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世界意志帮了刘盈一把,它拖住了异世界的世界意志,让它无暇□□,渎神计划进行得非常顺利。

而这一次的渎神仪式也被聊天群记录了下来,公开到了聊天群中,哪怕是提出了这个建议的宓妃,在看到了仪式的时候,心中也难免生出了兔死狐悲之感。

贾宝玉也是暗中叹了口气,他这些日子以来,与林黛玉一起游走天下,看到了诸般不幸,但是,他最深切理解到的一点就是人心叵测。

贾宝玉要是算上在时空回廊之中轮回的次数,按理说在人间也厮混了几百年了,但是呢,他接触到的环境还是太单纯了。他出生的时候,贾家在朝堂上已经被边缘化,他从小生活的地方是内宅,几乎接触不到外面的信息。就算是穷到上门打秋风的刘姥姥,家里也还有几亩薄田,一年也能又二十两银子的花销。府里头虽说有些勾心斗角,但是会展现在他面前的,顶多就是争风吃醋。王氏在其他人那里或许有着另一副面孔,但是在她面前表现出来的,都是一副慈母做派。便是做事极为不择手段的王熙凤,在他面前也是一个好嫂子,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也从来不在他面前说。因此呢,哪怕经历了许多次的轮回,贾宝玉依旧没能真正接触到民生疾苦,乃至人心叵测。

以前的时候,贾宝玉会觉得人心的变化是因为妖气魔气的入侵,因为它们放大了人心的阴暗面,让人更容易被负面情绪所控制,但是在见识多了之后,贾宝玉不得不承认,实际上妖气魔气对人的影响暂时还没有贾宝玉想得那么严重,很多人天生就有一种强烈的破坏欲。就算是一些看起来比较清静的地方,让贾宝玉真心领悟到了什么叫做穷山恶水出刁民。民风淳朴简直是个笑话,那些地方的人生活非常穷困,甚至到了一家人只有一条破布蔽体的地步,他们也有一定的羞耻之心,只有出去干活的人才会穿上那条破布,其他人都躲在家里,或者是等到天色暗淡下来之后,再出去干活。

贾宝玉觉得有些看不下去,便想着帮助他们,但是最后换来的是这些村民拿着家里的农具,围住了他们的住处,想要打劫他们,这让贾宝玉林黛玉两人都是目瞪口呆,最后几乎忘记了自己其实是神仙,慌不择路地跑了。

后来他们才知道,像是这样的村庄很多,这里的男丁平时除了忙碌生计之外,若是有来往的客商,他们不介意客串一下劫匪的角色,而且为了防止外面知道他们的勾当,被打劫的人连命也会被送掉,尸体直接被丢到荒郊野外被野兽啃食。

如果说妖气魔气会助长这样的行为的话,而人心道德的败坏也会反过来促使妖气魔气的滋生,因为人心败坏之后,人也会变成妖魔之属。

如果以前朝廷强势的时候,对下面还有一定的控制力度,但是如今呢,朝廷的政令未必出得了京城,而地方上的官员呢,也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要下面不报上来,他们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以至于除了征收赋税,便是那等小吏也是不肯出城的。

最让贾宝玉觉得雪上加霜的是,已经有妖魔公然在城内行走,而王朝的气运也开始每况愈下。

贾宝玉坐在一颗大树下,远远地看着已经关了门,陷入了黑暗中的城池,露出了一个愁色:“妹妹,我瞧这天下,又到了改朝换代的时候了啊!”

林黛玉做神仙的时间短,但是许多神通对于神仙来说其实是本能,这也算是天庭给这些在编神仙的一种福利,这其中就包括了天眼,他们可以看清许多事情,比如说王朝气运。当然,看这个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代价就是自身功德,要不然就会被反噬。

林黛玉自然是有功德的,她这些时日随着贾宝玉走遍了整个大楚,她的跟脚乃是灵草,哪怕只是后天灵草,但净化元气乃是本能,虽说她的努力很多只是杯水车薪,但是终究积累了不少功德。

林黛玉也是叹息了起来:“不破不立,历来如此,我观天庭记载,天道变幻,难免伴随着人道变迁!我们回来还是晚了一些,大楚的气运跟妖气魔气已经纠缠在一起了,如今看大楚朝廷,又有谁又那个本事壮士断腕,中兴大楚呢?”

贾宝玉有些发愁:“难不成我们为了重立天庭,还得再如同当年封神之战一般,找个人间天子不成?”

林黛玉也有些无奈:“不这样不行啊,咱们都没这个本事啊!不过,大楚如今人心还在,还没到那个时候,所以,我们还是继续看一看吧!”

这个时候,贾宝玉就非常想要一个曾经经历过封神之战的群友帮忙提供一下指导意见了。

大概贾宝玉真的有些气运,他这边才生出了一些想法呢,那边就有新人进群了。

进群的是西伯侯姬昌的长子伯邑考。

这个时候,姬昌还是西伯侯,大商的天子子受刚刚继位,是为帝辛。但实际上呢,姬昌如今已经有了一定的野心了。

这也是难免的事情,大商那边,天下就这么大,东西南北周边的地方都分封给了四大伯侯,已经没法继续扩张了,然后呢,有功之臣乃至王室子弟要分封,只能在自个的地盘分,如今可以说是已经无地可封了。如今,整个大商的诸侯大大小小加起来,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为此,商王不得不想办法削弱四大伯候乃至其他诸侯的势力,以此为大商腾出一定的纵横空间来。

这其实就相当于土地兼并的另一个版本,实际上周朝也面临过这样的情况,主弱臣强,以至于大家都想要问鼎重量几何了!

帝乙在朝的时候手段相对比较和缓一些,周围还算是太平,但是帝乙也留下个不稳定因素。

帝辛上面两个兄长,子启和子衍,其实都是王后所出,但是却是在王后仅仅只是妃子的时候所出,帝乙第一个王后无子早逝,而生下了两个健康的孩子,出身也不能说多低的妃子自然被推上了后位。而这位王后呢,之后又生下一子,也就是子受,子受便成了正经的嫡子。

如果仅仅如此的话,帝乙也未必就选子受,但是呢,帝乙在花园饮宴的时候,亭柱不知为何断裂,子受呢却是直接托住了房梁,帝乙毫发无伤。

这个时代是个危险的时代,子受这般勇武,自然是一件好事,又有一帮拥护正统的臣子在下面表示了对子受的支持,然后子受就成了铁板钉钉的继承人。

遇到这种情况,子启子衍哪里甘心呢,这两位也没个差不多的封地,唯一的指望就是王位了,结果,最后好处落到了子受手里,子启和子衍自然是心有不甘,等到子受继位之后,难免要跟子受对着干,私底下也跟下面的几个诸侯颇有些眉来眼去的地方。

大商这样的情况,其实有反心的人不少,不过就是缺一个合适的借口而已。大商虽说不比大夏,夏王都是正统的神裔,做夏王的都是可以自称天神的人物。但是呢,大商同样也不是什么没根没底的,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大商的祖先得了玄鸟的庇护,而所谓玄鸟呢,其实就是凤凰的一支,可以说,大商乃是凤凰气运的延续。

因此,哪怕如今大商已经出现了掌握不了下面诸侯的情况,但是依旧有许多大能是站在大商后头的,在这样的情况下,没个合适的理由,谁要是敢跟大商对着干,那就是跟大商背后的那些大能过不去。

伯邑考呢,作为姬昌的长子,因为他出生的时候,紫微星大放光明,因此呢,姬昌对伯邑考还是比较看重的。但是,伯邑考总是觉得,姬昌对自己的态度带着一种奇怪的味道,他对自己不像是父亲对儿子,而像是对一个可以给自己带来好处的珍宝一般。

只是,他这个话也只能放在心里,不能告诉别人,毕竟,在别人眼中,西伯侯对世子极为看重,他在外面说些有的没的,那就是不孝,不知好歹了。

伯邑考天资聪颖,乃是一等一的风流俊逸人物,他之前想要试探姬昌,表示想要跟着父亲学习后天八卦,结果姬昌却说后天八卦并非可以后天学习的,需要的是天授,所以,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教导。

相应的,姬昌也没有将后天八卦教给其他的儿子,如此一来,就算是想要说姬昌偏心也没有由头。

伯邑考如今乃是十多岁的少年,按理说这个年纪应该成婚了,但是姬昌只说按照卦象,伯邑考不当早婚,因此,伯邑考的婚事就这么拖了下来,反倒是伯邑考的二弟姬发,年纪只比伯邑考小一点,但是据说已经开始暗中相看了。

跟商王相比,姬昌的妻妾那是真的很多,除了正经的伯侯夫人之外,还有一大堆的妾室,有的时候,一年就有好几个孩子出生,伯邑考有的甚至搞不清楚谁是谁。

姬昌的这些妾室呢,身份也多半不那么简单,背后总是站着一个乃至几个诸侯的,哪怕只是庶出或者是旁支之女,但是呢,靠着这些侍妾为纽带,姬昌暗地里头已经将西岐经营得铁桶一般。而姬昌对姬发的婚事也是差不多的打算,想让姬发娶西岐内部实权将领家的女儿。伯邑考怀疑,要不是自己还占着世子的位置,姬昌能为姬发向那几位伯侯提亲。

这般作为,要说姬昌是个老实人,哪怕伯邑考再光风霁月,也是不能相信的。

只是姬昌毕竟是自己的生父,尽管伯邑考心中颇有些疑虑之处,却也只能继续藏在心里。横竖姬昌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西岐群臣一个个也算是能干,他这个世子其实就是个摆设,顶多是在姬昌前往朝歌朝拜的时候,代理一下西岐的事务罢了。

伯邑考这边有些懵逼地加入了群聊,贾宝玉第一个反应过来:“伯邑考?这似乎是紫薇帝君的名讳?”

刘盈也跟着反应过来,之前收拢天下书籍的时候,有许多夏商时候残留下来的竹简乃至是青铜鼎等礼器也被人发掘了出来,事实上,在刘盈的世界,距离东周灭亡还没多远呢!当年东周内部发生了政变,以至于藏书逸散了许多,当时在藏书馆任职的老子还因为丢了官。但是呢,道家后来老实交代,表示周国的藏书许多被老子保留了下来,落入了道家手中。而这里头,自然包含了当年周国建立时候的一些史书记载。

虽说周国的史书将帝辛贬为纣王,觉得自己造反是替天行道,实际上呢,还不就是那回事,帝辛再好美色,后宫里有名有姓的女人也就几个,儿女数量也很少,至于帝辛的另一重罪名,说是帝辛不敬神明,实际上就是帝辛废除了以人为祭,改为以牲畜作为祭品。实际上,作为继任者的西周,之后慢慢也变成了这般。以人为祭品,以人殉葬的事情,到了春秋战国的时候,就已经很少见了。毕竟,对于常年征战的各国而言,人口是个非常重要的资源,哪能随随便便就杀了呢?那都是自家的财富和兵源啊!

不过,对于伯邑考,还是有记载的,因为这也是印证了纣王昏庸残暴的一个证据,那就是纣王为了试探姬昌,将伯邑考杀了,做成肉饼给姬昌吃。不过老实说,姬昌明知道这是自己儿子的肉,还吃了下去,好听一点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难听一点就是,虎毒还不食子呢!姬昌即便后来种种做派,对自己的长子却是极为无情了。

刘盈沉默了一下,然后默默地将自己这边史书上的记载上传到了群里。

也亏得在聊天群上,所有的信息其实都是以意念形式保存的,伯邑考自然没有因为文字问题受到影响,他将刘盈上传的那一段史书看了一遍,继而就沉默了起来。

若是换个人,只怕都开始歇斯底里了,但是伯邑考的心理素质,那是真的很强,他沉吟了一番,直接问贾宝玉,说道:“为何你说我是紫薇帝君呢?”

贾宝玉有些茫然,说道:“那个,其实我没真的见过紫微帝君,但是,天庭之中有六御,哪怕正常主持天庭的乃是天帝,但是其他帝君的祭祀也是依旧保留着的,我就只是听其他神仙说过,紫微帝君当年未封神之前,乃是文王姬发长子,死后被封为紫微帝君!”

其实暗地里头嚼舌的人不少,当年死在封神之战的人很多,便是大罗神仙,都死了一大批,到了天庭,受封的也是正神,但是都是为人驱使的职司,紫微帝君可不是寻常的神位,结果却落到了一个凡人之子的头上,那个那个凡人是文王呢,这也叫许多人觉得有些心里不平衡。

伯邑考又抓住了一个关键词,那就是封神,又问道:“封神是什么?”

贾宝玉这就有些抓瞎了,几乎要哭出来了:“我也不知道啊,我这个世界只是个小世界罢了,所知道的历史,许多只是那个真正进行过封神大战世界的投影映射而已,我们这点小世界,弄个封神榜的分体就能将该封的神都封了,哪里需要搞什么封神之战呢!”说到这里,贾宝玉顿时有些头疼地看了一眼自己怀里的封神榜,这玩意到了自己手上,说不得自己真的要引发一场新的封神之战,不过论起规模肯定要小很多了。

伯邑考见贾宝玉这般,顿时不再追问,以后可以慢慢套话,现在还是别把人给逼急了。

贾宝玉松了口气,他是真不知道这些,他这个小世界的许多神仙说不定就是真实经历过那些事情的神仙的投影,对于封神之事,天庭大多数时候都是讳莫如深的,倒是一些小喽啰,不知道从哪儿听说只鳞片爪的一些事情,暗地里头传播。

伯邑考对照了一下贾宝玉的说法,还有史书,得到的结论就很简单了,自己是命中注定要死的,至于死后是不是做了那个紫微帝君,那就不好说了。

宓妃这会儿也上线了,她看到紫微帝君的名头,顿时一愣,然后说道:“我这边的天庭紫微帝君的神位虚悬多年了!据说当年紫光天后生有十子,分别是勾陈星君,紫微星君,还有七位执掌北斗星域的星君,原本没有意外的话,勾陈帝君,紫薇帝君的位置就是给那两位星君预留的,以此也算是酬谢紫光天后孕育星辰之功。只是后来不知为什么,十子都陨落了,紫光天后因此受创,再也没有出现在天庭。但是,天庭帝君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一个凡人,就算是死了,又有何德何能被封为紫薇帝君?除非他本身就是当年的紫微星君转世!”

宓妃这般一说,伯邑考顿时只觉得脑子里一阵轰鸣,一时间整个人都呆住了,他似乎抓住了某种重点,但是关键之处还欠缺了一些,不过面上他却是不动声色,先是谢过了几个提供了关键信息的群友,然后就直接下线了。

贾宝玉这会儿正在懊恼自己刚才一惊一乍之下,透露了太多原本不该透露的信息,会不会造成封神之战的结果出现偏移,不过后来想想,伯邑考所在的世界,只怕也只是诸天世界之一,说不定只是某个与封神有关世界的投影罢了,就算是出了什么岔子,也有高个子顶着,于是,贾宝玉勉强安慰了自己一番之后,就开始发愁自己的事情了。

别的不说,封神之战起码还能找到文王武王做真命天子呢,而贾宝玉呢,如今到哪儿去找潜龙呢?

林黛玉看着贾宝玉神情变幻个不停,也没有多问,她早就知道贾宝玉有着一个非常重要的秘密,要不然的话,也不能在那个时候还能干掉警幻翻盘。但是林黛玉并非那种会寻根究底的人,这个秘密若是贾宝玉能说,他早就说了,他这个性子就不是什么能保密的人,但是既然贾宝玉一直保密,说明这事是她不能知道的,林黛玉虽说有几分小性子,但是在大局上头,可从来不会行差出错。

贾宝玉回过神来,看着林黛玉摆出一副我什么都没看见的若无其事的样子,不由暗中叹了口气,聊天群的事情,牵涉到的因果实在是比较大,他真的不想让林黛玉也掺和到其中,等到贾宝玉日后实力变强了,足以承担这样的因果的时候,贾宝玉自然会将这个秘密与林黛玉分享。

而现在嘛,贾宝玉也只能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说道:“我之前查探人间妖魔之气,发现黑山鬼王似乎与人间的妖魔有了勾结,咱们如今暂时对付不了黑山鬼王,不如先将黑山鬼王勾结的妖魔铲除了吧!”

林黛玉点了点头,然后又是叹道:“若不能重立天庭,光是斩妖除魔也不是长久之计!”

贾宝玉握住林黛玉的手,轻声说道:“我心中已经有了预感,此行算是破局的关键所在!”

听到贾宝玉这般说,林黛玉点了点头,当下便与贾宝玉一起,直接回了太虚幻境,准备借道太虚幻境,前往与黑山鬼王有勾结的妖魔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