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紧锣密鼓的节奏下, 一个月时间很快过去, 《云山》的首映礼也要举行了。
这天下了戏之后, 顾予就跟沈荼一起上了车准备朝回返。
“来, 吃点水果。”沈荼把盒子递给了顾予，“这部电影定档大年三十？”
“嗯。”顾予点了点头。
“第一部荧幕作品，想想还让人挺期待的，我记得去年罗导导的片子票房直冲六十亿，今年不知道能不能刷新记录。”沈荼说, “戏里的角色是个反派？”
顾予扎了快苹果放进嘴里：“嗯。”
“反派演好反而更容易让人印象深刻, 拍了之后戏路也能广点。最近又多了不少本子，筛选了一遍没什么出彩的, 都是狗血的偶像剧，知道你不感兴趣就没提。”沈荼在心里算着时间，说，“拍完这部之后, 三月进刘青导演的组, 时间还长, 不愁没好剧本。”
“不急, 拍完刘导的电影后我打算休息一阵子。”
沈荼转头：“休息多久？”
“一两个月吧, 跟他一起旅旅游散散心。”顾予说，“其实就想找个没人认识没人打扰的地方，普普通通的谈个恋爱。”
沈荼点了点头：“嗯，也是时候休息一段时间了。”
想了想她又转头：“去旅游的时候，你们俩顺便结个婚领个证再回来。”
听她这么说, 顾予笑了起来，声音清朗好听：“你也挺疯的。”
“不疯也没办法。”沈荼说，“你们两个都打算在颁奖典礼上公开恋情了，想想领证也不算什么。”
顾予更止不住笑，连肩膀都在抖。
“你别笑啊，笑什么？我跟你认真的，9.9我出了，现在就给你发红包。”
沈荼的红包还没发出去，顾予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接通。
“什么时候能到？”司淮安的声音传来。
顾予朝车窗外看了一眼道：“再有两个多小时吧，我到时候直接回家，在家等我。”
“嗯，今晚想吃什么？”
“吃什么都行。”
想到两个人见面不容易，司机又踩了踩油门，把车开得更快了点，把时间缩短了二十分钟。
到了地方后，顾予用手机给沈荼转了一笔账，开口说道：“这段时间辛苦了，跟她们一起去聚个餐吧。”
“嗯，好。”沈荼点了点头，“快进去吧。”
顾予背上包下了车，刚输入指纹，门就从里打开了，司淮安站在门口朝他展开双臂。
顾予把手里的包随手一扔，跳到了他身上，司淮安接得很稳，双手托在他翘挺的屁股上。
“你怎么知道我到了？”顾予说。
“看着表呢，感觉快到了就等了等。”司淮安后退了两步，后背贴墙站着，仰头在顾予的唇上轻啄了两下，托在下面的手揉了两把，“带你看看家里的新变化。”
司淮安托着他边走边说：“有的地方用不到，太空了，所以打通了一部分。”
顾予回头一看就发现这个地方原来是空的，但是现在多了个书架，多了张双人沙发，一角还放了架钢琴。
前面就是落地窗，采光很好。
“看起来不错啊。”顾予说。
司淮安抱着他继续向前走，把人放了下来，抵在了钢琴上，两手撑在他身侧低头吻了吻他的唇：“会弹吗？”
“好长时间没弹过，手生。”
“来试试。”
顾予转了个身试了试音，然后随意弹了一段比较熟悉的，白皙修长的手指灵活地在琴键上跳跃，弹奏的曲子节奏轻快。
司淮安站在一旁：“这不是挺会弹的吗？还说自己手生。”
“几年没碰，没想到还记得，弹的怎么样？没错音吧？”
“没错。好听。”司淮安拉过他的手，低头在上面吻了一下。
“你饭做好了吗？突然感觉有点饿了。”
“做了一半。”司淮安说，“你先去洗个澡，出来就能吃。”
顾予进浴室冲了个澡，出来后饭刚好熟了，满满一桌都是他爱吃的。
“多吃点，瘦了这么多，屁股上都没肉了。”司淮安夹了菜放进他碗里。
“虽然瘦了不少但是该有的地方我都有。”顾予说，“屁股没肉？这不挺翘的吗。”
顾予自己摸了两把感受了一下手感。
“你是不是嫌弃我身材没之前好了？”顾予说，“肯定不如那些训练生，一个个翘臀细腰的，看起来那叫一个养眼。”
司淮安：“胡说什么。”
看着他的表情，顾予勾唇笑了一声道：“知道你是心疼我，开个玩笑，吃两顿你做的饭就补回来了。”
司淮安也轻笑了一声，瞬间被他一句话哄得服服帖帖。
“我待会儿要开个直播，这段时间出了不少事，粉丝都挺担心的，沈荼让我安慰她们几句，然后表演个什么。”
“表演什么？”
“就弹钢琴吧，唱歌我又不行。”顾予说，“就弹我刚才弹过的那个曲子。”
吃完饭后，顾予就打开了直播，把手机架好调整了一下方向。
粉丝数量涨得很快，弹幕也刷的飞快。
沐柒[哥，我来了。]
红枣配菊花茶[鱼儿，看见你状态这么好我就放心了。]
BC.[这素颜，皮肤好到爆了，真不知道诬陷他吸毒的人是怎么想的，人虽然又瘦了但看起来就很健康。]
七略公子[崽崽，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不要再让鱼粉担心啦。]
SY[鱼粉们一直在。]
毓贞[鱼儿最近一直在剧组忙拍摄吗？]
学习再爱我一次[崽你最近有好好吃饭吗？不要太瘦了。]
七七是憨憨[还是一样帅~舔屏~]
顾予轻咳了一声，开口说道：“对，最近一直在剧组忙拍戏，这段时间也发生了不少事，让你们担心了。开这个直播就是想让你们看看我状态不错。也很感激你们能一直陪着我。”
“给你们准备了钢琴曲，弹得不好，凑合听听吧。”
顾予把手机放远了点，然后手落在琴键上开始弹。
[本来以为是修罗场，唱歌那么难听，感觉音乐细胞不怎么发达的亚子，都捂上耳朵了才发现很好听。]
[真香。]
[技能都快点满了，请问你还有什么是不会的？]
[这不是人……这是神仙啊神仙！！]
[好好听，手也好好看，满足了。]
[弹得不好？凑合听听？你骗人。]
弹完这曲后顾予就站起了身，刚走到手机前就看见了屏幕上弹出的一行大字。
[吃鱼的猫]砸下地雷999颗。
顾予勾唇笑了笑，开口说道：“再弹一首吧，送你。”
他又重新在钢琴前坐下，闭眼想了想旋律，然后缓慢弹奏了出来，这首曲子的节奏是比较缓慢的，就跟汨汨的水流一般，能让烦躁的心情一扫而空，安静下来。
这首曲子的名字叫《爱人》，是个很小众的曲子，但顾予很喜欢，之前特意对着琴谱练过一阵子。
很久没弹过了，但是还是能想起旋律。
司淮安听着舒缓的声音，笑了笑。
……
直播结束后，顾予走回了客厅。
司淮安就坐在沙发上。
“以后别刷礼物，平台分一半呢。”
“你刚才弹得那首曲子是送给谁的？”司淮安问。
“明知故问。”
“曲名叫《爱人》对吧？”
“你知道？”顾予有点诧异，原本以为这么小众的曲子他不会听过呢。
司淮安笑了笑：“知道，也很喜欢，你弹第四个音的时候我就听出来了。”
“那下次再弹给你听。”
“嗯。”
司淮安把人拉到自己腿上，仰头吻了吻他的唇，就这么亲了一会儿，顾予身上很快就出了一层薄汗，抱在他腰上的手却忍不住收紧了几分，这么长时间不见，恨不得把对方揉进骨子里。
“去卧室。”顾予说。
司淮安抬头，用指腹轻蹭了蹭他鼻尖上的细汗，然后抱着他走进卧室，脚一勾关了门，把人放到床上俯身吻了下去，一手掐在他腰侧，一手轻而易举的探了进去，隔了层薄薄的布料用指尖轻蹭着。
顾予轻哼一声，浑身的肌肉瞬间绷紧，环在他脖颈上的手也收了几分，把头埋在他肩膀上粗重的喘了两口气。
司淮安偏头，吻了吻他的眼睛，他眸子里跟罩了层水雾似的，被撩的眼尾有些发红，盯着人看的时候莫名多了几分撒娇的味道，勾人的不行。
要疯了。
司淮安想。
顾予闭了闭眼，睁开时就看见司淮安脖子上戴的那条项链从毛衣领口里滑了出来，银色的在阳光下有些晃眼，索性张口咬住。
他唇被吻的有些红肿，染着水光，那枚银色的素圈就叼在齿间，格外性感。
司淮安低头，把戒指又叼了回来。
“哥，我帮你。”顾予抬起头，一手顺着他修长笔直的腿游了上去，落在了皮带的搭扣上，是之前送他的那条，第一次解的时候废了不少力气折腾了好半天，今天轻轻一动就开了。
司淮安呼吸更重了，从旁边拖了个枕头垫在了他身下。
*
夜深了。
咚咚——
敲门声响起。
“进。”
病房的门被推开，一个保镖走了进来把手机递给他道：“顾少，电话。”
贺诩一脸烦躁抓过手机：“什么事？”
“儿子，爸想跟你商量件事。”
“有事直说。”贺诩的语气很不耐烦。
“公司被查封了，我银行卡里的资金也都被冻结了，你看看能不能借点钱，先把窟窿给填上。你那些朋友不是都挺有钱的吗，十三亿，你看能不能筹……”
贺诩直接挂了电话，从齿缝里挤出了一声“操”。
“出去吧，之后谁打电话我都不接，别烦我。”
那人走了出去，将门关上了。
贺诩抬头抓了抓头发，在医院的灯光下，他的脸色很苍白，眼圈也是乌青的，人比前段时间消瘦了一圈。
感觉这段时间他妈的都是什么事。
自从自己的联系方式被爆到网上之后，每天手机能进上百通电话，从早到晚，一刻也不停歇。
然后就是铺天盖地的短信。
“贺诩！你就是个人渣！怎么不去死！”
“人渣人渣人渣人渣！！！”
“跟你爸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上梁不正下梁歪！”
“我听你叫爸爸叫的挺好听的，叫一声给我听听呗。”
“……”
上千条。
贺诩果断把手机卡掰了，扔进了垃圾桶里，也懒得办，就想清净清净。
没清净几天，今天就听见了公司被查封，资金冻结的事。
而且还是十三亿。
让他怎么筹？
贺诩感觉自己头都快炸了。
他烦躁的把被子朝头上一盖，打算睡觉，没过几分钟，门就被人敲响了，然后被人推开。
“我不是说了别他妈来烦我吗！！”贺诩吼道，掀开被子就见他爸站在门前，脾气更大了，“你来干什么！没钱！借不了！”
听着他说话的语气，这男人也恼了：“你跟我说话能不能别这个态度，之前吃我的花我的。”
气氛降到了冰点，僵了几秒，他语气还是缓和了下来，开口说道，“我这不是实在没办法才来找你的，那么大个窟窿要是填不上就完了，你真想把你爹送进去啊？我进去之后谁还能给你钱花？”
贺诩翻了个身，冷着脸没说话。
那中年男人走到沙发上坐下：“真的，堵上窟窿就没事了，钱过不了多久就能回来，到时候再给你买辆超跑。”
贺诩冷声“嗯”了一声道：“我试试看吧。”
“那你现在就打电话。”
“没手机。”
“来，用我的。”男人把手机递了过去。
贺诩接过，从通讯录里搜到了好友的电话。
很快就通了。
“喂？谁、谁啊？”
那头环境很嘈杂，一听就是在酒吧。
“胖子，我，贺诩。”贺诩说。
“呦，贺少，什么事儿啊。”
“我跟你就不兜圈子了，最近遇到了点难事，急需用一笔钱。”贺诩说。
“啊啊，你、你等会儿我找个安静的地方太吵了我听不太清……现在好了。你刚才说什么来着？遇到点难事？什么难事说！兄弟帮你！”
听他这么说，贺诩心情好了点：“就我爸最近的公司出事了，得用钱补窟窿，想找你借……三亿。”
“什么？多少钱？”胖子跟听不清似的又问了一次。
贺诩耐心重复：“三亿。”
胖子眼里含笑，走回了包厢关了音乐，示意众人安静，然后用夹烟的手捂住话筒对包厢里的人说道：“都别吭声，我让你们听听贺诩是怎么变孙子的。”
等没声音了，他手一点，开了外放，挠了挠眉毛笑道：“三亿啊，那没问题。但我听说叔叔不是得要十三亿吗？你找我借三亿？能补上这窟窿吗？”
贺诩：“我想万一你手头不宽裕呢。”
“宽裕，怎么能不宽裕呢，你跟自家兄弟客气什么呢？多少我都有，十三亿算个屁，我借你二十亿。”
贺诩心里一喜，以为他是真心想帮自己：“真的？”
“真的？”胖子脸上的笑更荡漾了，顿了几秒忽然提高了音量，“假的！”
“借你二十亿？我借你个鸡.吧。贺诩你也有今天，跟个孙子似的低声下气求人，平常不是挺狂根本不把我们当人看的吗？啊！”
“胖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贺诩被人耍了，脸色变了变，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阵哄笑声。
很多人。
“你真把自己当皇帝老子了？没钱你算个屁！早就看不惯你了！”那胖子笑得浑身的肉都在乱颤，“钱倒是有，但我借谁就是不借你……”
啪——
电话挂断。
贺诩脸色都变了，牙齿都气的打颤。
男人看了看他的脸色，低声问道：“怎么回事？不肯借？要不再换个试试？”
“不试了，谁爱试谁试去吧。”贺诩把手机放了回去，“你出去吧。”
男人还是不肯死心：“你再试试……”
“我都说了不试不试你是不是听不懂话！！！”
贺诩吼道。
声音大的连走廊都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