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慕容飒呼吸一滞。

卧槽, 怎么出血了?

谁的血,花兄的吗,玩这么大?

众人纷纷跑到这边来, 路肴伸长脖子一看,脸色瞬间惨白惨白的:“这, 那……”

“怎么回事?”慕容飒心慌的不行, 这和计划好的不一样啊!

花澈要他将大家引到上清阁东偏殿,可没说会出血啊!

该不会花澈真的……出事了?

慕容飒揪住路肴的领子:“喂,你究竟对他做了什么?你杀人灭口吗!”

楚冰桓已经拔剑照着书架砍了,一剑挥下去, 书架因为有结界护着, 分毫未损。

外面众人听到动静也不甘候着, 随楚长峰一道进来:“现在不管是不是花澈出事了, 这里出现血迹, 也该查明才对。”

谢晚庭道:“这里有暗门吧?还请掌教打开看看。”

无法,路明枫只得过去打开暗门,入眼的便是再普通不过的暗室。

可地上却有淋淋鲜血, 从入口一直引到了供桌底下。

路肴心惊肉跳:“爹。”

楚冰桓掀开地砖,刚要跳进去,路明枫闪身拦住:“诸位,这底下有本座布下的迷阵,凶煞非常,诸位还是别进去了, 就由本座下去看看。”

楚冰桓冷冷道:“若里面有危险,晚辈担心掌教疲于应对。”

说完,楚冰桓跳了下去,梅采莲赶紧让云天水镜的弟子跟着, 楚长峰也不会坐视不管。

等慕容飒跟上去,后面就带了一串凤鸣谷的弟子。

而谢晚庭十分欣赏花澈,自然也要跟着。

路明枫汗流浃背,昔日那形单影只的少年,竟在不知不觉中有了这么多的拥护者!?

进入暗道的刹那,楚冰桓眼睛一红。

这里的景象,触目惊心!

地上,墙上,全是淋漓的血迹,有挥洒的也有喷溅的,一路延伸到暗道尽头。

路明枫也被吓着了,他快步跟着众人往前走,骇然的发现,这血迹指引的路,正是破解他迷阵的路!

究竟是何人,竟能破解他的迷阵!?

暗道出口,楚冰桓第一个闯出去。

众人尾随而至,豁然发现,青山绿水,别有洞天。

慕启年:“居然是上清仙门的后山?”

谢晚庭:“不对,是秘境。”

确实,这里和后山一模一样,却并非真正的昆仑山,而是修士创造的秘境。

路明枫突然称奇:“这暗道尽头,何时有秘境了?”

“路掌教不知?”谢晚庭狐疑道,“那您又是因何缘故创造的暗道?”

“为了防止魔修入侵的。”路明枫说,“上清仙门乃焚情殿的眼中钉肉中刺,为了以防万一,本座特意创了暗道,若殷无悔攻入上清仙门,此暗道迷阵可供门下弟子藏身。”

这话听起来也有道理,谢晚庭点了点头:“那这秘境……”

路明枫忙矢口否认:“这秘境,本座确实不知。”

慕容飒叫道:“那里有间屋子!”

楚冰桓走到石室前,果然设有结界。

暗道里是迷阵,石室外更有结界,且此结界异常高深,若他没看错的话,上面附着着三层太虚法印。

太虚法印,乃上清仙门的至高绝学,满门弟子八千,怕是连资历最深的乾阳长老都未能学得皮毛,也就是说,普天之下只有路明枫自己能打开。

楚冰桓心猛地一紧,对了,前世的花澈也能打开!

楚冰桓虽然也拜入上清仙门,但他的身份毕竟特殊,若将来继承了云天水镜的掌门之位,那和上清仙门就存在了一种竞争关系。就算上清仙门再心系众生,也免不得私心,不可能将自家至高绝学传给外人。

而无根无缘孑然一身的花澈就不同了,他“身家清白”,有资格一探“太虚秘术”的神奇。

“看来这事情不仅跟令郎有关了。”庄田看了眼太虚法印,将矛头指向路明枫,“血迹一路牵引着进了石室,不管路掌教知不知道此地,还是先请路掌教开门。”

路肴吓得连牙齿都在打颤:“爹。”

路肴只是个未及弱冠的孩子,做不到临危不乱处变不惊,他这个模样,只要不是傻子就都能察觉出问题。原本就心生疑虑的众人更是非弄清楚不可了,七嘴八舌的要路明枫开门。

路明枫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浑身僵硬的走向石室,每一步都走的无比艰难。

那间石室,他进进出出近千年的石室,现在就如同通往地狱的鬼门关,正在朝他森森狞笑。

为什么?

路明枫问自己,究竟哪里出了错?

九州之内除了自己,谁还能进来?

殷无悔吗?

不可能!就算他能耐通天,也绝对打不开太虚法印!

怎么办,要怎么办才好!这么多人看着,更有诸如楚长峰、谢晚庭这种同辈份的大能坐镇,动手脚是不可能了。难道要灭口吗?

更行不通!

且说他双拳难敌四手,上清殿前数万修士还在等待着结果,这边出了事,那边要如何交代?

自己苦心经营千年的名誉,要在这一刻毁于一旦吗?

石室打开的瞬间,路明枫心凉了半截。

“花澈!”楚冰桓冲进去,小心翼翼的将地上半死不活的少年抱起来。

众人都惊呆了。

震惊凄惨模样的花澈的同时,更震惊于石室内摆设的物件儿。

那柜子上码的整整齐齐的瓶瓶罐罐,上面还贴着特殊的符咒,究竟是什么东西?

“老八!”庄田心急如焚。

楚冰桓心惊肉跳的给花澈把脉,好在只是失血过多,并没其他的。

楚冰桓喂了颗凝血丹给他,不过片刻功夫,花澈就“醒”了。

“师父……”他先软糯糯的叫一声,迷离的目光落到路明枫身上,整个人一激灵,直接往楚冰桓怀里缩,好像一只受了惊的小猫。

楚冰桓心里一软,下意识将人紧紧搂住。

慕容飒都蒙圈了,左看看右看看,随波逐流道:“这怎么回事?花兄,你是被路肴绑架了吗?”

花澈清润的眼底流过一丝水色,用我见犹怜,梨花带雨八个字形容一点都不过分,他伸出手指向柜子,沉默的偏过头去。

不愧是花媚儿的儿子,装柔弱装可怜真是手到擒来,若把他送去后宫,仅凭一张脸就能横扫千军执掌凤印。

谢晚庭拿起一个瓶子:“这是何物?”

路明枫忙制止道:“谢宗主莫要打开,我看这上面的封印特殊,好像是镇压的符咒,想必里面封印着邪物,若让它逃了去,定会祸害苍生!”

谢晚庭试图撕去符咒的手一顿。

“才不是什么邪物。”躲在楚冰桓怀里的花澈突然说道,“那里面装着的是,金丹!”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慕容飒大叫道:“金丹?什么金丹?是修士的那个金丹吗?”

花澈好笑道:“废话,不然还是金子做的丹吗?”

众人陷入一阵讨论。

“修士的金丹,为何会在这里?”

“用符咒封印,是防止金丹消散吧?”

“是谁在这里收集金丹?”

路明枫汗流浃背,强作镇定道:“花小友,你是失血过多出现幻觉了吗,怎么说起胡话来了?”

花澈拄着膝盖起身,随便拿了个羊脂玉瓶:“是不是胡话,大家一看便知。”

“住手!”路明枫厉喝一声,“小友,你年幼无知不懂深浅,这里面封印的邪祟绝非等闲之物,你若将其放出,邪祟入世祸乱一方,你担得起责任吗?”

花澈眉头都不皱一下,抬手撕开了符咒,将瓶子倒立过来,里面一颗真元充沛的金丹滚了出来。

登时,一片死寂。

路明枫眼中溢出前所未有的凶戾杀气,他忍了又忍,同他人一样摆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居然真的是金丹!?”

路明枫的冷静是在花澈意料之中的。

路明枫面色淡然,看不出丝毫破绽,余光给早已吓瘫在地的路肴使了个眼神,或许是父子连心,路肴竟瞬间明白了路明枫的意思。他连滚带爬的跑到花澈身边,夺过那枚将散未散的金丹,惊愕道:“这金丹的气息,好像原师兄啊!”

楚冰桓一怔。

原师兄,乾阳长老的弟子。

路肴又一连倒出两枚金丹,说:“这个好像王师兄,这个似乎是柳师弟。”

被路肴点名的,皆是在外被魔修杀死的弟子,尸骨无存那种。

楚长峰问:“路小友是想说什么?”

事情要一点一点来,路肴先为自己证明清白,抓着花澈求道:“晴空,他们说我绑架了你,幸好你没事,不然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你赶紧和大家说清楚,别说绑架你了,我从那日会武之后就再没见过你呀!”

花澈淡淡望着他:“对,绑走我的不是路肴。”

路肴松了口气。

花澈:“是路掌教。”

路肴和路明枫同时一震。

那些旁观的上清弟子总算反应过来,路明枫的大弟子跳出来骂道:“你血口喷人!”

花澈狭长的眸子亮若刀锋:“我偷听到了他们二人谈话,路掌教想杀我,路肴明明知道此事,却无动于衷,甚至和路掌教联手要灭我口。”

大弟子道:“你,你简直胆大包天!竟敢污蔑堂堂上清仙尊,你有几条命够赔的!”

论起吵架斗殴,慕容飒绝不含糊,双手叉腰跟着喷:“这么多证据摆在眼前,还有人证,你说花兄污蔑?你眼瞎吗?”

大弟子道:“这秘境的入口就是上清殿的地下暗道,就算我师尊真的做了这些事,他为何不把秘境入口设在别处,弄得这么明显,等着你们怀疑他吗?”

花澈神色平静道:“仙师是想说,有人陷害路掌教吗?暗道里的八卦阵,石室前的太虚封印,除了路掌教,在上清仙门资辈最高的就是乾阳长老,别在含沙射影了,直接说出来,看乾阳长老认不认?”

听到动静的乾阳长老赶过来,当场脸色惊变的喊道:“冤枉啊!”

楚长峰端着下巴想了想,若是一般人也就罢了,偏偏涉案的是仙道第一人路明枫,还把德高望重的长老也牵扯进来了。此事一旦扩散出去,怕是整个仙道都要震动。

楚长峰道:“太虚封印乃上清仙门的至高绝学,路掌教自然精通,乾阳长老也并非一无所知,不过路掌教这边,有花晴空这个证人。”

大弟子急道:“那又如何,谁知道他是不是故意陷害!”

乾阳长老也急了:“你这话说的,莫非是认定老朽和花小友勾结?”

段天歌一听自己师父被构陷,也急眼了,朝大弟子骂道:“艹,你找死是不是!”

路明枫已经彻底冷静下来了,他深吸口气看向乾阳长老,眼中竟含着痛苦:“乾阳,想不到你竟如此糊涂,残害门下弟子,你,你还不认罪吗?”

“掌教,你!”乾阳长老难以置信的看着路明枫,他和路明枫相伴近千年,从当初入上清之时便是师兄弟,一晃到如今,路明枫成了掌教,他作为长老一生扶持,到头来竟被路明枫如此诬陷!

乾阳长老年岁已高,只觉眼前一阵阵发黑,被气得吐了口鲜血。

楚长峰赶紧去搀扶。

“老朽不惧污名,清者自清!”乾阳长老喘着粗气,一把推开给他顺气的段天歌,喊道,“还请楚掌门、谢宗主、慕谷主三位道友为我主持公道!”

路明枫自然留有后手,一旦这里暴露,立马拽出乾阳长老这只替罪羊。

想必在乾阳长老居住的院子,会搜到意想不到的绝对证据。

花澈面上掠过一道狠色,眼角余光落到石室外的林言身后。

这种突如其来的局面远远超出林言的预料,他下意识要护好身后的老爷爷,结果回头一看,那老爷爷竟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走进石室,煞气腾腾的朝路明枫扑过去:“伪君子,你还我命来!”

路明枫就算再受刺激也不会被一个老头子伤着,那拐杖被护体真元震开,连带着老头一起飞了出去,要不是林言及时接住,那老头早被摔得折了胳膊断了腿。

谢晚庭:“这位老先生是……”

“哪家的修士?”慕启年看着看着,突兀的瞪大眼睛,“我没看错吧,他是凡人啊!”

老头子年事已高,身体受不住这震动,咳嗽的撕心裂肺,有进气没出气。

楚长峰赶紧为他输了口真气,老头的脸色这才缓过来:“多,多谢楚掌门,咳咳咳……”

楚长峰:“看你言谈举止,不似寻常之辈。”

花澈唇边挑起一抹寒到极致的冷笑。

“我是这个伪君子的二徒弟,”老头哆哆嗦嗦的站起来,狠狠指着路明枫道,“也是被他杀死的二徒弟,安瑜!”

路明枫悚然大惊!

他遍寻不到的安瑜,居然会在……

“你,你是安瑜!?”方才叫嚣着干架的路明枫大弟子惊呆了,他穿过人群,健步跑到老头面前,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你,你真的是……”

“大师兄。”安瑜伸出干枯的手,紧紧抓住大弟子的腕骨,“你背后有两道疤,呈“十字型”,是当年下山游历遇上焚情殿的魔修,你帮我挡的杀招。”

大弟子惊恐的瞪大眼睛:“你真是安瑜!?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安瑜咬牙切齿道:“那就要问问咱们的好师尊了!”

慕容飒被这一连串的意料之外搞懵了,昨天夜里,花澈为了满足他的好奇心,让他听吩咐行事。

花澈似乎知道路明枫的什么秘密,慕容飒再三追问花澈也不说,只让他把事情闹大,引大家去上清阁东殿,到时一切都会公之于众。

凭慕容飒的脑袋瓜自然想不明白,但身为朋友,他还是信任花澈的,更何况花澈这么厉害,让他做什么肯定都有花澈的道理,慕容飒没多问,就按照计划行事了。

东殿内书架前面的血迹就是意外,暗道也是意外,秘境石室更是意外,现在又冒出来一个自称“安瑜”的老头子,实在太他娘的乱了。

“花,花兄。”慕容飒凑到花澈身后,压低声音道,“什么情况啊?你让林言去接应的那个老头子叫安瑜,是路肴提过的那个安瑜吗?”

花澈意味深长的笑道:“你不是喜欢看热闹吗,好好看。”

慕容飒稀里糊涂的。

早在第三轮会武之前,花澈就离开上清仙门,去找安瑜了。

在明月谷的时候,花澈让楚冰桓放了安瑜,并非全无准备,他在安瑜身上下了追踪符,可以时刻掌握安瑜的位置。

找到安瑜的时候,他变成了老头。

准确来说,是他夺舍了一具尸体,这个年迈的老头病逝,在出殡的时候被安瑜盯上,安瑜当时遭遇天劫,只好舍弃了苦苦修出的骷髅架,以神魂入了老头的身。

雷劫是不会劈凡人的,安瑜就此躲过一劫。

据说当时诈尸,可把那家人吓坏了,还闹出不少风波。

花澈找到安瑜,和他详细说明了自己的目的和良苦用心,包括万门会武之后的计划。

他要当着各门各派数万修士的面前,让路明枫身败名裂,永不翻身。

“你上了老先生的身,也是因祸得福了,原本我还想怎么把你这个鬼修带进去。”花澈说道,“还有啊,多亏你夺舍了,不然早被路明枫发现了。”

安瑜惊愕道:“他知道我还活着?”

花澈道:“你神魂不灭,金丹自然有所感应,不然哪儿来的明月谷浩劫?”

安瑜震惊失色:“明月谷的时候,是路明枫!?”

花澈眉眼间骤然多了丝戾气:“穿了一身黑算什么,化成灰我都记得他。”

上辈子虽然杀了路明枫,却留住了他的一世美名,举天齐哀,风光大葬,修仙界十年之内不得举办喜事,比皇帝驾崩还要有排场。

这辈子,不把他弄得声名狼藉狗血喷头,枉费重生一回!

花澈望着众人,以一种委屈的态度说道:“路掌教,我总不至于和安仙师同谋吧?您杀他剖取金丹之时,我娘还没出生呢!”

事态发展到这个地步,楚冰桓已经猜出个八九不离十,花澈当初为什么放过安瑜,以及花澈故意设计路氏父子,一切都明朗起来。

也就是说,暗道里鲜血淋漓的,也都是花澈故意的。

自残。

楚冰桓下意识握紧双拳,虽然火大,但他分得清轻重,道:“路掌教以为此人是假冒者?”

不等路明枫说话,大弟子先急了:“他确实是安瑜啊!安瑜,究竟怎么回事?”

安瑜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他鼓足气,大声吼道:“他害我性命,剖我金丹!我流落冥界生不如死,在去年中元节时才逃出来,而他,这个丧心病狂的东西,居然追到明月谷刺杀我,放火烧了明月镇的罪魁祸首就是他!”

一语震惊四座!

安瑜情绪激动,义愤填膺的斥道:“你们都以为路明枫天赋很高吗?以为他是凭借自己的实力走到今天这步的吗?错了!他就是一个小偷,一个畜生!看到天赋好的学子就收入门下,各种珍稀灵草药浴毫不吝啬,当然了,他怎么可能吝啬,因为这群徒弟对于他来说,不过是家禽罢了,早晚会被他剖出金丹给自己补身体,他怎么可能舍不得!”

“世人皆以为焚情殿为了报复他,大肆屠杀路明枫的弟子,所以路明枫才对门下徒弟好得不得了,呵呵,真可笑,真的太可笑了!他虐杀自己的徒弟,将人命全推给焚情殿,自己逍遥法外,继续当他至高无上的仙尊!”

所有人都惊呆了。

花澈暗暗攥紧双拳。

曾经的他,也是这么怒斥路明枫的。可是除了他,身边再没有旁人,没人能作证,更没人能为他主持公道。

他的下场,只有被路明枫杀死灭口。

后来,他被殷无悔救走了,再回到上清仙门的时候,他对路肴的背叛心灰意冷,自己尊敬的师父人面兽心,自己宠溺的师弟原来巴不得自己死。

他心念崩塌,失去理智,不管不顾的杀了路明枫。

事后,他曾辩驳,努力自证清白,甚至引领大家进入秘境,进入石室,给大家看封印的金丹。

可当时无人相信,他们沉溺在路明枫惨死的悲痛中,沉溺在上清五千弟子惨死的愤怒中,更沉溺在花澈乃魔尊之子的厌恶中。

花澈说什么都没人听,只当那是构造,那是陷害,那是狡辩,那是新一轮的阴谋诡计。

若当时有人相信他就好了。

不用多,只要一个人就好。

哪怕只有一个人,他也不会……坠入魔域,万劫不复。

花澈感到一阵无力,他踉跄了下,被身旁的楚冰桓稳稳扶住。

花澈微愣,下意识迎上楚冰桓担忧的目光,忍不住苦笑,自言自语道:“若当时你在,你会信我吗?”

楚冰桓薄唇轻颤,不等说什么,庄田突然挡在二人身前,大声喊道:“天虞,护好晴空,也照看好招摇和小言,快些出秘境!”

原来,路明枫眼见事情暴露,准备大开杀戒了。

花澈未及反应,就被楚冰桓打横抱了起来。

庄田掩护着门下弟子退到秘境出口,临最后朝花澈笑道:“老八别怕,一切都有师父呢!”

花澈心口一热,眼底微光潋滟。

如果上辈子也拜入灵霄宝殿,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