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将那些名字拍下,给侦探社发了过去,让他们帮忙通过警方那边的关系,将照片上所有人的档案资料调出来,最好附上他们的照片,重点是第一个人“黑岛健三郎”。
当时接到电话的是与谢野晶子,她看到太宰治发来的照片,又听完他的要求后,有些头疼地叹了口气:“那可真是个大工程啊。”
太宰治笑着说:“没关系,我们这边不急~”
与谢野晶子没好气地说:“那是你们那边急不急的问题吗?!”
太宰治告饶:“辛苦啦~回来修君请大家吃饭~”
抱着手机的一条寺修一脸懵比地抬起头:“???”
太宰治揉了揉他的脑袋,将他摁了回去。
一条寺修:“……”
“哎呀!哎呀呀!别拧别拧!胳膊要断了!”
电话对面的与谢野晶子:“……”
挂掉电话后,太宰治鼓着脸,捧着自己好不容易抢救回来的手腕,一副委屈巴巴的包子样。
一条寺修对他卖可怜的样子视若无睹,说:“查资料这样的事情,我也可以做到啊。”
“难道……”太宰治有些夸张地睁大了眼睛,以此来表示自己的惊讶,说出来的话分外不正经,“修因为我拜托别人而吃醋了吗?”
一条寺修:“……哈?”
他一脸迷幻,就差脱口而出:你到底在放什么惊天大狗屁?
太宰治就跟没看见一条寺修脸上的表情似的,拍了拍他的肩,哽咽着,一副“天呐捡回来的猫猫终于养熟了还给我叼回来小鸟和老鼠”的欣慰样。
一条寺修:“……”
在一条寺修动手前,太宰治总算是打住了。
他在嘴唇前竖起一根手指,神秘兮兮地说:“需要修帮忙的地方还在后面呢,别着急哦~”
“……”
不多时,买完东西的柳生回来了。
这会儿立松还没回来,他们也不可能直接出发,所以太宰治就趁着这个机会,又跟柳生聊了会儿天,打听了下剧组那边的情况。
这一打听,太宰治就发现了一个问题。
“诶?没有住的地方吗?”
一条寺修的耳朵一动,抬起头来看着骤然拔高声音的太宰治。
“也不是说没有住的地方……”柳生擦了擦汗,略显窘迫地说,“咱们剧组拍戏的地方比较偏僻,本来附近有个小村子,青壮都去城市里工作了,村里空了很多屋子。我们去问的时候,村民们没多犹豫就同意让我们借宿了。但是后来不是出了秋山那事儿嘛……村里的老人觉得不祥、晦气,所以就……”
“反悔了?”
柳生点点头,接着他打量了他们乘的车一眼,犹犹豫豫、吞吞吐吐地说:“而且那个地方山路崎岖,距离剧组还有几公里的地方,路就变得特别狭窄,车子是开不进去的,所以……”
太宰治:“……也不能在车里睡觉了是吧?”
柳生:“是的。”
太宰治:“……”你们这导演到底为什么选择了这么个地方拍戏,拍摄设备都是怎么运进去的?
他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柳生就好像知道他会问什么一样,率先跟他解释:“咱们电视剧现在已经播出的部分不是提到了个‘灵雾谷’嘛?”
本来已经低下头去的一条寺修,听到“灵雾谷”这个剧中出现过的地名后,忽地又抬起头来,倾身往太宰治和柳生说话的窗边凑了凑,“灵雾谷?”
太宰治看着他,好像真的看到了一只好奇心旺盛的猫,抖着耳朵从窝里探出头来,小心翼翼地伸出爪子试探想要引他出来的逗猫棒。
“是呀,这个单元的剧情发展就是围绕‘灵雾谷’来的……唔,具体内容我不能透露太多,反正你们到了地方后,就知道为什么导演会选这儿取景了。”
一条寺修点点头,接着又缩了回去,继续玩手机。
“至于设备的话,一部分是大家扛进去的,一部分是租直升机运进去的。”
“诶?直升机?”太宰治趴在窗边,笑嘻嘻地说,“剧组还挺有钱的嘛。”
柳生:“嗐!什么有钱?如果真有钱的话,现在导演就不会为赞助商变卦的事情发愁了啊!”
太宰治:“噗!”
“不过话又说回来,没地方住的话,大家扎帐篷吗?”
柳生点点头,接着像是安抚他们一样,特意多说了一句:“你们放心,到时候给你俩单独分一顶帐篷,不让你们跟其他人挤着睡。尽管是住在帐篷里,但是忙完一整天,倒在睡袋里闷头就睡过去了,保准第二天醒来和在家里睡没什么两样!”
太宰治:“……”这不是更苦逼了吗?
聊得时间差不多了,太宰治也将剧组的底摸了个七七八八。柳生瞧着时间不早了,说是要去看医生的立松却迟迟未归,他就打了个电话过去问一下对方的情况。
柳生打电话的时候没走多远,立松所在的地方又很喧闹,所以双方的声音都很大,太宰治基本上把他们的对话听了个全。
“啊?知道了知道了!”立松那边回应后,接着就听见他跟旁边的人说,“都听见了吧?我要回去拍戏啦。”
电话里面传来一群小女生遗憾的叹息声和此起彼伏的加油声。
柳生:“……”说好的去医院,还有别被人认出来呢?
再一想,对方是能跟自家经纪人都摔桌子吵架的人,他不过就是剧组的一个小小员工而已,管那么多干嘛,反正只要人没出事就行。
柳生和太宰治打了个招呼,然后回到了自己开来的车子上。
太宰治回头对一条寺修说:“似乎要走山路的样子。”
他看了一眼后者脚上的平底凉鞋,问:“没关系吗?”
一条寺修刷着手机头也不抬,“海面我都能当平地踩,你说呢?”
太宰治:“……”好吧。
太宰治双手垫在脑后,悠闲地靠在椅背上,与旁边的一条寺修闲聊起来:“不知道剧组的帐篷有多大呢?虽然说会单分给我们俩一顶帐篷,但不可能很大吧。”
一条寺修依旧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一个人睡的话无所谓吧,反正我可以直接回家……”
他的手机猝不及防被旁边的人抽走了。
“?你干嘛?”
太宰治撅着嘴十分不满地说:“原来修是打的这个主意吗?把我一个人丢在深山老林里睡帐篷,你自己回家吃香的喝辣的睡卧室大床?”
“谁让我的异能力对你无效?带着你根本没法移动啊。”
一条寺修伸手去抢手机,太宰治却伸长了胳膊不让他碰到,还像逗猫似的,故意在他面前晃一晃又立马收回去。
瞧见他得意的样子,一条寺修的嘴角抽了抽,直接无情一掌摁在了太宰治那张肿得高高的脸上。后者疼得嗷嗷乱叫,一条寺修就趁机夺回了自己的手机。
“修难道真的忍心抛弃我吗?真的真的真——的忍心抛下我吗!”太宰治捂着脸,睁着那双疼得泪眼汪汪的大眼睛,瘪着嘴,可怜巴巴地看着一条寺修。
“……”说实话配上那张肿脸有些一言难尽。
瞧出了一条寺修脸上隐约透露出的嫌弃,太宰治果断换了一个方法。
他开始抱着一条寺修的腰哭,干嚎不掉眼泪的那种,声音大得把不远处车上的柳生吓了一跳。
柳生下车绕到他们这边来,查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咚咚”
他敲了两下车窗。
驾驶位的车窗降了下来,左边眼部多了个黑眼圈的太宰治若无其事地说:“有事吗,柳生先生?”
柳生揉了揉眼睛,发现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有些忐忑不安地说:“我刚才好像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声音……”
太宰治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那是我们家晶子在吊嗓子,他从小唱歌剧长大的。”
一条寺修:“……”
柳生:“……好、好吧。”可、可是您怎么解释……你们家晶子如今正擒着您的胳膊呢?
好似能读心的太宰治:“防狼术,没错,这只是防狼术的练习。我们家晶子好比刚从温室里搬出来的花骨朵儿,他长得又那么漂亮是吧?如果不让他学点什么的话,怎么能放心呢……嘶——疼疼疼!哎哟我的胳膊!轻、轻一点……”
一条寺修:“对付坏人不就是要用这样的力度吗?”
太宰治咬牙含泪:“没错!”
柳生:“……”这个新来的男配角饰演者……脾气好像也很暴躁的样子。等等,难不成他经纪人脸上的青肿都是他打出来的吗???嘶——
驾驶座的车窗关上,柳生掏出手帕擦了擦额上的汗水,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可是没等他走回自己车上,那边又传来一阵杀猪般的惨叫声,吓得柳生心脏怦怦乱跳。
往来行人纷纷投来了诧异的目光,有的甚至已经拿出手机准备报警了!
这、这……不会出事儿吧?
柳生头上的汗水跟瀑布似的哗啦啦往下淌,手帕都能拧出水来了。
他咽了下口水,还是硬着头皮走上前,“咚咚”两声再次敲响了车窗。
贴了防窥膜的车窗又一次降了下来,只是这回柳生看到的不是坐在驾驶座的太宰治,而是副驾驶位上玩手机的一条寺修。
柳生心里一个咯噔,后背惊出层层冷汗,不好的念头一个接一个冒出来:太宰先生人呢?难道说……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啪”地一声,一只缠着绷带的手扒住了车窗。
柳生顿时被这一手吓得脸色发白,两股战战,腿上一软,直接坐到了地上。
“咦?没人啊?那是谁敲的窗?”
这回太宰治右边眼部也添了个黑眼圈,刚好和左边那个凑成一对。他从车窗底下探出头,却没看到外面有人。
正奇怪呢,他忽然听到地上传来一道虚弱的声音:“我、我在这儿……”
“嗯?”
太宰治循声低头看去,发现了艰难从地上爬起来的柳生。
“哎呀,柳生先生怎么躺在地上呀?难道是太累了?”他关切的样子,好像柳生才是那个有事的人。
柳生:“……”
最后,无话可说的柳生只好提醒了下他们二人:“太宰先生,这……街上还有很多人,请不要再……”
说到这儿,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外表清清冷冷文文弱弱的一条寺修。当然,他怕惹祸上身,很快就将视线收了回去。
他语重心长地继续对太宰治说:“否则我真的担心,下一次来敲您车窗的,就是热心群众打电话叫来的警察了。”
太宰治笑着点点头,满不在乎地说:“放心吧,晶子很温柔的,你看我这不是没死成嘛!”
柳生:“……”这、这这……他只是在提醒当街斗殴的问题啊,怎么到你这儿就直接就上升到命案的程度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