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劫你说劫啥?

漫漫日光,悠悠垂柳,大好的午后,一声怒吼掷地有声,振聋发聩。

顾停一路从茶楼豪华包间跑下来,鞋底几乎带出了扬尘,一声声‘姓霍的’征讨声方圆百步都听得到,嗅觉敏感的人们立刻围拢了过来。

本地百姓冷漠是冷漠,可对于八卦的敏感好奇,所有人都是一样的,这戏份瞧着……似乎是正头娘子抓外头相好?如此精彩大戏怎么可以错过!

“霍琰你给我出来!”

顾停站在大街中间,把霍琰从墙角叫了出来,当着二皇子,当着所有人的面,指向俞星阑:“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你跟他卿卿我我粘粘乎乎,把我放哪里了?你可还记得你进京时对我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堂堂镇北王,说话不算数么!”

顾停生气是生气,脑子也不蠢,看到二皇子的一瞬间他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霍琰之所以停步和俞星阑说话,看起来似乎很亲密,其实是想看看二皇子的态度。

宜昌侯府是太子的人,如果进京路上的偶遇是刻意安排,那就是尤贵妃和太子干的,可当时怎么看俞星阑都不像做假,他们也试过,应该是真的偶遇,这一段就有些扑朔迷离。

如果人是二皇子故意推过来的呢?不是一个利益体的人,也未必不可能……正好今天同时偶遇两人,刚好可以顺便探一探底,看看这一切是否别人心机而为。

结果二皇子有备而来是真的,提防俞星阑,刻意避开也是真的,他和霍琰的话,似乎完全不想让俞星阑知道。

再加一点试探,就可以完全确定了。

顾停想帮霍琰确定这件事,同时心里也真是有气,能发作当然要发作出来。

“你不是说我是你的尖尖小宝贝么?”顾停眼角红红,十分委屈,“你竟然背着我,还有别人!”

霍琰当下心疼的差点把正事都给忘了:“当然没……”

但对于演戏的执着,他比俞星阑可差远了,俞星阑眼泪掉的比顾停还快,当即截了霍琰的话,扬声开口:“顾公子这是何意?我知你讨厌我,总是把我想象成敌人对手,但我并不是不知廉耻之人,前番今次偶遇也完全都是意外,王爷并没有做错任何事,你何必胡搅蛮缠无理取闹?”

他小巧柔弱的身躯似乎撑不住,抬手拭了拭眼角,踉跄了一下,转身看向霍琰,再次行礼:“我其实没关系的,受点委屈不算什么,只是希望王爷不要介意,两个人走到一起并不容易,顾公子应该也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太喜欢王爷罢了。”

一个当街撒泼一个温柔懂事,谁能得更多好感不言而喻。

围观百姓这个纠结,两位小公子长得都挺好看,撒泼的那个更好看,可懂事的更值得疼惜啊,所有人都知道镇北王有个心尖宠,捧怕摔含怕化,可所有人也都知道镇北王并未成亲,虽然有些事是要讲究个先来后到,可没有名分,大家岂不是都有机会……

大家眼睛看看顾停,又看看俞星阑,最后一致落到霍琰身上,王爷会选哪一个?

京城百姓比较安静,再看热闹不嫌事大,窃窃私语的小话也不会说,只用各种眼神暗意,彼此沟通,熟悉的,已经用眼神打起赌来了。

众目睽睽之下,只见镇北王动了!

他先迈的左脚!然后迈右脚,一步一步,精神抖擞——他越过了懂事的宜昌侯府小公子,走到了泼辣小妖精面前,还给人擦眼泪!

动作特别轻,特别柔,好像他稍微力度重一分,那位姓顾的公子脸就会擦破似的!

不过说起来,这位顾公子脸是真的嫩,皮肤是真的好,光滑润泽,如蒙珠玉之光,比嫩豆腐还细,换了他们他们也舍不得下狠手啊……

霍琰大手轻抚着顾停的脸:“本王心里有哪个小宝贝,你会不知?嗯?”

顾停凶巴巴的拍开了他的手。

霍琰顺势握住那只软白小手,在手背印下一吻:“让本王亲一口,命都给你。”

顾停瞬间耳根通红。

这这厮在搞什么!过分了啊!

霍琰表演还没完,眨了眨眼睛,笑容深情又魅惑:“养你一个不够疼的,再添人,把你气跑了怎么办?本王可舍不得。”

顾停:……

围观百姓:………………

当、当街耍流氓啊啊啊——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镇北王!深情又不要脸!霸道还会说情话!那位顾公子你还愣着干什么!怎么能让流氓狗专美于前,亲回去让他害臊啊!

此情此景,俞星阑就尴尬了,可他十分稳得住,笑容坚强又纯善:“你看,我就说顾公子是误会了,我同王爷只是偶遇,礼节性的打了个招呼,并无其它。”

顾停不敢再跟霍琰说话了,再说下去不知道这流氓会干出什么事来,干脆把霍琰拉到了身后——

“我误会他,可没误会你,”他眼神凶凶的对上俞星阑,并未察觉这个姿态反而彰显了更多的占有欲,更多的争风吃醋,“你敢说对我男人没一点想法?你一点都不喜欢他,不想他亲近你?”

火力这般强劲,不说霍琰深邃暗底暗芒闪现,围观百姓尤其大姑娘小媳妇心内个个尖叫,连俞星阑都没办法在保持冷静,脸刷的就红了。

他快速且害羞的看了霍琰一眼,声音微滞:“这……别人喜不喜欢,其实都不要紧,王爷被你盯得这么死,身份再尊贵也不敢遵从本心享受,找不了别人……顾公子其实完全可以温柔些。”

“我温柔些,好让你这样的撬墙角?我看起来很贱?”

顾停冷笑,锋利眼神毫不犹豫的朝俞星阑射去:“少来这一套!以为自己说两句动听的话就清高高贵了?连喜不喜欢都不敢承认的人,有什么资格评判别人关系,判断别人应不应该,值不值得?替这个道歉,替那个说好话,我就想问了,我同王爷的事,打情骂俏再激烈也是私事,你一个外人有什么插嘴的余地,俞小公子,你是真懂事知规矩,还是借着天真的壳,行挑拨之事?”

俞星阑泫然欲泣:“我……顾公子真的误会我了……”

不等他话说完,顾停扬声问四周:“大家来评评理,是不是这么个事!”

围观百姓一片哗然。

倒也……是啊,人家两口子的事,你掺和什么,看起来好像你跟镇北王更亲似的,其实人家理你了么?为什么我刚刚觉得这小公子更可怜,更懂事,值得怜惜,我这脑子是进水了么?

顾停虽然说着请大家评理,其实大家如何表态他并不关心,所有注意力只集中在二皇子一人身上。

他此次攻击俞星阑可谓不遗余力,一点脸面都没留,但凡跟俞星阑有点关系,都会出来维护一二,或者采取点什么行动,因为这对‘把俞星阑和镇北王凑成堆’的计划是完全相悖的。

可二皇子并没有上前帮忙,也没有采取任何计划,看向俞星阑的眼神甚至充满嘲讽和鄙夷,戏看爽了,现场也人越来越多不够安全,他转身就走了,什么都没留下。

顾停:……

所以不管俞星阑的出现是不是偶然,二皇子正好过来的确是偶然,两边一点关系都没有,最多是自己偶遇自己的,不小心撞上了时间。

此事已经明了,不必再试探,二皇子也已经走了,那他继续表演还有什么意思?

顾停想撂挑子不干,可戏台已经架起来了,俞星阑看着跃跃欲试,并不会善罢甘休的样子……怎么办?骂人也很累的,顾停有点提不起劲。

关键时候,还是好朋友靠谱。

只见不远处,孟桢哒哒哒的跑过来,冲着霍琰哼了一声,又瞪了一眼俞星阑,过来帮顾停顺气:“你不要生气呀,贼哪是那么好防的,你再生气,岂不是便宜了别人?大家都觉得别人可怜,谁见过你的好?”

顾停哼了一声,别开头。

孟桢拉住他:“好啦好啦,大家一起吃个饭,以前不愉快的事全部忘掉好不好?”

他哄着顾停拉上一边的马车,又抬手招霍琰:“镇北王一起呀?”

全程理都没理俞星阑,也没有留出空子给他说话。

俞星阑:……

镇北王大步走过去,刚要掀车帘,对上顾停冷漠锋利的双眼,好像在说:你敢上来试试?

摸了摸鼻子,镇北王乖乖放下车帘,淡淡说了一声:“本王有马,为何要上你们的车?”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围观百姓再一次眼神疯狂暗示,镇北姑藏两府关系还是不好!孟桢小王爷好像因为和顾停走的近,努力在圆缓拉拢?可惜镇北王身心似铁,就算心尖宠上了别人的车,意志仍然不为转移!

镇北王和他的心尖宠同姑藏小王爷一起走了,再没有什么戏看,俞星阑站在街上就有些傻了。

大家不敢安慰,也没资格安慰,纷纷使眼色和自己朋友一起拉帮结伙的走了,大街瞬间安静,冷漠又尴尬。

俞星阑深深吸了口气……行吧,咱们走着瞧!

消息传到皇宫月华殿,尤贵妃差点很不优雅的喷了茶:“世上竟还有这种不要脸的男人……倒是让本宫眼界大开。”

大宫女当然知道主子骂的是谁,小心翼翼替她换了盏茶:“到底是小家小户出身,说话不讲究。”

尤贵妃呷了口茶,闭眸享受清茶甘香,半晌,才睁开眼睛,冷声道:“俞星阑手段不够看啊,看来还是得下猛药。”

……

午后悠闲,马车走得很慢,到达目的地酒楼,差不多半个时辰过去了。

这顿饭吃的也很慢,因为两位王爷来的很晚。

孟策这个护卫并没在小王爷身边,一直跟着线索在查太子说的那个五城兵马司知事孙洪哲,也一直没找到确切下落,此人早在刺驾事发第二天就失踪了,说是休假,不知道人去了哪里,干了什么,没有人看到。

霍琰因为和姑藏‘不和’,在侧骑马也觉得无聊,约好会合之地后策马先行,却并没有到酒楼,而是趁着刚刚时间,去查了二皇子说的那个人,户部小吏包经义。

此人也是事发第二天就杳无音讯,没有任何消息,说是请了病假,可并没有在家养病,家人说他出访寻医,至于去了哪里,寻了什么人,现在何处,没有人知道。

顾停哂笑一声:“有意思啊,太子和二皇子都十分友善的给出了特别消息,指出对面一个嫌疑人,两个人却谁都找不着——看来大家都是人精,没一个傻子。”

于是现在的问题已经不是能不能找到人,而是就算找到了,别人也不会配合说实话。事实真相如何,底层人民并不关心,大家想做的只是一件事——保命。

霍琰见他不好好吃饭,给他夹了几筷子菜:“先吃饭,多吃点。”

“谢谢。”

顾停道完谢,发现霍琰瞬间又离远了,退的特别快,不过大概是因为正在吃饭的原因,他想多了?

他晃了晃头,把脑子里奇怪的想法删掉,端起碗吃饭,过不多久,他眉档微低,又问:“这两个人有什么特征么?缺点或嗜好,都可以。”

这个问题霍琰和孟策也很懂,一个人可以隐藏行迹,却改不了习惯,比如好酒的人,到哪里都会买酒喝两口,好赌的人,到哪里都会第一时间找到赌坊……

孟策:“孙洪哲比较好色,日常喜欢逛青楼。”

霍琰第一时间也查了这个方向:“包经义算盘打的好,爱财。”

孟桢咽下嘴里的汤,一脸疑惑:“你们在说什么呀?”

顾停给他夹了块肉:“你乖,好好吃饭,这个肉炖的不错,不腻,补身,可以多吃一点。”

“嗯!”孟桢重重点头,冲好朋友笑的灿烂。

一顿饭聊聊吃吃,到最后,要想的已经明白了,要看的也看透了。

顾停这一次无比确定,霍琰就是不想靠近他,他在躲他!

这位王爷您是不是有病!外面一堆人面前,你比谁都会演,各种深情各种流氓,一转进房间,都是自己人了,你反倒矜持高贵,连靠近都不想靠近了?怎么,本少爷那么让你恶心么!

有话就好好说,心里有疑问就好好问,他又不是那种无理取闹,没办法沟通的人!

行,你要刚,就继续刚着吧!

顾停重重一哼,放下了筷子。

一顿晚饭吃完,将将夕阳西下,时间不算太晚。

这一次有孟策在,霍琰蠢蠢欲动,看起来想要坐车。顾停冷哼一声,拒绝坐车:“今日天气晴好,我要驾车!”

吃完了饭,孟桢也很精神,见小伙伴有新玩法,立刻举手响应:“我也要驾车!”

二人神态都十分坚决,两位王爷反对了还不高兴……怎么办?当然是由着他们玩了。

于是偌大舒适豪华的马车,顾停和孟桢坐在两边车辕,凑头在一起研究怎么催马往前走,霍琰孟策两个高大威武的王爷委屈巴巴被塞进车厢里,还不准有反对意见。

王府的马自然训练有素,不用怎么挥鞭子,给出一个指令,它们就会稳稳往前走,不出意外速度不会变,倒是方便了两个少年。

晚霞灿金,西边天际泛粉,白日温暖慢慢消退,凉意袭上,倒也没什么不舒服,两个少年刚刚在席间喝了些黄酒,小脸都红扑扑的,十分精神。

“哇走了走了!”

“真的转向了!原来轻轻挥一下鞭子,马儿听到就知道往哪走了!”

“停停你看,天边的那朵云好好看,像软软的糖!”

夕阳的确无限好,阳光给身边人罩上金橙色的纱,顾停越看孟桢越觉得顺眼,甚至摸了把小伙伴的脸,嗯,果然手感超好!

孟桢没心没肺,笑眯眯任顾停占了下便宜,还凑过去给他理了理衣角,小脸极认真:“你这衣服这么爱皱,肯定是旧了,明天我让人给你做几身吧。”

话刚说完,他又拍了下自己的头:“害!我瞎献什么殷勤,镇北王那么喜欢你,肯定给你准备了更好哒!”

顾停冷冷一哼。

车厢内霍琰瞬间头皮发麻,完蛋,小宝贝生气了,东西怕是都送不出去!

一路黄昏,路上无人,看起来好像有些偏僻,气氛却不失欢乐。

走着走着,突然遇到了醉鬼拦路。

醉鬼是实实在在醉死过去的,昏睡不醒,扇巴掌都没用的那种,不知道怎么出现在这里,可要是放着不管,夜里寒气上来,冻一晚上绝对要大病一场。

孟桢心肠好,前后看看没有别人,和顾停商量了商量,把人带上了车。

当然也没打算一路带回家,等转回正街热闹的地方,把醉鬼交给巡城的人就是。

两个人扬着小鞭子,继续催马往前走,不知道二人怎么驾的车,前方的路越来越偏,竟然还看到了坟头。

路边孤坟,无牌无碑,有一红裙美妇正坐在坟头祭酒。

她看起来二十多岁,柳眉杏眼,白肤红唇,气质看起来极为冷艳。她并没有哭,只素手拈酒,陪坟中人共饮,脸上的落寞和孤寂几乎能把整个人重重围住……

那是漫长岁月里透出的无望和煎熬。

不仅他们看到了这个美妇,不远处正有一伙小混混走过来,冲着红裙美妇而去,眼冒精光,口水涟涟,恶心吧啦。

顾停觉得不行。

换在别处,他可能没那么想出头,大概是死过一次,对于祭奠这种事情总是格外在意,立刻冷声阻止:“打扰逝者灵魂,可是要做噩梦的——美酒香醇,佳肴抚胃,人间享受众多,诸位何必想不开,要做这种丧尽天良之事?”

带头的小混混擦了把嘴:“这漂亮的小娘子就是享受,你是哪儿来的野小子,管得着么!”

顾停眯眼:“若我偏要管呢?”

“少他娘多事——”

小混混回头,突然看到了顾停的脸,还有旁边孟桢,立刻就兴奋了,转了方向往这边来:“不玩小娘子,小少爷也不错啊,还一来来俩,个个都这么俊俏……老子们今天有福了!”

危险靠近又离开,从始至终,冷艳美妇都没回一下头,完全不知发生了什么。

一行人奸笑着靠近马车,目光极为不堪,孟桢吓了一跳:“你你们想干什么?”

“干什么,你说呢?”小混混声音更油滑,“眼看天也黑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夜路多不好走?两位小少爷也别回了,让哥哥们好好疼疼你们如何?”

“乖乖下车,老子帮你们好好的,谁都不会受伤,否则嘛,老子力气大,可不怎么懂怜香惜玉!”

顾停把孟桢拎到背后:“我警告你们,可不要乱来。”

小混混的油手已经伸了过来:“少爷放心,哥哥技术很好,乱来一点,你才会喜欢哦——”

孟桢气的小脸绷起来:“你们走开!”

“我们走开了,你们怎么舒服?”

小混混再次狂笑着伸出手,在即将摸到顾停的时候,突然被车帘里伸出的大手捏住。大手力若硬铁,捏的他手腕都要碎了——不,他真真切切听到了自己手骨在响!

另一个小混混手过来,得到的是同样待遇。

车厢门帘一掀,跳出来两个精壮威武的汉子。

小混混一愣,感觉对方不像寻常人,你你你了半天,一句话还没说出来,已经被人随手一扔,狠狠撞在了兄弟们身上,所有人倒成一团。

霍琰和孟策指节捏的啪啪响,看着小混混的眼神寒戾森森,像在看死人,一个说:“刚刚风有点大,好像没听清。”

另一个:“你们再说一遍?”

二人都是沙场征战的将军,气势放开时杀气不知几何,小混混们哪见过这阵仗,当即尿裤子的尿裤子,求饶的求饶,说的最多的就是再也不敢了……

可惜已经晚了,霍琰和孟策这次没留手,把人狠狠的揍了一顿,特别狠的那种。

带头的小混混憋了一肚子骂,也不敢骂出声。

你俩这么能耐,这么护犊子,看的小少爷跟眼珠子似的,干什么躲在车里不出声,让两个细皮嫩肉的小公子在前头驾车?这不是有病吗!

把这群小混混交给护卫处理,霍琰和孟策说什么也不让两个小的在前头驾车了,十分‘凶狠’的夺下了两人鞭子,通通关进车里,不许再胡闹!

往前走不出几步,又发现了一个人,一个被迷晕,脸上有伤,五花大绑,一看就很可怜的人质——应该是这群小混混的战利品。

马车后厢本来就放了一个人,再装一个也不多,霍琰孟策就把人给带上了。

本打算到了正街就把人扔给巡卫,结果那么巧,马车一停,两个人就醒了,彼此一看对方,清楚的叫出了对方的名字。

“孙洪哲!”

“包经义!”

顾停四人一听,顿时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