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乔路语无伦次, “你在追求林哥？”
“怎么，不可以？”顾铮语调拔高，事关江陌，他不管在怎样的情况下都不可能让步。
“没有, 没有，”乔路连连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很奇怪, 顾大哥怎么会喜欢上林哥？”
顾铮语气淡然，“喜欢就喜欢上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也是，乔路默然, 只是……他实在想不出, 那么出色的恩人喜欢上别人的场景, 尤其是这个人还完全不会玄术。
“那林哥呢，你们在一起了吗？”
答案是明显的, 顾铮苦笑, “我希望他能早一点答应我。”
顾铮能感觉到, 江陌对自己不是完全没有感情的，是他自己有种种顾虑, 胆小不敢表白，江陌那样的天才, 和他生活在不同的世界, 现在可能还不明显, 时间越久，这种差别会越来越大。
他不想两人匆忙在一起，到最后却不得不走向陌路，比起从一开始就没有得到，他更受不了得到后失去。
再加上他现在的灵魂不完整，他连自己身上发生过的事都不知道，不解决掉这些疑惑，他不放心自己和江陌在一起。
两人在一起，必须要没有这些后顾之忧。
九月的太阳很大，乔路离开后，顾铮又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重新进屋，这时，他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被发热折磨得迷迷糊糊的江陌没有发现任何不对。
顾铮抱着人回房，厉鬼顾铮变回人类形态，跟在两人身后，担心地问：“陌陌这样，不要紧吧？”
这场病来得突然，犹如突如其来的秋雨，没有任何预兆，江陌发热时，家里只有厉鬼顾铮一只鬼，他对人类身体不太了解，看江陌烧得满脸通红，束手无策，只能给顾铮打了电话过去。
这是他们两第一次相处时没有硝烟味，除了生病的江陌，其他什么都顾不上了。
接到电话的顾铮放下开了一半的会议，极速驱车前来，连同一起的，还有顾家的私人医生。
检查后确定只是一场因感冒引起的发热而已，挂水后烧渐渐退了，本以为第二天江陌会好，谁知从半夜开始江陌又陷入了低热状态。
江陌知道自己只是发热，没有其他病，不愿意去医院，顾铮拗不过他，匆匆把手头的工作交接下去，留在别墅照顾人，这时听到厉鬼顾铮这么问，他也不确定了。
用嘴唇试了试江陌额头的温度，有一点点热，他摇了摇迷糊的心上人，柔声问道：“陌陌，要不我们去医院吧？一直发热也不行啊。”
江陌的反应依旧是摇头拒绝，“我没事，等会儿就好了，别担心。”
“好，不去医院，先吃药吧。”热水和药已经准备好了，顾铮轻手轻脚将人放到床上，端过杯子和退烧药。
纯白的药丸混着温水咽下，江陌蹭蹭枕头，“我先睡会儿。”
“睡吧，我们在这里看着你。”顾铮扶着江陌躺下，给他掖好被子。
江陌乏得厉害，没几分钟就陷入了睡眠，平稳的呼吸传来，两个顾铮对视一眼，一致走到远离床边的落地窗前。
为了能让江陌睡个安稳觉，落地窗的窗帘是拉上的，屋里一片昏暗。
昏暗中，顾铮开口，“陌陌发热前有没有遇到什么不正常的事？”突如其来的生病，一直不退的低热，顾铮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没有，”厉鬼顾铮的回答斩钉截铁，“我一直跟在陌陌身边，如果有人暗中对陌陌下手，我不可能不知道。”
好歹是活了几千年的厉鬼，没道理发现不了只活了几十年的人类。
顾铮对另一个自己的实力多少知道点，他既然说了，那么就不存在有人暗中下手的可能，难道真的是普通感冒？
其实不是，但造成眼下这种情况的确实不是别人。
两人守着江陌睡了两个小时，顾铮出去做了清淡的饭菜，小心扶着江陌坐起来：“陌陌，起来吃点东西。”
“唔，我想洗澡，”在被子里捂了两个小时，江陌身上流了不少汗，额前的头发也被汗湿了，身上黏糊糊的，“难受╯﹏╰”
这种情况下，显然是不适合洗大澡的，厉鬼顾铮去浴室打了盆热水来，拧干毛巾，给他擦脖子、脸。
顾铮扶着人靠在自己身上，冒着香气的粥搁在床头柜上，撩开江陌脸上汗湿的头发，温柔劝道：“发热还没好呢，不能洗澡，先给你擦擦身子，等好了再去洗，要不要吃点东西，饿了没，我给你煮了粥。”
江陌点头，“有点饿了。”
因为发热，即使是靠坐的姿势，江陌身上依旧裹得严严实实，他不舒服地扭动身子，想从被子的束缚中挣脱出来。
“我热，把被子解开。”
顾铮揽着人，在他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吻，“再忍忍，不发热了就好了。”
生病的人有特权，江陌不听，一个劲儿的想从被子里挣脱出来，嘴里嘟囔着，“我热，我热~”
他动来动去的，又折腾出了一身汗，一时间更难受了。
“解开一点应该没事吧？”厉鬼顾铮看不下去，看江陌难受，他心里跟刀子割一样。
顾铮见他的脸越来越红，眉头因为难受而轻轻蹙起，不确定道：“那解开一小会儿？”
捂得紧紧的被子被松开，江陌大力吸了几口气，“渴，想喝水~”
因为发热无力，江陌的声音软软的，糯糯的，带着丝撒娇意味，让人招架不住。
顾铮忙端了床边的温水喂他喝下，江陌是真的渴了，咕噜噜没一会儿就把一杯水喝完了，顾铮给他擦了擦嘴角的水渍，问：“还要吗？”
发热会造成身体脱水，顾铮碰了碰江陌通红的脸颊，觉得温度有点降下来了。
厉鬼顾铮给江陌简单擦了下上身，换了件干净t恤，他去浴室换了盆水，问：“还要继续擦吗？”
擦过的地方清清爽爽，越发显得没擦的地方难受，江陌动了动汗津津的腿，觉得出汗量似乎太多了。
喝完一杯水，人清醒了一点，“我自己来吧。”
只是……
怎么有些不对劲？
上半身的被子松松垮垮，下半身的被子依旧包裹得严严实实，江陌动了动腿，再动了动，好了，不是错觉。
一场发热，让他变回了本体。
拉紧身上的被子，蜷了蜷尾巴，要不要直接告诉他们情况呢？
尾巴闷在被子里有点不舒服，好想去水里泡一泡。
既然已经变回人鱼形态，低热状态也慢慢消失，这次江陌真的能确定，自己好了。
“先不擦腿。”江陌拉着被子，不让厉鬼顾铮动作，“我已经好了，等会自己去洗。”
厉鬼顾铮收回手，抿着嘴没有说话，他离江陌的腿近，敏锐地察觉到了江陌的腿有所变化。
顾铮一无所觉，端着粥说：“先吃点东西，发烧很消耗体力的。”
江陌没有拒绝，张着嘴等投喂，顾铮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他全副心神都在江陌身上，也就没注意到厉鬼顾铮一瞬间的怔然。
吃完粥，江陌恢复了一些体力，顺利把尾巴变回了双腿，只是先前穿的裤子算是彻底报废了。
顾铮摸了摸江陌的额头，温度确实降下来了，他悬了一天的心终于落回原地，“我出去收拾一下。”
眼中雾气散去，随着身体上的不适感消失，江陌又变回了那个冷静强大的人。
顾铮端着碗出去，屋里只剩下江陌与厉鬼顾铮两人。
厉鬼顾铮凑近了江陌，几乎与他脸贴着脸，冰冷的呼吸喷洒在脸上，他低低笑着，说：“我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江陌脸色不变，将他推开一点，反问：“你发现了什么？”
身体的异样会被发现江陌并不感到意外，他倒是想看看，发现意外的人回是什么态度。
隔着被子，厉鬼顾铮的手沿着江陌的身体曲线往下滑，在臀部停留片刻，又继续向下，直到手指无法触及的地方。
他附在江陌耳边，声音如同情人间低语时的轻喃，“被子下，藏着什么秘密呢？”
他若是现在想看，自然是什么秘密都看不到的，江陌早把鱼尾变回了双腿，若是真的掀开被子，倒是可以看到两条光溜溜的笔直长腿。
厉鬼顾铮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他知道如果自己真的做了，极有可能会惹怒江陌，这样做的后果无法给自己带来半分好处，说不定会便宜了顾铮，他才不会这么做。
所以，他只是隔着被子摸，嘴里吐出的问语也轻飘飘的，根本没指望自己能得到什么实际答案。
“你很好奇？”江陌从被子里伸出手，捉住隔着被子放在他腿上冰凉的手，问。
“我的新娘似乎不仅仅是力量强大的人类，作为新郎，我有这个荣幸知道吗？”厉鬼顾铮向后退开少许，用另一只手抚上江陌的脸颊，带来一阵冰凉。
“如你所见，我的确不算正常人类，或许曾经是，但现在，显然不是了。”似乎告诉了厉鬼顾铮什么，不过所有消息都是似是而非的，江陌说的都是真话，但，怎样理解就要看自己的了。
厉鬼顾铮明显没想到江陌会直接说出来，他挑了挑眉，说起另一件事来，“你生病和这件事有关？”
“陌陌的病和什么有关？”顾铮刚好听到最后一句话，开门走进卧室，问道。
厉鬼顾铮退到一边，问：“陌陌，你要告诉我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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