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托尼·斯塔克的强烈推荐,以及庆祝纽约虽然破破烂烂,但终究安然无事……呢?
……总之,仔细想想好像有那么几分道理的名义。
请所有人去了附近的一家烤肉店,据说十分好吃。
他们在满地狼藉而空无一人的店外等了几分钟,烤肉店的老板被重金‘买’了回来。
于是,在纽约刚刚缓过来疼痛的关头,人们逐渐回到自己的家园时,在大战里救了纽约并且幸存下来的英雄们在烤肉店吃烤肉。
这次烤肉一点也不美味。
反正维克托十分尴尬。
不知道为什么,脱离战场的范围,回归到平常人的状态后,他和史蒂夫就十分的手足无措,连眼神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就连坐下吃烤肉的时候,他们都下意识选择了远离对方的位置然后各自转头打量店内被震落的装饰。
最后还被其他人十分费解的看了许久。
托尼吃了几口珍贵的烤肉,然后沉思几秒,开口:“说实话,我没想到。”
“我是说……嗯,你们。”
他伸手指了指观察左边墙面破损状况的史蒂夫和观察右边墙壁默默模拟当时情况的维克托。
相比其他人只是有些意外的情绪,托尼·斯塔克的惊讶要多很多很多。
他的父亲是霍华德·斯塔克,美国队长的朋友,他早在童年时期就深刻理解了父亲和美国队长他们之间的友谊。
父亲曾经和他说过很多关于失踪的朋友们的事,哪怕当时托尼的表面表情是不耐烦。
要说这个世界上最了解美国队长史蒂夫和光明骑士维克托的人,托尼可以说是……把他们的朋友们先排除,托尼可以说是最了解他们的人了。
他在很小的时候就把各个角度的无删减版纪录片看完了,老贾那里还存了他剪辑后的有人的纪录片片段。
可是,托尼·斯塔克没有发现史蒂夫和维克托偷偷谈了恋爱。
要知道,在纪录片拍完后,他们就去执行了最后一次任务,然后再也没有回来。
以他们两个现在这种哪怕途中满是荆棘,一个被冰冻了七十年,一个帮别人白干了很久还没有一点工资外加失忆无限叠加,居然还有这种……
怎么说……
反正任何一个见过恋爱状态中的人都懂。
虽然他们现在羞涩的奇怪,不过也没什么古怪的。
毕竟一个失忆一个被冰冻,现在都害羞的像是古板年代见了第一面就不是在地上的古板人。
当然,托尼·斯塔克也不是特别明白第一次见面不是在地上有什么好羞涩的。
他见过的很多美人,都是第一次见面在地上,第一次见面还没有结束时,就不在地上了。
又一份烤肉上来了。
不知道是哪位天才的主意,这份烤肉十分贴心。
它被切开装在一个盘子里,但中间填了一些东西,一旦拿开,中间就会有东西缠缠绵绵地流出来,必要时候,需要一个吻拯救一下。
史蒂夫和维克托都理智选择拒绝,并且同样理智没有把那份烤肉用在为其他战友洗脸上。
这份尴尬到让其他人喜闻乐见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他们总结这次战局。
一脱离日常生活状态,维克托就对史蒂夫的视线免疫了,他率先提问:“洛基怎么样了?”
索尔把洛基目前的现状简单的说了一下,然后道歉,“抱歉,这次为纽约带来了很大的损失。”
单单的一句抱歉是换不回来在这场战争中人们失去的安稳心态,也换不回来人们的安全感,索尔也知道,所以只说了这一句,剩下的事还需要阿斯加德那方面和地球做交涉。
“loki是我的弟弟,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无比亲密,但是……自从他发现他是冰霜巨人后,就偏激地认为我们都只是在欺骗他,没有一个人爱他。”
托尼咬了一口烤肉,随口道:“说不定其实你也没想象中那么爱他。”
索尔和洛基以及他们的父母都在地球留下过神话传说,人们尊称他们为“神”。
但他们也只是阿斯加德【人】而已。
只要是人,就会有疏忽和犯错的时候。
就像霍华德和托尼。
霍华德是有名的天才,为科技发展做出了巨大的功效,托尼也是如此,但是他们对彼此的关系一直毫无办法。
一个人认为自己一点也不重要,没有获得别人的爱,一个人认为自己被儿子所厌恶,却毫无办法,不知道该怎么改善这种不知不觉中就形成的局面。
托尼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父亲无比地深爱着自己与母亲,甚至比爱美国队长还要爱他们。
人类十分奇怪,他们之间的感情需要用彼此都懂的语言交流出来,却又不能用彼此都懂的语言交流出来。
所有的契机,只是那一瞬间的心照不宣。
索尔和洛基的相处时间,托尼也不是没有见证过。
——老实说,以索尔有时候十分像托尼的性格,居然没有被弟弟打死,还被弟弟同样深爱着,真是一个奇迹。
感情之间的事,往往不是一个人的一厢情愿和自我感动,而是两个人之间的共同交流。
哥哥深爱着弟弟和弟弟深爱着哥哥,听起来是互相共同的事情,但其实也可以算是毫无交集。
但是还好,兄弟之间的感情还没有爱人之间的感情复杂。
托尼看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一起去讨论对这件事的看法,而且谈的相当投机的史蒂夫和维克托,再次深刻地认识到了这件事。
没什么比爱情这件事更加神奇。
它可以使一个将死之人假装继续堕落和放/荡不羁,不敢伸手拥抱心爱之人,哪怕求婚戒指触手可及。
也可以使一对相隔了七十年的恋人毫无时间流逝感的交谈和深情对视。
维克托低声道:“这次的核弹犹如被惊之鸟,一遇到意外便惊慌不已的飞起,哪怕鸟毛乱飞,翅膀重伤,也要蒙着眼睛飞起。”
指的是那些高层在战斗局势得到控制后仍然下令发射核弹的决定。
可能是太久的和平使他们再也不愿意自己的安逸生活被打破,也可能是肚子上的肥肉和每晚的钞票让他们理智消失。
史蒂夫一边沉思一边道:“它和我曾深爱并为之努力的国家有了一些差别。”
在二战时期,和敌国对战的时候,他们国家是正义的一方,仿佛连任何的决定都是代表全世界人民做出的。
可之后,他苏醒后,也曾看过这七十年他不在的日子里发生过的事。
脱离了战时特殊环境,人就会冷静下来。
冷静会使人后悔。
在战争这一方面,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是无辜的。
只有相对的选择。
被侵略的国家应当殊死反抗,并且获得尊敬,侵略他国的国家应当被万国抵抗,并且被历史钉在耻辱柱上。
为了土地或者其他资源,或者打着其他冠冕堂皇的名义来侵略他国的国家,终究会自食其果。
维克托笑了一下,伸手揽住他的肩膀,把他拉进,低声道:“我不记得过去,不知道过去的我和你是怎样的。”
“但是在我有限的记忆里,以国家为称号的美国队长史蒂夫永远是为正义而战的。”
“在教科书上,美国队长的那一课里,【为正义而战】要比【为国家而战】更提前一些。”
那么问题来了,维克托怎么知道的?
史蒂夫没问这个问题,他只是顿了一会儿,然后郑重道:“还有一句,【为光明而战】。”
……
没等维克托反应过来,娜塔莎就敲了敲桌子,问道:“虽然我很不想打扰你们,但是你们真的不走吗?”
其他人都走完了,烤肉店里空荡荡的。
以史蒂夫和维克托的感知度,居然没有发现,只能说,他们太投入了。
就是这种话题,说实话,连初中生都不会在谈恋爱的时候和恋人聊。
娜塔莎真的没有为维克托上报申请住所,她把两个人送到史蒂夫目前的住处楼下后,就懒洋洋地从车窗处探出头来,“可能肯定不会发生,但我还是要祝你们有一个美好的夜晚。”
说完,便开车离去。
其他人都可以放个假轻松一下了,但娜塔莎回神盾局后,有很大概率还要继续出任务。
维克托和史蒂夫礼貌对视一眼,又礼貌的移开视线,他们站在楼下沉思了一会儿。
最终,史蒂夫道:“上面有几间卧室……”
维克托瞥了一眼路过的人看过来的眼神,“……那,上去?”
做人十分失败,做恋人更是十分失败。
被冰封了七十多年,一转眼就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时代的后遗症就是,史蒂夫家几乎没有他自己的东西,还是一开始住进来时那样。
甚至在睡觉之前,他们还要一起去修浴室的管道。
还好管道很给面子,没有突然喷水,也没有迟迟不好,十分勉强地被两个新手修好了。
在此期间,史蒂夫为同时代的好友分享了一些生活秘诀。
比如怎么乘坐地铁,怎么使用电话,有几家邻居是神盾局的特工,每天可以在哪里晨跑等。
这一天过得十分充实。
也十分让人迷茫。
维克托最后穿着一套隔壁邻居彼此心知肚明‘恰好买错尺码’送过来衣服从浴室出来时,一边用白色毛巾擦头发一边迷茫。
他之前的计划明明是在大战结束后立即离开的,也不知道怎么就到了史蒂夫家里。
浴室里的水雾还没有完全散开,史蒂夫就进去洗漱了。
房子的隔音效果不错,但那只是对于普通人而言。
维克托就一边擦头发一边做刚刚史蒂夫在外面做的事情:翻看书架。
看一个人的书架,可以大致了解他是怎样的一个人。
史蒂夫家里唯一变动比较大的,大概就是书架上的书了。
他买了许多书,有关军事的书籍最多。
维克托随便看了看书名,发现有不少都和他的安全小屋里的书籍重合,他们两个甚至连放书的顺序都差不多。
只不过史蒂夫的书架里,比安全小屋那多了许多二战后才出版的书籍。
把毛巾挂在脖子上,维克托抽出之前幻觉里史蒂夫翻的那本书看了看,这是一本有关于密码和暗号的书籍。
史蒂夫一定经常看书。
维克托翻看了一会儿,就看到了很多的备注,他自己也回忆起了很多的知识,还有与这书上这一套毫不相关的暗号。
是他们特殊小队里常用的那套暗号,但维克托不知道。
他看了一会儿的书,然后把书放了回去,走到浴室和其他房间相隔的那面墙前,敲了敲墙面。
[在吗?]
哗啦啦的水声立刻缩小,过了几秒,那边的墙面也被敲了几下。
[出了什么事?]
什么事都没有出,维克托敲墙面回道:[无特殊情况。]
[……我先睡了?]
那边也很快有敲击声回应,[我帮你把被子收拾出来了,在床上。]
然后顿了顿,又有几声敲击声缓慢响起,[晚安,维克。]
维克托回过去,[晚安。]
他转身靠在墙上,用毛巾擦了擦脸颊,等了一会儿,同样没有听到那边有离开的脚步声和水声重新响起。
以维克托的听力,没有这些,就说明史蒂夫也同样停在墙边,没有动。
他们就这样可以说是默契,也可以说是以差不多的心情停在这里,隔着一面对两个人来说都仿若虚设的墙。
几分钟后,维克托慢吞吞地敲了敲墙,[我是说……]
[要晚安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