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坤被带走之后唐泽完全慌了神。凌河世子的管家已经上去禀告世子爷了,等了一会儿没见他们上来就下来找。唐泽道:“他被衙役带走了……”
管家当下额头上的汗就出来了,世子爷相当看重他,这群衙役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这边劫人,一点没把世子爷放在眼里!他心中也是愤怒,都已经禀告了主子,现在出了这样的差错,主子一定以为他办事不利。道:“你先别着急,我上去禀告一声,马上就去找邵坤,肯定给他平安的带回来!”
唐泽都哭了。
管家快步上去报信。
凌河世子听闻,大怒:“你立刻带上我的令牌上门去要人!”
管家连忙说是,这邵坤是世子爷的贵客,就门抢也得把人给抢回来。
他很快点了人气势汹汹的去监牢的方向。
却说邵坤虽然被他们带走,但他们都看见龙哥此刻的惨样,龙哥那样的身手都能被打成那样,别人更是不敢轻举妄动。
只有龙哥心中不忿一直在骂骂咧咧的,叫嚣着回去要邵坤好看。
很快就到了监牢大门口。
邵坤觉得荒诞,上次是来这边捞人的,没想到这次是自己进来。
底下的衙役对龙哥道:“您伤的挺重的要不先回去休息,这事儿交给我们哥们就行!”
“不行。”龙哥不干,刚才邵坤当着众人的面打了他,这次要是不十倍奉还他的名字倒着写。脸上都带着几分杀意。到了他的地盘不脱掉他两层皮都不成。他要在旁边亲眼看着,看看这个混小子到底有多硬的骨头。
邵坤进了监牢,就有人去找了县令管家。
他毕竟是县令的亲生儿子,平常在县里走动的时候,会找上一些人看着一点。县令管家正坐在屋里喝茶呢,听见有小厮过来报告,当场失手打碎了一个心爱的薄胎菊花盏。茶汤撒了一桌子书本都浸湿了也顾不上收拾,连忙快步去找了总管衙役的陆捕头。
陆捕头正在自家院子里逗新买来的鹦鹉呢,突然听见脚步声急匆匆的,这是谁这么不懂规矩,不知道他休沐吗?他有些生气,但一瞅发现是县太爷的管家,立刻扬起了一个笑容:“哎,我当时谁呢,原来是老哥你啊,怎么今儿居然有时间来?我这里有一点西湖来的龙井一直舍不得喝,正好老哥你来了,咱哥俩喝一个?”
县令管家的脸色都变了:“都什么时候还喝茶?”他一路小跑此刻脸红脖子粗的。眼睛瞪的老大。陆捕头啥时候见过他这副样子,心里一紧,莫非是出了什么事儿。可是最近自己没犯什么错?他此番气势汹汹是干什么的?到底也是在县衙里的老人,深谙官场之道,此刻连忙陈下脸色,道:“出了什么事儿吗?要是有什么用得着老弟帮忙,一定义不容辞!”他说的一脸正气。
虽然县令管家并无实质性的官职,但是他跟了县令很久了。他的意思往往就代表了县令,这官大一级压死人。县令不光是管着县里头十几万的百姓,就连他们的职务也是县令授予的,生杀大权都在人家手中,哪敢摆谱。反正有一件事是确定的,这次县令管家找他绝没什么好事儿。
果不其然,县令管家怒道:“你手下的人抓了县令重要的人。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看你也不用干了。”
陆捕头黑了脸色,手底下的人犯了错他难辞其咎。此刻也顾不上研究被抓的这个人是谁?县令家的人明明都叫手下认过的,到底是哪个衙役不开眼得罪这种人,见县令管家都已经急出了汗,他后背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此人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人,不然县令管家这种老狐狸不会上门来责问,此刻也顾不上说话,救人要紧。
“老哥,咱们快过去。”他娘的。陆捕头心里怒骂他倒要看看是谁那么不要脸,竟给他惹出了这么大的麻烦。这群小果子怕是皮子痒了,回头发现是谁,先抽他三十鞭子。
两个人紧赶慢赶到了监牢大门,一看监牢大门竟大敞四开。
县令管家道:“这就是你管理下的样子么?”
陆捕头有些尴尬,此刻心中暗骂这些手下人:“我要教训他们的。”
陆捕头是在家被抓来的,身上没穿捕快的那身衣裳。刚要往里进,就看周围有一些衙役呵斥:“哎,不许往前走了,说你呢。”
陆捕头本来就愤怒,这个小衙役算是撞进了他的怀里了,此刻道:“瞎了你的狗眼。你看看老子是谁?”
小衙役一看吓坏了,说话都不利索了:“陆……陆捕头?”
陆捕头看他来气,狠狠的给了一个耳刮子,随后道:“带路。”
这小衙役被打了吭都没吭一声,还在旁边点头哈腰的带路。
监牢这种地方味道十分难闻,一进去那冲天的臭气差点没给他们熏出来。快步的走了几步,到刑讯室这边。刑具掉了满地,还有十几个衙役鼻青脸肿的站在那里。
一看见陆捕头带着县令管家来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齐声喊了一句:“陆捕头。”
“你们抓的人呢?”陆捕头此刻看着这副样子,心里又是咯噔,要真出了事儿,一个个都吃不了兜着走。
龙哥没想到这点小事儿竟惊动了陆捕头,有点反应不过来,该不会是惹到了什么不该惹的人了吧!
“跑了。”
“笑话,这监牢重地,一旦进来插翅难飞。说,你们到底把人给弄到什么地方了?”陆捕头呵斥的问着。
县令管家连忙道:“有没有用刑?”
这些人面面相觑,都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发生了啥。
其中一个还算机灵的起来道:“是一个小贩得罪了龙哥,就给他抓进来想教训一下。还没等我们用刑,就有来了一伙人全是高手把人给劫走了,还打伤了我们哥几个。”
陆捕头听到这话眼前就是一黑:“混账,王龙你他娘的竟还来公报私仇这一套。这衙门口不是你泄愤的地方,今天你闯了大祸了。所有参与这件事的人,统统抽三十鞭子开除。”
这事儿暴露了他们这两个“大问题。”人在这居然能被劫走,这监牢是纸糊的吗?还有就是公报私仇的事儿,这些衙役穿着官皮,可干的确实街头流氓的活儿,收保护费欺男霸女什么的,没太过分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今天踢到铁板上了不得不收拾他们。
“陆捕头……这事儿不赖我们,是龙哥……”
“我家里可是上有老下有小,全家都靠我这点银子活着呢。”
“我错了,求求陆捕头开恩!”
这些人平常欺负人仗着的就是这一身皮。平日里嚣张跋扈也没少结仇,要是被开除了那可怎么活?他们身体挨这三十鞭子能不能挺的过去还不一定,顿时一片鬼哭狼嚎。
刚才在劫人的时候已经被打了一顿了,心中都开始怨恨龙哥,要是没他这个事儿,自己也不会无端的受牵连。
陆捕头来的时候,通知了一伙人。就在这时候他的心腹带着其他的衙役来了,陆捕头道:“打,往死里打。”他明白今天这事儿能处理妥当也就罢了。要是处理不妥当明儿自己这个捕头的位置都要拱手让人。
这些心腹听到了陆捕头的话,当下就叫人把这些人给抓起来。这里本来就是受刑的地方。工具都是现成的。
咻……那鞭子滑破空气啪的一声重重的打在人的身上,一声惨叫,血就顺着鞭子往下淌。其他等着要受刑的人都吓破了胆子,当下哭泣的哭泣,求饶的求饶。
县衙管家才不想这血腥场景呢,满心都是焦急邵坤的事儿道:“我们出去找人吧。”
陆捕头连忙出来了心里一松,只要找到人他捕头的身份应该是保住了。就是不知道是谁这么有面子。此刻也不是问话的时候。把刚才在门口守着的衙役叫出来,问道:“那群人往那边走了?”
小衙役连忙指了一个方向,他们俩快步的朝着走。一路上也问旁边的行人。听闻说是进了闲云斋。
他们一路快步的去了。两个人在县里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可此刻却汗流浃背。刚进了闲云斋。没等掌柜的招呼,县令管家就道:“邵坤他们在哪儿?”
陆捕头默默的把这个名字记了下来。
掌柜道:“在野鹤茶屋,上面有贵客。”
这下不光是陆捕头,就连县令管家也怔住了,这县城还有什么能让闲云斋掌柜的这么尊敬的人。两人也不敢怠慢一路上去。整个楼上都被包下了。不少高大的侍卫拦下:“什么人?”
县令管家道:“我叫许忠是邵坤公子的朋友,麻烦帮我通报一声,若是方便,我进去敬一杯茶很快就回来!”
“你等着。”他去茶屋里通报了一声,过了一会儿,邵坤亲自出来了,看见县令管家笑道:“我没事儿。”
县令管家见他毫发无损也就放心了。但是这贵客从哪儿来?到底是什么身份还有些拿捏不准。能把人从天牢劫出来,看来是身份超然的人,此刻当着他们的人面,也不好多问什么,道:“在县里要是有人难为你,就报我的名号。”
“嗯,多谢。”邵坤说着。
说完县令掌柜就招呼陆捕头下来。他一句话都没跟这个身份非凡的邵坤说上话。心中颇为遗憾,只好下次了。
邵坤把他们打发走之后回屋,对凌河世子道:“多谢世子爷相救。”
凌河世子一笑:“你已经谢过很多次了,你救了我的恩师,就是我的大恩人,举手之劳无需多谢。你还是好好哄媳妇要紧。”唐泽刚才哭了一场,现在还在后怕中,脸上有气也有怒。
邵坤道:“媳妇,好媳妇,我下次再也不冲动了。”
唐泽把脸扭到了一边。
凌河世子瞧着有趣,嘴角都在上扬。
邵坤道:“给我点面子,好不好?”竟有撒娇之意。
唐泽的脸还没转过来,但是耳朵尖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