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奈何?只不过是为你的怯懦寻找借口罢了。”
阙以凝冷笑,面上是毫不掩饰的讥诮。
阙以凝还当是怎么样的把柄和弱点让阙楚玲被掣肘,若是什么犯罪的证据,还当真能称得上是一句无可奈何,这个又算什么?
她先前还以为这位二姐是什么聪明人,现在想来也是一个糊涂蛋,甚至远远不如阙林洋。
“你以为你很深情吗,为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不断的付出,你当初是怎么好意思嘲讽从前的我的?这样对比起来,以前的我眼光可比你好得多。”
原主虽然也是恋爱脑,为了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发疯最后得到一个凄惨的结局,也好比过去的自以为清醒的人。
“阙林洋被我爸妈养着,却想着夺取家产害我,你被我爸妈养着,可我爸妈我们家在你心里的地位,居然还不如一个死去了的根本不爱你的女人,阙楚玲,你刚刚那句自我点评真是对,没见过你这么犯贱的。”
阙以凝是真有些动怒了,不是因为阙楚玲做的事有多蠢,而是为那对夫妻感到不值。
那对夫妻真的是很好很善良的人,对养大的孩子根本就不设防,教育理念也是给孩子最大的自由,他们觉得只要孩子不违法乱纪,想怎么成长就怎么成长,不一定非要多好的成绩,开心过完一生最重要。
但有些人他就不是个好东西,在这么好的家庭环境也改变不了恶心的本质。
阙楚玲没还口也没有被戳中的恼怒,仅仅只是沉默着。
或许她也知道自己的懦弱,很多东西都只是逃避的借口。
“你见过焦杉月的弟弟吗?”
阙以凝刚刚因为生气而差点忘了一件事,她忽然回想起林真之前调查的资料来。
阙楚玲点头:“当然。”
“不,我的意思是你在焦杉月交代的那句话,给你发的那个短信之前,你知道她有一个弟弟吗?”
阙以凝询问的非常仔细,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阙楚玲。
“这……”
阙楚玲不自觉皱眉,陷入了回忆中。
“似乎没有……”阙楚玲瞪大了眼睛,“难道说………”
阙楚玲从少年时代开始就和焦杉月是同学,在此之前她的确没有听过对方有一个弟弟。
“她跟我说,那是她家寄养在别人家的亲弟弟,这……”
阙楚玲喃喃,脸上逐渐失了血色。
阙以凝觉得这简直是个天大的笑话,比之前那个无可奈何还好笑。
“据我所知,你认为死去多年的前女友可没什么亲戚了,没有人说过她还有一个弟弟,更有意思的是,这个她寄养在别人家的弟弟,她居然会在临死之前专门拜托你……”
阙以凝面上的笑容逐渐加深,觉得阙林洋这一招玩得真是漂亮。
“怕是在你见到这个弟弟的时候,他就已经被阙林洋给控制了吧。”
阙以凝不得不佩服阙林洋玩弄人心的技术,能够编造出一个又一个让人深信不疑的谎言。
阙以凝甚至想阙林洋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撩妹技能,能那么容易地把女人勾到手,还能在她们心中留下完美的印象,让她们为他如痴如狂。
阙楚玲眼前有些发黑,她试图站起来,却发现自己有些站不稳。
心神俱震让她根本无暇思考其他,满脑子都是过往。
连这最后一句话都是谎言吗?
如果放在几年前,阙楚玲可能会叫喊会落泪,但如今她只是冷眼旁观着自己麻木的反应,好像在那一瞬间,灵魂被抽出了躯体,所有的喜怒与悲欢好像都是别人的。
“阙林洋在几年前利用家里的项目为自己谋取了不少好处。现在的恒洋购物广场的背后人其实是他,四年前那块地皮本来是爸爸打算买下来打造旅游山庄的,启动阙氏餐饮新的品牌系列,走高端消费路线,但是那一年竞标失败了,就是输给了恒洋。”
阙楚玲又坐回了椅子上,反应颇有些机械地说出自己知道的事情。
“在三年前,他挪走大量的资金给自己的公司作为周转,险些让子公司资金链断裂,虽然最后恢复了过来,但是门店还是减少不少,以至于那一年的营业额都大量下降。”
“虽然是做餐饮业起家的,但是线下的传统门店其实一直有受到冲击,其他家不少品牌做起了速食生意但,我们目前还没有推出,因为没有主打的产品。经过了很久的开发研究和试水,已经打算推出了,可是在去年年底的时候,阙林洋却以市场饱和为理由否决了。”
“否决?”
阙以凝对市场饱和这个理由存疑,虽然她涉及的比较多的是游戏市场。房地产以及娱乐行业,但对餐饮业也不是一无所知。
“只要有竞争力度占据一定的市场份额,就算市场饱和也有一席之地,他只不过是担心你出现会直接接手而已,毕竟那时候你已经开公司了。”
一桩桩一件件,阙楚玲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阙以凝飞快的记着,并且在手机上记录下关键词,她手上掌握的东西越多,她扳倒阙林洋的可能性就越大。
阙楚玲说完了她知道的阙林洋公司上的事情,就开始说她知道的私生活方面了。
“阙林洋和她在一起,是侯曼妮父亲下马的那一年,先前我并不知道有没有,侯曼妮也不知情,姑且当做那是他出轨的开始。我曾经想过世界有那么大,为什么就那么凑巧,后来才知道,他只不过是针对性的下手而已,阙子汐的好朋友也跟他有关系。”
阙楚玲说到这些就不免带上了情绪,显然觉得很反胃。
“阙子汐的好朋友也跟他好了?”
阙以凝诧异,这倒是她没了解的事情。
阙家的三个养子养女,老大老二都从商,阙子汐是选择了自己喜欢的艺术,经常跑不见人。
显然阙林洋对阙家其他人敌视心理都很重,不管是阙子汐还是原主,她们这种表现的对家产毫无兴趣的样子,阙林洋居然还是不放心,要亲身下场联络监视,跟他以往谨慎做什么东西都要拐几个弯的作风截然不同。
阙楚玲:“嗯,早就已经没联系了,阙子汐还不知道,不知道也挺好的。”
阙以凝想也对,毕竟阙林洋在乔雨初高中毕业之后,也就没再联系了。
不对………阙以凝按了按脑袋,仔细回想几个月之前,她和乔雨初有关于阙林洋的第一个对话。
那个时候的乔雨初说阙林洋后来结婚了,但是按照时间线来说,阙林洋那时候已经结婚了。
阙以凝给乔雨初发了消息,继续听阙楚玲讲。
“阙林洋当初和侯曼妮结婚,明眼人都知道是因为侯曼妮背后代表的利益,在他岳父下台他也被牵连,在那之后,阙林洋就不再对侯曼妮做表面功夫,这些年他找的情人,我从侯曼妮口中听说过的就有三个。”
“阙林洋的私人生活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因为他这个人做事特别隐蔽,除了从侯曼妮的口中知道,我自己找不到线索。关于利益方面,他还是没有吸取教训,同现在的市长交好,还是走的以前那一套,一旦现在这个老虎被打下来,他势必脱不了干系,我这里有一些录音证据。”
阙楚玲拿出了手机,将证据播放给阙以凝听。
阙以凝的脸色越听越冷,阙林洋居然是以阙氏的名义来为自己谋私,如果他一旦出事,阙氏也难脱干系。
“这都不是在养白眼狼了,他要去死,是不是还要带着我爸的基业一起去死?”
阙以凝都在想阙爸爸阙妈妈这不是收养了个儿子,这是收养了个仇人吧?
谋财害命,其心可诛,以怨报德,不配为人。
阙氏是阙爸爸大半生的心血,要是出了什么事,阙以凝按了按眉心,她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
“证据我等会都发给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说。”
阙楚玲表情毫无波澜,整个人像是失去了生机,蒙上了一层灰色。
想必是被喜欢的人在死之前还要为别人利用她这件事情打击到了,枉为情深,十分可笑。
在一番交谈之后,阙以凝如愿地知道了自己想要掌握的所有信息,并且开始在脑子里部署下一步计划。
她看着阙楚玲浑浑噩噩离开的背影,只希望她不要再去祸害其他人。
替身这个词,让阙以凝想着并不太舒服。
傍晚时分,顾山雪带着汤来到了病房。
尽管医院会为单人贵宾病房提供较好的食物,但阙以凝吃的不多,顾山雪发现之后每天都会来送汤。
护士刚帮阙以凝换完药,阙以凝躺在床上,面色有些苍白,换药过程中带来的疼痛让她出了一身薄汗,刘海被打湿粘附在鬓角。
尽管如此,在看到顾山雪的那一瞬间,她还是露出了笑容。
让顾山雪觉得,如果此刻阙以凝可以动的话,一定会走过来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带着阳光般温暖的味道。
阙以凝在她眼里就是这么一个自带光环的存在,哪怕此刻因为病痛躺在床上,也仍带着勃勃生机,像无可摧折荆棘环绕的野玫瑰。
“今天怎么样?有感觉好一点吗?”
顾山雪打开了食盒,将阙以凝调整至一个合适舒服的姿势,喂她喝汤。
“有,”阙以凝点头,“每天都能看见你,喝到你做的汤,我感觉我痊愈的速度正在成倍增长。”
阙以凝在经过了几天的观望,打算准备方式开始直球了。
既然你不承认对我动心,那我就逼着你承认,逼着你表现。
她的话语直白又坦率,面上的愉悦毫不掩饰,让顾山雪心跳漏了一拍。
她不是不知道阙以凝可能还喜欢着她,可……可今天怎么如此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