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臻收起了那不愉快的回忆,她借着冷风吹散了这些纷扰的思绪。
说实话,她根本不想被何敏婧那番暗嘲的话激怒,她本想抿着一口香槟,才忆起自己最近的风寒还未痊愈,若是喝了酒,顾清河一定会说的,她想到这里,只好咽了下嗓子,滴酒不沾。
也不知道顾崽今晚几点下班,感觉这场盛大的慈善会一时半会还结束不了,她低下头,轻声叹了一声。
“言小姐,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
一道富有磁性的男声从身后传来,言臻回过头一看,礼貌性地对其微微笑了下。
来人正是今晚宴会的主办人,梁浩群。
香港最大富商梁毅的独子,丰豪集团的理事长,最帅气的慈善家,当然,也是何敏婧的绯闻男友。
“你好,梁先生,出来透透气而已。”言臻客气且不动声色地与对方保持着相当的得体距离。
梁浩群端着酒杯很绅士地止步于她两米的位置。
在外人眼中,梁浩群是非常具有绅士品格的最佳男人,几乎谁都想嫁给这个多金又帅气的成熟男人,只不过被何敏婧捷足先登了而已。
梁浩群晦暗不明的眼神被镜片遮挡着,他用着酒杯挡住了自己的眼神,上下打量着眼前女人这曼妙的身姿以及那如黑色瀑布般美丽的长发。
在言臻转过目光时,他抬起头看向夜空,“今晚确实没什么星星。”
言臻轻笑一声,她的目光看向这个三十至四十岁的成熟男人,线条分明的轮廓,硬朗的外貌确实会吸引着众多异性缘,但对方两鬓的白发又显得有一丝很大强度的违和感,似乎是刻意的苍老。
言臻挑挑眉,总觉得有点说不出的怪异。
她在屋外呆了太久,久到本就感冒的身体显得更加脆弱了些,她不经意打了个冷颤,而很明显,这件毫无口袋的红色晚礼服连个放手机的口袋都没有,她的手机还放在了手拿包里,没带出来,忘记扔在了座位上了。
她准备回宴会厅。
而身旁的男人似乎猜出了她的心思,非常绅士地脱下外套披在了言臻身上。
而这一幕被远在花园内的隐秘摄像机拍的一清二楚。
“梁先生,不用这样。”言臻皱着眉,立马将身上带着古龙香水的男人外套递了下来,准备还给这个过分关心自己的人。
梁浩群并未伸手接过,而是语气冷硬了三分,疑惑问着,“你这是拒绝我?”
言臻一愣,她很及时地反应过来梁浩群的示好用意。
她客气且疏远地将衣服叠好放在了一旁的扶手之上,“你明白就行。”说完,言臻欲要离去。
只不过,梁浩群显然是兴趣来了,他挡住了言臻的面前,两步靠近着这个天生魅-色般的女人。
言臻后退了一步,很显然,她的身后便是大理石扶手栏杆,让她退无可退。
她冷眸看向眼前这个男人,警告着对方,“梁先生,请自重,这里是你主办的慈善会。”她着重将“慈善”二字咬地很重。
男人听后,抿了下嘴唇,收敛了笑意,对方说了这句强调气节的话瞬时打破了刚刚暧-昧上头的氛围。
梁浩群后退了一步,拿过言臻手里的高脚杯,浅口品尝了一下高级香槟。
“果然,你挺特别的,但是,”梁浩群话锋一转,没人看出他眸子里的寒光。
他伸出手想要抚摸一下言臻的头发,他用着几近迷恋的眼神凝视着言臻柔亮的黑发,但对方非常抵触地避开了他的触-碰,那柔丝的秀发只是短暂地从他手间划过。
梁浩群也不恼,他微微勾起嘴角,看着面前这个女人,“没关系,我更喜欢这样的,捕食者不是一般都很享受猎物被狩猎的快-感嘛,不倔强一点都不好玩了,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言臻皱着眉听完对方这样怪异到让人毛骨悚然的话,她趁着有人经过之时,立马撞开了梁浩群的挡道,快速地回到宴会现场。
殿堂内,正在演奏着非常美妙悠扬的合奏曲,但言臻此刻已然没有心情继续待下去,她想着赶紧离开这个让她不舒适的慈善晚宴。
或许她的提前离场会遭到其他人的事事非议,她握紧了手拿包,犹豫再三,秉着职业道德,她决定安静地待在会场,直到宴会结束之后就换下这身该死的晚礼服回家好好泡个热水澡。
梁浩群那番话,让她觉得无比恶心。
她很疑惑,对方不是正和着妒妇何敏婧打得火热吗?为何还来撩-拨她?
说的那些让人怪异的话语,还真是让她鸡皮疙瘩掉一地。
这些伟大的慈善家都这样道貌岸然的吗?想着这些就厌恶到快要干呕。
言臻坐在会场里,她看着前方的拍卖现场。
各家投资、承包商以及想向世界宣传自家的新兴企业家都在极力地竞拍着那些价值不菲的明星产品,拍卖的全部经费将用于丰豪儿童福利基金会。
她拿出来的竞拍产品,是自己曾经花费很大代价才购买到的限量版奢侈品手包,当时郁琼也想买一个,挤破头皮都没买成,女人对于包包的热爱是无法想象的,言臻既然能拿出这么好的手包奉献出来,说明她现在对包的喜爱早已降低了。
言臻假装捋了一下头发,环顾着会场里的其他人,郁琼没来,她在国外拍摄杂志。路鸣只是和她打了照面便提前离场了,临走之时还特地跟她悄悄说一声,以后要带家里那位给他瞧见瞧见。
这样一看,圈内的两位好友今天都不在这里,言臻咳嗽了一声,刚刚在外面与梁浩群那种令她不自在的交谈让她感到寒意阵阵,她立马从手包里拿出手机,因为摄像的原因,她没办法将手机堂而皇之地举起来打电话,只好发信息给谭恒。
如果可以,她也想提前走,让他同在一起的贾叔告知一声。
谭恒在会场外工作人员休息室内收到信息,他立马找到了正在打电话的贾叔。
贾昭勇看向谭恒走进自己,将音量调到了最小音与电话那头的人交谈了几秒后挂断了电话。
“什么事,小谭。”
“贾叔,言臻姐说想早点离开,而且她穿的少我怕她着凉了,如果可以贾叔你和这边联系人说一声咱先走吧。”谭恒担心会场里的言臻姐身体不适,对方肯定是不愿意吃着宴会上那些冷食的。
“这样啊,可是益朗他刚刚开车去将高董送到丰豪分会场去了,一时半会还不能回来呢。”贾叔有点为难,他看着谭恒将言臻专用的保温杯里加了温水。
“那要不我陪言臻姐打车走,老大她风寒了好久了都,今天还穿那么少衣服,真怕她冻着。”谭恒拿过保温杯,正准备给会场里的言臻递过去。
贾叔立马拉住了谭恒,好意地提醒着,“小臻不是受寒了吗?你给她泡点生姜红糖吧,之前不是带了一袋子吗?”
“哦,对对对,还是贾叔想的周全。”谭恒立马将水杯放在桌子上,到里屋的包里去找带过来的冲剂,只是他并没有看到水杯里被放进了一枚溶于水中的白色药片。
“找到了!找到了,”谭恒将袋子撕开倒进了保温杯里晃了晃,“老大还觉得生姜红糖苦呢,我一定要看着她喝完才行,不然真冻着了。”
“那你赶紧去吧。”贾叔催促着,“小臻有你这样的助理,也是她福气。”
谭恒赶紧点点头,不耽误片刻便进了会场。
贾叔看着谭恒离开的背影,拨打了一串陌生号码,“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做了。”
“辛苦你了。”
“关于报酬,”
电话那头的人冷声打断了他的话,“我给你的好处还不够多吗?等她成为了新玩具,一分钱都不会少你,在这之前你只需要保持缄默就行。”
贾昭勇握着手机看着不远处会场内的灯火通明,犹豫了几秒问出口,“我想知道她的下场。”
电话那头轻声笑着。
“让她死。”
***
坐在沙发上的人手中抚摸着波斯猫,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吩咐着。
“把她弄醒。”
身后的男人遵从地点点头。
“别弄湿了她的头发,那是梁先生最想收藏的部分。”
“遵命。”
紧接着,一桶冰水从被绑着的女人脖颈处狠狠地浇灌了下去,手段毫不怜惜。
在零下四摄氏度的寒冷天气里,一桶冰水覆于全身,那对谁都太过残忍了些,何况,那个柔弱的人之前还感染了风寒。
“咳咳——”
白炽灯光照射下的女人痛苦咳嗽着,她的浑身湿透了。
冰水淋湿的礼服紧贴在冻得发红的皮肤上,她浑身不住地颤抖着,寒冷让她的混沌的大脑顷刻间清醒了许多,刺骨的冰寒一寸寸侵一蚀着她的身体,让她止不住地发抖。
“你终于醒啦,你还真能睡,这药作用可真够带劲的。”
面前的那个说话的人从沙发上一下子站了起来,慢慢踱步到被绑着女人的面前,狠毒地扯住了她的头发,迫使她抬起头正对着自己。
痛,钻心蚀骨的痛。
不管是头发被强硬地拉扯着,还是身体被冰水全部浇湿,她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痛楚。
言臻睁开眼睛强忍着刺骨的寒意正对着扯着她头发的人,她努力地将眼神聚焦,她的身体不知道为什么会变得如此迟钝,直到她的头发再次被提拉起来,她的头皮都快要被撕扯下来般的痛才让她才够清醒到极限。
“嘶……”她倒吸一口凉气,忍耐着不发出声音。
何敏婧。
瞳孔放大后,施暴者的名字。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言臻。”
何敏婧看着紧紧咬着嘴唇的言臻,轻蔑地笑着。
这个女人忍耐力倒是还挺厉害的,似乎怎么用力撕扯,她都能忍得住。
而并没有听到期望般的尖叫声后,何敏婧突觉得无趣,最终用力放开了对方那碍眼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