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人不是好人

邵坤带着唐泽去县里头。

唐泽以前极少出来,到了县里目光应接不暇。

邵坤带他去了这边一家食肆,叫唐泽点几个菜等着他。他去凌河世子那里还钱,顺便带了两匹花纹素净一点的布料作为礼物。

凌河世子正好在家,收下了他的布和银钱。笑着勉励了几句就出来了。此行没看见那个老者,这次特意给他寻了一尊砚台,是前朝名家之作,送给这些读书人是比较稳妥的礼物了,让管家帮忙转交的。

管家帮忙收下了,凌河世子对邵坤很是看中,以后见了他都要以上宾相待才行,于是客客气气的给他送出了门口。

回去找媳妇了就看见食肆里,唐泽对着一桌子的饭菜见他回来,眼睛里升起了一丝真心实意的高兴。

邵坤笑道:“你怎么不吃啊?”

“等你呢。”唐泽性子腼腆,这边好多人都看他。恨不得出去等,幸亏没多大会儿功夫邵坤就回来了。

点了他们家的招牌菜,清蒸鱼和几个素炒。

唐泽夹了一筷子鱼放在碗里挑好刺然后递到邵坤的嘴边,邵坤一口吃下。唐泽道:“好吃吗?”

邵坤点了点头。

唐泽顿时乐了,那模样就像是他吃了那么高兴。

两个人难得在外头吃一顿饭,跟在家里吃有很大的不同。结账的时候一共两百多文。

唐泽有些惊讶。等出了门偷偷对邵坤道:“没有你做的好吃。”

邵坤嘴角扬了起来,贴在唐泽的耳边回了一句:“在你心中,相公是不是样样都是最厉害的?”

唐泽没做声,似乎是默认了。

虽然两个人已经成亲了,可要是当着大街的面拉拉扯扯还是有伤风化。邵坤只好强忍住跟着唐泽一块进了伢行。

刚进去,里头就有个豁牙男子道:“两位,是要买什么?我们诚心伢行里头什么都有。”

邵坤道:“想买一处宅子,带大一点院子的。”

这豁牙男子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还是个大顾客!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徐哥,我要的人呢?”声音清脆悦耳,连唐泽都不仅看了过去,一眼就被对方的美貌给吸引住了。

刚对邵坤还殷勤的豁牙男子就是徐哥,立刻上前道:“碧螺姑娘,这哪儿还用您亲自跑一趟啊。那些相貌清秀的,早给您准备好了,正要给您送过去相看呢。”碧螺身份尊贵,而且一向喜欢用自己调的小厮。但在那样金碧辉煌的场所里难免会被银子迷了眼睛下海,他就只能再另行选择。

邵坤也没想到在这里能遇到他。

显然碧螺也认出他来了,漫不经心在对豁牙男子道:“徐哥,那你去把人都带来吧。”

“好好好……”徐哥连声答应着然后离开了。

碧螺对邵坤施了一礼,邵坤点头回礼,随后碧螺道:“冒昧问公子一句,唐潇是你什么人?”

邵坤道:“是我大舅哥,他哥哥。”

碧螺睁大了眼睛:“你们是……”

唐泽红着脸点了一下头。

碧螺一笑道:“原来如此!”随后便不在问了。过了一会儿徐哥叫他过去他也就过去了。

唐泽以前就听说过他的名号,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这样的人看的上他哥哥?

过了一会儿,那徐哥才回来道:“刚有事儿要忙,真是对不住。那咱们就去看房子吧。”

“嗯。”

徐哥走在前面介绍,邵坤跟唐泽走在后面,见四周没人,还拉起唐泽的袖子偷偷的把手伸进去,在他的手心中缠绕。

唐泽也没拒绝反倒是回勾了他的手。

俩人表面上人模人样的,但背后却一直在搞暧昧的小动作。

很快到了一处房子。

徐哥道:“这里原本是一个前任县令下榻之处,后来他升官去了岭南,这里就空了下来只有一个管家照看,现在管家年岁也大了,就想要把这处房子卖了。”

很快到了地方,打开门进去一看,院子有些破败。还需要翻修维护一次。很多的砖瓦都已经缺角了,房梁上也有蛛丝和大量的灰尘。

邵坤道:“这里多少钱?”

“三百五十两。”徐哥道:“在这一片是非常便宜的房子了。隔壁都已经作价五百两了。”这里的地皮比较值钱,就是房子太老了。

三百五十两也不是一个小数目,翻修还是一笔钱。若是精心收拾一下加上房价也超过五百两了,非常不划算。但这位置却非常好,院子也够大。县里不比乡下,寸土寸金,几乎都是小平房,甚至四合院住好几户人家,根本没有院子。

邵坤关注的则是另一桩事儿:“这房子的地契和房契都在吗?老管家就能做主卖掉?”

那徐哥朝着四下无人道:“你放心吧,所有的东西都有,那老管家说主人早就给他了。他是舍不得这地方,但现在他老了,就想把房子卖了,投奔外头的亲戚。要是给钱痛快的,这价上还能往下杀一杀?”

“多少钱?”

“三百二十两。”这一下就能杀掉三十两可真是不少了。

邵坤却道:“二百八十两,事后除了佣金外再给你十两银子酬谢。但是这里包括家具在内,一个钉子都不能带走。”

徐哥听到这话顿时眼睛一亮,他在这就是个管事的,并不是伢行的主人,若是除了佣金之外再拿到十两银子,那够他花天酒地两个月了,哪儿有不舍得出力的,于是拍着胸脯道:“包在我身上!”

想来这房子也挂了一年多,无人问津。见有茬要买这老头亲自过来,签字画押,顺便去了县里过了手续。从邵坤这拿了二百八十两之后。收拾包袱雇了个马车走了,那马不停蹄的样子生怕多呆一刻别人就会反悔了似得。

邵坤也如约给了他答应的酬劳。

徐哥看着银子之后高兴的见牙不见眼,笑道:“兄弟你以后要是有啥想买的可别忘了来我这,保准让你满意!”

邵坤道:“想买几个伺候的下人。”。

徐哥道:“不是我老徐说大话,整个县里有头有脸的人家,那丫头小厮都是在我们诚信伢行挑走的,今儿不凑巧,好的都让茶室的人调走了,等下一批训好的丫头们到了,我先给你留着。”

“那就多谢了!”

邵坤只看了一家就买了也未免太草率。唐泽虽然有想法,可当着外人的面还是给足了邵坤的这面子。等房契都拿到手有些无奈,买都买了,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回去的路上,邵坤雇了一辆马车,上了马车放下帘子,直接就给媳妇抱在怀里了。他早就想这么干了,可惜刚才是在外头不方便,如今佳人落在了匪人的怀中那还得了?

唐泽怒瞪着他,但他那水汪汪的眼睛一点震慑力都没有。只能勾的人更过分……

邵坤抱住他,在他耳边道:“你猜为夫为啥要买这房子?”

唐泽刚才的衣服差点被脱下来,心里还有气呢,听到他这话毫不客气的咬了他的手指一口。

邵坤吃痛的嘶了一声,随后道:“你是属狗的?”

唐泽口不择言:“那你呢?”

邵坤嘿嘿一笑:“那我就是小公狗。”随后咬住他的耳廓,但是不舍得下口,松口之后轻舔了一下,言语里有些兴奋:“你是说我的腰好?”

唐泽羞愤的闭嘴。

邵坤继续搂着媳妇道:“这房子年头太久,连石头都风化了,要是寻常的木头风吹日晒七十年早就朽掉了,他们家的木头都是金丝楠木,光这木头就值钱。桌椅柜子都是紫檀的。能做家具都是大料十分稀有罕见!上一任县令最喜欢搜刮百姓的民脂民膏,想必是私藏太多忘记了,他的后院地底下还迈着好几坛子金元宝呢。”

“真的?”唐泽眨着眼睛。

“当然。”上一世这房子被一个酿酒的买下了。这人喜欢把好酒封坛之后埋在地下。结果这酒没埋成,却挖出来几罐子的黄金,天降横财……

邵坤没想到他运气这么好,伢行直接介绍了这处房子。

光木料就回本了,这位置很贵肯定是赚的。他如今也不缺钱黄金继续埋着吧,反正是他家院子什么时候想挖再挖!

唐泽听到连忙道:“那我们挖出来吧!”

“不不不,我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什么事情?”

“让你见识见识为夫的腰力!”

“……”

碧螺正坐在闲云斋的房间里发呆,突然听小厮道:“有一个公子在院外等着你,说是你的旧相识。”

碧螺走进回廊,顺着窗户往下看去底下站着的正是日思夜想的唐潇,心中一喜,刚想要提着裙摆下楼,就听牡丹矫揉造作的声音传开:“这闲云斋是什么地方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放进来?”

碧螺回头看着这个一直跟每次跟争头牌的姑娘,眉毛一挑:“这里又不是你家,自然谁都可以来,倒是你,把里当家实在可笑,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对付恩客吧。”

牡丹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她为了抬高身价,哄了一个富商并且交付了身子。谁成想那日百花宴,那富豪醉酒之后竟大谈此事,闲云斋这样的地界最是雅致的地儿。她的此番勾引,在恩客的心中就像神坛跌落泥潭,怕是在这里呆不久了。

碧螺说完也不多做停留转身回了屋,过了一刻钟出来了。下了楼打开门,许久未见,唐潇的脸上也沧桑了几分。

“你来做什么?”碧螺问着。

唐潇道:“我来看看你。”

碧螺想了想,道:“我有什么好看的。”说完给了他手里塞了一样东西:“这里人多嘴杂,回去再打开。”说完转身回去了。

唐潇还真的听话,等到了家才打开那个帕子,谁成想里头的东西造了他一个大红脸。竟是一个蚕丝贴身肚兜,似乎还有他身上特有香气。里头还附赠了一张字条,今夜子时,小院相会。

……

当夜,唐潇来了之后还等了一会儿,碧螺才来。深夜寒凉,碧螺一进来就喊冷钻进了他的怀里,神态十分自然,只有唐潇僵在了原地不敢动。

缓了一会儿,碧螺道:“我晚上休息不好,习惯了熏香了。”说完从袖子里掏出一根线香点在香炉中,回神道:“你找我什么事儿?”

“这银子你拿着!”说完掏出一个包裹,里头有三十多两银子。

碧螺看过去:“什么意思?”

唐潇道:“等我再赚一些钱,就给你赎身。”

碧螺笑了:“你可知我的身价是多少?”随后伸出手指:“一千两……黄金。”随后顿了顿自嘲道:“不过,你赎我的时候应该会便宜,毕竟等到那时候我也人老珠黄了。”

唐潇不知说什么好。

碧螺回神道:“时辰不多了,我们快开始吧。”说完上手去脱唐潇的衣裳。

唐潇抓住他的手羞恼道:“你干嘛!”但碧螺整个人却贴了过来,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碧螺的衣服自动的滑落了,里头竟然没穿。

碧螺抱怨道:“自从把肚兜给了你,妾身的小樱桃被布料磨的都肿了,你想不想亲一亲、咬一咬?”

唐潇脑子轰然像是炸开了似得,此生都没见过这样胆大的人。这等尤物在前,他也难以自持。

第二天一早,碧螺在他怀中醒来,唐潇把一根纯金打造的金簪给了他。

碧螺收到过很多比这更贵重的礼物,但唯有这一份最合心意。昨儿胡闹的太晚。今天已经天大亮了,凑过去趴在唐潇的胸口上,眼睛闪烁了一下,小声道:“我等你,为我赎身。”

唐潇说了许多话,碧螺都不记得了,但唯有两个字他记得最真切,唐潇说: “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