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甜,多谢款待。”
“……”
这下,中原中也的脸色变得更加精彩,一副想要揍和泉莲却又不想见到他的模样。
和泉莲刚想继续说些什么,不过不远处突然传来清晰的脚步声,想必是巡逻的警卫偶然间路过了这里。
和泉莲身上只是披着隐身的布料,并不是完全不存在,如果仔细观察还是能够发现端倪,因此,他迅速放弃了要说话的想法,将手捂住中原中也的唇部,屏息凝神,安静的等待巡警的离开。
或许是打击太过严重,中原中也竟然真的没有抵抗,乖乖的任由他捂住了嘴。
看着这样可爱的中也,和泉莲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像是挑逗似的慢慢的拉近了与对方唇的距离。
像一只炸毛了的橙色猫一样,中原中也以肉眼可见的恐慌了起来,双手不断的挣扎着,竟然无意间调动起力气推到了和泉莲的后背。
这一推,中原中也才恍惚中察觉到手套似乎摸到一片濡湿,像是渗了水一般,而和泉莲却是紧绷起身体,倏地不动了。
忽然间,耳边传来的脚步声越来越重,几乎是清晰的回荡在这寂静的夜空中,伴随着心跳的强烈撞击,中原中也下意识的不敢有所举动了。
毕竟,如果被下属发现他跟敌人在小角落里面卿卿我我……那他身为干部的脸都要丢光了好吗!
他本以为喜欢搞事的月影假面不会放过这个令他尴尬的局面,再暗戳戳的调戏他一番。
然而一抬头,却对上了那像是被汗水打透了的发丝,从饱满的额头上不断溢出一滴一滴汗珠,顺着他的脸颊而向下滑落。
……就算是热的,这汗量也似乎不太正常。
中原中也暗自皱了眉下,目光细细的了落在月影假面的脸上,思索着对方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就在下一秒,那双银色的眼眸对着他微微一弯,唇角也勾起优雅的弧度,看的中原中也心头一跳。
裹在身侧的布料猛地被掀开,将两人的身影暴露在空气中,那漂亮的微弱的光点也在这一刻消失不见。
中原中也仿佛觉得他来到了两个世界里,一个是被月影假面这个男人编织了的甜蜜梦幻的场景,一个是名为现实的残酷和冷漠。
而现在,在他被一只手猛地推向后方,落入一群黑手党下属的身边的时候,这种冰冷的现实就越发的将他的心抛开。
月影假面迎着月光而站立,微微眯起的眼眸泄出几分暖意。
他的披风随着风而舞动,修长的身形被月色拉的极为挺拔。
伴随着清脆的响指声。
那片月色下,人影便早已消失不见。
中原中也下意识想要追逐他的脚步,然而四肢的无力却让他只能依靠着部下,面对早已人去楼空的草地,愤愤的砸了下舌。
“……中原先生!您受伤了?!”
旁边的部下突然惊喊了起来。
中原中也诧异的看了他一眼,随意往自己身上瞥去:“我没受……”
倏地,他的视线在手套上的一块深红停顿着,刹那间瞳孔紧缩起来。
放在那如同浸入水中的触觉,并不是多想了。
这是新增的、还在不断往外流血的伤口。
是属于月影假面后腰上的伤口。
脑海中忽然浮现出戴着蝴蝶面具的男人将他紧紧搂住,自己却发出一声闷哼的那个时间点,中原中也情不自禁的怔在了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
另一边,艰难躲过港黑追踪的和泉莲已经快挺不住了。
他后侧的腰部布料被子弹贯穿,浮现一个明显的血窟窿,如果不是子弹在里面阻挡,恐怕会当即大出血。
但即使是现在这样,他也能感觉到那黏在皮肤的布料逐渐被染湿,是与水完全不同的粘稠感,且血液的流失令他的体力逐渐枯竭,脸色也越发越难看起来。
能够趁机从港黑中逃跑已经是万幸,如果这个时候再溜回宿舍,简直就是难于登天。
没办法,和泉莲只能在慌乱中随意跑向了一个方向,他现在急需要一位医生帮助他拿出子弹,只要子弹一旦取出来,他就可以利用能力堵住伤口。
然而对横滨地理位置根本不熟的他并不知道什么地方有隐秘的诊所,就算凭着直觉到处乱奔也没有找到理想的地方。
在视野几乎要恍惚的时候,他偶然落在一栋小楼的窗户前,眼尖的发现这间房间竟然就是医务室,且窗户也没有关闭。
抱着一丝可能性,和泉莲在快要晕倒的时候猛地翻身滚进了医务室,即使笨重的下落时发出了沉重的声响,他也早已顾不上那么多了。
呼吸不稳的在医务室内寻找了一圈,并在等身镜的面前停下,撕破了腰侧的衣角。
轻而易举的,他看见那满是血红的伤口。
他看着镜子里那狼狈至极的自己,有些无奈的勾了勾唇,谁能想到做好了充足准备的他,有一天,会因为保护他人而栽了个跟头。
这只是出于无意识的,条件反射的举动,可意外的,和泉莲的心中并不后悔。
既然没有医生的存在,和泉莲就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虽然他完全没有给自己动过手术的经历,但是危机的关头中,人总要学会成长。
他在医务室寻找着可以动用手术的工具,因为力量的流逝,指尖还微微有些颤抖,显出几分笨拙。
但他的心却呈现出前所未有的平静——越是慌乱的时刻,越是应该镇定下来。
然而就在这种颇为寂静的夜晚里,原本紧闭的医务室的大门却猝不及防的突然被推开,从中走进来两道人影。
和泉莲的动作猛地僵硬在原地,实在是没有料到会出现这么碰巧的状况。
而迎着他那有些扩散的眼睛,走在最前方的男性的轮廓忽然抬手指向了他,有些得意洋洋的开口道:“看吧,乱步大人的感觉没有错,果然是有入侵者来了!”
透过窗外淡淡的月色,和泉莲能够看见他身后披着的棕色的斗篷,以及头顶那颇为合适的贝雷帽。
男人看起来二十多岁,只是面部神情甚至说话的语气都稍显孩子气,落下这句话后,他便双手掐腰,挺胸抬头,大有一副想要被人夸赞的模样。
“乱步先生的感觉一向都很准确。”
而站在他身后的却是一名留着短发的女性,明明她的脸蛋是那样的美艳,但深紫的瞳孔中却迸发出杀意和兴奋。
随着她向前走动的动作,她头顶的那只蝴蝶发卡也在轻微的晃动着,宛若在扑扇着翅膀。
“那么,这位不知名的侵入者。”她压低声线,气势汹汹的撸起了一侧的袖子,唇角也划起一道诡异的笑容,“准备好接受我的死亡洗礼了吗。”
“……”
在她那可怕的表情下,和泉莲猛地打了个冷颤。
随着两人的距离逐渐拉近,他忽然看见了两人头顶上那熟悉的红色文字。
多么巧合,这两个人竟然又是目标人物!
但是就算是面对目标人物,和泉莲现在也什么都做不了。
直觉告诉他这种虚弱的时候,他可没办法耍小聪明干翻眼前两个人,想要从这里完好的走出去,要么就要表达自己的无害,要么就要趁现在立即逃跑。
只是后面这个想法刚冒出个头,那个头顶名叫江户川乱步的男性便懒洋洋的提醒道:“对了,他现在想要从窗户逃跑,拦住他。”
这种仿佛能够提前洞察他行动的举止令和泉莲更加惊讶了,而现在唯一的窗户已经被人堵死,前面就是这位不知实力深浅的男性,已经没有第二种方法能够供他选择。
危机之中,和泉莲连忙将手臂抬起,做出无害的投降动作:“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休息了,先生,女士。”
他一边细微观察着前后两人的动作,一边温声的解释道:“只是由于某种原因,我需要治疗我的伤口,这才不经允许闯了进来,我没有任何想要攻击的想法,请安心。”
听到他那如同溪水般安静潺潺的声线,戒备着的两个人似乎真的放松了下神经,而那名字叫与谢野晶子的女性则用怀疑的视线打量着和泉莲,忽然扭头向江户川乱步请示道。
“乱步先生,您怎么看?”
“哼哼,不用担心。”被拜托的江户川乱步得意的挺直了腰板,忽然从胸前拿出一副眼镜,戴在鼻梁上推了推,“这个时候就由我名侦探江户川乱步出马,看透真相好了!”
在和泉莲戒备的视线中,江户川乱步大咧咧的迈开步子往他的位置靠近,透过透明的镜片,他微微睁开了那宛如湖泊般翠绿的眼眸,里面刹那间布满的细碎的星光几乎映在了和泉莲的眼底。
比起刚才那稍显幼稚以及孩子气的面孔,此刻的江户川乱步眼角凌厉的眯起,唇角微勾,他的眼睛直勾勾的射入和泉莲的眼底,令和泉莲小幅度打了个冷颤。
不知为何,他觉得这双眼睛似乎能够看透他的灵魂本质,所有的伪装都在这双眼睛中尽数扒下。
“嗯嗯,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江户川乱步目光炯炯有神的盯着他,并一手捏着下巴恍然大悟似的的点着头,嘴里自言自语的嘟囔着什么。
只几秒后,他便收回了眼镜站直了身体,对着和泉莲露出了大大的笑容:“你的经历还真是有趣呢,能力也是,没想到还有这样强大的能力。”
“能力?!”闻言,一旁的负责警卫的与谢野晶子顿时坐不住了,身上的杀意顿时向外蔓延,“这是个异能者?!”
“不是啦,是跟异能完全不同的体系哦。”
江户川乱步大咧咧的摆了摆手,殊不知这简单的一句话却令和泉莲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够一眼看穿他所隐藏的秘密!
“总之没关系,他的目的并不是我们社员。”江户川乱步还在一脸轻松的跟与谢野晶子解释着,“而且他现在重伤的快要晕厥了,根本不可能是我们的对手。”
这件事,当过医生的与谢野晶子自然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
无论是空气中那淡淡的血腥味,又或者是这个戴着蝴蝶假面的男人有些不自然的动作,都彰显著他腰侧受了重伤的事实。
起初,她以为面具男人会对来人进行无差别的攻击,但是既然乱步先生如此认为的话,那么男人的危险程度立刻无限的趋近于零。
从不会怀疑江户川乱步的那可怕的能力,与谢野晶子深信着,暗自松了口气。
“那现在该怎么办,乱步先生,把他赶出去吗?”
“当然不要。”江户川乱步笃定的拍了下掌心:“先把他治好吧。”
此话一出,不仅仅是与谢野晶子,就连等待着宣判的和泉莲也愣了。
他们统一一脸呆滞的将目光移到江户川乱步的脸上,头顶上写满了问号。
而在他们那震惊的视线里,戴着贝雷帽的男子抬了抬帽檐,忽然扬起狡黠的笑容,义正言辞的将手指向了和泉莲的胸口。
“我想得到他的身体!”
“从今天开始,他就是我的了!”
和泉莲:……???
身、身体?!
和泉莲被江户川乱步那热情奔放的台词砸的一惊,他想,如果他现在能够看见自己的表情的话,那一定会非常的蠢。
不过显然,就算是跟江户川乱步颇为熟悉的与谢野晶子也同样感到一脸震惊,脸上的诧异几乎要溢了出来。
但是比起和泉莲完全猜不透江户川乱步在想些什么,她却瞬间镇定了下来,眼睛微微眯起,泄出几分严肃。
“乱步先生是想要将他解刨吗?”她轻笑了一声,表情变得越发危险,甚至还将双手交叠在一起捏了捏,“原来如此,这是个非常好的提案。”
解刨?!
这简直比上一句令人遐想的话更加可怕,和泉莲干笑着往后退了两步,轻声安抚道:“女士,我想这位先生应该不是这个意思。”
他扭头看向一侧的江户川乱步,目光详细的打量着对方的表情,“您指的……应该是我的能力的事情吧?”
“bingo。”江户川乱步干净利落的打了个响指,一脸兴致勃勃的望着他,“我对你的能力非常感兴趣,如果想让我们放过你,就用你的身体来抵债吧!”
“虽然不知道您到底是什么人……”和泉莲眼底倏地变得深邃了起来,“但是您似乎很清楚的我能力?从什么途径得知的?”
“途径?那种东西对我而言根本不需要哦。”
江户川乱步得意洋洋的双手叉腰,让人能够联想到幼儿园里那趾高气扬的小团子,即使高傲却奇异的只会让人觉得可爱。
“因为乱步大人可是世界第一的名侦探,这么简单的事情,一眼就可以看穿啦!”
和泉莲望着他,似乎能够透过那成熟的皮囊看见里面只有六岁的幼稚的内心。
以前也说过,和泉莲并不讨厌小孩子,甚至还会免费为小孩子展示魔术,比起阴险狡猾的大人,他更喜欢跟孩子们接触。
而此刻,江户川乱步给他的感觉,便是由衷的安心和惬意。
尽管他还在对江户川乱步所说的名侦探、观察、等事情抱有怀疑,但是眼下,比起疑神疑鬼的质疑,选择接受信任才是上策。
更何况,和泉莲已经快要站不稳了,天知道他是使用了多大的毅力,才能表现的跟没事人一样站在原地。
后腰的几乎钻心的疼痛不断的在扩散着,他的大脑昏昏沉沉,随时失去意识都不会奇怪。
他努力打起精神,与江户川乱步交涉道:“只要为您使用能力就可以了吗?”
“没错。”江户川乱步点着头,又像是看穿了他心底的犹豫一样,补充道:“不会是什么危险的事情啦,就算是我想这么做社长也不会同意的。”
于是和泉莲微微松了口气,他的能力太过于强大,如果真的被黑心企业发现,势必是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但眼前这个男人看的如同通透,想必说的话不会作假。
“成交。”
和泉莲朝他露出微笑:“我想找个地方包扎伤口,您看……?”
他的本意是想要空出一个地带处理伤势,不过闻言,一旁沉默听着他们交涉的与谢野晶子却忽然上前,大大咧咧的一掌拍向他的肩膀。
“你小子还真是幸运,我就是医生,让我看看你的伤。”
说着,她握着和泉莲肩膀的手指不断用力,明明看起来是个纤细的女性,力量却大的惊人。
和泉莲几乎能够感受到骨头的呻.吟声,忍不住眼角抽动了下。
而漂亮的女人就这么扭过头,与他来了个极为近距离的接触,放大的容颜极为昳丽,可惜,唇角的笑容却狰狞不已。
“要是敢耍什么小把戏,我就会让你尝尝什么叫痛不欲生,明白了吗?”
“……”
和泉莲默默点了点头,不敢再打任何小心思。
他发现这个女人就像是一只玫瑰,尽管美艳非凡,却浑身带着刺,一不小心就会被刺穿。
见他如此乖巧,与谢野晶子满意的点了点头,她来到和泉莲的身后,伸手挑开那薄薄的上衣,等到看见那还在渗血的伤口后,微微有些诧异。
男人表现出的礼仪优雅完美,且举手顿足间没有露出任何不适,她本以为伤口并不算严重,但是……
她下意识的瞥了眼那张戴着蝴蝶面具的脸,忍不住对这小子升起了一丝钦佩。
子弹留在体内的痛苦几乎可以疼到人晕厥,不管这人的性格怎么样,光凭毅力就能够高看一眼。
身为医生,与谢野晶子自然要全心全意的救治病人,纵使没有乱步先生的命令,她也绝不会侮辱医德。
因此,她抓紧时间迅速的拿出了手术工具,娴熟的将子弹取了下来。
由于没有时间打麻药,痛苦自然不会减少,她能够感到身下人那不断颤抖的肌肉,紧绷着的神经,以及细微的闷哼声。
但就算是这样,忍耐力也比那些没有骨头的男人强上一百倍。
与谢野晶子欣赏这样的人,她从药柜的最深处取出了尚好的伤药,打算破例对这个人温柔一次,然而一扭头,却对上了一双含笑的银色眼眸。
和泉莲正手中捏着一个透明的药瓶,瓶中有着清澈的跟水一般的液体,液体给人的感觉出奇的与那双剔透的眼睛相似,与谢野晶子疑惑的看着那个药瓶,发出了无声的询问。
“麻烦这位女士,将这药撒到我的伤口处。”面具下面的唇瓣温柔的勾起,和泉莲此刻的表情柔和的如同外面的月光。
“这是什么药?”身为医生,与谢野晶子不允许患者擅自服用诡异的药品。
“没关系啦,那是他的异能哦。”坐在床上百无聊赖的江户川乱步忽然说道,他将双手抵在脸颊处,整张脸缩成一只圆滚滚的仓鼠,随着下颔的一张一合,越发显得可爱起来。
乱步先生的话几乎就是世间的真理,与谢野晶子没有再次反驳,将药品小心的洒在和泉莲的伤口位置。
下一秒,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被药物洗过的伤口竟然如同神迹般的逐渐恢复成光洁的皮肤。
无论是那破损的皮肤,红黑的血液,都在以肉眼可见的消失不见。
仿佛美图秀秀一样!
即使是医生的与谢野晶子也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药物,忍不住大吃一惊,这简直可以跟她的异能请君勿死相提并论,而且她的异能是必须要在濒死的状态下才能医治,这一瓶小小的药水,却并不需要。
转眼间,和泉莲腰间的剧痛已经平复了下来,他随手摸了摸那平滑的后背,确定不会留下伤疤,才缓缓呼出一口气。
状态既然已经恢复了,和泉莲又成为了那个月光下的优雅的怪盗。
他伸手握住还在震惊中的与谢野晶子的手掌,并且将头顶的礼帽脱下,放在胸口,微微的行了个绅士礼。
“谢谢您的帮助,女士。”
当他再抬起头时,指尖里的药水忽然上下一翻,被他推倒了与谢野晶子的手中。
“为了表示我的感谢,这瓶药水送给您。”他温和的挑起唇瓣,“无论什么伤口都可以快速修复,正适合您这样美丽的女士。”
与谢野晶子微微一怔,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把这么珍贵的东西送给自己,“你的异能……到底是什么,治愈系的吗?”
她不由自主的问出了声,这是对于一个医生,同时也是一名治愈系异能者的,最迫切的问题。
然而戴着假面的男人却是倏地脚尖一点,整个人轻巧的落在窗户附近,一手点着头顶的帽檐,一手竖起食指放在唇侧。
他神秘的笑着,说出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您也可以这么认为,想要知道我的能力的话,不如等我们下次的相遇,怎么样?”
“很遗憾,今晚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去做,只能期待着下次相会了。”
见他的似乎马上就要离开,与谢野晶子一惊,连忙条件反射的去看江户川乱步,“乱步先生!”
“没关系哦。”
江户川乱步翠绿的眼眸就仿佛看穿了未来所发生的事情一样,犀利明亮,他随意的摆了摆手,允许了和泉莲的离去。
“他现在要是不回去的话,恐怕我们再想要见到他就很困难了,所以乱步先生允许了!”
一边懒洋洋的说着,他鼓起脸颊,做了个幼稚的瞪眼的动作:“不过等到危机解决后你一定要来这里找我,不然我就会告诉你的上司关于你的真实身份,我说到做到哦!”
真实身份这个词令和泉莲的心脏狠狠的跃动了下,这个世界有人知道他的身份实在是过于危险,就算对方或许只是在恐吓着他,他也不会放任即使1%的可能性暴露马甲。
在心中暗自下定找机会前来打探消息的决心,和泉莲深深的看了眼眼前这新鲜的、热乎乎的目标人物,随后便纵身飞跃到了暗夜之中,消失了身影。
再次利用蝴蝶的隐蔽性瞒过了所有的港黑的巡逻人员,和泉莲落在自己的小床上,确定周遭的一切都很正常后,才解除了变身能力。
头枕在柔软的枕头上,和泉莲第一次大口的做了个深呼吸。
今晚发生的不可预测的事情实在太多,还好,他有惊无险的回来了。
虽然明天说不定还会面临新一轮的挑战,但和泉莲确定自己没有遗漏什么尾巴,就算是面对调查也能平稳的对待。
大床上安心的气息不断地包裹着他的大脑,令失血过多的身体开始变得昏昏欲睡,和泉莲迷迷糊糊中想着明天的对策,结果不知不觉便沉睡着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还是织田作之助用力的摇晃着他的肩膀,才让他疲惫的睁开了双眼。
见他总算是醒了,已经穿着打扮完毕的织田作之助才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睡得真的很熟呢。”
“啊……抱歉。”和泉莲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的直起身体,懒洋洋的抻了个懒腰:“嗯白天有些累吧,这些天睡得都很熟。”
“说起来,昨晚有入侵者来袭,你听到动静了吗?”
织田作之助貌似不经意的提出了这个问题。
和泉莲揉眼睛的动作一顿,眼底的朦胧快速褪下去,划过一道精光。
但他很快满脸疑惑的看向织田作之助,“有这种事吗,我完全没有听到。”
“嗯,所有的警卫都出击了。”织田作之助用平静的视线看了他一眼,几秒后,又漫不经心的移开:“动静有些大。”
“啊哈哈我是真的一点都没有察觉到,睡得很香。”和泉莲试探性的观察着他的表情,“你有起身吗,织田先生?”
说实话,在问出这句话时,和泉莲心中极其的忐忑,都能听见自己胸腔中心脏的跳动声。
他的伪装确实做得很好,只要不近距离掀开他的被子,没有人会察觉床上的是人形的玩偶。
但是睡在他对面的却是织田作之助,一个看似很天然,但是其实观察很敏锐的人,和泉莲不敢确定,织田作之助会不会特意起床来检查他的床铺有没有问题。
而织田作之助的表情一如既往跟水一样平静,毫无波澜,声音也淡淡的,仿佛在森林中回荡着:“没有,这次的任务跟我们无关。”
“……”
没从他的表情中读出任何信息,和泉莲微微安下了心,觉得应该是他想太多了。
“你看。”织田作之助忽然指了下摆在窗户附近的菊花,尽管花瓣绽开的极为漂亮灿烂,但是那里却缺少了一道点缀着的身影。
“蝴蝶飞走了。”
他似乎半是遗憾半是欣慰的感慨着。
和泉莲不禁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安慰道:“没关系的,织田先生,它一定是去寻找属于它自己的幸福了。”
织田作之助将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半晌,忽然勾起唇,露出一抹最温柔的笑意。
“嗯,你说的没错。”
他虚着眼眸,蔚蓝色的瞳孔中凝结着细微的光芒。
……
和泉莲来到工作岗位上的时候,对上的就是太宰治无所事事在沙发上打转的场景。
“哟,莲~早上好。”黑发的少年陷入沙发椅上,将身体不安分的随着椅子来回转动着,并乐不思卷,见到和泉莲时,脸上勾起了如平常一般微笑的弧度,“昨晚睡得好吗?”
和泉莲回了个灿烂的笑容:“早上好,太宰先生,我睡的很好。”
“我想也是。”几乎是在他的话音刚落,太宰治便立即借口道。
他用一种极为随意的口吻说着,吐出的台词却令人头皮发麻:“昨晚发生那么大的声响,你却几乎整个晚上都没有翻过身,甚至都没有清醒的痕迹,看来你昨晚真的睡得很沉呢。”
和泉莲的笑容一僵,从这句蕴藏着不得了的信息量的话语中得到了某种提示。
而太宰治似乎完全不怕他的目的暴露,继续吊儿郎当的补充道,“说起来昨晚你带回来的那只蝴蝶从窗户旁边飞走了呢,它是什么颜色的,看起来应该很漂亮。”
“……白色。”顿了几秒钟后,和泉莲这才干涩的说出了口,不过很快,他便眉宇一压,极为不爽的瞪向了太宰治,“你这是在监视我吗?”
“当然不是。”太宰治晃动着椅子的动作停住了,他微笑着,用那伪装起来的面容优雅的朝和泉莲勾起唇,“这是为了防止月影假面混在新人之中的一种对策哦,我只是在其中碰巧看见了你的。”
……呵呵。
和泉莲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
这话说的还真是无辜,但是其实两个人都心知肚明,太宰治说出这么一连串的话,绝对就是在试探他!
果然,太宰治已经开始在不断的怀疑他了。
和泉莲暗自提高了警戒,同时也为昨晚冒险的分身盗窃而感到庆幸。
只要找不到他昨晚出去的证据,他就不可能是月影假面,就算太宰治再怎么厉害,也不能没有证据就污蔑他。
“所以?”和泉莲努力维持自己的笑容,“你有发现什么吗?”
太宰治耸了耸肩膀,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则,而是转而提起了另一个话题:“昨晚月影假面闯入了森先生的房间,还偷走了珍贵的笔记本电脑。”
仿佛想起了昨晚看见的森鸥外的那张阴沉的脸,他忍不住笑了起来:“森先生可是很生气哦。”
和泉莲:“因为月影假面把组织的资料偷走了?”
太宰治:“因为月影不仅没有履行把无法使用异能的药物教给他的承诺,还故意调戏了他。”
“……”
“白白中了药物,受了一番调戏,却没有得到一点线索,那个时候森先生的脸色实在是……噗。”
他连忙扭过头,用掌心挡住了嘴唇,不让那偷笑表现的太过明显。
和泉莲也从他的叙述中回想起昨晚的一幕一幕,尤其是当他被森鸥外控制时,对方显得游刃有余且经验丰富,而一旦主动权被掌握在他自己手中时,森鸥外又瞬间严肃的沉默的脸。
在他的脑海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看着这种高高在上的人露出软弱无力的一面,和泉莲倒是很是欣赏他们的这种表情,这是属于男性征服欲的一种,无关他们对对象是否喜欢。
所以不管怎么说,森鸥外的表情确实愉悦到了他,和泉莲不由自主的扬起唇角,表情相当的开心。
“你在那里偷偷笑些什么?”
忽然间,不知不觉中从座椅上站起来的太宰治朝他的位置走来,故意迈着缓慢的步子,绕着他转了两圈,鸢色的眼眸中带着若隐若现的审视。
和泉莲脸上的笑容收敛,但眼中的暖意却十分明显,且回答的没有丝毫停顿。
“因为你露出了很开心的表情啊,我也在不知不觉中被你感染了。”
太宰治转圈的脚步一顿,忽然露出一种极为好奇的表情,像是遇见了什么让他新奇且沉迷的事物。
“你的每一句台词都非常的有趣。”
他意味深长的感慨着,“所以我很喜欢跟你聊天。”
和泉莲敏锐的察觉到他语气中蕴藏着的某种情愫,刚想细心观察下他眼底的情绪,谁知道太宰治却突然又恢复了一本正经的姿态,站到他的面前,像极了撩完人就跑的渣男。
“好了,现在是时候开始你今天的工作了,莲。”
和泉莲却不禁叹了口气,在太宰治身边打工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这一周的经历已经完全让他认清了。
他本以为太宰治今日又要让他干什么捏肩捶腿的杂活,谁知道太宰治却将视线一寸一寸扫过他的衣服,从衣领一直落到了皮鞋的位置。
尔后,扬起个无害的笑容:“脱了吧。”
“……”
和泉莲一怔,险些觉得屋内的空调吹的太大声将他的耳朵震瘸了。
“什么?”他不由得反问了一遍。
“把衣服脱了。”太宰治笑眯眯的看着他,故意压低的声线仿佛溪水边的细腻砂砾,圆润而带有磁性,“就在这里。”
“…………”
这下和泉莲是真的惊呆了,就算是大胆如他也没有料到会在上司办公室内发生这样戏剧化的场景。
他目光诡异的注视着太宰治,倏地将手伸进口袋,随手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抱歉,我可以查个资料吗?”
太宰治饶有兴趣的一挑眉:“你要查什么?”
和泉莲一边迅速的打着字,一边淡淡的说道:“上司在办公室邀请我脱衣服是什么原因。”
“噗。”太宰治被他那一本正经的搞怪而笑喷了,他微笑的上前一步抽走了和泉莲手中的手机,并且直接将手指伸向了和泉莲的领带。
“不用费那个功夫了,我可以亲自用行动告诉你~”
他有些微凉的指腹不经意间擦过和泉莲的脖颈,那如同羽毛轻抚的痒意便一瞬间激起了整个皮肤。
和泉莲的动作刹那间僵硬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几乎要绷不住,下意识往后退去:“等、等等!”
“不等。”太宰治却十分强硬的解着他的领带。
不知道是不是习惯性穿西装的原因,他的手指非常灵活,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和泉莲那漆黑的领带便被巧妙的解了下来。
眼见那只修长的手掌又要伸向他的衬衫的一排银色的纽扣,和泉莲简直都要不好了,连忙双手扣住太宰治的手腕:“为什么要脱衣服啊,你先告诉我!”
“不要矜持,亲爱的。”谁知太宰治故意暧昧的眨了眨眼睛,手上的动作丝毫不停,“你都是我的人了,这点小事还有什么可害羞的。”
“……”???
谁是你的人!
和泉莲的脸都要绿了。
虽然他喜欢没事撩一撩太宰治,但是那是在基于双方都是虚情假意的基础上,况且这种被动的做法,完全不是他想要的。
然而无论和泉莲怎么全力的阻止太宰治耍流氓,太宰治的力气却大的出奇,比起跟个蚂蚁似的和泉莲,只需要微微用力,太宰治那看起来纤细的手腕就能够死死的压住他的手腕,而另一只手也在灵巧的解着纽扣。
就在两个人挤在角落里,旁若无人的干这种事情的时候,拿着一堆资料的黑蜥蜴之一广津柳浪,恰巧此时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太宰先生,您要的……”
等到看见墙角上,被太宰上司压在墙角动弹不得的黑发少年,胸前的布料大敞,露出那片牛奶般雪白的肌肤时,他的话语尽数的被吞回了肚子里。
黑发少年发丝有些散乱,两只手腕被太宰治强硬的扣在墙壁上,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眼尾还浮现出可疑的红色。
怎么看怎么像是被上司强迫的,弱小无助的小助理。
“……”
广津柳浪沉默的静止了三秒钟,随即瞬间后退一步关上了房门。
“失礼了,请继续。”
只留下太宰治和和泉莲迷茫的对视了一眼,相顾无言。
现在这副状态……似乎很容易,被人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