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第五次重新激活。】

【检测到特殊环境,正在扫描中……】

淡蓝色的光波敷衍地在房间里扫描了一下,仿佛早就扫描了两三遍,如果不是因为程序,根本不想扫描一样。

这里是某个不知明的地方的某个房间,房间里的一切几乎都是白色的。

维克托睁开眼,先被冰冻舱内的冷气喷了一下。

霜在他的睫毛上凝结,仿佛在表示自己的不欢迎。

在寒冷中被迫冷静了几秒,维克托忍耐住太阳穴附近隐隐作痛的感觉,开始打量周围。

他在一个十分狭小的冰冻舱内,说实话,一开始他还差点以为自己的游戏舱急剧缩小了。

舱内十分冰冷,让穿着一身像是这个时代常装的维克托很冷。

适应了一会儿,维克托开始在舱内摸索,舱壁到处都是凝结的霜,所以很容易摸出其他的东西。

维克托摸到了几个小瓶子,他把小瓶子勾出来看了看,是所有游戏里那种很普遍的补充血量的小瓶子。

就算在这么寒冷的环境里,瓶身仍然是常温的,里面的液体流动也很正常,没有丝毫给温度面子的意思。

在红色液体晃动的时候,瓶身上一个‘v’显现了出来。

那是维克托习惯性的标记。

但是这一次,一进入游戏,游戏就贴心的提前标记上了?

着实让人摸不到头脑。

回头可以告他们非法收集玩家资料了。

把其他地方也摸了一遍,确定收获只有满手的冰霜后,他把袖扣打开,把袖子往上捋了一下。

一道深长的疤痕横在他的手臂上,在寒冷中丝纹不动。

那道疤结的很结实。

可以推断出来当初受得伤很严重。

但是奇怪的是,这么严重的伤势,让维克托没有太多的感觉,刚才转动手臂的角度太大,才感觉到手臂有一点的不舒服。

维克托看了那条疤痕几秒,用另一只手摸了摸疤痕到手腕处后扩散开的细碎伤疤。

像是在什么地方经受巨大压力摩擦断口弄成的伤。

之前某次游戏时当侦探的经验起了作用,维克托大致摸了摸自己的伤疤,排除了几种情况。

目前最有可能的是,‘自己’被人重伤手臂后,掉下某处,受伤的那只手攀住了边缘,没有立刻掉下去,所以有了摩擦和反复的伤势。

而且自己的另一只手没有任何摩擦或伤疤,很可能他的那只手抓着什么东西,没有也攀向边缘。

贵重物体或人。

维克托在备忘录记下自己目前的线索然后开始不再拘于舱内,往外观察。

冰冻舱的高处,有一个小小的玻璃窗,恰好可以让维克托看到外面,也足以使外面的人观察到他的情况。

外面是一排排的仪器,看起来让人有点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种类似很久很久之前的仪器是用来干什么的。

维克托凝视了仪器中央的大屏幕几秒,他的瞳孔出现准星,屏幕上的东西被放大。

有点突然。

屏幕上方的是一连串的实验数据,维克托看了一会儿,安详地接受了这次游戏的背景。

最近关于克隆人或者人体实验有点敏感,游戏公司还敢顶头作案。

而且这类的游戏背景通常有些复杂,最后几乎都无一例外,需要玩家自己掀杆而起,把研究人体的邪恶组织推翻。

不知道为什么,维克托有点累。

他的头痛还没有消退,应该是进入游戏时的随机效果。

在冰冻舱旁边还站着一个人,那个人有点矮,离得还很近,所以维克托没有第一时间看到他,而是在有些疲倦地闭了闭眼的时候,才看到玻璃窗外面的下方还有一个几乎是秃头的头顶。

有、刺/激。

维克托的头更加疼了,他随手把系统加载出来的自动提示都复制到备忘录。

备忘录里刚刚有一行行之前留下的字母完全消失,就又被输入目前的线索和复制上一大串系统提示。

他伸手推了一下冰冻舱的门,系统又弹出来许多的提示,都被维克托复制在备忘录了。

【亲爱的测试师,您确定要开始您的测试世界之旅吗?】

【友情提示:离开冰冻舱后,系统将进入低级指引状态,只有发布任务及奖励的功能呦~】

【您即将面临一切的转变。】

维克托没有停顿,又伸手推了一下冰冻舱的舱门。

世界好像发生了某种奇妙的变化,通俗易懂来说,就是仿佛活了过来。

原本站在冰冻舱前的那个好像定格住的人继续之前的动作,把冰冻舱拉开。

那个人穿着一身白色的制服,像是所有实验室里都普遍备有的那种制服,可以轻而易举地看出来他是这里的主人,而不是被实验的‘物品’。

因为他的头顶太秃了维克托简洁易懂的把他的代号称为‘秃头’。

秃头神情有些阴郁,在和因为头疼而皱眉的维克托对视上的时候,表情才有所缓和。

他道:“头疼?”

说实话,秃头有点可惜。

第一次洗脑维克托时,他就发现维克托身体上有过被人体实验的痕迹,可能是因为他是变种人。

也正是因此,他对洗脑的抵抗力很差,但对洗脑的承受力也差。

洗脑的次数多了,维克托就会承受不住,直到有一天,某次洗脑结束后,他会变成白/痴或者脑死亡。

这位在二战时期为国家争光的上将十分好用,是一个合格的武器。

只是,他的不受控制性也很强。

如果维克托和他的那个同伴一起行动,大多情况下都是在完成任务回来的途中突然叛变失踪,等过许久才会再被九头蛇搜捕到。

如果是他自己行动,那也平均三四次行动叛变一次。

他又不能耐洗脑。

所以相当于这个好用的武器有使用次数限制,九头蛇不得不遗憾地把他安置在冰冻舱内,只有在特别紧要的任务,才会把他解冻。

维克托在出来前就大概了解自己的身份情况,无非是被人体实验或克隆出来的受害者或武器。

那个秃头说的是英语,维克托可以听懂。

他维持着没有自己性格的表现,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秃头感叹地看了维克托几眼。

这个武器是由他负责的,所以算是他的成果。

洗脑在维克托身上的后作用已经越来越大了,必须尽快把他最大利益化。

这次上面发布下来的任务就很明显。

需要维克托负责狙击的人物是当前的神盾局局长,尼克·弗瑞。

神盾局在不久之前刚刚找到了在冰川下的美国队长。

美国队长还有生命,九头蛇组织可以唤醒在海洋深处被冰冻的维克托,神盾局自然也可以唤醒被冰川冰冻的美国队长。

那可就十分棘手了。

美国队长会对这个国家造成多大的影响,九头蛇最有体会。

秃头把一份文件递给维克托,命令道:“你这次的任务目标是他。”

维克托打开文件夹,先看到的是尼克·弗瑞的相片和名字。

上面有他最近几日详细的行程安排,随便维克托选择哪天踩点哪天狙击。

只要不出现意外。

在他看文件的时候,那个秃头又道:“你可别让组织失望啊,也别让大家对万众瞩目的阴影暗侧失望。”

准确的说,万众瞩目是被所有相信‘阴影暗侧’厌恶与恐惧。

没有人能忍受自己头上有一个狙击手随时虎视眈眈,来取走自己的性命。

那些了解到阴影暗侧存在的人,都是相关或者高层人物,他们只会更厌恶这个狙击手。

特别是,维克托的狙击很特殊,很有他自己的辨识度。

在他第一次行动、为九头蛇完成任务之后,国家军方探测现场,便迅速反应过来。

二战时期的维克托上将十分著名。

他狙击的每一个敌方军官,都在战争结束的一两年内陆续苏醒,然后什么都没反应过来地被送上了军事法庭。

这些人的人数不多,但每一个都分量够重。

军方甚至有专门的课题研究过维克托上将。

这种标志性的狙击出现,无疑是九头蛇的肆意妄为和暗地局势的变化。

一般而言,说这种很敷衍的鼓励话的,都是反派组织。

而且还敢搞人体实验。

维克托的头痛终于稍稍褪减,他点了点头,算是对秃头的回答。

秃头满意地收回了话头,转身操作了几下按钮,从封密的实验室另一头的墙壁上移开了一个通道。

“那你就去行动吧。”

维克托再次点点头,他转身向外走的时候,看了几眼位于自己的冰冻舱旁边的冰冻舱。

那里面也冰冻着一个人。

是一个有着金色短中发的男人。

好像有点熟悉,又好像没有。

维克托把情绪都压在面无表情的伪装之下,他提起通道旁边桌子上的装备箱,走了出去。

装备箱里有定位手表和连线地图,以及作战制服等。

通道外面是一条无人小巷,在他出去后,通道就缓缓关闭了。

不知道为什么,维克托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又是小巷。’

为什么叫又?

他看了看自己身上类似日常的装扮,在冰冻舱里待过的痕迹都变成了水珠还没有完全浸湿衣服。

小巷外的声音有些特殊,像是古老年代的车笛声。

维克托继续往前走,走出小巷。

他站在巷口望向天空。

高楼大厦在此间林立,无数汽车在公路上穿行,赶着上班的人步履匆匆。

一切都如此的陌生。

他把具备定位和地图等多种功能的手表拿出来戴上。

然后步入他自己不熟悉的社会。

与此同时,纽约某处房间。

史蒂夫缓缓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装修风格。

收音机里放着一场棒球赛的现场。

他有些茫然。

如果没有记错,在失去意识之前,他刚刚操控着飞机在冰川坠落。

在那种陌生地域的高空坠落,几乎是不可能把他救回来的。

在他挣扎着坐了起来的时候,房门被打开,有人走了进来。

是一个穿着军装的女士。

她试探性的打量了一下史蒂夫,问道:“你还好吗?”

收音机还继续放着棒球赛实况,那是1941年5月的一场棒球赛,史蒂夫就在现场。

史蒂夫心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这种预感直到他冲上大街,在车水马流间被人惊讶好奇旁观的时候达到了极点。

这里仿佛不是他的时代。

一切变化的如此之快,一梦之间,便已到了七十年后。

他把时间、时代和过去都抛在了身后。

可却仿佛是世界所有的一切主动地把他抛弃。

在这个陌生的时代,他什么都没有。

没有命中挚友,没有生死之交,没有情窦初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