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呀。
崔溯眼睛弯做一拱桥,青葱玉指抚过姐姐秀美的脸,红唇微微上翘:“姐姐…不会是想和我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
身子陷在柔软的沙发,湛榆抱着她,头埋进她的颈窝,想着阿溯就是溯游,她先前所有的不轨念头都被阿溯听得清楚明白,她偷偷笑了笑,认真地嗯了声:“对。”
“对?”崔溯眸光流转,酿出细细的温柔:“姐姐也不怕吓到我。”
“阿溯,会害怕吗?”湛榆从她怀里抬起头,清澈的眼睛藏着坏笑。
崔溯的手适时摸上.她的咽喉,动作掀起十足的挑.逗,指尖从上到下轻轻缓缓地划动:“我为什么要怕?姐姐很可怕吗?会吃了我吗?”
她故意凑近,清晰地感受到湛榆平静下疯狂的翻涌。
她满意地用手臂环住湛榆的后颈,额头贴着她额头,声音既娇又软:“姐姐想要我做你的女朋友,是吗?”
“是。”被她温热的呼吸烫得不知所措,湛榆干脆闭着眼。
“姐姐很想欺负我,对不对?”
“对……”
崔溯笑她耿直:“你就吃定了我不会生气?”
鼻尖挨着鼻尖,两瓣唇张张合合不经意擦过她的唇,湛榆一怔过后,揽着她腰:“我以为阿溯很愿意被我欺负。”
“姐姐哪来的幻觉?”
“是你告诉我的。”
话说到这份上,薄薄的窗户纸只需手指轻轻上前就能捅破,湛榆柔声哄她:“青春年华不谈恋爱多可惜?阿溯,你看春天都过去了,你怎么还不答应做我女朋友?”
“这和春天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我在春天遇见阿溯,在春天的梦里想着阿溯,我耐心等了一个季节,就为了和你表白。当然……有关系啊。”
她说的含蓄,崔溯心跳如鼓,小心地吻过她唇角:“那你要答应我七件事。你做好了,我就答应你。”
“好……”被她若有若无地勾.引,湛榆试图转移话题来寻回快要崩溃的理智。
她怔然望进少女水润的眸,罕见地露出两分局促:“哪七件事?”
“第一件事,我要你今晚哄我睡,我睡着了,你才能睡。”
“这样简单吗?”湛榆松了口气:“好。”
“不仅如此。”
“嗯?”
“姐姐做的七件事,每件事都要动我心才行。”崔溯依赖地贴近她:“动我心,让我心里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姐姐,梦里,也要有姐姐。这样,还简单吗?”
“还好……”
看她一脸茫然,崔溯亲.了.亲她的眼皮:“能不能做姐姐的女朋友,就辛苦姐姐多费些心思了。”
“不辛苦。”
崔溯从沙发站起身,侧头禁不住多看她两眼,笑颜纯真:“姐姐客气和不客气是两种样子。客气的时候温柔似水,不客气的时候压根就忘了客气两字怎么写,一点都不见外。”
“我需要和阿溯见外吗?”湛榆也跟着起身,抬手给她抚平衣服的褶皱:“阿溯该去洗漱了。”
“姐姐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湛榆抬头看了眼挂在墙上的钟表,抿了抿唇:“嗯,是有点急了。不过想让阿溯心动,总是需要些时间。我想早点做好七件事,晚一分钟和阿溯恋爱,都会是我的损失。”
“哦?”崔溯回头看她:“什么损失?”
“为美色沉沦的损失。”
“……”
不敢看她的眼,崔溯默不作声地快速溜进浴室。
门被掩好,她搓了搓发热的耳朵,一会感叹姐姐过于老实什么话都敢说,一会又感慨不愧是她喜欢的姐姐,性子直来直去,说话省事管用,千百种套路,她还就吃这一套?
“阿溯。”站在浴室门外,湛榆手里握着盛了柠檬汁的玻璃杯。
崔溯搭在腰间的手一顿,走过去几步,隔着门问:“怎么了姐姐?你……你也要进来吗?”
湛榆睫毛轻颤,心虚地退开一步:“没有,我是在想,阿溯以后不用和我再分你我,我的就是你的。”
她喉咙干哑,喝了口柠檬汁:“阿溯懂我的意思吧?”
崔溯指尖轻挑,裙子的衣带被解开,她歪头看着身后瓷白的浴缸:“嗯,懂了。”
“那我就……”
“姐姐。”崔溯打断她的话:“如果我没猜错,姐姐,是有轻微的洁癖吧?怎么愿意和我……”
她话没说完,但湛榆听得明白。
她认定了一件事,绝不会拖泥带水,怕崔溯不明白她的心,于是抓紧机会献殷勤:“我的心意阿溯还没看清楚吗?我愿意和阿溯分享我的所有,包括我。”
说的人没脸红,听的人止不住红了脸。崔溯羞恼地愣在那,清了清喉咙,面上恢复淡然:“知道了。姐姐慢走。”
湛榆没好意思久留,折身去书房静心。
浴室,白气蒸腾。
躺在浴缸的少女小脸红扑扑的,姐姐对她的意图未免太明显了,像诱.拐良家少女的斯文败类。
想着想着她笑出声,目前来看,她很享受被姐姐追求的感觉,后悔之前说少了,七件事,眨眼也就过去了,应该说成七十七件事,那才有趣。
时针指到八点,崔溯从浴室出来,轻薄的长裙包裹着妙曼的身子,她从身后蒙了湛榆的眼睛:“姐姐刚才没骗我吧?”
清冽的冷香和墨香冲撞交融,看不见人,湛榆在脑海想象着美人出浴的画面,脸不红心不跳地放下笔杆:“不错。”
听到意料之中的回答,崔溯暂且饶了她,撤回手,没等湛榆好好看她几眼,就被人推了出去:“姐姐也去洗漱吧,我先回房等姐姐了。”
再正经不过的话,湛榆偏从中听出两分不正经的暗示。她笑自己心甘情愿为色所迷,以至于阿溯的一举一动都能给她带来难以忽视的影响。
还没开始恋爱,她就已经尝到恋爱的甜头了。对于今后的幸福生活,湛榆充满了期待。她手脚麻利地进了浴室,仅用了十五分钟就从里面出来。
房间的门敞开着,她走进去,崔溯捧着一本厚厚的书看得仔细。
——《母胎单身恋爱指南》。
湛榆爬上床挨着她,崔溯将书挪过去,谁也不吱声,就这样安安静静看完两页。
厚厚的书被合上,湛榆一边在心里估算这本书看完需要花费的时间,一边笑着从身后取出备好的游戏机。
“阿溯看起来很精神,要不要玩游戏?”
望着两个未开封的包装盒,崔溯有一晃没反应过来她和姐姐今晚到底要做什么。不是说好的要哄她睡觉吗?怎么看样子姐姐是打算直接把人催眠?
对于一个家里连小片子都没有的人来说,她能拿出游戏机,崔溯表示很惊讶:“姐姐也会玩游戏?”
湛榆笑容微僵,低头慢条斯理地拆包装:“不会。”
“那这个?”
“哦,姑姑送的。”
“那我们是要……”
“玩游戏啊,忘记问了,阿溯会吗?”
话到嘴边,看着姐姐期待的眼神,崔溯矜持地点点头:“略懂一些小技巧。”
“那就好,我悟性也很高的,有阿溯教我,上手应该很快。”
包装拆开,开启机子,崔溯瞥了眼游戏机页面古老的猫头鹰标识,眨眨眼:“这是几年前的游戏?”
“应该是吧。”
难为两台小型游戏机还是情侣款的,是五年前游戏厂家专门研发的情侣专属限量版,开机自动匹配,从头像到服侍,再到属性技能甚至人物长相,浑身上下写着两字:般配!
湛榆在崔溯的指导下改了人物性别,两个漂亮的小姐姐手拉手联网出现在火树银花下,一冰属性,一火属性,长发交缠,说不出的亲密。
“看起来还不错。”湛榆满意地扬了扬唇角,余光瞥见右下角的对战提醒,她试着按动,就见风花雪月的游戏页面瞬间被拉回硝烟弥漫的战场。
“阿溯,这是要做什么?接下来怎么玩?”
崔溯脸色古怪地选择了对战,身穿红裙的漂亮小姐姐呼吸间完成换装,身披铠甲手持长戟出现在铁马兵戈的古战场。
她无奈扶额:“姐姐,这是一款相爱相杀游戏……”
“相爱相杀?”湛榆暗道不妙,刚要说不玩了,哪知手指误碰屏幕,一道爱恨交加的声音从机子传出来:
“好啊,当我怕了你不成?大军压境,你不跟我回国,那我就打到你跪地求饶!这辈子,下辈子,你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
突然的恶寒,一个哆嗦,崔溯跟着点了全军出击的标识:“打就打!以前都是你求饶,想让我跪地求饶?那也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两位小姐姐互飙狠话结束,彼此对视一眼又莫名其妙脸红,信息条加载满,湛榆眼睁睁看着两队人马气势汹汹地厮杀在一处。
她茫然无措地捅了捅崔溯胳膊:“这怎么还带剧情的?唔,要打吗?”
系统自动对战时间只有三分钟,剩下的时间由玩家全程操控。眼看时间快到了,崔溯摸了摸下巴:“姐姐到我怀里来,我教姐姐操作。”
“好。”
真等被崔溯抱着手把手指点怎么玩,湛榆看着屏幕前一刻还在互相调戏的人,下一刻打得死去活来,心里感受复杂。
这真的是情侣款游戏吗?真的不会有人打急了闹分手吗?
一柄长刀堪堪落在‘她’头上,头盔肉眼可见地裂开一道缝,湛榆急忙收敛心神启动瞬移,好容易逃过一劫,崔溯轻笑:“姐姐再来。”
再来?湛榆老老实实窝在她怀里,一次又一次地死里逃生,她看着兴致高昂的少女:“阿溯很喜欢逗我吗?”
身为隐藏的资深玩家,崔溯垂眸亲了亲她额头:“这是姐姐找来的游戏,身为玩家,入场就要遵守游戏规则。这样好了,今晚你如果能赢我一次,第一件事我就算你做好了。”
“是吗……”湛榆暗暗打起精神来:“阿溯再来教教我。”
“好呀。”
一番指导后,湛榆自觉通了任督二脉,自信满满地提着刀冲过去。
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崔溯指挥着游戏人物提刀就砍,手起刀落如切瓜切菜,一点都没有当初在棋盘上的心慈手软。苦不堪言的湛榆被打得丢盔弃甲,为了赢一场,拼尽全力。
“姐姐看来还是不行呀。”崔溯叹息着摸了摸她的头:“要不然姐姐认输吧,姐姐认输,咱们放下游戏,你来哄我睡好不好?”
湛榆摇摇头,默默点开人物技能点选择重新分配。
她把原本的体力、武力、统帅值降到及格线,剩下的点数全放在了智力和魅力。
看她还不肯认输,崔溯爱极了她这会一声不吭的样子:“好吧,那我再陪姐姐玩一局,姐姐输了,就得承认我最厉害。”
“你当然最厉害。”湛榆郁闷地指挥着游戏人物上马:“但我也不是不行。”
“那就再试试?”
“对,有必要再试试。”
两军交战,湛榆重整旗鼓,一马当先冲出去,崔溯毫不迟疑地迎上前,论操作,弹钢琴的手慢不到哪去,感受到她的认真,崔溯越战越勇,没一会便逼得湛榆不得不转攻为守。
“姐姐能打成这样子已经很不错了,没必要赢我。”
湛榆在她怀里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阿溯不要干扰我,这局我一定要赢。”
话还没落,‘崔溯’开启腾空闪现,迅速转身提刀出现在‘她’背后:“姐姐,小心了。”
被湛榆操控的游戏人物仿佛成了炸毛的猫,极速避开,原始的怒气值飞快往上窜。
背着崔溯,她点开技能点调整后突然冒出来的‘兵不厌诈’技能:一排排列表挂满了各种闺房情话,怎一个骚字了得?
一目十行看完,湛榆大概对两个游戏人物的感情史有了五分了解,她厚着脸皮选中其中一句稍显正常的话,在崔溯大刀挥来前发了出去。
女将军泫然欲泣:“娘子,你忘了我们的山盟海誓,忘了我给你做的一日三餐,总该记得洞房花烛我为你受过的伤吧?”
“唔……洞房花烛啊……”崔溯伸手挠了挠下巴,看着自己的人物被一句话撩得一愣一愣的,她忍着笑:“姐姐,这游戏也太不正——”
女将军一顿操作猛如虎,趁机飞身扑过去,拿刀抵着‘小情人’脖子,邪邪一笑:“娘子,你输了。”
“……”
主帅被擒,战争告一段落,接下来就要开启全新剧情。相杀模式第一关通关,湛榆扔了游戏机,被崔溯看得一头雾水:“怎么了?”
崔溯好整以暇地望着她:“我终于知道这为什么被称为情侣款游戏了。姐姐胜之不武,乱我心神。”
“可赢了就是赢了呀。”湛榆枕在她腿上:“阿溯被我擒了,下一关完全可以再逆袭反攻。”
“姐姐,这游戏不正经。”
“没关系,玩游戏的人正经就够了嘛。”
“问题是……”崔溯笑着捏她的脸:“问题是玩游戏的人也不正经。那说的是什么浑话,姐姐竟然都不会脸红?”
“那个技能,叫做兵不厌诈,大概和技能点配置有关。”
第一次和喜欢的人玩游戏,湛榆按捺住兴奋,随手捋了捋身前长发,嗓音轻柔:“阿溯快躺好,我哄你睡。”
崔溯大度,不和她计较,乖乖躺平,目光满了依恋:“姐姐赢了我,怎么还要哄我睡?”
“因为……”湛榆伸手关了床头柜的夜灯,房间陷入黑暗,她侧身躺下握住崔溯交叠在小腹的手:“因为……还想动我未来女朋友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