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这人叫吴学,邵坤听说过他,是个坏事做尽的主,据说他现在的媳妇就是抢了人家的,看上了一家小娘子,杀死了她的婆家和男人,逼着她下嫁,若是不肯就卖到窑子里去。
集结了一帮狐朋狗友,在这一带相当嚣张,这里的百姓受尽了苦楚,却也不敢言语,普通老百姓谁敢惹他。时间长了,他倒真把自己当大哥了。
但养流氓小弟是要钱的。
他没什么本事,如今说县里新来了个大官,管的严,他们也不敢再像原来那么嚣张踹门就收保护费,就把主意打到了张三胖的身上。
县城里都吃过鸡蛋灌饼,摊子前天天排长队也要出来买,这么一算一天也能赚不少钱!
吴学威逼利诱了好几天没想到张三胖却一口回绝了,长这么大他还没怎么被人拒绝过呢。顿时就火了,把人弄来狠狠的痛揍了一顿,叫张三胖的家人来赎人。
心里想着没十两银子和鸡蛋灌饼的方子别想他会放人。结果邵坤倒是来了,可进来就打人。那一群手下居然没一个顶得住的。
吴学怒了。
邵坤也冷下一张脸,叫二航把张三胖扶到了旁边。道:“是谁打我兄弟?”
吴学哈哈哈大笑:“是你爷爷我打的,你想怎么样?”他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笑完眼睛里又迸射出阴狠毒辣的神色,像极了林间的毒蛇。
“那你今天死定了!”邵坤冷脸说着。
在道上混的,讲究的是宁可得罪君子别得罪小人。这吴学就是个十足的小人,礼法道义一概不讲,做事儿就这是凭着一时兴起。在他身上背着好几十条人命但他该吃吃,该喝喝宛如那些血债不曾存在似得。
这种人一旦得罪了,就纠缠不休。
邵坤也不爱搭理这种人。但他动了发小,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此刻吴学袖口一紧,有一抹银光闪过,这是吴学的独家秘密,匕首在手心里玩了十多年,就跟长在他身上似得,据说这人睡女人的时候都不把匕首卸下。
不知多少人猝不及防,死在他的匕首之下。
但邵坤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就在他拔出匕首的时候。邵坤一个侧身闪过,随后立刻用肘击打他的后背部。
邵坤可是常年干活儿的,这力气绝不是吴学能比的了。
吴学一阵剧痛,感觉心脏肺腑都像是移了位置似得。头皮一麻手顿时抓不住匕首了。
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周围那些小弟都吓傻了,他们还从未见过老大的匕首掉下来过。
吴学这些年仗着偷袭,下手狠再加称霸这一片的,真说打人,邵坤比他强了不知道多少!
匕首一掉他急忙要去找回匕首,突然被狠狠的踩了一脚。邵坤用了十成的力气。
只听咔嚓一声,他手上的骨头被生生的踩碎了。
“啊……”吴学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邵坤心知这等记仇的小人此刻若是不把他灭口,又要生出许多事端。可他未杀过人,真是要动起杀念还是有些犹豫。
吴学也心知不好,凭着他多年的打仗经验,也顾不得手骨被踩碎的剧痛,用另外一只好手抓起来扬了一把沙子,邵坤往后躲了两步。吴学趁着此时恶狠狠道:“你给我等着。”说完他竟要跑,全然不管那些弟兄的死活。
狡兔三窟,他这样坏事做尽,自是要多准备几个避难的地方。人在危险的时候往往能爆发出超常的能力。
邵坤知道今儿已经把人得罪狠了,若是不把他弄死总会担心这厮来报复,也发了狠。
说时迟,那是快。邵坤随后捡起一个东西重重的一丢,竟击中了他的后脑。
“啊……”一声惨叫,后脑瞬间出了血。
邵坤刚要冲上去,但有一个人的动作比他还快。是一个女子朝着他的喉咙就给了一刀。血溅三尺。
吴学今日出门的时候完全没想过会是他的丧命之日,还死在了他睡过的女人手里。
眼睛瞪得像恶鬼一样,嘴里也冒出了血泡泡。
死不瞑目。
那女子把刀一扔在地上,看着邵坤脸色发白,道:“不……不是我干的。”
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衙役跑了过来。
然后就看见吴学死了。
“这是谁弄的。”
那女子立刻指着邵坤道:“是他,杀了我男人。”
“当街杀人,罪加一等抓起来。”这衙役是个新来的,并不认得邵坤。
见邵坤身材高大结实,又是一身的血污,就信了几分。抓人的时候特意退后了几步,生怕此等暴徒反抗的时候会伤到他。心里还有点高兴,如今上头有大官到此,无论是县令还是陆捕头都三令五申的说一旦碰见闹事儿必当严惩,若敢反抗当街斩杀。
这种时候他抓到了一个罪行严重的暴徒,那可是大功劳一件。
“是她杀的,匕首不是我的。”邵坤虽有意要弄死他,但吴学的死确实跟他没有关系。
“大人,你可要明察秋毫啊。”这女子还有几分美貌,哭起来颇有几分我见犹怜之姿。
为首的衙役一见佳人落泪,当下就起了怜香惜玉之心。如今见她又是死了爷们的,说不定还有机会成为裙下客呢。不分青红皂白道:“呸,我告诉你,像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不用你不老实,待会儿我一上刑不怕你不招。”
“你就是这么办案的吗?”邵坤也有了点怒火。
衙役一看邵坤火气就窜了上来,寻常的人见了衙役一个个低三下四求饶的,还第一次见到这样,倒还指挥起自己了:“我怎么办案用不着你管,你还是操心下自己吧,带走。”
邵坤道:“不把你们陆捕头叫来再询问询问?”
衙役看着他实在是眼生,又回看了一眼其他人,大伙儿都是新来的不认得邵坤,纷纷摇头。衙役心想这男人也太坏了,还拿陆捕头来吓唬他。差点就着了他的道。此刻冷笑道:“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要是认识陆捕头,那我还是县令的儿子呢。再说废话,老子废了你这一双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