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尤涟脸色巨变,整张脸都拧巴起来。
他紧咬住唇,腰部弓起,上半身宛如一张绷起的弦,从宫鹤的角度能看到那线条完美的下巴,还有冒着点点汗珠的细白脖颈。
他像是疼狠了,嘴唇煞白。
宫鹤蹙起眉,赶紧安慰地吻他:“对不起,你还好吗?”
刚才听到尤涟说的话的时候他愣了一下,结果就这么一下,牙齿不小心把尤涟给碰着了。
即使只是轻轻一下,也是难以承受的痛。
尤涟实在忍不住了地嘶出了声:“疼。”
“喂喂喂,你们能不能收敛点?别在我这个神圣的检查室里进行什么奇怪的py好吗?而且——我、还、在、呢。”傅森单手托腮,白眼快要翻到天上去。
然而没人理他,好一会帘子里才传出宫鹤的声音:“检查完了吗?”
傅森挑了挑眉。
声音倒是挺正经的,要不是电脑上什么都有,他还真以为帘子里和谐得很呢。
“差不多了,我出个检查报告就行。”
他看着电脑,啪啪敲字,试图用键盘声盖过那细微的水声,“他除了发育慢了点,总体来说还是很健康的,数据也都正常。不过我得给你提个醒,他的孕囊很脆弱,可以进去一点,但是成熟前囊交还是免了,你也得注意卫生,把自己洗洗干净。”
“知道了,还有别的要检查的吗?”
傅森:“能做的检查多了,看你们想不想做吧,hpv、tct检测等等都有,目前来说可做可不做,我建议是先别做,等孕囊长成熟了再说。”
“他需不需要吃药?”
“不用,回去多补充补充营养就好,毕竟……”
话音一转,傅森的语气里带着点调笑,“那什么还是挺费力的。你也得一起补,小小年纪还是得注意点,万一肾亏可就不好了。”
宫鹤轻嗤一声:“还有吗?”
“还有什么?”
宫鹤耐着性子问:“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傅森摸了摸下巴:“以后少吃辛辣刺激的。”
“还有呢?”
傅森困惑道:“你还想听什么?”
“我记得这样的检查室不止一个是吧?”虽然宫鹤只负责出钱,具体的都是在傅森在负责,但傅森发过来的所有文件宫鹤都会过目,所以医院里的大致布局和规划他还是有点数的。
“是,还有三个,怎么了?”
宫鹤不答,继续问:“这个房间里有监控吗?”
傅森眉头一动:“当然有。”
“关掉,然后你可以出去了。”
傅森愣了愣。
傅森沉默。
傅森愤然离开。
才走出门,他就听到里面传来上锁的声音。
傅森:“……”过分了啊喂!
……
……
检查八点半就结束了,但一直到近中午十一点的时候,宫鹤和尤涟才从里面出来。
宫鹤是想抱尤涟出来的,但尤涟不肯,他也只好作罢,让尤涟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下,然后自己去傅森的办公室拿检查报告。
尤涟抱着肚子,脸色通红地坐在走廊上。
他以为见到傅森会尴尬,所以不进去就好了,但没想到坐在外面反而更尴尬,不时会有路过的医生或者护士问他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给他检查一下。
特、别、热、心。
可能也和这个医院的性质有关。
这个医院是私立医院,收费昂贵,服务的群体主要是有钱人,因此不像公立医院那么人挤人,医生和护士也没那么忙碌,比较容易注意到周围的情况。
“你没事吧?”
这不,又有个护士过来了。
尤涟在心里叹了口气,宫鹤怎么还不出来?
他抬起头,冲对方笑了笑:“我没事,谢谢。”
小护士的声音听起来年轻:“可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我只是有点拉肚子。”他用这个理由搪塞了起码三个人。
“好吧,如果非常不舒服的话记得叫医生。”
“谢谢,我会的。”
目送护士离开,尤涟松了口气。
他在想要不直接进办公室找宫鹤算了,结果才站起来就看到宫鹤从里面走了出来,手里还多了一个白色塑料袋,里面装满了瓶瓶罐罐像是药的东西。
尤涟忍不住抱怨:“你怎么那么慢?袋子里都是什么?”
宫鹤走到尤涟身旁,给尤涟看了眼袋子:“是各类维生素还有鱼油之类的东西。”
尤涟:“……”这就开始想着补身体了么,行叭。
“我们回去吧。”
“好。”宫鹤把袋子系上。
尤涟抓住宫鹤的胳膊:“你搀我一把。”
“我抱你。”
“不要。”
尤涟看了眼周围来来去去的医生和病人,小声嘟哝,“这么多人看着呢,抱着多丢人。”
他们是开车来的,车停在地下车库,电梯下去后还要走一段路。
尤涟走的很慢,很艰辛,以至于一坐上车,他就整个人窝进了座椅里,仿佛没骨头似的,然后仰起头,长长地松了口气。
可一放松,他便明显感觉到座椅上的湿濡感越来越重。
像座椅上有水,而水被他的裤子全部吸收。
脸上好不容易褪了点的红又重新涌了上来,尤涟抿住唇没有吭声,侧头看向窗户。窗户上倒映着他的脸,他能看到自己脸颊上酡红的两团。
汽车发动。
宫鹤目视前方,空着的一只手放到尤涟身上:“我给你揉揉肚子。”
尤涟推开他的手:“不要。”
就这么坐着他都忍不住了,一按那还得了?
宫鹤侧头看了他一眼:“累了?我看你好像没什么力气。”
说着又伸手去摸尤涟的额头,“没发烧。”
“你不觉得累吗?”
宫鹤回道:“我还好。”
尤涟鼓了鼓脸颊。
每次都是这样,完事后自己总是手软脚软,没什么力气,宫鹤却跟没事人一样,精神抖擞。
宫鹤道:“累的话可以睡个午觉。”
他目视前方,“或者下午的活动不要去了,等下回方便了再出去。”
“那不行,下午的比赛我一定要去看,都说好了的。”说着尤涟打了个哈欠。
成结和不成结是有区别的。
进孕囊与不进孕囊也是有区别的。
尤涟昨天休息得很好,今天早上起来后精神也挺不错,但才一个上午过去,他就觉得自己快累瘫了,连手指都不想动。
“我睡一会。”尤涟动了动,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
换做往常他一定会跟宫鹤闹一闹,毕竟在检查室里做那种事,还美名其曰帮助适应、遵照医嘱,但是哪个正常人会在检查台上遵照医嘱啊?!
而且还把人医生给赶出去了,生怕别人不知道里面发生什么吗?!
但他现在没空跟宫鹤闹,因为他实在太累了。
脑子里也是乱哄哄的一团,闭上眼放空的那一刻舒服得他几乎能立刻睡过去。
见尤涟闭上眼,宫鹤没再说什么,一路安静地开车回家。
回到家后,宫鹤把尤涟抱上了楼,连饭都没吃尤涟就卷着被子睡熟了。
宫鹤没有离开,而是坐在床头静静看着尤涟的睡颜。
视线在饱满的嘴唇上逡巡,好一会后,他忽然伸手圈住尤涟放在被外的手。指腹顺着皮肤缓缓游走,然后稍稍用力,感受着掩藏在皮肤下的肌肉和骨骼。
尤涟的肌肉很薄,骨架也很小。
明明一米七九的个头,还算高,但因为骨架小的关系,看上去总显得比同样身高的人还要小一号。
omega体质是比alpha差,力气也比alpha小,但尤涟体质似乎太差了点。
只一次成结,就这么受不了。
要知道omega虽然体质差,但发情期都是三天。
在这三天里,发情的omega和alpha大部分时间都在欢爱,只用一小部分时间睡觉和吃饭,补充体力。
而且在这期间,成结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因为发情期会导致孕囊内部的粘膜和细胞都格外活跃,而它们一活跃就极易勾起alpha的成结欲,这种生理上的欲望是理智都无法克制的。
所以,这个一次都受不了的小家伙,真发情了可怎么办?
宫鹤单手托腮,眉宇隆起弧度。
“唔。”睡梦中的尤涟蹙了蹙眉,翻了个身把手收回了被子里。
掌心里的软玉跑了,宫鹤也收回了手。
但他没有离开,依旧盯着尤涟看,目光沉沉的,仿佛有什么计划在其中酝酿。
-
一直睡到下午两点半,尤涟才醒了过来。
他揉了揉肚子,感觉舒服了很多,人也没那么累了。他起身下床,然后回头看床单,深黑色的床单上湿了一块,看起来就跟尿床了一样。
尤涟:“……”
他在原地站了会,然后扭头进入浴室。
他不管,反正他什么都没看见!
进了浴室,尤涟打开淋浴。
热水兜头浇下,他闭着眼,任由水流冲刷身体,带走身上的污渍。有什么黏腻的东西混在水中,顺着肌肤滑落在地,又打着旋地流进地漏。
尤涟抿紧唇,鼻尖若有若无地飘着股旖旎的气味。
他知道,那是宫鹤的味道。
说曹操,曹操到。
尤涟不过脑子里想了一下,下一瞬宫鹤就出现在了浴室门口。
宫鹤估摸着尤涟该醒了,所以把饭端了上来,结果床上没看到人,倒是听到了浴室里有水声。
他放下餐盘,缓缓推开浴室门。
湿热的雾气扑面而来,等雾散开,入眼便是尤涟光洁的脊背,漂亮的肩胛骨凸起,上面缀着一朵朵樱花般的红痕。
“洗澡怎么不跟我说?”
宫鹤拧起眉,大步进入浴室,“你那些擦伤还没好,怎么能洗淋浴?”他把尤涟拉到一边,低头检查尤涟的手和膝盖。
一看,眉头就拧得更紧。
尤涟当时右膝先着地,所以右边膝盖的擦伤比较严重,已经结了痂,痂还有点厚,脱落还要一段时间,这会被热水一泡,痂周围一圈都白了,原本硬邦邦的痂此刻摸上去也是软的。
宫鹤立刻拉了块干毛巾,轻轻按压上去,吸掉上面的水分。
尤涟不以为意:“都结痂了,洗个澡有什么关系?我又没用力搓。”
宫鹤说:“还没好透,万一感染了怎么办?”
“怎么可能?”
睡了个午觉,尤涟精神了许多,说话的声音都比上午高了,“你就是太紧张了,不用这么紧张的,我又不是小孩子,哪那么娇气?”
“要是留疤呢?”宫鹤说着打开浴缸上的水龙头。
尤涟还挺嘚瑟:“不会,我皮肤是不留疤的那种。”
他又把水龙头按上,“不洗了,我接点水擦一擦就好。”他推推宫鹤,“你先去换衣服,记得穿帅一点,我很快就好。”
宫鹤没动:“等等,我有个东西给你。”
“什么啊?”尤涟想也不想地问。
宫鹤没有回答,而是上前一步,把尤涟拥进了怀里。
尤涟愣了愣,不知道宫鹤突然抱自己干嘛,他下意识地以为宫鹤心情不好求安慰,所以非常顺手地揽住了宫鹤的肩膀。
他想拍拍宫鹤的肩膀,问他怎么了,但话还没问出口,他便忽然瞪起眼,揽在宫鹤肩膀上的手也用力攥起,把衣服抓皱。
“草你干嘛?”
尤涟想动又不敢动,“什么东西,疼疼疼!你疯了吗?不知道我待会要出门吗?”他很快就知道宫鹤在干嘛了,正因为知道,所以更气。
宫鹤安抚地亲了亲尤涟的耳朵:“你得学着适应。”
尤涟脸都皱了起来:“可我要出门!”
是个圆溜溜的东西,还挺硬,尤涟猜它是个珍珠。
宫鹤不为所动:“你得习惯它,不然上学时候怎么办?而且……”
他靠近尤涟,唇贴在尤涟耳朵上。
呼出的温热气息钻进耳道,尤涟轻轻地激灵了一下。他听见宫鹤说——
“心疼心疼老公的肾,嗯?”
尤涟一愣,接着羞赧在心头轰然炸开:“什么老公?奇奇怪怪!”
他深吸一口气,连那颗圆圆的东西都顾不上了,直接推开宫鹤,揉了揉发烫的耳朵。这个称呼让他心跳加速,好像浑身的血液都在这一刻骚动起来。
宫鹤好整以暇地看着尤涟,笑道:“都要订婚了,提前喊一喊又怎么了?你要不要试试喊我一声,嗯?”
尤涟低着头,用力推着他往外走:“你快点换衣服去,别影响我洗澡!”
宫鹤没多逗他,顺势往外走,边走边说:“别把那东西弄丢了,我会经常检查。”
“哎呀知道了!”
顺利把人推了出去,尤涟用力关上浴室门。
“嘭”一声,浴室里安静下来,他把手覆上心口,明显感觉到了皮囊之下加快的心跳。
草!
宫鹤喊老公的声音真好听!
尤涟回味了一下,越回味越美滋滋。
虽然那个老公喊的不是自己,但这两个字从宫鹤嘴里说出来就够撩人的了。
越想越美,他也懒得计较那个东西了。
要是宫鹤多喊几声,尤涟觉得他要自己做什么都可以。
本来尤涟留下来就是为了把里面洗干净,但既然这样了,他就没再磨蹭,快速冲了一遍后擦干身体走了出去。
卧室里,宫鹤已经换好了衣服,正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叠在身前。
见尤涟出来,他站了起来:“今天穿什么?”因为天天早上帮尤涟拿衣服,所以尤涟放在这儿的衣服宫鹤全部都很熟悉。
尤涟擦着头发道:“外面穿那件银色的大衣,里面穿白的,裤子拿黑的,有两个口袋的那条。”
没一会,宫鹤就从衣柜里把衣服拿了出来。
顺带还拿了内衣裤和一条薄的保暖裤,最近天气变幻很快,前两天还热得穿一条单裤就行,但昨晚一场雨落过之后今天就降了温,而且一降十几度,路上又有很多人穿上了棉袄。
尤涟正在吹头发,宫鹤走过去解开他身上的浴巾。
“抬脚。”他先给尤涟套上短裤。
“再抬脚。”
尤涟抬起脚,觉得触感不对,低头看了眼:“不要保暖裤,太土了。”
尤涟也穿保暖裤,尤其凛冬的时候别人穿一条,他得穿两条。
不过他瘦,再厚的保暖裤穿在他身上也不显胖,外套一批,裤子一套,更是看不出什么,但他跟朋友出去玩的时候就不会穿。
因为他那个玩伴圈里以抗冻为潮流。
——谁穿得少,谁就赢了。
女生们大冬天穿超短裙、露背裙,男生们单衣单裤加外套,即使冻得鼻子通红,也绝不穿棉裤,好像谁穿了谁就lobsp; “现在外面就十度,感冒怎么办?”
尤涟抬脚把穿到脚踝的保暖裤踩掉:“没事的,顶多在外面待一两个小时就进屋吃晚饭了,不会感冒的。”
宫鹤抓住尤涟动来动去的脚:“你体质差,别冒险。”
“谁体质差?我都好久没感冒过了。”
宫鹤猛地抬头,目光灼灼地盯着尤涟。
尤涟一愣,立马反应过来:“呸呸呸。”
宫鹤这才缓和了神色:“你要不想穿保暖裤也可以。”
尤涟:“不穿。”
宫鹤慢条斯理地抛出后面一句:“但是得在短裤上垫一块卫生棉。”
今时不同往日,因为越来越向omega分化的关系,所以尤涟现在比往常更容易情动,“你忘了检查台吗?还有汽车坐垫和床单,如果不套一条厚的在里面,把别人椅子弄脏了怎么办?”
尤涟:“……”
他把腿主动伸进了保暖裤里,“我穿。”
宫鹤笑了笑:“乖。”
-
集合时间是下午三点半,赛车比赛正式开始的时间是四点半,所以只要四点半之前到场就行。尤涟和宫鹤三点半出发,到的时候将近四点。
一路上,宫鹤开车,尤涟坐在副驾驶上聊天,跟宫鹤聊,也跟群里人聊。
——车子换了一辆,是尤涟要求的。
宫鹤觉得是垫子的原因,尤涟不承认,说是觉得小两百万的车开不出去,要宫鹤换个拉风的,所以宫鹤才顺着他换了辆布加迪威龙。
这两车全球限量八台,价格上亿,开出去绝对拉风。
尤涟表示很满意。
看尤涟虚荣又嘚瑟的模样,宫鹤觉得又好笑又可爱。
“我给你也买一台吧,不过这个款停产了,我给你买辆别的。”
尤涟摇头:“不要,这车在国内又飞不起来,太浪费了,还不如买房子。”
他看着宫鹤,“你钱也省着点,车不保值,以后万一我的钱也花光了,卖房子不亏还能赚,车就只能亏。”他还记得昨天宫鹤的内心剖白呢。
宫鹤嘴角微扬:“知道了。”
尤涟“嗯”了声,又刷起了群:“这回去的人还挺多,零零总总算起来有一百多个,不光我们群里的,还有他们的朋友和对象,国内外的都有,你待会一直都跟我在一起,别走远啊。”
宫鹤心情还不错,应声道:“好。”
“赛车结束了就是赛车主题的派对,你千万别喝酒。”
“好。”
之后尤涟又说了很多,宫鹤也每次都说好。
因为是周末,所以不管什么时候路上车都很多。
即使是一亿的跑车也只能跟在一辆小奥拓后面慢悠悠地开着,尤涟单手托腮,也不急,跟车速一样慢悠悠地讲以前的事情,宫鹤就在旁边静静地听。
说了一堆后,尤涟又顺带着讲起了自己之前在一中国际班发生的事情。
因为国际班比较轻松,观念也比较开放,所以发生的趣事不少,比如有一个叫alex的外国男生跟他们语文老师告白,原因是他们语文老师会说绕口令。
又比如他太受欢迎了,国际班的人又特别大胆,所以他高一的时候被表白弄得特别烦,所以就跟人假装了情侣。
车子忽然急刹了一下,连带着尤涟也往前冲了冲。
他奇怪地看着宫鹤:“怎么了吗?”又看了眼窗外,顿时急道,“你别突然停车啊!快点开快点开快快快!卧槽,幸亏后面人离得远,不然刚才就撞了!”
宫鹤抿了抿唇,重新把车往前开。
尤涟松了口气:“你刚怎么了?”
宫鹤道:“你跟人假装情侣?”
“是啊。”
尤涟点点头,“你刚才就是听到这个才刹车的?”
宫鹤唇线平直,没有说话。
尤涟解释道:“是假的,我跟那个男生只是一起打游戏的队友,他高二就出国了,之后我们就在没有联系过了。”
宫鹤轻嗯了声:“那你继续说吧。”
“说什么?”
“你在一中的事情。”
尤涟愣了愣,像是在回想,半晌他摆摆手:“不说了,被你一打岔我都忘了要说什么了。你还是专心开车吧,我不影响你了,我觉得刚才肯定有人骂我们了。”
他扭头又一次看向身后,忍俊不禁道,“你真的把后面车吓到了,它离我们起码三百米。”
宫鹤也笑了笑。
但这个笑容很浅,还带着一声轻轻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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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两人来到k12赛车俱乐部门口。
k12俱乐部位于龙城一个偏远的郊区,因为这边的地很便宜,周围又有没有多少居民区,所以方便造跑道,也不用担心跑车的音浪影响周边居民休息而被投诉。
尤涟跳下车,舒展了一下筋骨。
超跑很炫酷,但坐在里面并不怎么舒服,为了让车跑得更快,所以车身设计矮且扁,坐在里面人几乎是窝在座椅里的,腿都伸不开,也换不了什么姿势。
“我头发乱不乱?”尤涟问。
刚出来的时候他头发碰到车顶了,不知道有没有被蹭乱。
宫鹤看了眼:“没乱。”
尤涟原地蹦了蹦:“那就好。”
他今天又是一身潮牌,银色的宽大外套上印着数朵绚烂的彩色烟花,夜里烟花还会发光,看起来有些骚包,但很衬他。黑色的裤子不太亮眼,却也是限量款的潮牌联名,脚上是一双白底涂鸦的a锥,上面的涂鸦是尤涟自己无聊画的,跟他这身衣服非常搭。
旁边的宫鹤就低调许多。
黑外套,黑裤子,黑球鞋,一身黑,跟花花绿绿的尤涟完全是两个极端,不过他们一黑一白走在一起倒也很和谐。
“诶!尤涟?!”
刚走到俱乐部门口,尤涟就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
他扭头看向声音发出的地方,发现是一个非常面熟的男生,很快他就想了起来,惊喜道:“宋秋雨?你回国啦?”
宋秋雨是个omega,他是尤涟在一中时候的同桌,跟尤涟关系很好。
不过高三上学期宋秋雨就被送出国了,因为他喜欢上了一个beta,他爸妈不同意,宋秋雨又拧,非说是真爱,不肯跟那个beta断掉,所以他爸妈直接棒打鸳鸯,把他给送出国去了。
他还有个哥哥,就是宋钧阳,这次活动的发起者。
宋秋雨长得很好看,虽然鼻子嘴巴都很一般,但他有一双细长的狐狸眼,一下把他整张脸的格调都提升了,用他们圈子里的话说就是美得妖里妖气的,看着就有点坏。
不过尤涟知道,这人不仅不坏,还有点蠢,非常感性,看个能为里面的人物哭得死去活来。
宋秋雨朝尤涟走过来:“是啊,我清明前回来的。”
走了好几步他才想起什么似的在原地站住,还不时回头看,像在等谁。没一会,开启的后备箱被人关上,刚才被挡住的人露出了面孔。
那人抵了抵眼镜,另一只手里拎着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
他抬起头冲众人笑了笑,声音温和道:“又见面了,你们好啊,尤涟,宫鹤。”
尤涟:“……”
怎么难得出来玩一趟都能碰到尤弋?
他抿了下唇,点头道:“真巧。”
又问宋秋雨,“你们俩怎么会一起过来?”
宋秋雨挠挠头,表情有些纠结:“我待会跟你说。”
“行。”
尤涟朝里指了指,“我们先进去吧,外面怪冷的。”
“好啊。”
宋秋雨颠颠地跑到尤涟旁边,看着宫鹤问尤涟,“他是你……男朋友?”
尤涟道:“未婚夫。”
因为小时候反感婚约,所以尤涟没往外说过,宫鹤自然也不会说,因此知道的人并不多。
宫鹤冲宋秋雨点了点头:“你好。”
“你好你好。”
宋秋雨看看宫鹤又看看尤涟,最后啧了声,“你们好酷啊。”
尤涟笑起来:“我也觉得。”
宋秋雨瞥了眼身后,对尤涟小声道:“你们家里都同意吗?”
“当然。”
宋秋雨轻轻地叹了声:“真好。”
尤涟知道这个话题肯定跟尤弋有关,他忽地想到了一个可能,于是往宋秋雨旁边靠了靠,小声问:“你们俩这是在……相亲?”
宋秋雨闭着眼,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尤涟拍拍他肩膀:“委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