过来祭拜?

和上一次一样,他本不想打扰,可环视周围——

这里很空旷,并没有看到一辆马车,这姑娘现在在这里祭拜,稍后怎么回去?可别再像那天一样,招来无良混混,最后再吃了亏。

左右无事,他想了想,干脆在一边坐了下来,边赏夕阳美景,边想着自己的心事。

直到光线转暗,天色太晚,他才发出明显的脚步声,走了过去。

“逝者已矣,夫人切莫忧愁伤怀,坏了身子。”

或许是他的脚步声和距离感让人安心,或许是这安慰太过温柔,红裙女子并没有介意,素白手指将杯中酒洒下,浅浅一叹:“是啊,死了的人没心没肺,只有活着的人会伤心难过。”

那一日距离太远,顾停只是隐隐觉得这姑娘好看,而今仔细一看,她不只美,还很有气势,骨相惊艳,眉眼五官无一不好,尤其一双眼睛含波潋滟,极有灵慧之气,可她不爱笑,眉梢眼角透着冷意,减了艳色,添了气势,很有一种锋利感,十足是个冰美人。

冰美人说的话有点微妙,顾停想了想,问:“恕在下冒昧,不知这坟里是——”

女子嘴唇微动:“亡夫。”

顾停拱手:“在下失礼。”

女子唇角牵动,带出几分自嘲:“有什么好失礼的?他就是不要我了,弃我而去,我的日子还不是得过下去?”

她目光落在没有碑的坟上,似乎能透过这座无声无息的土包,穿越那些岁月,看到什么人。

她看起来像在骂人,顾停却觉得,她的眸底,似有寂寥之色,便出声安慰:“夫人通透灵慧,弃你而去是他的损失,前方岁月悠长,你定能碰到更好的人。”

女子眼帘垂下,声音微哑:“不会了,世间不会有比他更好的人。”

顾停感觉这女子有点奇怪,貌美,有气质也有气势,锋芒不敛,看起来就是个很聪明的人,观她周身打扮,定也是不俗之人,孤身在此,怎么感觉都有点微妙。

而且她看起来很嫌弃坟里的人,实则在难过,她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失去的那个人。

也许是暮色惑人,也许是今日心情都不好,顾停并没有走开,又问:“ 你们……在一起多久?”

女子指尖一顿:“我十岁,就认识了他。”

她现在看起来二十多岁的样子……那就是至少十几年了?

顾停垂眸:“那他一定很喜欢你。”

“嗯?”女子第一次抬头,和顾停对视 ,“为何?”

顾停微笑:“夫人有没有听到过一句话,叫夫妻相?两个人在一起久了,会越来越像,你对自己高要求,必然是对方对自己也高要求,男人性格不同,喜欢的姑娘不同,可聪明,美貌,气质与众不同的姑娘,所有男人大抵都会欣赏向往。或许过往时光中,你为他做出过很多改变,但更多的,可能来自于他无意识的带领和引导,现在的你,他一定很喜欢很喜欢,一定非常遗憾不能陪伴。”

女子摸了摸自己的脸:“你是说……我长成了他最喜欢最欣赏的模样?”

顾停:“岁月缘浅,过往却深刻,所有时光成就了现在的你,铭心刻骨没什么,忘不了也没什么,始终记得继续往前走就好。”

女子有些惊讶:“你的意思是,我不必放下?”

顾停微笑:“若放下更痛苦,不如负重前行,人们都在长大,谁没点舍不得丢下的东西,谁心里没点说不出来的重量,谁没在负重前行?有时候太计较太在意,会丢了本心,坚定的往下走,岁月会告诉你想要什么。”

女子终于起身,朝顾停福了个身:“多谢。这些年来,我听到最多的话就是劝我放弃,不要再想,公子这番话倒是头一回听。”

顾停拱手回礼:“我也是随口说说,有些事不存在什么感同身受,夫人有自己思考就好。天色已晚,我观夫人似乎没车,可要在下送你一程?”

女子眼梢微扬,似乎对他非常感兴趣:“你?”

顾停又笑:“夫人不必担心,来此前之前,我已通知过家人,稍后有人会来接我,前方马车,夫人尽可取用,不必顾虑。”

“多谢。”

女子接下这份善意,素手理理裙角,走向马车:“公子教我珍惜,自己也要珍惜才是。流年易逝,望珍惜眼前,前路方才不负。”

顾停心中微动,目送女子离开,感觉这位夫人有点奇怪,却也有点可爱。

马车刚走,一骑枣红马御风而来,远远的顾停就看清楚了,是霍琰。

他伸手打招呼:“来的这么快?”

霍琰皱眉:“出来怎么不叫我?”

京城很危险的。

看着他的脸融在夕阳余光中,眸底掩不住的担心,身后还站着孤坟,顾停突然不想想那么多,伸出自己的手,笑了:“愿和王爷共乘一骑,不知可否?”

霍琰呼吸微紧。

“当然。”

下一刻,他拉住顾停的手,将他放到身前,用披风牢牢遮住:“驾!”

马儿很快,风很冷,这个人的胸膛却很热。

也许所有一切都不需要顾虑,不需要多想,跟着这个人,一步一步,坚定的往下走就是了。

……

红裙女子回到京城,就谢过顾停的车夫,请他自行离去,转身走过路口,回了自己的家。

而门口一辆金铃香车正好走到,竟是一路跟随,一直未曾远离。

“东家回来了。”

门房恭恭敬敬的打开门,管家迎出来,手里抱着一堆账本,小声和她汇报。

京城里,寸土寸金的地界,这里竟是座五进的宅子,内里亭台楼阁无一不有,装饰也尽善尽美,透着奢华,京城里的官家或许都没有这份享受。

“……这趟生意,东家准备和谁做?”

女子走到厅中,接了盏茶:“顾家,顾停。”

“啊?”

老管家十分惊讶,为了这单生意,他查过京城生意场上所有可能的人,人头算熟,然而要不是‘心尖宠’这件事风头太盛,他都不会知道顾停这个人。

“可他不是生意人!”他有点着急,东家是不是说错名字了?

女子不疾不徐的喝茶:“不是开了间药膳铺子?会开铺子,在做生意,就是生意人。”

老管家更着急了:“那东家岂不是赚不了钱了?”

这么扶别人,嫌钱咬手么?

女子柳眉微挑,眼底聚有暗芒:“ 我叶芃贞要做什么,赚不赚,赚多少,谁敢异议?”

厅内立刻无声。

那当然是不敢插嘴的……女财神之名,天下谁人不知?

也不知那位顾停公子做了什么,这么投女财神的缘,马上要发大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