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分组,柏常、池笍、楚安之、岑葵一组,阮月泉、苏婉婉、凌瑜、俞舒一组。
分组完成,开始有工作人员往上搬运道具。
池笍一眼就注意到桌子上那盘长条的百奇饼干,心里瞬间有了不好的猜测。
“接下里我们要玩两个游戏,通过游戏为队伍赢得制作尤克里里的道具。”
“众所周知,尤克里里的音色由制作原材料的优劣决定。”
池笍目不转睛盯着那些摆弄道具的工作人员,一边认真听规则。
“所以我们获胜的一组能获得全单面板的琴身,而失败的一组只能获得面单面板的琴身。”
尤克里里的琴身一般分为三种,全单、面单、合板,琴弦的震动加上面板的传导是构成琴声的主要,而琴身的种类就决定了其中面板传导声的好坏。
全单琴顾名思义,是整只琴身都是由一块完整的木头制作而出,声音传导性为三款中最佳。
面单琴则是面板部分由完整的木板构成,而背部和侧面的琴体由合板构成,演奏音色比起全单琴稍显逊色,但差距不大。
以此类推,用来制作合板琴的木材完整性最差,弹奏起来声音发闷发沉,不够清亮自然,遇上工艺差劲的厂家,成品琴有时候甚至连音调都调不准。
不过节目组还算有良心,没有把合板琴划入选项。
第一轮游戏是用嘴传递饼干,传递用时较短的那组获胜,但显然节目组要玩的不止这么点,很快又有工作人员拿上了眼罩——她们需要在带着眼罩的情况下用嘴传递饼干。
带着眼罩传饼干,这样一来,就不好控制饼干的长度,很容易造成……对于嘉宾来说是放送事故的惨案,但在节目组眼里,这些却是绝佳素材。
池笍听完游戏规则,默默往边上挪了一个位置,躲开了柏常边上的位置。
“哪一组先开始?”苏婉婉往池笍那队看。
池笍脸色一变,冲她摇摇手。
即便噩梦最终还是要来临的,但来的迟些,至少能给她一点心理准备的时间。
“啊!”苏婉婉一笑,冲节目组举起手,“池笍说她们队要先开始。”
池笍一脸惊讶:“苏婉婉?”
“嘿嘿。”
岑葵慢半拍反应过来,“是我们先吗?”
她问这句话的时候,工作人员已经上来递眼罩了。
“位置怎么排?”楚安之问。
池笍暂时没说话,心里:在哪都行,只要离那个瘟神远一点!
“我最后吧。”柏常说。
四个人里只有最后一个人是不需要带眼罩的,因为饼干越到后面肯定被吃的越短,最后一个人不带眼罩可以避免真的出现放送事故,玩得开可以,玩过火就不太好了——主要还是节目组惹不起柏常。
但四号这个位置显然压力也是最大的,因为没有带眼罩,所以肯定是由四号去主动凑近队友,而凑近的时候,会感觉到比其他人更重的羞耻感和压力。
楚安之紧跟其后说:“那我二号。”
一号是全部人里最轻松的,人人都想选,但谁都不好意思厚着脸皮抢占先机,楚安之的选法算是比较稳妥。
池笍心想她可不能再拖了,只能对不起岑葵了,“我想选一号。”
“那我是三号吗?”岑葵抬起头,快速瞟了一眼柏常,立刻羞红地埋起头,“可,可是……我不好意思。”
“柏老师是我喜欢了很久的偶像……这样我总有种亵渎她的感觉。”岑葵头一次说话这么快,快到有些语无伦次,“池笍,我们换一下好不好,我真的不敢。”
池笍也是憋得快得不行了,可偏偏她不能在镜头前露出半点不对劲的表情,“要不然我直接替你们接受惩罚吧……我也不想亵渎柏老师。”
导演组对两位互相谦让的行为十分动容,并拿起喇叭冷酷地说了声:“不可以。”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还好我没和老大一组,不然我也得在那争。”苏婉婉吃瓜吃得开心,一边笑一边捶打俞舒的肩膀。
“那既然两个人都无法决定,就有柏常来选择三号的人选吧。”节目组开始搞事情。
池笍头猛地一转,那眼神就差把“救命”两个字写在上面了,表情里的抗拒和无助像是要溢出来一般。
于是……
“那就池笍吧。”柏常眯起眼,用柔和宽容的语气朝着池笍的方向说,“毕竟是自己公司的练习生,以后有得是亵渎的机会,也不差这一次。”
嗯?
“柏老师你太会开玩笑了。”池笍强撑笑意给自己找补话,“我哪儿敢亵渎您啊,是您平易近人罢了。”
“可是我和柏老师更不熟悉呢。”岑葵小声说,“我看着她眼睛说一句话我都好像快窒息了……”
池笍:我现在就要窒息了!
“好,那就一号岑葵,三号池笍!”节目组一喇叭把这事板上钉钉了。
池笍佯装镇定,开始给自己投喂洗脑包。
没关系的,反正是蒙着眼睛,什么都看不到!
一派紧张的心情中,工作人员上来给池笍带上了眼罩,黑布一蒙,眼前一片漆黑,可池笍却发现自己更慌了,连垂在身侧的手都不由自主捏成了拳头,手心里满是细汗。
第一棒交接,池笍完全看不见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苏婉婉她们看热闹的叫好声十分响烈。
“二号和三号交接,由于前面的努力,现在饼干剩下的长度还十分的足够!”
轮到她了!
池笍紧张了咽了口唾沫,抬手去感知楚安之的位置。
“你过来一点。”
她感觉到楚安之在靠近,手也终于碰到了对方的脸颊,向下摸索了几下,手指很快就碰到了饼干。
池笍用手指比了一下饼干的位置,然后小心翼翼地往前凑,手抓着饼干的末端,往嘴里塞,保险起见,还用左手垫在中间,防止她和楚安之之间……不必要的“碰撞”。
好在饼干的长度还够,这一口吃得算是安全无事。
“好,三号和二号交接完成,接下来进入最后一棒!”
和楚安之这一棒吃得无比艰辛,池笍感觉自己半条命快没了,但她还没有松气,因为真正的难关还在后面。
黑暗的视野里,池笍无法察觉柏常和自己之间的距离,她只能僵直着身体地站在原地,带着像是等待世界末日的仓皇。
明明是炎热的夏日,池笍却觉得有微风拂过她的面颊,带起几缕碎发飘舞,让她有些发痒,于此同时,她感觉一只温暖的掌心贴到了自己的脸颊上,于是不自在地往后退了退。
池笍一直退到没地方可退了,终于被柏常摁住后脑勺固定住,有些低的嗓音响起在她耳侧,“别动。”
专门拍摄她们这组的VJ,屏住呼吸,眼睛盯得显示屏都快被射穿了。
画面里,柏常白皙修长的手指插在池笍红色的长发里轻轻托着,垂下的目光里满是温柔,在这一幕里的两人,好像根本不是新闻里水火不容的关系,反而像是热恋中的情人。
美人加美人,整个画面都和谐爆了!他都能感觉屏幕里开始冒粉红色气泡了好吗!
池笍被柏常一声唤得定住了身子,右手下意识扯住了柏常的衣摆,整个人都快缩成一团,不知道是不是阳光过于热烈,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有些发烫。
“我来,不用怕。”柏常放轻了声音,似在安抚池笍。
她垂下眼睫,盯着那微微颤抖的浅粉唇瓣,低头缓缓凑近,还顺手撩开了池笍耳旁碍事的长发,态度认真的侧脸让柏常看起来,仿佛并不是在玩游戏,而是正在准备亲吻爱人。
敏感地察觉到属于柏常的气味正一寸寸地侵略过来,对方鼻间呼出的热气近到可以铺撒在她脸上,池笍绷紧全身,连呼吸都放轻了。
快一点结束,拜托!
“咔嚓——”百奇清脆的断裂声响起,听在池笍耳朵里简直就是救命的铃声。
“计时结束!”工作人员读秒数,“一分四十四秒。”
池笍如释重负地摘下眼罩,结果发现柏常的脸近在咫尺,她吓了一跳,往后退开。
柏常叼着那截断掉的饼干,嘴角含着笑,眼底也是明晃晃的调侃,“你什么时候开始脸皮这么薄了?”
“我这不是脸皮薄。”池笍找了个摄像机拍不到的角度轻声对她说,“我这是要脸。”
这意思是在反讽柏常不要脸,但被怼了的柏常却好脾气地一笑,当什么都没听见似的,反过来佯装无意地抬手擦了擦池笍的嘴角,“这里,沾到碎屑了。”
VJ火速调整镜头,把两人的互动框进去,放大放大再放大,他敏锐的嗅觉告诉他这个镜头千载难逢。
因为柏常突如其来的亲昵动作,池笍明显愣怔了一下,反应过来的时候,对方已经用拇指沾着那浅杏色的饼干碎屑,送进了嘴边,红润的舌在指尖轻轻一卷,碎屑就被舔了个干净。
池笍睫毛不自然地眨动了一下,这莫名色气的画面,看得她眼眶都有些发热。
做着这勾人事的柏常,满意一笑,背过镜头朝她凑近了笑脸,“要看吗,我还可以更不要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