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分别了十一年的人,重逢第二天就想简单粗暴地将她按在任何可以的地点疯狂做一爱的话,言臻会怎么想?
顾清河低垂着晦暗不明的眼眸,看着言臻闭上眼睛的脸,她的睫毛在微微颤抖,她在怕自己吗?而更让顾清河不能理解的是,言臻这样楚楚可怜的小表情让她更加兴奋,她一定是疯了……
言臻感觉脖子上突然被覆盖了一侧冰凉的略带湿气的安抚触感,很柔和,宛如羽毛般轻浮在肌肤上,紧接着一阵刺痛感让她立马睁开了眼睛。
“你……你咬我?”言臻吃痛地眼角发红问着某位施加暴行的顾姓医生。
顾清河恢复正常的冷眸无辜地望着她,“惩罚。”
“惩罚?”言臻吃痛地皱了眉毛,她都能想象脖子上的深刻红印了。
顾清河盯着言臻脖子上那处咬痕,很甜美。
虽然她的咬合力控制了一些,不过,看样子应该会过一两天甚至更久才会消散,而且,据她判断,力道并没有控制地很好,甚至会有淤青,不过好像已经要冒血珠了。
这算是标记自己的所有物吧。
当然她仍然是一副面无表情地盯着言臻,冷淡地回复着,“解我衣服的惩罚。”
“为什么要惩罚我?我做错什么了吗?我解你衣服那是因为……”言臻显然被顾清河引出的话题牵引,忽略了脖子上那处难以言喻的痛感。
“按照《刑法》第二百三十七条规定,你这种行为要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顾清河一字一句与言臻说着,字正腔圆的冷质语调让人听着极为信服。
言臻张了张嘴,她仿佛看着怪物一般地听着顾清河在那胡说八道,过了几秒才想起反驳,“你胡扯,我解一下你衣服就要坐牢?什么罪名?”
“强制猥-亵罪。”顾清河微笑着回答她。
“强制猥-亵罪!?哦,我的天,那你不是还咬我了吗?比起我扯你胸-罩带子你咬我是最……最猥-亵的。”言臻急的脸红脖子粗,据理力争。
“那是正当防卫。”顾清河平静地告知言臻。
好一个正当防卫。
面对顾清河如此一脸平静地给自己强加罪名,言臻竟无言以对,在这个点上,她完全说不过顾清河这样心思缜密的人,她的对手太过强大了!相较来说明明是自己吃了亏,结果反被倒打一耙,自己争地气红了脸,让别人瞧见了还都以为自己是理亏的那方。
“你就喜欢欺负我……”言臻嘴角下撇,她实在是说不出话来,只能硬生生憋出这一句委屈巴巴的话。
“你就喜欢欺负我,你就喜欢这样,臭顾崽,一点都不可爱了,又记仇又咬人……”
顾清河看言臻撅着小嘴很是不爽地倒苦水,立马败下阵来,有点心软地问了一下,“咬疼了?”
“废话啊,我咬你试试,我感觉你就是属狗的,不是,是吸血鬼,咬人那么疼……”言臻瞪了对方两眼,用手摸了一下脖子,结果竟然看到自己手上还有一点点血丝!?
“顾清河!你把我咬出血了——!!”言臻声音陡然高了八分贝,她难以置信将手上的血滴给顾清河看,“你告诉我会不会得狂犬病!”
顾清河眼神有点惭愧地看向言臻的脖子,“我很遗憾,应该不会。”
言臻气的说不出话来,她觉得她们的爱情之光过一百年也不会照在她们身上,因为此时此刻,她想将顾清河吊起来毒打一顿!
“疼死了……”言臻心里无比委屈,这个顾清河对自己没轻没重的。
顾清河心底闪过一丝愧疚,语气立马软下来,“我以后不会了。”
但凡顾崽对自己露出一点无辜可怜的小表情,言臻就觉得自己很没有原则性。
顾清河观察着言臻渐缓的表情变化,还是轻声说道,“那你帮我扣上,算是扯平了。”
“什么?”言臻有点茫然。
“谁解开谁扣上,你要对我负责。”顾清河凝视着言臻的眸子,她的眼神真挚单纯,让言臻无法拒绝。
言臻赌气地扯了扯嘴皮子,只好满脸滚烫地替对方将衣带扣上。
“可以了。”言臻不自然地舔了一下嘴唇,然后看向对方,脑子里一直重复着顾清河那句“你要对我负责”这句软绵绵像是撒娇的话。
顾清河点点头,看了下时间,便轻声说道,“我觉得我还是在外面比较好。”
言臻同样点头,两个人终于很默契地达成了统一意见。
顾清河出门之后,顺道替言臻带上了门。
同时她立马将后背抵靠在冰凉的房门上,按住狂跳不止的心脏,让自己冷静下来,她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差点就崩断了,这才是同居第一天,往后的日子,顾清河不愿去想。
刚刚那一下子的咬下去,也算是控制了自己的欲望,不过有点委屈言臻了,毕竟她是受痛的那方,但谁让她这样撩拨自己呢。若是实在是控制不了的话,也是言臻逼得,怪不得自己。
她给自己找了这样恰当的理由。
这样想着,顾清河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扬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而言臻同样如此心悸,只不过,她是趴在床上气愤捶床罢了。
居然就这样被顾清河这个小兔崽子摆了一道,不但咬她脖子,还给她扣了个罪名!
***
顾清河恢复冷静之后,她低头看了看手机,估摸着言臻应该已经换好衣服了,她今早去了一趟医院,与院长交接了一些事宜,提前休了两天假期,是的,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在岗从未主动休过假期的她,甚至被院长用看精神失常的人一般看着她。
她竟然休假了。
“顾崽,我换好了。”
言臻的声音将她拉回了现实,她慢慢回过头,只见对方倚靠在门柱上,眼神迷离地看着自己。
顾清河微微蹙眉,言臻将她的衣服穿得很好看,只不过一点都没有运动服该有的感觉,反而散发出一股诱-人的气息。她的衣襟拉链只拉到一半,露出锁骨以及……胸-部轮廓,若隐若现。
“你里面没穿。”这是肯定句,不是问句。
言臻走了过来,慢慢解释道,“人家只有昨晚的胸-罩,不是已经被你放进洗漱篮子里嘛,就没有穿的了。”她的解释很合理,“若是你觉得这样有点露骨,那我把拉链都拉起来。”
说完言臻便很“乖”地将面前的拉链一下子拉到了最顶端,确实是没有露出任何肌肤了,只不过丝绒材质的面料紧紧地贴在她的胸上,整个完美的轮廓完全显现出来,甚至那个惹眼的点。
是的,言臻还是因为顾清河刚刚欺负她的行为而不爽,所以自己故意不配合。
顾清河微微撇过眼,后退了一步,她实在是没眼看言臻这样……这样的不知羞耻行为,让她有些不好意思。
“你穿好了,才能出去。”她哑着嗓子吩咐道。
“那请顾医生给我一件,我也不想真空出去。”
顾清河其实心里是为难的,总觉得贴身衣物给言臻穿有点不大好,但也拗不过对方,只好将找了一件洗过未穿的递给了言臻。
言臻试穿了一下,胸围还是稍紧了些,但好在背后不勒,她低垂着眼看着这件衣物,突然红了脸,这是顾清河的。
而顾清河则在脑子里又记下今日的附加行程,要给言臻买几套内衣,当然,她在记录的同时,眼前突然浮现言臻穿着运动服那副画面,顿时,心脏猛烈跳动着。
真是糟糕。
当言臻再次从卧室走出来时,顾清河突然感觉眼前一亮,她将有点微卷的头发打理好后散落在耳后,在耳边别了一个十字发夹,微微抹了散粉以及娇艳的口红。
言臻抿了抿嘴唇,这款色号是她独家代言的,也是她最近的独宠很适合她的气色。幸好昨晚临出门去喝酒前将一些平常用到的化妆品放在了小钱包里,不然她今天估计就得素颜朝天了。她不得不把领子都拉起来,不然脖子那边的咬痕非常明显,可恶!
言臻看起来很漂亮,很动人,她的笑极具感染力,似烈火骄阳,在顾清河心尖上点燃。
“我漂亮吗?”她问。
顾清河点点头,她的眼睛望着言臻,很真挚。
“你也好看。”言臻笑着看着对方。
她化妆久了,已经习惯了出门带妆,毕竟她在公众面前形象很重要,有时候素颜憔悴了都会被媒体肆意大做文章。
“经常化妆,对皮肤有损伤。”顾清河跟她说。
“我也不想啊,但抛头露面的工作,怎么能不化妆呢。”言臻自我解嘲,跟着顾清河走到选关处,幸好谭恒机智,知道给她带了双运动鞋过来,不然她这是要穿着高跟鞋上身运动服混搭风了。
她微微歪着头,看着顾清河打开鞋柜。
几乎是清一色的皮靴,黑色、裸色系为主,果然被她猜中了,不过这个季节皮靴是最好的选择。
“等等!”言臻看着顾清河弯腰去拿起那双能有四厘米的皮靴,立马伸手阻止。
“?”顾清河疑惑望着她。
言臻替她挑了那双平底的黑色系短靴,递给了顾清河。
“本来就比我高两三公分,你再穿个这么高的皮靴,非要把我压死,就这双喽。”言臻用眼神丈量一下这双黑色的最多两厘米,而自己老爹鞋有五厘米,这样正好她俩差不多高了,心里平衡。
顾清河看着原先那双皮靴,高吗?微微困惑,但她还是很乖地接过言臻给自己挑的鞋子,穿上了。
言臻望着顾清河这一身迷人的装束,心里痒痒的,明明自己才是明星,可她今天还真是没顾清河这般有气质,她将症结归集在了是她今天只是穿运动服的缘故。
顾清河启动了车辆,等着言臻扣好安全带,才开动了车。
“你可以在我面前不用化妆的。”顾清河突然冒出一句,她的眼神直视前方,语调也显得柔和许多。在她心里,言臻任何时候的样子她都很喜欢,挑不出来任何缺点。
言臻望着她竟然有点木然,她将顾清河给自己的外套披在了身上,戴上了墨镜,遮盖了自己早已丧失的表情管理的面部。
这家伙这么多年过去了,反射弧还是那么长?
“你是不是又要补刀一句。”言臻推了推墨镜,有些傲娇地看着顾清河,颇有女王范,即是她穿着一身运动服。
顾清河皱着眉,想了一下措辞,缓缓开口,“丑的样子我也见过。”
“我就知道你会补刀,果然,还是像以前那么毒舌,要么不说话温柔可人,要么一说话就气死人,而且现在对我还大不敬。”言臻懊恼地倚靠在车座上,顾清河这个心如磐石的家伙,气人。
究竟怎样才能让对方明白自己的心意。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想到了当下面临的最主要问题,同时在心底叹了口气,克制着悸动焦躁的心,开启了美妙而又点小混乱的浪漫同居生活。
毕竟和一位顶级明星同居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
顾清河开车很稳,这让言臻很有安全感。
言臻侧过头,用修长的手指抵着下巴,好整以暇地望着这位专属司机。
她看着对方毫不逊色的侧颜,还真是养眼。今天阳光明媚,她这么多年从未有过一种被阳光照射到感觉极为舒服的感觉,或许是因为这个人在自己身边,才可以如此放松自在。
言臻笑了下,明明隔了十一年没见,仅仅相处了还不到一天的时日,竟觉得已经相处了好多年,仿佛她们一直以这样独特的方式相处着,悠然惬意,无语也浪漫。
“不要这样看着我。”顾清河开着车,突然开口道,即使没有看向身旁那个人,她都能感受到言臻如炬的眼神。
言臻并没有收回视线,反问道,“怎么,不给我看?顾医生是害羞了?”
“话多。”顾清河不再言语,她微微勾起嘴角,当然是让人无法察觉的。
言臻抿着嘴,看了看车内装饰,还真是顾清河的风格,没有一点累赘附加东西,非常干净,像极了新车,而且车内的气味也是她身上淡淡的香气,这款轿跑她曾在国外展销会上看到过,当时就觉得甚是惊艳,但一般女生开的极少,毕竟外观极为冷酷锐利,尊崇速度与力量,这些点倒也是符合对方的气质。
内敛、阴郁、却又有点嚣张。
更何况这款车型,价格也不低。
“这辆车才买的?”言臻有些好奇,便问出口。
顾清河想了下,回答道,“有半年了。”
“哇哦,半年还跟新车一样。”言臻这样说着,顾清河不愧是有洁癖的人。
“不是经常开。”她这边住的地方离医院并不远,有时候她都是走回家的,权当锻炼身体,何况她也不想开这辆车去上班,太过惹人耳目。
言臻耸耸肩,她当然懂顾清河的低调,但她也很好奇,毕竟她记得顾清河家境并不是特别富裕吧,而且对方也不是奢侈的人,为人如此低调,为何会买下这辆车。
“别人送的。”顾清河当然明白言臻的小疑惑,她将车窗摇下来一点,车内充斥着言臻散发的独有香气,让她有点无法凝神。
别人送的?谁这么好还送她车?还送这么豪华的顶级轿跑?
言臻顿时坐立不安,爱慕者?亦或是追求顾清河的其他人?不对啊,对方不是没有恋爱对象吗?言臻心情复杂地看向前方,不就是车吗!她顾清河想要月亮,自己都能给她搞下来,她这么多年赚的钱足够养顾清河一辈子了,言臻越想越不安,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有人已经默默行动了?
“顾清河!如果你愿意,我、我也”
“我奶奶送的。”
老太太固执己见,执意要塞给她,虽然当医生这一选择着实让对方气的火冒三丈,好在,顾弄溪替她做了挡箭牌。
(明明热爱杀戮,却干着救人的勾当,本家怎么会出现你这么一个怪胎。)
这是顾弄溪那个家伙不知死活对她说的话。
顾清河回过神,她是刚刚看到言臻困惑的表情,想着把话讲明白点,哪知言臻陡然拔高的嗓音响起,她疑惑地看对方一眼,又径自开着车,问道:“你刚刚要说什么?”
顾清河的奶奶那么有钱吗?她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言臻强行咽下了“我也可以养你啊!”这句话,表情极为尴尬地转过头去,对着窗户干笑了两嗓子,自己刚刚胡思乱想着些什么鬼东西?顾清河要是知道刚刚那些奇怪的想法,可能立马就将她撵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