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新一天的娱乐小报到了,唐纵在吃早餐之余,惯性的瞧了几眼。
自从在这份小报上见过张灼夜的绯闻,他就成了这份花边报纸的忠实读者,每天一定要扫几眼,没有出现张灼夜才放心。
今天一眼扫过去,他在最显眼的位置上看到了华青槐。
配图上,华青槐手拿防狼喷雾瓶,脚下踩着一个小混混,高高抬起下巴那但求一败的姿态,嚣张指数简直爆表!
唐纵发出冷漠的轻哼,目光在华青槐的防狼喷雾瓶上停留了几秒,似乎在某人那里见过这个,他把报纸扔到了一边,“打个小混混而已,有什么好报道的!”
对面的高鑫嘴角一抽,嫌这份报纸太辣鸡太扯淡,为什么还是每次都看?
唐纵吃了几口,突然停住了筷子,眼睛垂下来,“先走了,你慢慢吃。”
高鑫目送唐纵离开,轻轻摇了摇头,张灼夜这两天不在,唐哥似乎整个人都提不起精神。
自从前段时间和唐纵一起拍了那个食品广告,盛唐集团新成立的新食品公司的负责人很快就策划了第二个广告。
碍于这个品牌代言是唐纵指明给张灼夜的,新公司的负责人不得不再次找到张灼夜。
原本以为这次没有唐纵,广告的效果可能尽不如人意,哪知道这广告再次给了人惊喜,新推出的另一款食品又一次卖到脱销。
这让新盟的负责人大吃一惊,他收集了网络上各种对新甜点的反馈,居然都和投放出的广告有关,于是他迅速拍板,第三次邀请张灼夜。
张灼夜请假就是拍这个广告去了。
...
下午时,张灼夜才匆匆赶回,换好了戏服在化妆间等候化妆师过来。
等待的时间他顺便上微博遛了一圈,却发现华青槐挂在热搜上,点开短视频一看,顿时笑的捶桌子。
华青槐昨晚上带着自己送给他的榴莲喷雾,见义勇为喷翻了两个小混混,动作帅炸。
然后,被混混勒索的漂亮小姐姐不停偷看华青槐,最后红着脸请求华青槐送自己回家。
视频里华青槐眼神里透着“我已经看穿你想蹭车坐的目的,别浪费我时间,我没空”的冷漠,“我要回家了,你自己打车吧。”
华青槐扬长而出,原地的小姐姐拼命跺脚。
围观网友们早已经笑疯了。
“这是英雄救美被黑的最惨的一次。”
“那瓶子是防狼喷雾么?其中有个混混被喷中后翻着白眼,既想晕,还想吐,那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我仿佛听到了美女在心里疯狂骂歌王大大不解风情,送上门的都不要。”
“而我的看法就不同了,歌王大大一定是看穿了美女想要仙人跳的意图,果断没有跳进陷阱。”
“楼上有见地!2333333歌王竟能识破仙人跳陷阱,坚定的拒绝,他是一个正直的人,高尚的人,脱离低级趣味的人!”
看了一些评论,张灼夜笑的更欢,正想往下继续翻评论,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打了过来。
还让不让人看了!张灼夜不爽的接起来,声音瞬间改变,“...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惟妙惟肖一毛一样的系统女声提示音出现,电话那头安静了一瞬,马上响起咆哮声,“张狗剩,别装了,我知道是你,你再变声音也没用!”
张灼夜辨认出声音,撇撇嘴说道:“怎么是你?江子谦,你找我做什么?”
“张狗剩!亏我这么喜欢你,作为你的粉头,你那个防狼喷雾给华青槐也不肯卖给我,你的良心不会痛吗?”江子谦声音激动。
“啥,粉头?”张灼夜挖了挖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
江子谦愤怒的咆哮,“我啊,我江芊芊!你后援会的副会长之一,这么明显你都看不出来?”
“卧艹?江芊芊不是女的么?”张灼夜震惊道。
他确实有这么个粉丝,寄游戏机的就有这个江芊芊,自己还回过礼,寄了套签名的限量写真给她。
想起他在签名上写的“祝芊芊越来越漂亮”,如果江芊芊这个美丽的名字对上江子谦的脸,那感觉....
张灼夜嘴角微微一抽。
化妆间的门被推开了,张灼夜扭头望了一眼,见是唐纵,刚刚坐直的身体又放松下来,对唐纵报以一笑,转头想再听电话,唐纵已经拥住了他。
身体被抱住,接着唇被封住,张灼夜感觉唇上被用力吸了一下,又被小心的放开,唐纵幽黑的眸子凝视了他片刻,就克制的闭上了眼睛。
再睁开眼睛,那似乎藏着无尽的思念的眼神被强压在心底,改为在张灼夜唇角和脸颊轻吻。
面对这样的眼神,张灼夜一时怔住了,他愣了片刻,勾住唐纵的脖子狠狠亲了两口。
唐纵眼眸更加幽深,低头轻轻嗅了一下气味,突然改为亲吻脖颈。
江子谦仍然在电话那头喋喋不休,“我为你冲锋陷阵,每次都和黑子奋战,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是一个防狼喷雾,你别那么小气啊!”
“你身手那么好,要瓶子也没什么用,华青槐那个瓶子是我之前————”张灼夜轻喘了一口气,呼吸逐渐急促起来。
他感觉唐纵忽然叼住了他的喉结,那加深的吮吻力道带起一阵颤栗的酥麻,“...我答应...送给他防身的...呃...哈....”
“狗剩,什么声音?怎么了?”江子谦隐约听到了张灼夜那不太正常的声音。
张灼夜努力压住喘息,“没..没什么...我现在...没有多余...嗯..啊——”
上扬的尾音之后,张灼夜那边就没声音了,似乎手机被拿开了,江子谦又喊了几声,“狗剩?怎么不说话?你在做什么?”
张灼夜现在已经没有嘴去回复江子谦了,唐纵拿走了手机,忽然托起他的臀部,把他抱起来,放在了化妆镜前的桌子上。
桌子上零散还没收起的化妆品被撞倒在地上,唐纵却没有管,托起张灼夜的后脑勺加深力道。
这个高度让他亲吻脖颈和喉结更容易,也让张灼夜不自觉扬起脖子,发出变调带着颤音的声音...
温热的呼吸继续扫过,唐纵半闭着眼睛,抚摸着张灼夜的背脊,渴望得到更多,不自觉继续往下,直到感觉到一双腿勾住他的腰,似乎在邀请他更进一步。
唐纵悚然一惊,收住动作,再看张灼夜,戏服已经被他扯的衣襟半敞,露出大片白腻,面色潮红,呼吸不匀,眼睛里的水色都快滴下来了。
不能!
唐纵后退了两步,给张灼夜遮上衣服,深深呼吸一口气,才把那冲动稍微压制,低声道:“快整理一下,知道你回来了,化妆师马上会过来给你化妆。”
张灼夜才从刚刚熟悉又陌生的感觉里回过神,跳下桌子开始整理衣服。
江子谦仍然没放弃的呼叫张灼夜,这次电话里终于有声音了,却是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对不起,他现在没空。”
唐纵挂上了电话,世界立刻清净了。
电话那头的江子谦臭着脸听着电话里的盲音,最后接电话的那个男人的声音他认出来了,正是总和狗剩绑定的那个人。
这人真讨厌,之前这个男人在场时,每次自己和狗剩说话,他就要插口,现在连个电话也不让好好打了,江子谦在心里把唐纵划入了黑名单。
化妆间中。
张灼夜一边整理衣服回味,一边所有所思道:“自己的碰触和别人的碰触感觉完全不同,好神奇!身体像要烧起来一样。”
“别人?”唐纵反问。
“啊错了,不是别人,是我老公!”张灼夜笑眯眯的理好衣服,开始捡刚刚被撞倒在地上的各种化妆品瓶子。
唐纵哼了一声,也蹲下来帮忙捡。
在化妆师进来之前,他们终于把一切恢复原样,连张灼夜被亲出红痕的脖颈也被抹上了仙人掌特效饮料,很快痕迹就消了下去,看起来毫无破绽。
直到两人再次回到片场,这次场景是在野外。
张灼夜看了一眼,就转身朝魏导走去,“导演,今天是要拍重生前最后两场戏吗?这两场我还想再琢磨琢磨,能不能再晚点拍?”
“之前已经让你延过几天了!”魏导拒绝道:“你刚请完假,必须把进度补回来,现在布景已经完成了,演员也就位了,唐纵做一次重生前的妆不容易,早点把这两场拍了吧。”
张灼夜扭头一看唐纵,唐纵脸颊两侧贴着几片碧青色鳞片,贴的非常细致真实,这样的妆唐纵弄一次就要好几个小时,只怕今天早上很早就起来化妆了。
他摆摆手,表示对今天的安排没有异议。
城郊,渡云舟走得很快。
少年遂翩行急急追着,啪的一下又摔倒了,他手足并用爬起来,往前继续追渡云舟,没了舌头的口张开,第一次发出“啊啊”的声音。
遂翩行知道他只能发出这一个声音,他不愿意做一个只会啊啊啊的哑巴,所以从来就不肯发出一点声音,这时却发出惶急的声音,试图挽留渡云舟。
身后哑巴充满悲伤绝望的叫声,终于让渡云舟停下脚步,“不要跟着我!我觉得前几天那个道士说的很对,你看看你,连路都走不好,瞧瞧你脸上的鳞片,哪里是人会长的,你的舌头被人割下来,是不是也是因为不像人?”
他转过身,最后看了跌倒在地的遂翩行一眼,吐出的话语锋利如刀,一字字扎在遂翩行心中,“当初我就不该好心的买下你,现在赶都赶不走,你是个怪物,带着你,只会丢我的人。”
“你觉得我真的把你看在眼里吗?不过是看你可怜,逗你玩玩,滚远点,永远别再来找我!”最后一句话说完,渡云舟转过头,把嘴唇咬的出血,不敢再回头看一眼,不敢看听到这些恶毒话的遂翩行究竟是怎么样的痛苦。
遂翩行站不起来了,他追了很久,只能在地上爬行,渡云舟再不像从前那样等他,更再也不会来扶他,遂翩行看着渡云舟的背影越来越远,低吼着也换不回。
直到看不见,一滴眼泪终于掉下来,砸在手背上的鳞片上,他缩在树丛里,像野兽一般低低吼叫,用力一拔,一片鲜血淋漓的鳞片被拔下来。
拔光身上所有的鳞片,就会像个人吧,渡云舟就不会不要他了,一定会...
低吼中遂翩行全身被血色浸透。
...
胡导在镜头前看这一段拍完,只看画面,他都能感受到这时遂翩行的痛苦。
胡导眼里闪着有干劲的光,“别停,趁着两人的情绪还在,下一场继续!”
下一场继续拍摄。
渡云舟骂走了遂翩行,引开了盯上遂翩行的道士,被道士发现身具传说中的鳞骨,于是杀死了渡云舟,扒皮放血抽筋,把一副骨头反复提炼,却始终不能把鳞骨提取出来。
遂翩行把自己弄的鲜血淋漓,身上的小包袱掉下来,里面竟然装着渡云舟所有舍不得卖掉的画。
渡云舟尤善丹青,那几幅都是非常满意的作品,号称要带进棺材的画作,连带着不少银钱,一起都装在遂翩行的小包袱里。
遂翩行终于感觉出不对,他吃不出味道,嗅觉却超乎常人的灵敏,最后闻着渡云舟的味道找到一团模糊的血肉,以及一副残缺的骨架。
他把骨头抱在怀里不肯松手,想到得到一点余温,碰触到的只是冰凉。
大雨冲走了血迹,遂翩行疯了,他化成一头似蛇非蛇的巨兽,在树林中疯狂破坏,追过去一口吞掉了还没走远的道士。
最终那个人没有了,而他,终究不是人类。
...
最后一段化身巨兽的需要电脑特效做出来,魏导在唐纵抱住骨头时就宣布过了。
而唐纵埋在骨头架上,抱的紧紧的,谁去拉他就一副要攻击人的样子,连张灼夜上去都不例外。
张灼夜深呼一口气,这回是彻底入戏了,他轻轻喊一声,“遂翩行?遂翩行?你看看我是谁?”
唐纵听到熟悉的名字,眼珠微微一动,终于转过来看了张灼夜一眼。
张灼夜的戏服拍了一场被杀的戏,沾了不少血色,却依旧打开洒金折扇摇了摇,朝他一笑,“你抱个假骨头架做什么,我跟你说,那是塑料的。”
他上前拉住骨头架,想给唐纵看看,轻轻一拉,咔吧一声,手骨掉了下来。
张灼夜:“......”
他抓住掉下来的手骨,干笑着想装回去。
唐纵呆滞的目光在骨架被破坏时冷了几分,他的目光灵动了几分,眼神逐渐变成不敢置信,眼前的人完好无损站着,他猛的一股大力上前,把张灼夜揉进怀里。
下一刻,他不顾场合的吻上张灼夜。
张灼夜一愣,感受着越箍越紧,仿佛要把他融进身体的力道,那是一种失而复得的后怕,也是对眼前人是否是真实的确认。
轻叹一声,最后张灼夜闭上眼睛,轻拍着唐纵的背,把周围的一切人和事物抛却,任由唐纵忘情的亲吻确认。
在他们亲上的那一刻,魏导从镜头里就看到这场面,当场下巴就掉地上了。
再看看片场其他人,集体沉默了一瞬,之后有不自在的转过去的,有装作没看到的,也有远远看热闹的,更有两声起哄声。
吻持续了很久,等唐纵停下后,张灼夜大方的挥挥手,“看什么看,没见过入戏出不来的?该干嘛干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