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了。”看他顿住, 司淮安笑了笑：“怎么不继续说了。”
“自己意会。”顾予说。
司淮安推门进了卧室, 打开衣柜从里面取出了一套家居服换上, “前两天罗导联系我了, 说《云山》的首映礼会在一个月后举行。等活动结束，到了大年三十的时候就要正式上映了。”
“说起这个，你过年的时候回去吗？”顾予摸着头发问。
“不回了，陪你在家过。有时间的话就回去陪他们吃顿饭就好。”司淮安语气很淡的道，“现在还早, 到时候再做打算吧。”
“嗯。”顾予转身, 抬手揉了下鼻子。
以前逢年过节的时候，他都是埋在文件里过的, 觉得也没什么年味。
但今年，突然就有点期待了。
司淮安低声问：“怎么了？”
“没事，就是想你。”顾予说。
“你再对我撒撒娇，我现在就能赶过去。”司淮安说。
其实他真的有这种冲动, 只要顾予再对他说一句“我想你了。”他就能什么都不管不顾的飞奔过去。
顾予嘴角噙着笑：“那我还是不撒了, 不安全。最多等一个月就能见了。”
司淮安想, 一个月太长了, 有点难熬。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 才挂断电话。
前脚刚挂，方桃的电话后脚就又打了进来。
司淮安接通。
“你上次让我查的那个许浮，查到了。”方桃说。
“嗯，你说。”司淮安有点口渴，打开一旁的矿泉水喝了口。
“这个许浮是世娱的人, 有点背景。”方桃说，“就像这次《暗涌》临时找演员，他一个刚入圈不久的新人就挤掉了另外几个备选，背后没人是不可能的……”
“我发现，最近他跟那个贺诩走的挺近的。提醒顾予一声吧，让他有个防备。”
司淮安的眼神沉了下来。
不用想方桃就知道司淮安现在的脸色一定不好看。
“你也别太生气，他到底在圈里混了这么久，有的事或许比咱们看得都清楚。”她安慰道，“当初你们俩还没好的时候，他一个人不也搞了那么多妖魔鬼怪。连公司高层都敢怼，解了约自己成立了工作室，一路闯到了现在……也就是见你的时候才收了尖爪。”
想了想刚才还在视频里说想他的顾予，司淮安语气温柔了一点，他开口道：“我知道。但我以后不想让他再烦心这事了。”
“那你看，咱们现在怎么办。”方桃问。
司淮安：“那个乐华公司是贺诩家开的吧？”
“对。”方桃这人机灵的很，听他这么问立刻明白了，“你想打这公司的主意？”
司淮安点了点头：“嗯。”
“其实这也是个办法，省得他再作妖。”方桃说，“前段时间我还见了贺诩他爸，这人跟他儿子一个德行，说话办事一样无脑。这段时间我先帮你继续盯着吧。”
司淮安：“谢了。”
“别光动嘴，你倒是拿出点实际的，比如涨工资、带薪休假什么的。”方桃讲条件讲的一点也不客气。
“到时候让你带薪休假一个月，双倍。”
“好的。”
*
剧组。
“咔——再来一次！这次许浮表现不错，薛媛最后一句台词不太稳。”柳导喊。
“不好意思，这次我注意一下。”薛媛满脸歉意。
“没事，一点小问题，再来一次就过了。”柳导说。
重拍了一次，这镜过了。
柳导看了遍回放，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最近许浮状态特别好，以后继续保持。”
许浮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会努力的。”
“许浮，不错啊，柳导还从来都没夸过我呢。”
“台词都稳了不少，有没有什么技巧啊。”
许浮这人看起来脸皮薄，平常一起聊天的时候都会脸红，大家有事没事都想逗逗他。
“没、没什么技巧，就是多练，我台词现在也不好，还有很多问题。”许浮耳尖瞬间红了。
“别是背着我们偷吃小灶了吧，看你最近一直往顾予的休息室进。”
许浮脸更红了，连忙摆手：“没，我就是麻烦顾予哥跟我一起对对戏而已，怕拖了剧组的进度。”
一个女生笑着帮他说话：“你们别说了，把人逗的脸都红了。你少理他们，上去休息会儿吧。”
许浮点了点头，朝休息室走去。
走到顾予门前的时候，他舔了舔唇，抬手敲了敲门。
“进。”
许浮推门走了进去。
顾予把综艺暂停，抬头问道：“怎么了？有事吗？”
“我休息室的暖气出了点问题，正在维修，能来您这儿蹭蹭暖气吗？”许浮说，“我不会影响您的，就安安静静的坐在这儿看看剧本。”
“可以。随便坐吧。”顾予说，把视线又转回了手机上。
许浮在椅子上坐下，翻开剧本。
又坐了一会儿，顾予关上手机站起身道：“下场我的戏。”
许浮跟着站起身：“那我也回去。”
“不用，空着也是空着，你在这儿坐吧。”顾予说。
许浮点了点头，重新坐下。
休息室的门关上，许浮静坐了一会儿，听门外没动静了才起身走向了顾予的茶杯，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白色粉末，然后抖着手拧开了瓶盖，边倒边拍视频。
做完这些之后，他拧上拧盖，把杯子放回了原位然后脚步匆匆走出了休息室，找到了一个安全隐蔽的地方拨了一通电话。
传来了好几声盲音之后才接通。
“喂，贺少。”
“诶，许浮。事儿办成了吗？”
“成了，他警惕心挺重的，不好接近。平常助理也都在，我不好动手，今天才找到机会。”许浮左右看了看，生怕有人过来似的，捂着话筒压低了声音说道。
贺诩一听这个，这几天烦闷的心情瞬间好了不少，脸上带着笑说道：“没事，办成就行。”
“但我有点害怕。”
“害怕什么？别害怕，听我的没错。艺人不管再红，一旦沾上毒.品就完了，再说他顾予也不算红，要是被查出吸.毒，他就翻不了身彻底凉凉了，别看现在光鲜亮丽的，到时候也得跟一滩烂泥似的。到时候你红了他也拿你没办法……”
“嗯。”
就在这时候，从不远处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许浮警惕地朝后看了一眼，开口说道：“我知道了贺少，来人了我先不跟你说了。”
说完后他就挂断了电话朝片场走去。
这边顾予已经拍完了戏，沈荼把他的水杯递了过去。
“渴死了。”顾予打开，仰头喝了半杯。
许浮看着他喝下，举起手机拍了段视频给贺诩发了过去，然后手指在屏幕上点了两下给他发消息。
[喝了，事成了。]
贺诩吊着一只胳膊坐在沙发上，点开图片看了看。
房门推开，顾承闲走了进来，把手中的袋子放到了桌上问道：“看什么呢？这么高兴？我给你带了个平板，上面下载了不少电影，解闷的。”
“嗯，谢了。”贺诩抬头冲他招了招手，“你过来。”
“怎么了？”
“顾予那货不是挺牛的吗？我这次想了个办法，绝对能把他踩进泥里，让他一辈子都翻不了身。”贺诩满脸得意的说。
顾承闲坐在他身边问：“什么办法？”
“吸.毒。”贺诩看着顾承闲张张嘴吐出了两个字，“我找了个人在他杯子里放了毒.品。”
“就是这小孩儿有点怂，几天了才办成事。”贺诩说，“不过也不影响。”
顾承闲朝他手机上看了眼：“这招真行。”
“行吧，不出一周，我让他跪在地上叫我爸爸！！”贺诩眉梢挑了挑，手指在膝盖上敲了两下道，“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话音刚落，手机就又振了两声，他低头看了两眼，是许浮发来的短信。
[已经听您的，举报了。]
贺诩唇角勾了勾，打了个响指。
剧组八点收工，顾予回了酒店，做完塑身运动冲了个澡就坐在沙发上打开笔记本处理文件。
刚滑了两下鼠标，门铃响了起来。
顾予把笔记本放在一旁，起身开了门。
沈荼走了进来，脸色难看的道：“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顾予问。
沈荼把手机递给他，用手按了按太阳穴。
顾予接过一看，#顾予吸毒#这四个字稳稳挂在热搜第一，他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点开。
吃瓜：同剧组的人爆料他吸.毒，果然钱多了胆就肥了，也难怪他现在越来越瘦，脸都变了。
听说JC已经去了，等检验结果。
红尘[我哥最近是惹到什么酸鸡了吗？那么难缠。前两天参加活动的时候不是挺健康的吗，瘦也是因为高强度拍戏。真的是造谣一张嘴，张口就来，放过他不行吗？]
peace[什么也不说了，我上图吧，这肤色超级健康了好吧。]
江潭落月[绝对是造谣，之前看过时装秀的活动视频，觉得很健康很正常。那些吸毒的人都是脸色发黄面容凹陷，精神也很萎靡，能看出来的。]
枸杞泡菊花[拍戏的时候那么辛苦，你一张口就给他盖上了个吸毒的帽子，你挺棒。]
头顶呆毛的崽崽[别在这儿造谣了，快回去看看你妈是不是炸了。]
柚子[最近这个顾予好多瓜，我也觉得他是被人搞了，又是吐槽他不捐款，又是私粉追尾，今天又蹦出来一个吸毒，路人也觉得他是真的惨。]
顾予前黑粉[作为过来人，我劝你清醒，要不然分分钟教你做人。]
[娱乐圈的事说不准，又乱又脏，真干干净净的没几个。]
[……如果是真的，那就一生黑了，吸毒这事没办法容忍。]
[顾予滚出娱乐圈吧。]
[粉丝盲目维护也是醉了。]
眼里有星星[黑子无锤造谣也是醉了。粉丝有自我分辨的能力，拿不出证据我们不会放任黑子喷他。]
小朋友[我们就相信我哥不是这样的人。]
[没实锤就先不站队，也不知道这次能不能蹲个反转。]
[蹲打脸。]
看完之后，顾予退出了微博把手机还给了沈荼。
“工作室已经在紧急公关了，热搜撤了。”沈荼说，“吸毒可是大事，弄不好就是身败名裂，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沈荼深吸了一口气，从兜里摸出了一包女士烟点燃，放到唇边吸了一口，“当然，我知道你没吸，每天拍戏都拍到凌晨，哪儿有时间吸毒……但是总有人会信，现在微博的私信已经没眼看了。”
今天看见热搜的时候沈荼差点气炸了，打开微博全是“顾予滚出娱乐圈”的私信，她闷着气全删了。
又气又心疼。
“别生气，清者自清，我也不怕他查。”顾予打开烧水壶的盖子，往里面放了花茶包。
“当然不怕查，但也会受影响。”沈荼叹了口气，“你看那微博，还说什么同剧组爆料，谁爆的？没证据就造谣也是挺绝的。我就是心疼你，为了拍戏瘦了一圈，反过头来被人说吸毒。”
顾予笑笑：“随他们说去，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见我什么时候在意过网上的负面言论？”
壶里的水已经烧开了，顾予倒了杯水递给沈荼，“喝杯茶消消火，把烟掐了，我现在都快戒了，你还在旁边引我，今天看你心情不好就让着你，以后别在我面前吸了。”
“好。”沈荼把烟蒂摁熄在了烟灰缸里，转头看向顾予，“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又是车祸又是吸毒。该不会是那个顾承闲吧，上次被网友扒出来那个？”
顾予也给自己倒了杯茶，点了点头。
不过这事大概率是贺诩想的，顾承闲没那个脑子。
“真够闲的，一天天的没点正经事干？”沈荼听见那个名字就来气，她把杯子里的花茶喝完又倒了一杯，“先控制一下舆论风向吧，公关部正在策划好的澄清文案，确定没问题了再发。”
“嗯，辛苦了。”顾予说，“等过阵子不忙了我出资让你们集体出去旅游，去哪儿都行。”
“真的？”沈荼问。
“真的。给你打个欠条吧？”
“不用，我打算在工作群里发，让他们看了能有点干劲。”沈荼说。
这个工作群顾予也在，很活跃，之前一有消息他就点进去看，然后就会看见一堆无关工作的废话，所以他屏蔽了消息，偶尔会打开看两眼。
才一会儿没看，消息已经99＋了。
顾予打开——
[这热搜怎么回事，刚睡醒我人傻了。]
[营销号跟水军的节奏整齐划一，一看就是对家买的，正好手有点痒了，来吧。]
[我看完回来了，感觉那些黑子不可怕，可怕的就是那些墙头草无脑跟风，“看别人骂了虽然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我就是要跟着一起骂你。”]
[对，没一点主见。]
[越看越来气，我今晚不睡了，一定要跟这些黑子抗争到底！！]
[先别喷黑子了，都来工作室吧，聚在一起好商量。]
……
顾予看着一条一条弹出的消息，动动手往群里发了个红包。
[谢谢老板。]
[老板爱你呦么么哒~]
[突然感觉浑身充满了干劲，想找几个黑子撕一撕。]
沈荼[大家加油吧，刚才老板说了，等不忙的时候他请我们集体出去旅游。]
[不知道用什么来表达我此刻激动的心情，给大家表演一个发表情包吧。]
[荼姐，是真的吗！！]
[截图发朋友圈了，我的老板大方且帅。]
[第一次抢到这么大的红包。]
沈荼说：“来，发个语音。”打开录音放到了顾予的嘴边。
……
顾予沉默了两秒，还是开了口，声音淡淡的道：“真的。”
语音一发出，工作群更活跃了。
看着群里的消息，沈荼的心情也变好了：“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我再去打个电话。”
等沈荼走了之后，顾予也没什么睡意，把笔记本放到了腿上，继续看邮箱里的文件。
就在这时，放在手边的手机振了两下。
他低头一看，是司淮安发来的微信，很简短，就四个字。
[别急，信我。]
顾予唇角勾了勾，感觉这四个字莫名让人安心。
*
晚上十一点的时候，一小段音频又上了热搜，其中一个人的声音是被处理过的。
“害怕什么？别害怕，听我的没错。艺人不管再红，一旦沾上毒.品就完了，再说他顾予也不算红，要是被查出吸.毒，他就翻不了身彻底凉凉了，别看……”
“我知道了贺少，来人了……”
这段音频一出，网上炸了，贺诩也炸了。
砰——
手机猛地砸到玻璃上，玻璃瞬间碎成了蛛网。
贺诩脸都气变色了，刚刚还跟人炫耀，下一秒就变了。
他胸膛不停起伏，感觉随时都能背过气。
“别气，你伤要紧。”顾承闲安慰道。
“我他妈能不气？？眼看事成了，那个逼竟然敢卖我！！”贺诩目眦欲裂，“他卖我！狗娘养的！我现在就找他去！两个一起搞死！！”
他从沙发上站起，怒气冲冲朝门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