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宝郡王同几位皇子关系都不大融洽,但燕王殿下不一样,他一直住在郡王府啊。
独眼和那随侍发现不对就要逃,几乎是瞬间,刚刚还空无一人的院子就从各个角落钻出来了郡王府的人将他们两个制住。
为首之人过来同谢淳见礼:“燕王殿下。”
谢淳点头,向他解释:“魏王府上出了些事。”
意思是说魏王来不了了,不管宣和有什么计划都可以终止了。
至于魏王府上为什么会出事,这就耐人寻味了。
他们也不奇怪谢淳知道这事,没见近来王爷同燕王殿下同进同出吗?
谢淳往屋子那看了一眼:“阿和饮多了酒,我进去看看。”
郡王府的侍卫们一直在这守着,王爷按计划装醉被人扶着进去,现在这情况也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的。
他们不是丫头小厮,也不会照顾人,倒是燕王殿下,每次王爷上下马车他都会扶一扶,应该比他们靠谱。
于是一丝犹豫也无,就这么让了路。
宣和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抵抗身体的本能反应已经用尽了全身力气。
他只觉得屋子里越来越闷热,刚才进来就该开窗的,现在后悔也没有用了。
闷窒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宣和出了不少汗,他有点渴,但是身体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下床去倒水无疑是一件费力的事,要是半途摔在地上起不来,有点不划算。
怎么想都是床上舒服,况且这屋子里的水他也不敢喝。
身上越来越燥热,宣和企图解开腰带透透气。
然而今天这一身是束腰的,他尝试几次都没有解开腰封,倒是将领口先扯散了。
宣和被这腰封弄得十分憋屈,躺在床上喘气,方才这一番动作下来,几乎耗尽了力气,呼吸便有些急促。
谢淳推开门就听到这灼热的呼吸声,眼神微暗,不急不缓地将门合上,走到床边。
床上的人敞着领口,白玉般的肌肤泛着红,手中虚虚握着鞭子,像是溺水者抓住最后的浮木。
谢淳轻轻叹了口气,在床边坐下。
宣和模模糊糊地知道有人进来了,通过光线的变化,他知道门被推开又关上,他知道有人在他身边坐下。
他偏过头,努力睁大眼,却看不清是谁,只看见一团人形光晕。
不是王府亲卫,捏着鞭子的手指紧了紧。
“阿和。”
宣和下意识地应了一声:“嗯——”
声调绵软又拖得长长的,谢淳扶他的动作顿了顿。
宣和没有很清醒地意识到来人是谁,只是潜意识里觉得这个人不会害他,因此在谢淳扶起他的时候没有挣扎。
谢淳搂着他让他靠在自己身上:“阿和?”
宣和没有说话,只是喘气,一番动作就教他耗尽了积攒多时的力气。
谢淳牵起他的手,鞭子就这样落在了地上,宣和有片刻分神,这声音没有宫里的金砖好听。
片刻才反应过来,手里空了,曲了曲手指,握住一把空气。
谢淳捞起他的手探了探脉搏,他不是大夫,不会通过诊脉看病,但是通多脉搏的强弱和速率判断状态还是可以的。
略快了些。
宣和浑身乏力,便软软地靠着他,半阖着眼,张了张唇:“难受。”
“嗯?”
谢淳没有听清,于是凑近了。
“难受。”
宣和又说了一次,他本意是想要大夫,但是谢淳显然不是那么理解的。
他一只手仍旧搂着宣和,单手解开了他的腰封。
他现在浑身发烫,肌肤触及到微凉的体温时,宣和克制不住地战栗起来,想要逃离,又无处可去。
像是误入了鱼罾的鱼儿,找不到方向,徒劳地挣扎。
谢淳手上动作很稳,宣和的呼吸却越来越急促,越来越急促,片刻后彻底放松下来,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吸着气。
谢淳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块帕子,擦了擦手,他的动作很随意,宣和却莫名觉得他是故意给自己看的,虽然他也看不清。
遂闭上眼偏过头去。
忽然感觉到左耳一热,他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但是全身肌肉疲软,没有接收到大脑的信号,他仍旧是软软地靠在谢淳肩上,任他施为。
谢淳低哑的嗓音几乎是在他耳廓中响起:“阿和。”
宣和懵懵懂懂地看向他。
他在干什么?
谢淳包裹着他的手,带他解开自己的腰封。
“你今日挑的衣裳,很好。”
腰封落地,谢淳脱了外袍。
宣和略微睁大了眼,眼尾的红晕便愈发显眼。
谢淳也发现了他的视力问题,凑近了,抵着他的额头问:“我是谁?”
宣和开始意识到有些不对,企图推开他,但手上软绵绵的,没有什么力气,谢淳抓住他的手,轻吻他的指尖,目光却对上了他的眼睛,又问了一次:“我是谁?”
宣和只觉得连视线都被他掌控,脱口而出:“谢……”
“嗯?”
宣和陡然间清醒,就要喊人,却被谢淳识破,捏着他的下巴堵住了嘴。
宣和疯了一样挣扎,口腔中血腥味弥漫开,是谢淳的血。
他怕宣和伤了自己,松开他,却在宣和在次出声之前告诉他:“王府亲卫在外面。”
宣和当然知道他的亲卫在外面,谢淳说这话的意思,难道是……
谢淳碰了碰他的嘴角,告诉他:“燕王亲卫。”
宣和便收了求救的心思,燕王亲卫,主角的利刃,不是陪他斗鸡撵狗的郡王府亲卫可以比的。
谢淳想,阿和果然知道。
他继续动作,宣和又挣扎起来,谢淳怕伤了他,只是虚虚地限制他的动作而非全然压制,宣和仍然感觉到一阵无力。
他终于意识到躲不过去,索性闭上眼不再浪费力气。
谢淳亲亲他的眼皮:“阿和,你想要的,我都给你。”
若是平时听到谢淳说这样的话,宣和怕是做梦都能笑醒,但现他受制于人毫无反抗之力,他只觉得憋屈,觉得委屈。
他转开脑袋,谢淳就亲吻他的鬓发。
阳光照耀在山间,山上的雪水融化,汇成了一股一股的溪流,在山麓汇成又宽又浅的河,滋润了草木,淌入山谷,带来春的气息。
宣和眼角渗出泪水,不知是委屈还是疼。
谢淳俯身吻去他的泪,压着嗓子说:“阿和不哭。”
外头王府亲卫见他们这么久还没出来,便来敲门。
谢淳没有应。
“燕王殿下?我们郡王爷如何了?可要小的进来帮把手?”
谢淳感受到了宣和的紧张,贴着他的耳朵问:“阿和想他们进来吗?”
宣和没想到他还能无耻到这个地步,气得咬他。
别说现在他现在使不上力,不疼,就算宣和从他身上生生撕下一块肉,谢淳都不会皱一下眉。
但他知道怎样叫宣和泄愤。
闷哼一声,装得还挺像回事。
门再次被敲响:“燕王殿下?”
谢淳终于开口:“阿和睡着了,晚些回府。”
门外,亲卫摸着脑袋走开,四个人聚在树荫底下坐着,至于那俩被绑起来的已经叫人带回王府。
却不知隔壁院子里的人松了口气。
赵诚就带着的弟兄藏在隔壁院子里,时刻关注这边的响动,胆战心惊的。
赵诚到不是怕了郡王府的亲卫,他们都是战场上厮杀过的,而这些人打猎可以,打架一定比不上他们。
但他心虚啊。
他单是知道燕王亲卫要上阵杀敌,不知道还要帮主子做这档子事啊。
他情愿回凉州去。
他看着身边以为魏王不来任务已经结束的兄弟们十分羡慕,身为副官,总是要承受更多。
宣和一开始咬着谢淳的肩不松口,后来也反应过来这对他什么影响,转为咬他的脸,怎么看都是这里比较软。
谢淳笑了一声,宣和能感受到他胸腔在震动,谢淳轻轻蹭了蹭他的脸,如果忽略其他动作,这场面看起来颇有几分温馨。
只是他刚刚咬得谢淳一脸的口水,现在口水就回了他自己脸上。
谢淳自始至终都很克制,正面相对,时刻都能看到宣和的表情,他像是在完成一场神圣的仪式。
宣和觉得自己就像一块山谷中的的鹅卵石,溪水淙淙,流入山谷,覆盖了他。
水流温柔又无法阻挡,包裹着他,不断冲刷。
没有很强烈的刺激,温温和和却不容抗拒,磨平了他的棱角,磨灭了他的锋芒,叫他再燃不起一点儿斗志。
只想沉沦。
石头合该沉在水底的。
春汛过去,水流便平缓了,鹅卵石仍浸没在水中,溪水缓缓地从他身边流过,缠缠绵绵,余韵悠长。
宣和满身的汗,谢淳亲亲他的眼角:“累了,睡一觉。”
药效还没完全过去,宣和暂时没力气同他计较,他也确实累了。
谢淳抱着他,轻轻触碰他的眉眼,直到宣和蹙眉他才微笑着放开。
再次睁开眼,天已经彻底黑了,谢淳不在,宣和试着捏了捏拳,身上仍旧是软绵绵的,但也算有了些力气。
他撑着自己坐起身,门被推开了。
谢淳端着一个木托盘进来的。
“醒了?”
宣和原本以为他已经离开,就像老五计划的那样,占完便宜就跑,该说他不愧是主角吗?
可这样一来也就意味着他不怕任何人知道这事,他志在必得。
面对刚刚春风一度的人,还是个男人,宣和一时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他不是自愿的,可他毕竟是个男人,总不能跟个失了清白的女子一样吧?
但是揍他一顿,别说打不打得过,他现在起身都费力。
宣和脸色变了又变,谢淳将托盘放在桌上走到床边时,宣和下意识地躲了躲,谢淳与他对视,他也只垂着眼不看他。
谢淳说:“能看清了?”
宣和这才发现视力已经恢复了。
他仍旧抿着唇不说话,谢淳端着粥来喂他。
宣和终于正视他,略微有些干涩的唇,一张一合吐出一个字:“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