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灯光暖融。
顾予愣了愣, 忽然感觉心里一阵暖。第一次有种被人挡在羽翼下护着的感觉。这种感觉第一次有，很微妙，就跟一根柔软的羽毛在心尖上搔过似的。
痒过之后又有些发颤。
他忽地勾唇笑了笑。
司淮安问：“笑什么？”
“没。”顾予摇了摇头，用酒店的茶壶烧了热茶，又换了个话题，“再有半月我就要进组了，时间过得真快。”
“那能在一起的时间就不多了。”司淮安说, “到时候我抽空去探班。”
他手伸了过去，在顾予后颈捏了捏, 又问：“女主定了吗？”
“嗯, 但是不太确定, 听说是上次跟我一起拍广告的那个。”顾予回忆了一下她的名字, “哦，对, 叫范雯。”
顾予又说, “上次一起拍广告没怎么磨合就很默契, 再合作我还是挺期待的。”
司淮安转头看他：“你就这么期待？”
顾予分明从他眼中看出了几分不豫之色, 他扬唇笑道：“吃醋了？”
真是一逗一个准。
“她那眼睛毒辣着呢, 上次你来拍摄现场等我, 她一眼就看出你是我伴侣。”顾予说。
司淮安被“伴侣”这两个字轻易取悦, 脸上的神色缓和了一些, 转头问：“怎么看出来的？”
“大概是第六感？”
茶壶里的水烧开了，热气朝上翻滚。
顾予倒了杯茶放到了他手边，忽然觉得室内的暖气温度太低了, 他站起身调了几度，重新回到沙发前。还没坐下，一只手就抓住了他的手腕，一拉，他顺势坐在了司淮安大腿上。
司淮安静静盯了他一会儿，突然捧住他的脸颊，抬头吻了上去。
顾予主动地低头迎上，两人的嘴唇相触，擦出了过电般的颤栗感。
他闭上眼，感觉柔软的舌尖从唇缝间挤了进来，很软，但又攻势十足的扫荡着，电流通遍全身。
起初顾予的脑子里还是有点别的想法的，总是想跑神，但很快就只剩下了一片空白，耳边只能听见呼吸声、心跳声、跟他吮他嘴唇的细微声响。
顾予从他腿上滑下，陷进了沙发里，被他压着吻。
这个吻不知持续了多久才分开。
顾予抵着他的额头，声音有些沙哑的道：“坏了，这才多久我就感觉要离不开你了。你说怎么办吧？”
司淮安眼底含着湿润的水光，修长的手指在他脸颊上摩挲了几下，然后再次抬头吻上。
嗡嗡——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司淮安却没有松手的意思，反而把人抱得更紧了。
“嗯……”顾予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趁两人双唇分开的间隙说，“松手，万一有急事呢。”
司淮安又不满足的在他唇上重重吮了几下才松手，脸颊还有些微红，指尖在他腰间最敏感的地方挠了两下。
“别闹，我先接电话。”顾予躲了一下，从他腿上站起，感觉后背都湿了，他伸手随意扯了几下散热。
这通电话是沈荼打来的。
顾予手指在上面一拨接通。
沈荼：“明天是不是就要回来了？”
“嗯。”
“几点？”
“大概上午九点左右。”顾予朝后捋了把头发，说，“有通告了？”
沈荼说：“对，mo的新款。海报、杂志封面、广告一系列的都要拍。明天开始。”
顾予：“没问题。”
“还有件闹心的，那个沈之初果然是要蹭热度，现在已经上热搜了，我让人撤了，没多久这个话题又被顶了上来。”沈荼那头的语气很无奈，“我算是服了，虽然对你没什么影响，但是总是有点恶心。”
顾予安慰她：“没事，他买咱们就撤，不怕。”
“也只能这样了，我正在联系那个V号删博，那详细的等你回来之后再说吧。”沈荼说，“过几天还要跟《暗涌》的导演、制片方一起吃个饭。”
顾予应了一声。
挂断电话之后他就点开微博看了看，一条#顾予沈之初#的热搜就在上面挂着。
点开之后就是那天在《星河之夜》活动现场的动图，正好是沈之初凑在他耳边说话的那点，两人的姿势看起来很亲近。
看着这张动图，顾予轻嗤了一声。
下面的评论，一个字——扯。
一看就是买来的水军。
[我发现，顾予的颜跟谁凑一起都配一脸，可攻可受。]
[跟沈之初一比，顾予真的好A。]
[两个人关系看起来很亲，突然发现沈之初也挺好磕的，好像纯情大男孩。]
[对，实力也不差的，很全能，自己编词作曲，几首歌都在排行榜第一，拍的第一部仙侠剧就获了最佳新人奖。]
[演技能吊打一堆，我i了。]
[今天一看CP感还挺强的，说着说着我就把《视觉盛宴》又补了一遍。]
[虽然，但是，这个沈不就是在节目上错词还没被淘汰的人吗？]
[确认过眼神，是蹭热度的节奏？]
[蹭热度？给爷整笑了，真当你家蒸煮是顶流了？人家沈好歹有部获奖作品，你家呢？有演技吗？一部耽改就觉得自己红了？]
[有点好笑，谁蹭谁热度还不知道呢。我就说了吧，顾予必死。]
[宁配吗？要不是跟鱼儿一起上热搜，我根本就不知道他是谁。]
[糊B给爷瓜巴！这张动图有眼的都能看出是谁先往上贴的！谁蹭谁还不明显？]
[还CP感？口区！]
[要说演技大家可都是有目共睹的，在《视觉盛宴》上沈可是被鱼儿吊打，被几位名导都认可的水平跟实力，你比几位导师还厉害？]
[顾予之前不就是靠捆绑炒作一路蹭上来的吗？粉丝跳什么？]
[抱走鱼儿不约，鱼粉们注意素质，不要让哥哥难堪。]
这条微博下，双方的粉丝吵得不可开交，越往下越偏。
司淮安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下，问：“怎么了？看什么呢？”
“看扯淡。”顾予语气很平静，甚至还带了点笑。
因为他觉得没必要为这事动气。
司淮安朝他手机屏幕上看了一眼，表情微微一变。
“我跟你解释解释，这是他自己凑上来的，我根本没防备。”顾予说。
“我去打通电话。”司淮安站起身，抓着手机推开了阳台的门。
过了十几分钟他走出来。
事已经办妥了。
发这条微博的大V没过一会儿便删了博，网上瞬间平静了不少，只有沈之初的粉丝还在蹦跶着试图挑话题。
顾予看了两眼就关上了屏幕，把手机扣在旁边的桌子上，看着司淮安笑道：“有男朋友的感觉真好，办事效率就是高。”
司淮安走近，在他身旁坐下安慰的捏了捏他的后颈。
“用不着。”顾予说，“我没生气。”
司淮安“嗯”了一声：“以后有什么事我都会第一时间帮你摆平。”
*
这二天一早，嘉宾们一起返回。拖着行李箱走出去的时候，顾予开口说道：“一会儿肯定有粉丝来接机，就不跟你一起走了。今天下午还有通告。”
“好。”司淮安点了点头：“忙完之后给电话。”
几人一走出去，外面的气氛瞬间被点燃了，各家站姐肩扛摄像头疯狂拍摄。
顾予压了压头上的帽子，收了几封信之后就上了车。
“一个个热情的。看到她们就像看到了之前追星的我。”沈荼坐在副驾驶笑道：“这次累吗？”
“累。”顾予摘了帽子口罩，然后拆开了一封信。
跟养成了习惯似的，收到信之后就想打开看看粉丝说了什么。
这封信也是粉色的，上面的字迹很工整——送给鱼儿。
顾予拆开，里面放了一张对折的信纸，展开，里面只写了几个字“去死去死去死”，字很醒目，占据了整张纸，旁边还有几滴深褐色的痕迹。
坐在他身旁的苏柒一看，脸上的表情变了，从他手中抢过几下撕成了碎片：“都什么人，怎么这么恶毒。”
沈荼回头看了眼苏柒的表情就明白了发生了什么，没控制住爆了句粗，然后转头开口安慰道：“顾总，你别放心上，不要脸的黑粉太多了，一个个又变态又恶毒，没父母的孤儿就是没教养。”
“也不知道多阴暗。以前就有黑粉伪装成粉丝送礼物的，打开里面是死老鼠。简直不敢想怎么会有这种人，见不得别人好是吗？”苏柒怕顾予因为这个心情不好，转头安慰道，“没事，别跟变态计较。以后别收东西了。”
“嗯。”顾予脸上的表情很淡定。
他给几封信拍了张照，然后发了条微博，配字：信一一看完了，很暖。
看到他的操作，沈荼有些惊讶的道：“你不生气？”
“不至于。”顾予说，“不就是一封恐吓信吗？”
退出微博，顾予把剩下的信放在了旁边的位置上：“再说黑粉送信的目的不就是想让我恶心吗？那我反着来就对了。”
“能这么想就好，我还以为你会多多少少心里不舒服呢。”沈荼放心的转过头道，“你刚才那波真的是神级操作，送信的黑子看见不知道会不会气炸，心情莫名有点愉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