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溯裹着米白色睡袍,眼神玩味似有不解:“我和姐姐住在一处,姐姐的浴室,我不能进吗?”
“当然不是。你可以进,只是你这时候来,我……”她手捏着睡袍带子,松松垮垮的衣服仿佛轻轻一扯就能完全散开。
颈如新雪,雪衣乌发,长长的头发柔软地铺在脊背,偶尔有几缕不老实的发丝覆在起伏的高山,聘婷秀妍,看得崔溯好一阵赞叹。
“姐姐手臂有伤洗浴不方便,我来帮你。”她率先搬了凳子在浴缸前坐好,取出两指宽的绸带蒙住眼睛。
“姐姐不用担心,我不会乱看,我真的是来帮忙的。姐姐,别愣着了,快进去吧。”
湛榆从最初的失神缓过来,看她老老实实蒙着眼睛,残存的那点惊讶无措散去。她向来喜洁,如果阿溯能帮她,再好不过。
调好水温,做好准备工作,她解开衣带,睡袍顺着白嫩的肌肤从肩膀自由滑落,长腿笔直,没有一丝赘肉。
温热的水漫过身子,她舒服地眯了眯眼,拿了搓澡巾递到崔溯手心:“有劳了阿溯。”
“没什么,姐姐不嫌弃我笨手笨脚就好。”
“哪里的话,你的聪明秀敏还用得着我来夸吗?”
蒙着绸带看不见人,并不影响崔溯对她展露出动人笑容,她扬了扬唇:“不如姐姐夸一夸吧?姐姐说话这么好听,夸起人来想必更好听。”
“想听?”
“嗯呀。”崔溯手掌伸进搓澡巾,试探着去摸索姐姐后背。
一只手温柔精准地握住她手腕:“阿溯别急,我在这。”回头瞥的一眼她笑得肆意张扬:“阿溯怎么蒙着眼睛还能这么漂亮?”
崔溯赏脸地笑了:“这如果是夸奖的话,那我只能告诉你,姐姐,这本就是事实呀。”
强大的自信和魅力在她一字一句间翻涌,坐在浴缸,感受着那双手在后背轻柔的挪动,湛榆问她:“看不到我,觉得奇怪吗?”
“不奇怪。我知道我对面是姐姐,那就够了。”戴着搓澡巾,她的手从肩膀下移:“姐姐,这样的力道可以吗?舒服吗?”
闭着眼,听她清清朗朗堪比天籁的嗓音,湛榆四肢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嗯,很舒服……”
面对她贪图的姐姐,聪明的崔溯选择了以色为器,步步为营,她像是永远知道什么场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分寸拿捏的正好。
她喜欢引.诱姐姐,不喜欢趁人之危。从始至终,的确如她所言,是来帮忙的。
耳边的流水声她选择性屏蔽,摒弃杂念,干脆利落地搓好后背,她耐心地坐在一旁等着。
等姐姐洗完澡穿好衣服,再来为她解开蒙在眼睛的绸带。
千金小姐第一次服侍人沐浴,姿态放得极低:“姐姐,我看不到你,你可以慢点洗。”
湛榆落在侧颈的手一顿,心想:阿溯看不见她。
念头涌上来,她轻缓回头,身上不着寸.缕,水珠从锁骨滴落划过雪白山峦,她目光放肆克制地胶着在崔溯微抿的唇。
习武之人五感敏锐,哪怕蒙着眼睛,她也知道姐姐在看她,心里开心又满足,只能装作不知,免得扰了姐姐窥探的雅兴。
崔溯骨相上佳,米白色的睡袍穿在她身,构成一种难以形容的美感。实在印证了那句话:真正的美人,就是穿着粗布麻衣,也有着颠倒众生的能力。
没遇见崔溯之前,她想不到有谁能将寻常的睡袍穿得这么禁欲。而禁欲的极致,往往会走向无声无息无边无际的引.诱。
仅仅恰当好处敞露出的平直锁骨就已经惹人浮想联翩,遑论无人有幸窥见的绝美景致?
浴室热气蒸腾,湛榆自觉羞愧,收回略显放纵的视线,从浴缸起身。
浅色束带勾勒出窈窕身形,长发如瀑,水滴沿着发梢浸在雪色衣袍,俯身,湛榆解开那层遮掩了一双美目的绸带。
崔溯重见光明。
姐姐那张脸近在眼前,看她穿得规规矩矩,崔溯仍是想笑,扶着她的手从凳子站起来:“好了,功成身退。”
湿雾蒙在纤长的睫毛,她眼睛眨了眨,湛榆的心不受控制地乱了节奏:“不早了,阿溯早点睡吧。”
“姐姐也是,晚安。”
两人各自回房,关好门,湛榆躺在床上心意驰骋了好一会。
从那些旖旎幻梦里挣脱出来,她拿起手机,解锁,看到了溯游发来的最新消息。
有那么一瞬间盯着那个溯字,她陷入沉思:认识到现在,她好像还没和阿溯交换过其他联系方式。
如果睡前能和阿溯聊一会就好了,抱着这种遗憾她给溯游回过去一句晚安,然后点开联系人,看着阿溯名字后面那串可爱的数字,去了一通电话。
铃声响起的时候崔溯正想着她,指尖一动点了接通。
“姐姐。怎么了?”
“阿溯,还不知道你其他社交账号呢,方便交换一下吗?”
“方便。”崔溯懒洋洋地躺进被子:“今晚太晚了,不如明天再给姐姐,可以吗?”
“可以。阿溯早点休息,我们明天见。”
“好的姐姐。明天见,晚安。”
“晚安。”
晚安道了两三遍,崔溯点开姐姐的头像,惊觉她换了头像,从最初的冷淡风转为向阳而生的向日葵。看来姐姐心情很好。
想到她睡不着翻来覆去的原因,崔溯红唇轻启:“阿榆姐姐,真是个小色.胚~”
作息向来规律的湛榆失眠到凌晨两点,看着对话窗显示在线的提醒,听着隔壁不时传来的细微动静,崔溯咬着下唇回她:姐姐,该睡了。
—溯游?你怎么也没睡?
因为姐姐不睡,我也睡不着啊。崔溯心尖勾起一丝痒,姐姐睡不着,那她是不是可以抱着枕头去找姐姐?
不过半分钟,她打消这一想法。
没想到她这时候还在,湛榆正好想找人聊聊,抱着手机回复:我在想,原来寂寞也挺好。
—寂寞?哦,我知道了,姐姐在想你的小仙女。
—对。
—我很好奇,姐姐到时候想怎么和她表白呢?
—溯游有什么好主意吗?
崔溯笑了笑,回复过去:姐姐要追求她,最起码要心诚吧。
两只夜猫子不睡觉聊起天来,陪她说了十五分钟,崔溯困意上来:姐姐,真得要睡了。
—嗯嗯,这就睡。
知道她说话算数,崔溯放下手机,想了想从床上下来,路过主屋的时候见灯还亮着,她站在门外轻柔地催促一声:“阿榆姐姐,怎么还不睡?”
湛榆的声音随即从房间传出来,带着熬夜引起的些许沙哑:“阿溯,我马上就睡,晚安。”
灯一瞬熄灭。
崔溯去了趟洗手间,匆匆返回,躺在床上很快进入梦乡。
天明,秋姨早早提着超大号的保温桶过来。
用过饭,湛榆疲惫地坐在沙发,没两分钟打了三个哈欠。几乎是同时间睡的,崔溯也困得厉害,眼皮沉沉,显而易见一副没睡够的样子。
作为过来人,秋姨自认猜透了真相。
年轻人血气方刚闹一闹没什么,可大小姐身上带伤,怎么还要逞强?纵是逞强,就用一只胳膊能方便到哪去?
一瞬间,她都不知道该心疼谁了。
距离上学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湛榆难得瘫在沙发,眼瞅着崔溯秀秀气气地打了个哈欠,想起昨夜那通电话,她稍微振作:“阿溯,我们来加一下好友吧。”
“好呀。”困倦之余,崔溯不忘拿出昨夜花‘重金’买来的SVIP小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