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的池笍还在直播，开始不过十分钟，门口传来敲门声。
所有人转头去看，敲门的是奚尧枝，她手里提着满满两袋东西，食物的香气传得老远。
“啊啊啊啊啊！是不是我要的披萨！”苏婉婉跳起来。
俞舒紧跟脚步，“等等我，买炸鸡了吗，还有可乐可乐冰可乐！”
岑葵也爬了起来，“顾仟点的猪蹄有吗？我也有点想吃了。”
[苏婉婉你不许吃！你还要减肥的！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俞舒你还是女团吗，说起吃的就这么兴奋，刚才在镜头前怎么一副屁都不好意思放的表情？]
[等等……那是柏神吗！！！！！！]
[啊啊啊啊啊！我本来只是来看看崽子，结果送一个柏神？]
柏常的到来不只是弹幕感到惊讶，池笍她们也没想到。
按理说，公演录制之后，导师就该下班走人了，怎么这个点了还出现在这？
“这是节目组为大家准备的获胜礼物。”柏常抬抬手，身后的白园园拉着小推车进来，“这次是赢了，但是下次公演也不要松懈。”
看到有礼物，这下连楚安之和凌瑜也坐不住了，纷纷站起来走到推车旁。
白园园此时像个摆地摊的大妈，蹲在地上，挨个分礼物，“池笍姐，快来。”
池笍应一声，跟着走过去。
分给她的是一个半人高的长方形盒子，外面用精致的礼物纸包着，暂时看不见里面的东西。
那头苏婉婉已经拆开礼物了，“哇！我想要的那双鞋！”
“大家还记得入营的时候，让你们写过礼物清单吗？”柏常说，“这些都是按照清单买的。”
“谢谢老大！谢谢节目组！木马木马！”苏婉婉疯狂抛飞吻，“有奖励我就有动力多了嘛！我下次公演一定努力再拿第一。”
边上的俞舒，“早知道我在清单上写我要买电脑了，唉，亏了亏了。”
岑葵偏头好奇地问凌瑜：“你的是什么？”
凌瑜在她面前把盒子打开，“颈部按摩仪。”
“……”不愧是你。
“池笍姐，你怎么不拆啊，快看看吧。”白园园一脸急切看着池笍。
“好。”池笍其实对里面的东西并不怎么期待。
她的愿望清单都没填满，只写了第一行，“我想要C位”，节目组总不能真送她这个吧。
“天……池妈，你的礼物一看就和我们不是一个档次的。”苏婉婉靠过来，眼睛都瞪直了，“这娃娃做工好精致啊，看起来和真的一样。”
池笍的注意力倒不在那娃娃身上，她拿起一旁的介绍书，翻看这只BJD娃娃的名字。
巧的是，还真是她印象里的那只——姜妍的资料表里填了翻上三天都看不完的愿望清单，其中第一条就是这个。
这事，可真是巧了。
“池笍姐。”白园园拿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不喜欢吗？不是你一直想要的？”
“啊？”池笍回过神，冲她笑了一下，客气道：“喜欢。”
“敷衍……”白园园声音小下去，眉头都快皱成结了，“不应该是这个反应啊。”
池笍把东西收拾好，重新装回盒子里，抬头，就看见柏常正盯着自己，那种直白中带着隐隐热切的眼神，说实话让她有些后背发毛。
池笍本来打算默默转过去当没看见，结果柏常冷不丁低咳一声，表情一看就是有话要说的样子。
“柏老师？”池笍想，这人再怎么不管不顾，也总不会在镜头前做出什么和下午那样惊悚吓人的举动来吧，“你是有话说？”
“没有。”柏常收回视线，“喜欢就好。”
她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池笍应该猜出来，东西是谁送的了吧？
池笍哪知道柏常心里那点小心思，她冲柏常这一句“喜欢就好”，突然就对自己的演技产生了充足的自信，她觉得自己现在去冲一冲奥斯卡好像也没什么大问题，根本没人怀疑她的演技。
池笍虽然对娃娃什么的无感，但屏幕对面的观众好奇啊，于是她抱起那娃娃，在镜头前展示细节，顺带对节目组说了声谢谢。
原身的头号爱好确实是收集BJD，其中尤其是四分娃居多，节目组买的这只，娃社的名字连池笍这样的圈外人都略有耳闻，听说她们家专做精品限量款，有时候有钱都难订得到，节目组不止买到了，还连带送了全套，衣服头发一样不缺，看得出来还是做了不少功课的……and花了不少钱。
白园园没得到想象中的惊喜场景，不甘示弱，立马跑去提来一个袋子。
“池笍姐，听说你喜欢吃甜食？”白园园拿出一盒放了冰袋的巧克力熔岩蛋糕，递过去，“这可是我们老大特意给你定。 ”
没有哪个爱甜食的女孩能抗拒熔岩蛋糕，如果有的话，就给她两个，白园园对自己这一步操作十分有自信。
[柏神特地给池笍订蛋糕？]
[刚才柏常看池笍的眼神也很暧昧啊，也不是一秒两秒，是整个拆礼物的过程都盯着看。]
[我是来看直播的吗？我是来吃狗粮的吧！]
池笍：“……谢谢柏老师。”
她原本还想找个机会澄清一下子自己不喜欢吃甜食这事，可偏偏白园园在几十万人的直播间喊出来，估计现在全世界都以为她是个爱吃甜食爱囤娃的娇滴滴小公主了吧。
池笍扶额，突然想到……好像原身本来就是这个形象。
她是不是得装一装样子？
于是池笍捧寿桃一样的姿势捧着那盒蛋糕，了一勺塞进嘴里，冲镜头露出一个“幸福”的表情。
“好吃。”
这东西在她眼里就是个热量炸弹，一口下去她得狂练俩小时才能消耗的那种，池笍算是知道原身的身体素质为什么这么差了，成天往肚子里灌这些，就算天天健身也没用。
不同于池笍的挣扎，其他人简直像是刚从山洞里放出来的野人，大口塞肉，猛灌碳酸汽水。
“池妈，我能吃一口你的蛋糕吗？”苏婉婉笑嘻嘻地靠过来。
[苏婉婉！你摸摸你的肉乎乎的良心，你觉得你有资格吃巧克力蛋糕？]
池笍已经习惯了苏婉婉和她粉丝相爱相杀的相处模式，知道粉丝语气重了些，但都是在逗她玩。
就好比之前，在门口看到过有人拉了超大一张红色横幅，上面“苏婉婉！你粉丝喊你马上减肥啦！”几个个大字十分醒目，把她们一整个宿舍笑得不轻。
苏婉婉特别不服气，凑近镜头挖了一大口塞进嘴里，“我还有十个月就要过生日，我吃口蛋糕过分吗！”
[我竟然……觉得她说的有点道理？]
池笍撇过头去笑，干脆把手上的蛋糕整只送她。
“池妈，你对我真好。”苏婉婉捧着蛋糕，一副快要感动哭了的样子。
[苏婉婉你醒醒，没准你池妈是想快点把你养肥好卖钱，你这是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快来人啊，谁来阻止这个吃货！]
弹幕这一嗓子还真嚎来了人，柏常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苏婉婉身后，语气幽幽，“苏婉婉，你这个星期的减肥目标还差多少？”
“我我我……”苏婉婉立马缩着脖子，原地投降。
[柏神干得好！]
[还是老板会管教，这野孩子早该管管了。]
苏婉婉还不知道自己是惹了柏常哪里不愉快，被剥夺了吃夜宵权利的她蹲在角落，羡慕地看着自己那群没人阻挡的队友越吃越带劲。
“呜呜呜，我想这一口想了好久，终于吃上了。”
“为了这一口肉，我愿意在练习室练到腿断掉。”
[看看把孩子们饿的，这食堂的饭菜得多差啊。]
[连楚安之都没忍住吃起了炸鸡，作为i楚的我是真心疼了。]
[哈哈哈，你们有没有注意到角落的池笍，她举着一根薯条吃了十分钟了，还没吃完。]
边上观察的柏某人，拿出手机，默默在备忘录上做记号。
每日一撩：送她礼物（X）
[池笍怎么老一个人坐着，也很少和其他几个互动，是不是私底下性格恶劣，被孤立？]
[她好像真的没怎么和别人交流也，果然镜头前的亲昵都是剧本。]
凌瑜扫到这几条格格不入的弹幕，眉头轻蹙，“谁说池笍被孤立了？”
苏婉婉此时也抬起头，凑过来看弹幕，“不是吧，池妈私下对我们超好啊，她只是平时性格有点闷，但是人超可爱的！”
池笍表面风平浪静，内心疯狂拒绝：别用可爱形容我，我已经被误会得够多了。
“是吧，池妈。”苏婉婉举着那油爪子就往池笍胳膊上抱。
池笍连忙挡了一下，结果苏婉婉炸毛了，“我抱一下怎么了，我们又没少抱，等会儿她们又误会了。”
说着她抱着池笍的脸颊就是一嘴，亲完之后撅着屁股贴到镜头前，“看到了，我对池妈就是这么铁，你们不许说她坏话。”
[看到了看到了！哈哈哈哈哈哈！我能预感今天过后，这俩人CP的超话得疯狂增员。]
[我觉得池笍和其他人相处挺自然的啊，凌瑜这样的人都开口帮她说话。]
[黑子退散黑子退散！保护我方笍宝！]
其乐融融一片里，只有柏常黑了脸色：“苏婉婉你——”
“这题我会！合宿规则第三条，禁止无必要的亲密肢体接触。”苏婉婉举手抢答，“但是我今天就要抱着我池妈，老大你罚我吧，我愿意。”
[什么鬼的合宿规则，我给你们撕了！抱！给我抱！]
[你们没有心！这么可爱的孩子，你舍得罚吗！]
[这句“我愿意”让我满足了，这俩人绝对有一腿。]
群愤当前，柏常只得把话吞了回去，目光锁定池笍沾了个大油唇印记的脸颊。
——不甘。
“池妈池妈，你说句话呀。”苏婉婉抱着池笍的胳膊开始摇。
“我说什么说。”池笍忙一巴掌摁开苏婉婉的脸，左手蹭了蹭脸颊上榴莲披萨味的唇印，一口气堵在嗓子眼不上不下，“苏婉婉，你擦擦油，满身榴莲味。”
苏婉婉捂住耳朵，笑眯眯看向镜头，“看，我说了吧，她超喜欢我的。”
[戏精本精，苏婉婉你不去做演员可惜了哈！]
因为池笍这组的直播间有柏常镇场，加上原本就有很多高人气成员，在线观看的人数呈指数型上升，超出其他直播间整整七八倍。
人数上去了，道具刷得也就多了，屏幕下半部分跳的道具礼物一个接一个，还没看清上一个人的名字，就被后面的冲下去了。
直播间上端挂着六人的头像，顺序是按照当前直播的道具数量排的。
楚安之和苏婉婉在争第一，池笍的头像挂在第四，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但她本人还挺开心的。
不过，很快她这份开心就随着屏幕上一连串华丽的特效，开始疯狂加倍。
[用户56865646送给练习生“池笍”一颗深/水鱼/雷]X2000
[哇！！！这什么品种的土豪？]
[阮月泉是不是你开的小号！]
[开玩笑，要是我们阮姐就直接ID带大名了，她什么时候低调过。]
池笍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头像飞速窜到一位，加上了属于第一的皇冠特效。
同一时间的，系统也来了通知。
【新增S级目标对象一名！请宿主查收相关信息！】
目标信息开始传送。
姓名：云菲
粉丝类别：颜粉
氪金指数：200000
职位：服装设计师
爱好：美人
特长：设计、绘画、毒舌。
云菲池笍当然还记得，下午见面还以为她这个人本来就是热情好客的性格，也没把那些好听的话往心里去，结果晚上就收到她的氪金大礼包，池笍心里一半惊喜一半惊讶。
然后她盯着“颜粉”那两个字，陷入了沉思。
“谢谢云——用户56865646。”池笍心里一着急，差点就嘴瓢了。
苏婉婉，“我教你，你得比个爱心，然后语气轻快一点。”
池笍：“……是这样吗？”
池笍熟知舞台上那一套，但日常的营业却并不擅长，她跟着苏婉婉，把食指和大拇指靠在一起，比了个不太标准的爱心，然后不好意思地冲镜头笑笑。
[看着池笍本人脸上大写的“假笑营业”，我怎么就这么想哈呢！]
[没事没事池笍别勉强自己，我们知道你不走这个风格哈哈哈哈！]
[突然特别想看池笍表演一次可爱风的舞台！]
[ 10086！]
此时，屏幕前看着直播的云菲嘿嘿一笑，疯狂截屏，留下池笍难得卖萌的一幕。
[用户56865646：爱你，宝贝！]
……
C国，UT广告创意总监办公室。
“总监，您上次让我留意的云菲设计师，我观察她了一阵子，她最近似乎对一名爱豆十分上心。”助理将平板双手递过去。
“她身上这件凤纹立领，是云菲专门替她设计的，仅此一件。”助理小心翼翼提着建议，“如果我们能请到她来做模特或者代言，云菲肯定就能松口参与合作了。”
UT是什么样一家公司？简直就是业界传奇一般的存在，从上世纪末成立至今，牌子越来越老，但名气却越来越大。
她们家主要意在营造高端简约商务的女性风格，今年正打算进/军中国市场，所以想要找人设计纯正中国风十二生肖的印纹，最好是既有中国特色，又能很好与她们偏现代化的设计风格匹配样式。
策划组开了五次会议，得出来的备选设计师足足二十多名，而其中，经验老道，作品丰富的云菲是她们的首要人选，她不止擅长做纹绣，而且尤其擅长花草树木和动物，笔下生物栩栩如生，一眼就能让人爱不释手。
还有一个更简单粗暴的理由，不论什么破烂衣服，只要加上云菲的锈纹，就能显得十分昂贵，那些个上流社会的爱攀比的阔太太们，最吃的就是这套。
助理口中的总监棕发雪肤，很典型的法国美人，身上的咖色职业装将她典雅沉着的气质显露，她点点头，手指按着屏幕将图案放大，“云菲的设计确实精巧，图片看起来很美，这个女生是谁？”
助理早有准备，又拿出一叠资料递过去，“这女生名叫池笍，以前出道当过歌手，做过alfredo的代言人，只不过后来退圈了，现在正在参加一档中国的选秀节目准备复出，这件演出服就云菲专门设计来让她参演的。”
“嗯。”女人点点头，“背景干净吗？”
这可问到难处了，助理面露难色，摇摇头，“她身上的黑料，十分多。”
女人叹了口气，眉头紧皱。
“她现在就在热搜上呢，总监你要不看看？”
女人点开热搜，但刚才助理正看的那条#池笍公演零票#已经换成了#柏常发声#。
点进去，一只惊艳四座的池笍初舞台的直拍就砸了她满眼，红发雪肤的女孩，气质如冬季傲梅，倔强坚毅的表情让人挪不开眼。
如果不考虑附加条件，这样的形象，和她们的品牌风格再合适不过了。
“柏常也参加了这个节目？”总监提起柏常，那是因为她是UT上个季度亚洲地区的代言人，她有所印象。
“是的，她是这个节目的导师，而且看起来和池笍关系不错。”助理接着替她讲解，“这只直拍发布与一周之前，现在在油管的播放量已经超过百万。”
油管数据不比wb的好注水，而海外观众对国内艺人的绯闻名气也不太清楚，数据的选择能更直白地表现出这一只直拍的质量高低。
而一周直拍破百万什么概念，K-POP顶流男团才有的待遇，画个等于号，可以直接说池笍一人抵了整个团。
“你那边继续和云菲沟通。”女人把资料合上，揉了揉眉头，“这个池笍，我再观察观察。”
……
属于池笍她们一个小时的直播时间很快就过去，节目组安排给每个人做单人采访。
问题一：今天晚上的夜宵，觉得怎么样？
苏婉婉：“美！可太美了！你们以后天天拿夜宵砸我，发现我一点都不怕胖！”
俞舒：“我们打个商量，剩下的东西能给我打包吗？”
凌瑜：“谢谢，我很喜欢。”
到了池笍那。
池笍：“其实我没太敢吃，得减肥。”
工作人员：“只是一餐，而且这是柏老师给你们的奖励，你不开心吗？”
池笍：“那我也不能放纵，我得对得起粉丝的信任。”
工作人员：“你现在已经很瘦了，粉丝会心疼的。”
池笍眉头一皱，察觉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我知道了，你们是不是在做隐藏录像，想整我们，今天晚上吃了夜宵的人会有惩罚？”
“……”
工作人员：这差事我不做了行不行。
……
晚上，结束练习的池笍打算回寝室休息。
“池笍。”转角有人喊住她。
池笍脚步顿住，转身，这才发现靠在角落阴影中的柏常，她的脸微微低着，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柏老师，你还没回去吗？”池笍左右张望，发现周围都已经没什么人了。
灯光灰暗处，显得柏常的黑眸深沉似水，“你现在是不是……很讨厌我。”
疏离推拒，她靠近一步，池笍能原地跳开十步和她保持距离，这样的池笍让柏常感觉自己似乎做什么努力都无法再靠近她，事实在告诉她，她已经被对方拉入了黑名单，认知到这层，一种前所未有的失力感将柏常包围。
池笍一愣，因为对方认真受伤的语气，在她的印象里，柏常这个女主向来是高高在上，一副仙气飘飘难入凡尘的模样，她的骄傲不允许她低头，也不允许她在外人面前露出脆弱。
可现在……池笍只能想，或许柏常是曾经真心喜欢过原身的，虽然她们之后会分手会离婚，但此时此刻，那种感情还在。
只可惜她不是原来的池笍，不能回应柏常的期待。
相处这些天之后，池笍能感受的出来，柏常不是她最初以为的始乱终弃的渣女，但她也得惜命啊。
早日脱离剧情主线，才是她的最佳自保方式。
“柏老师，你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而且也帮过我不少忙，我很感激，怎么会讨厌你。”池笍开始狂发好人卡。
柏常又怎么会不明白她的意思，垂眸掩盖眼底受伤的情绪，“她就这么好吗，你非她不可，就这么迫不及待和我离婚和她在一起？”
她？
池笍反应过来，扯扯嘴角，“不会，没有什么在一起的说法，原本我就只是单相思，况且……她已经死了。”
情敌已经不在人世，柏常本该燃起希望，却因为池笍落寂的表情，心口发痛。
突然特别想隔空喊话对面，你的命为什么不长一些，好来场光明正大的比赛。
“我知道了。”柏常点点头，不再揭池笍伤疤，定声说：“晚安，十四号见。”
池笍微睁眼，没想到柏常松口这么容易，不过想想也是，死缠烂打根本不是柏常的风格。
“嗯。”池笍点点头。
“池笍。”池笍转身前，柏常还是没忍住喊住她，纤长的羽睫掩不住眼底炙热浓重的情感，“我可以和你分开，但我保留追求你的权利。”
池笍抬头，撞进柏常湿润的眼，此时对方清澈如水的眸子里清晰得能映出她的倒影——一副慌乱的表情。
艹！
池笍缩了缩手指，下意识避开与柏常对视的眼睛，有些受不了被她这么盯着看。
这样的眼神，让她怎么狠下心拒绝啊。
“我知道了。”
柏常终于露出今晚上的第一个笑容，很浅但喜悦真实，她不自觉上前一步，抓住池笍的手腕，“你答应了。”
腕子上被对方手指碰到的肌肤，被温热覆盖，池笍视线低垂，落在柏常的右手，看见了她待在无名指的戒指。
很简单的款式，银圈碎钻，如此低调的设计，当然不是她们大婚之时戴的那只，书里提到过，这是柏常和池笍刚谈恋爱的时候，池笍用自己的钱买的情侣戒指，没想到柏常竟然一直留着。
似乎有一股电流，从冰凉的银戒上传来，随后一路席卷到大脑，池笍的耳边嗡了一声，心跳莫名地开始加速。
“不知道，晚安。”匆匆抛下一句，池笍快速转身走了。
走廊的夜风撩开她的长发，露出一角被热意烫得粉红的耳朵。
身后，柏常又掏出了手机里的备忘录。
每日一撩：告诉她你的真心（√）
……
池笍回到寝室，坐到床边掏出压箱底的存钱罐，手里揣着一堆硬币蹲下。
十万氪金指数算一个。
哐当一声，“姜妍。”
哐当二声，“云菲。”
哐当哐当哐当噼里啪啦，“瘟神。”
池笍拿起存钱罐晃了晃。
嗯，是贫穷的声音。
睡前，池笍理了一下思绪。
白天系统说过，她需要在两年内里收集十亿的氪金指数，乍一听是个挺可怕的天文数字，但如果放在一个顶流女星的身上来看，似乎并不是太难的事情。
所以，池笍的目标并不是盯着那一笔笔钱算账，而重在规划自己的职业生涯。
如果只是作为爱豆高位出道，人气固然有，但短时间内，可能只有上综艺和做商演这类主要作用在提高曝光率，但来钱不多的活。
像接广告，品牌方比起人气更注重艺人形象，而她又是一个……形象毁尽的全网黑。
算来算去，也只有拍戏这一条路，但入影视圈，可就不如她随便参加一个选秀来复出这么简单了。
两条路，一得有背景有资源，这池笍倒是能有，但怎么说，她骨子里还是有些清高和骨气，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不太想走这条路，况且池成雄还是一个特别不择手段类型的人。
这二，就是脚踏实地，从龙套做起。
池笍更倾向与二，她的演技在课堂上确实是能打高分，但实践与理论到底还是不同，她只想做有把握的事，况且还有个前车之鉴摆在她面前——原身不就是因为空降剧组，导致收获观众反感吗。
可想而知，光顾着刷脸增加曝光是没用的，你得有东西能让观众记住，最好是她们提起你能对你的表演角色说上一二，而不是“哦，就是那个成天买热搜，还带资进组的池笍啊”。
因为这个选择，池笍才在下午给唐钰去了电话，她很少求人帮自己什么，但唐钰给她的感觉，是可以信任的。
而池笍故意选择十四号的行程，倒不是因为好请假或者别的，是因为原书里提到过，这天姜妍会去姜塍的剧组探班。
除了为自己争取进影视圈的台阶之外，池笍也有理由必须和姜妍见一面，把两件事合在一起，纯粹是图个省力。
不对，其实还有三件事。
她还得赶在民政局下班前，和柏常去领个离婚证。
说起来，柏常应该不会放她鸽子吧。
……
白园园这两天走路都打着颤，特别越是接近十四号，她越慌。
原本以为送礼事件过后，柏常和池笍的关系就算不和好如初，也至少能更进一步，结果呢？
直播那天晚上，池笍给柏常的眼神还不如VJ老师多，白园园在旁边陪着陪着，感觉自己身子都要被柏常的视线射穿了。
“咳……老大，明天就是十四号了哦。”白园园小心翼翼提起。
“嗯。”
“那池笍姐有没有给你发什么消息？”
“你觉得呢。”柏常反问。
“我觉得其实池笍姐根本只是在怄气，不是真的移情别恋了。”白园园鼓起勇气，“听唐钰姐说，她特意在十四号这天请了假，我原本以为是为了和你离婚，结果她是要求去姜塍导演的组里做群演。”
柏常转头，等待白园园接下来的话。
“你说池笍姐是不是知道你十四号要去剧组客串，所以才专门挑的那天。”白园园加重语气，“她可是指定了，只要十四号那天的戏份，结果这么刚好，唐钰姐安排还是一个和你有对手戏的龙套，这难道不奇怪吗。”
“而且你想啊，十四号，谁不知道每个月的十四号都是情人节，她要是真的找你离婚，还会挑在这种日子吗？”
“是吗？”
“肯定！我拿人头担保！”白园园举起三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