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吻浅尝即止，没有继续深入。
他们在更进一步之前松开彼此，维克托看了一眼史蒂夫没有咬痕的唇，若无其事地道：“吻技不错，提前练过？”
史蒂夫摸了摸嘴唇，他们两个的位置没有分开多少，所以在摸到自己嘴唇的同时，他还碰到了维克托的唇，“真情发挥。”
说完这句话，他顿了顿，没忍住唇角的笑，“我相信你也是。”
“——我是说，下次你可以试试我的恢复能力，起码它还可以快速恢复咬痕。”
维克托：……
他挑了一下眉，“如果你想试试治愈能力，可以在我拿木仓的时候。”
哇哦，好像有点双关。
如果这个时候再吹一声口哨，那就更完美了，但是这样，太危险了。
于是维克托往后撤了一下，想要离开。
史蒂夫先靠近一点，和他碰了一下唇。
只是碰一下，接触时间不到一秒，起码没有咬。
另一位当事人只是抿了一下唇，就坐回本来的距离，一本正经地起了一个正事的话头，“你来哥谭，纽约有没有紧急任务？”
直升飞机飞的速度有点快，排除其他不正经原因，最可能的就是纽约出了什么事。
但史蒂夫摇了摇头，“没有。”
他刚刚临时接到的紧急任务，都是其他地方的，还是离哥谭很远的地方。
这种任务，一般都有人负责过了，只是想要调开史蒂夫。
维克托耸了耸肩，“你带了我的备用通讯器没有？”
之前带的通讯器，都在猫头鹰杀手的围攻下损坏，不能再用了。
有一些装备，是所有的接送工具上都有的，因为超级英雄实在是太耗废装备了。
但是维克托不常行动，所以没有直升飞机上没有他的通讯器，倒是有一些公用的，用起来有些麻烦。
史蒂夫伸手，把自己随身携带的一个不属于自己的通讯器递过去，“带了。”
这是维克托的备用个人通讯器，他接过来，通过自动测试环节，一边去翻公屏的消息，一边随口道：“你来哥谭之前回家了？”
他的备用通讯器放在书架上。
之前的情况很紧急，史蒂夫当时没有空回家，他道：“没有，我随身带着它。”
维克托顿了顿，抬头和他对视一眼，他们看了彼此几秒，然后在物理距离接近前互相移开视线。
复仇者联盟的公共频道里有一条简明扼要的讯息。
【十五点，复仇者大厦会议室集合。】
*
因为距离原因，史蒂夫和维克托他们是最后两个到的。
会议室里不止有复仇者们，还有一位维克托不认识的人。
但那个人显然是代表高层来和复仇者交涉的，官位应该不低。
全体人员到齐之后，会议开始。
会议的主题，是史蒂夫之前说过的那个协约。
在下飞机赶过来的这段时间，史蒂夫把他出任务的一些经历描述过一遍。
此刻再在投影上看一遍行动中的有些片段，感想不错。
又来了老一套。
这次的会议是全员到齐，而且是托尼·斯塔克通知的，所以他也到了。
不在纽约的这么些天，看起来他也没冷静多少，过的很糟。
维克托没有怎么听会议上那个官方的人的讲话，他淡淡地看着投影仪投摄出来的战损画面，某栋楼在战斗时被波及倒塌之类的画面。
最后，他举了一下手，“I'm sorry. I'm GonNa Stop You right there.”
国/务经理顿了一下，伸手示意，“上将请讲。”
维克托摁了摁眉心，“那颗核弹的后续情况处理如何？”
“我在内网查了，没有找到相关情报，内容sss级保密？”
他几乎把原话还回，只修改了里面的称谓，“自从美国完善了相关恐怖分子的法律以来，明面上恐怖分子的数量大大减少，但和这成反比的是，恐怖分子造成的伤害。”
“任何一位公民都有知情权。”
“不只是在恐怖分子造成的真实伤害上，还在官方的各种决策上。”
托尼把盖住脸的报纸拿下来，坐了起来。
娜塔莎挑了挑眉，一只手靠在桌子上，和其他人使了一个眼神。
旺达本来移开的视线重新落到国/务总理身上。
最惊人出乎意料的是史蒂夫。
他什么反应都没有，还是坐在那里，沉着冷静地看着国/务院总理。
纽约的那颗来自后方核弹，的确足够致命。
如果不是钢铁侠，整个纽约都会化为一片废墟，而之后的辐射，也会让其他城市尝够苦头。
维克托顿了顿，“如果我没有被冻坏或洗坏脑子的话，我还记得国家在紧急情况下可以强制征收个人财产。”
“请问，做出强制征收纽约及附近城市居民的个人财产及所造成的相关后果的决定人是如何负责的？”
这个时代的历史文献很少，许多事情太过模糊，维克托之前没有特意查过，这个时间段，核武器是否被公约禁止。
“抱歉，我仍以二战的某些观点看待问题，并且注重这些问题。”
从二战时活过来的并不只是维克托一个人。
史蒂夫道：“我们还不太适应这个时代以及决策方法。”
某位复仇者耸了耸肩，‘说的好像熟练地实用训练基地的虚拟战斗模拟模式的人不是你一样。’
娜塔莎把另一只手也支撑在桌子上，“我们很抱歉所造成的这一切，并且会为此付出代价，但这并不代表，我们会因此成为他人的私人武器。”
是的，‘私人武器’。
说到私人武器，没谁比维克托更理解了。
也没谁比同样从特工过来的娜塔莎理解这一个词对维克托的意义。
国/务院总理比划了几下，简直被气笑了，“我以为我来并不是被你们兴师问罪的？”
“关于纽约核弹的那件事，早已有解决的方案，并且已经在执行中……”
托尼坐了回去，并再次用报纸遮住脸，“如果你是指那六封检讨书的话，大可不必。”
国/务院总理：……
他勉强忍住发火的欲望，“sorry，你们可能误会什么了，那只是第一步。”
史蒂夫道：“而第二步，是要先控制我们，这一切就会变得好办？”
他看起来很冷静，但娜塔莎还是说，“队长，冷静一下。”
红发特工把手交叉在一起，“你应该用陈述句。”
事情已经失控了。
说完这句话，娜塔莎看了一眼不再出声的托尼。
对于了解这位天才的人来说，托尼的态度很明显，他早已有所决定，所以才不再插嘴这种争辩中。
娜塔莎也可以隐隐感觉到他的决定。
最终，会议推迟，国/务院总理回去重新准备资料。
复仇者们没有散会，他们出了会议室，到大厅休息后，还在讨论这件事。
娜塔莎趴在沙发背上，递给维克托一杯果汁，“好问题总能解决一切，如果是被冻的，那还要多谢冰块。”
维克托接了过来，“谢谢。”
红发特工又站直身体，明知顾问，“你们如何看待这件事？单纯指条约的话。”
其他人都没有回答，他们一起看向正在喝水的托尼。
托尼·斯塔克喝水的时候，像是在强迫自己咽下去，他喝完那杯水后，随手投摄出一张照片。
那是一个年轻人的照片。
【查尔斯·宾塞】
“各位，认识他吗？他认识我们，而且在最后时刻，一定对我们印象深刻。”
“你们知道的，有些人在工作前，会想积累生活经验或者旅游什么的，如果是我，一定去华盛顿或者巴黎再不济也会去哥谭。”
“在这些地方旅起游来肯定很有意思。”
他摊了摊手，呼吸了一口仿佛带着刺的空气。
“猜猜他去了哪里？”
“苏克维亚。”
复仇者们都静了下来，苏克维亚是一个耳熟的地方。
托尼·斯塔克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都十分艰难，好像一个并不需要空气的生物强迫自己呼吸，他道：“在那里，我们和敌人交战的时候，把一栋大楼砸在他身上。”
每一场战斗都有损失，这损失指的不止是装备和精力什么的，还有周围的建筑物，队友的伤亡。
更有无辜民众的伤亡。
托尼道：“我们的行动没有任何规划，这就好像我的武器卖给其他人，所造成的伤害，都是我的责任。”
旺达垂下眼睛，盯着桌子。
“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但在这样下去，我们和穷凶极恶的罪犯有什么区别？”
娜塔莎抿了一下唇，“如果一定坚持反抗，事情会变得不可预料，可如果我们同意，那或许还有回转的余地。”
黑寡妇同意那份法案？
连被赞同观点的托尼都惊讶地看了她几眼，“抱歉，我好像听错了？你赞同我？”
娜塔莎耸了耸肩，“那我收回这句话？”
托尼拒绝她，“不不不，不能收回。”
他继续道：“我们需要控制一下自己。”
史蒂夫看向他，“但你应该知道同意意味着什么，或许一开始不是这样，但之后，我们的每一次行动都不会受到自己的控制。”
“我们的行动的目的是破坏还是救援？我们面对强敌是躲藏还是迎战？”
他道：“我们是人，不是什么其他怪物。”
维克托按了按鼻骨，“我觉得我们在吵起来之前，要先去问问其他人？比如蝙蝠侠？”
比如连一些正义联盟的成员都不知道他真实身份的蝙蝠侠。
娜塔莎想了想，“哇哦，还有其他人。”
有短信发过来。
这还是维克托拿到装备后的第一条来自手机的短信，而不是通讯器。
维克托不太熟练地把手机摸出来，然后看着锁屏皱了皱眉，不知道要摁哪个键。
先他一步看清自己手机上短信的史蒂夫顿住，“……佩姬去世了。”
大厅里又安静了下来。
开始乱摁手机，试图碰运气解开锁屏的维克托顿住。
他道：“Sorry……”
这句话和托尼强迫自己把水咽下去时的感觉差不多。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