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把狗送入屠宰场(加更必看微虐)

林珞看着他,只觉得眼前的男人越来越陌生。

“你不相信我?”他反问一句,凝着的眉眼几乎都要成一条直线。

季时谦冷冷地勾起唇,从唇齿间溢出的声音十分的冷淡,带着警告:“我不管你们到底发生过什么,从今天开始你不准因为任何原因去陆家,不准再和陆亦轩有任何牵连,连电话视频通通不行,如果你想去见你的孩子,经过我的同意再说。”

季时谦看向林珞的眼神带着浓浓的警告,甚至是命令。

“你说什么?”他走向季时谦,不敢相信他会说出如此薄凉的话。

季时谦:“还要我再说一次吗?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去见你的儿子。”

如果要见,也是他叫人去接过来,他受够了他现在这个样子,时不时地和安安通话,现在安安生个小病,他就可以一周不回家,跟他的前夫待在一起整整六天。

林愣整个人愣在原地,只觉得一盆冷水从自己的头顶灌了下来,他像是一下子坠入了冰窖。

他认识眼前的男人快两年了,这些年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对自己说出这样冷漠的话,会用这样冷漠的眼神看着自己。

安安是他的孩子,他去见自己的孩子居然要经过他的批准。

他曾经明明对他说过会把安安当成亲生孩子对待,而安安离开一个月不到,他竟然对这个孩子无半分感情。

林珞别过脸去,一抹悲伤和绝望漫过他的眼底,他紧握拳头,只觉得胸口处疼痛欲裂。

他没有回答季时谦的话,而是牵着狗后退了两步。

季时谦见他退后,一双蓝色的眼眸凝聚着一股愤怒的风暴。

“你听明白没有!”他朝林珞怒吼到。

林珞笑容苦涩,猩红的双眼黯淡无光,“如果我做不到呢?”

季时谦厉声道:“做不到你就滚!”说罢,他偏过脑袋,不去看林珞。

而他一时之间也没意识到,他这样的一句话会有多伤人,甚至他也没有看到,在他侧脸的瞬间,站在离他不远处的林珞眼角瞬间落下两行泪水。

林珞默默地转过身去,他抚住自己的胸口,那里疼得是有刀子在里面搅动一样,这样的痛曾经陆亦轩让他体会过,现在他从季时谦这里也感受到了这种锥心刺骨之痛。

他没有跟季时谦去争吵,也没有再问什么,而是牵着狗转身缓缓离开了房间。

“你要去哪?”

身后传来季时谦冰冷的声音,林珞把头低得低低的,看着地上,控制住自己不要去崩溃,不要狼狈的伤心。

“我原以为你伤得很严重,但现在你还有力气和我争吵,看来是我多虑了。”

房间里,突然之间,陡然安静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林珞才觉得自己有了点力气,牵着狗离开了病房。

季时谦怒不可歇,握紧的拳头,几乎都要把指甲摁进手心,他暴呵一声,扬手砸烂了摆在柜子上的花瓶。

……

林珞下了楼却没有出医院,他去小卖部买了面包,一个人牵着狗拐到住院部旁边的花园里吃着干涩的面包。

看着直勾勾盯着他的包子,他低下头撕下一点面包喂着狗吃。

从昨天晚上一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吃饭,胃部隐隐作痛,咽下去几口面包后,喉咙泛酸让人有些反胃。

他控制不住地干呕了一声,眼泪瞬间被挤了出来,他赶紧打开一瓶水咕噜咕噜地灌了几口下去,才把那股作呕感给隐下去。

“林先生……”身后忽然有人叫了他一声,林珞回过头来,陈言里站在他的身后。

他嘴角上扬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容,那笑容说不出是什么意思,明明是笑着的却平添给人一种冷意,一直冷到了眼底深处。

“什么事?”

“就是看你一个人出来,情绪有些不太好的样子,想关心一下你。”

林珞哑着嗓子说:“我没事。”

“那我能和你说会儿话吗?”

不知怎么的,虽然第一次见陈言里,但是他能明显感觉到对方对他有敌意。

林珞想拒绝,可不等他拒绝,陈言里指着他身后的椅子。

“我们坐那谈谈吧。”说罢,陈言里已经走过去坐在了椅子上。

林珞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过去,只不过他没有坐下身,而是站在了陈言里的对面。

“你想和我说什么?”

“请你离开季时谦。”陈言里直入话题。

“我和季时谦是什么关系,想必你已经很清楚了吧。”

林珞回答道:“前任关系。”

这四个字,听在陈言里耳朵里就跟扎刺一样,他强忍住脸上的笑,说道:“我和他认识十多年,不是你这种两年不到的人就能插入的。”

“可那又怎样?”林珞无神地看着他,“你和他早就分手了,而他已经和我结婚,要说插入,插入的也是你而已,陈先生对于你的过去遭遇,我很惋惜也很同情,但我不能因为这个而和季时谦离婚的。”

“林先生,有时候自觉离开对你对他都好,这是我六年前就学会了的道理。”

听了他这番话,林珞抿紧唇,有了叶明初的前车之鉴,他在想陈言里会不会要往他身上泼脏水?

陈言里低着脑袋看着石桌上爬着的一只蚂蚁,抬起手轻轻的碾压下去,那只蚂蚁最初还能挣扎两下,但随着他缓慢的往下压,蚂蚁成了一粒深棕色残屑。

“季时谦为了你变成这样,你也不好受吧。”

“为了我?”林珞不解地看着他。

“就因为季毅说了句,你和你前夫的事,他就气得打人,最后后脑勺被季毅砸出了血,你说说看不是因为你是因为谁?”

原来竟是这样,林珞听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片刻后他摇摇头。

“就算你这么说,我还是不会离开……”

“那我在告诉你一件事。”不等林珞说完,陈言里说道,“你失去抚养权的原因不是因为陆亦轩,而是因为季时谦。”

“你一个男人怀孕生下别人的儿子,对于季家来说就是一根刺一样,他们不可能留下这个孩子,在你和陆亦轩打官司的前一夜,季时谦偷偷约了法官和审判官吃了一顿饭,并且明确地表示他们不愿意接受孩子,要法官把孩子判给陆亦轩抚养。”

“这还不说,为了避免你说出孩子是你生下来的,这种有辱季家面子的话,季时谦还把你之前得抑郁自闭症的病单交给陈律师,让他在宣判日当天亲口说出你有精神病。”

把话匣子打开,陈言里越说越多,他打量着对面的林珞发现他的身子抖得越来越厉害。

林珞在听完陈言里说的话,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接着便是接连不断的咳嗽,他一只手捂住心口位置,只觉得那处突然像喘不过气来一样闷得难受。

他双手颤抖的打开瓶盖,大口大口的喝了两口,两口水下去后心口位置没那么痛了但他脸色依旧不好。

陈律师手里的精神病证明,他其实早就知道是季时谦给的了。

因为当初他得自闭抑郁症,是季时谦陪着他,他住的医院也是季家旗下的,所以只有他才能拿得出那一纸证明。

在失去安安抚养权的时候,他恨过季时谦这种行为,可在恨的同时他也在想,季时谦这么做的目的或许是为他好,为了不把男人生子的事曝光出去受人嘲笑。

可他却没有想到的是,季时谦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让孩子留在季家,更是为了把他的孩子送走,还亲自向法官表明态度和施压。

林珞紧咬着自己的下唇,那样的用力,几乎都要咬出血来,如果说他之前是心冷的话,那么此刻,他就是心凉了,凉透了。

陈言里坐在对面看着他越来越失望的神情,嘴角的弧度几乎是控制不住的加深。

只要他和季时谦的矛盾越来越大,他们就有可能离婚,那样他也就可以重新回到季时谦的身边。

陈言里从林珞身上不着痕迹的移到了趴在地上的金毛犬身上,他伸手摸进衣服口袋里,从里面抓了一把粉末洒在自己的腿上,随后站起身。

“林先生,我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你还是不肯和季时谦离婚?难道是想他亲自把离婚协议书送到你面前吗?”

陈言里站起身缓慢走向林珞,再离他一米远的距离停下:“要不这样,我们来玩个游戏。”

“内容很简单,就是看你和季时谦之间还有没有信任,如果他相信你,算你赢,如果他不相信你,那你真的没必要留下来了。”

陈言里意味深长的说出这句话,然后微笑着低下头,看向站在林珞身边乖巧的金毛犬。

他缓缓的蹲下身,手伸出去似乎是想抚摸狗。

可手还没有触碰到它身上毛的时候,包子突然龇牙咧嘴狂吠不止。

平时温顺乖巧的包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暴躁起来,大型犬的力气和速度绕是林珞牵着狗绳也来不及反应。

林珞慌了手脚用力拉紧狗绳,可是已经迟了,包子将陈言里扑倒在地,露出犬牙狠狠地咬向陈言里。

混乱中林珞听到一声惨叫,他赶紧蹲下身抱住包子的头,掐住它的嘴。

包子被迫张开嘴,锋利的犬牙剜出了坨血肉,陈言里疼得脸色发白,右腿血淋淋的一片。

“啊!”陈言里咬牙痛叫,他好像也被自己的血吓着了,捂住右腿的伤口连连后退。

林珞则继续抱住包子,疯狂的包子很难控制,甚至还咬到了他的手。

“言里!”就在这时,季时谦也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

因为角度问题,他先是看到倒在地上的陈言里,走近一瞄,白皙的右腿竟冒着殷红的血,而罪魁祸首显然是林珞怀里抱着的狗。

“林珞!你在干什么!”

季时谦将瘫倒在地的陈言里给抱起来,瞪圆了眼睛怒斥着林珞。

“就因为我不让你见孩子,所以你就放狗咬人,林珞你也太让我失望了!”说这话时,季时谦两眼似乎冒出火来。

林珞用力的抱紧包子,然后缓缓抬起头,苍白的脸上带着血迹,被咬伤的手正汩汩流出血,可惜季时谦没有看到。

得不到林珞的回应,看来他也是默认了自己的恶行,季时谦正准备抱着陈言里离开。

陈言里拉住了季时谦的衣服。

“不关他的事,是我叫住了他,想让他和你离婚,但林先生舍不得你……之后也是我主动去抚摸狗,才被狗扑咬的,这也和他没有关系……”说这话时,陈言里好像要疼得哭出来了。

有些人就是天生的我见犹怜,陈言里就是典型的例子,两眼睛一被雾气罩上,立刻让人心生不忍。

季时谦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林珞,眼神似乎含了冰一下一下的把林珞给冻僵了。

“既然狗发疯,那就找收容所把狗带去安乐死吧。”

季时谦冷漠的说着,语气不带一丝感情,说完后便抱着陈言里转身离开。

林珞面色如纸,他用力的把狗抱起来跑向季时谦跟前。

“不要,不要把包子送入收容所,季时谦……你知道的,你知道包子不会发疯的!”

季时谦听了,沉着声道:“就算没发疯,但是有规定,无故咬人的狗就得拖去安乐死,等着屠宰场的人来拖走它吧。”

林珞听到他这话后,突然觉得整个世界突然之间全灰了,然后所有的空气也变成了灰蒙蒙的一片,气势汹汹以万军之势向他汹涌扑来,差点击垮他全身所有的神经,让他整个身体都发软,差一点倒在了地上。

“季时谦……你已经让人抱走了我的孩子,还想让人带走我的狗吗!”

他以为他足够了解季时谦,真的够了解了,但他没想到季时谦狠起来不比陆亦轩差,照样的能把他置于死地。

他突然明白了陈言里说的那个游戏。

如果季时谦肯相信他,算他赢,若不信他血本无归。

可这事和信任沾不上边,陈言里把事实说给了他听,他不也举起“刀”挥向他吗?

陈言里这一招比当初扭曲事实的叶明初“狠”多了。

“你想留住狗。”声音依然透着一种刺骨的寒冷,“那就答应我之前说的,不准去见那个孩子,更不许出别墅,不然你就等着看它死吧!”

林珞忽然觉得手上的伤口不疼了,因为胸口比手臂上冒血的口子更疼。

力持所有力气站稳不颤抖的林珞,好一会儿都无法说出一个字,他低下头看着怀里的狗,眼泪汹涌地向眼眶袭来。

林珞没想到他在季时谦这受伤的程度可以达到这么深,似乎全身上下都被密密麻麻的针刺着,一针又一针的往下扎,连绵不断的,一针比一针更狠的力道刺击着他身体上每寸每厘,不放过任何空隙的刺向他身体里的每个细胞神经,痛得让他无法呼救。

“季时谦,你从来没有接受过我的孩子,对不对?”林珞抬眸看着他。

季时谦用力的搂紧陈言里,没有出声。

林珞已经没有力气抱着狗了,被咬伤的那只手逐渐无力麻木,他踉跄地蹲下身,虚弱地说:“既然如此,你当初为什么要劝我生下来,又为什么要给他取季霖安,又为什么明明答应我会视如己出的照顾他,可最后又放弃他!”

他想如果他能猜到事情是这样发展的,他可能一开始就会拒绝他,也不会带着孩子回到c城,这给他带来希望,现在又让他绝望的地方。

季时谦听着他一句有一句的反问,他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眼中闪过各种复杂的情绪。

“你别说这些没用的了。”他再一次愤怒地说道。

他现在不想谈这样的话题,他当初这么做这么说原因只是想和他在一起,没有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