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肴好一阵心惊肉跳:“晴空……”
花澈眼中满是讽刺之意:“上清仙门祖训,斩魔除邪,守世间万年安泰。可你看看你们现在,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对前去拜师的学子尚且如此冷漠,还能指望你们入世降妖,怜悯济世?”
还不如魔域焚情殿呢,至少人家坏的彻底,不像他们,好的虚伪。
路肴脸上一阵阵发热,看着被教训的左齐,一时六神无主没了主意。
闻元可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他朝花澈投去崇拜的目光。
巨蟒被冷落多时,终于发飙。
它吐出长长的蛇信,瞬间卷了两个人要生吞,别看林言没啥本事,这种情况下第一反应不是逃跑,反倒是救人。
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掏出一包东西,大叫着往巨蟒舌头上洒。
花澈简直无力吐槽了,虽然很佩服那豆芽菜的勇气,但是……
“人家可是妖兽,你真当它是普通小蛇了?”
“啊?”林言一脸状况外,挠着头发觉得不可思议,“我家田地里总是招蛇,每次用雄黄粉都可好使了呀!”
花澈真被他的天真无邪给打败了。
与此同时,厉光一闪,巨蟒的舌头一分为二,墨绿色的汁液喷溅出来,周围花草树木尽数凋零。
众人怔鄂,下意识朝真元迸发的源头望去——居然是那个性格高冷不怎么说话的白衣少年。
好不容易解开消音咒的闻元喊道:“它浑身都是毒,千万别被它伤着了!”
后知后觉想起自己被划伤的大虎:“卧槽!”
巨蟒遭受断舌之痛,满地打滚儿,扬起沙土漫天。
闻元趁此机会跑去救人,那两个少年被断裂的舌头弄得满身口水,凄惨无比,闻元及时封住穴道,并喂了解毒的丹药。
楚冰桓回头,再三确认花澈那边无事之后,右手虚握一下,一柄银白色宝剑显现在手。
长剑出鞘,失去耐心的楚冰桓速战速决,只见他提气上空,手握听泉,凌光流溢,自上而下看似轻盈的一划,下方巨蟒的脊背之上瞬间爆裂一道长达三丈的血口!
众人目瞪口呆,闻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堂堂领主,就,就被人家像切豆腐一样给切开了!?
巨蟒疼的直抽搐,楚冰桓小心避开喷溅的毒液,又落下一剑,刚好正中巨蟒七寸。这回连抽搐都做不到了,直接死翘翘。
巨大的身体倒下来,地面都跟着抖三抖。
众人:“……”
劲风呼啸,衣袂翻飞,袖袍上无法避免的沾到了巨蟒的毒液,有轻度洁癖的楚冰桓抬手就把袖袍给切了。
楚.断袖.冰桓自空中翩然落地,信步走到闻元面前,嗓音清越且平淡无波:“没事了。”
闻元:“……”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
花澈呼出口凉气,就同龄人来说,楚冰桓是当之无愧的佼佼者。明明修的是修仙界最弱的道,可打起架来却鬼哭狼嚎。
前世的时候,他和楚冰桓一正一邪,一个恶名让仙道群雄闻风丧胆,一个美名让魔道宵小屁滚尿流。
“刚才那是……”跪在地上的左齐脸色惊变,瞳孔骤缩,“听泉,是不是听泉宝剑!?”
“什么?”路肴惊愕非常,“那不是云天水镜的镇派之宝吗?”
左齐咬牙切齿道:“上古名剑,云天水镜代代相传,却无一人能将其拔出!为什么他会拿着听泉,为什么他能使用听泉!”
左齐挣扎着要站起来,不料踉跄一下又跪了回去:“喂!你究竟是什么人!”
楚冰桓冷漠的视线不浅不淡的落在左齐身上,然后就移去了别处。
不等左齐再问,那边的大虎脸色惨白,痛哭流涕的抱着闻元大腿嚎:“大师兄救命啊!我要死了,我中毒了,我要毒发身亡了!”
闻元吓了一跳,看大虎的脸色果然不对劲,再看他被巨蟒鳞片划伤的血口,闻元大惊失色:“糟了,领主的毒不是一般药物可以解的,我得带你回灵霄宝殿找师父治,可这路途遥远,还没等到你就……”
大虎只觉得天昏地暗:“不不不,我不要死,我不想死!救救我大师兄,救救我……”
慕容飒凑过去,落井下石道:“我听说这灵霄宝殿的弟子选拔也很严格,当心拜师不成,丢掉小命啊!”
这可不就是上山那会儿大虎说的话吗?
“你!”大虎气急攻心,差点当场毒发身亡。
慕容飒两手一摊,无辜道:“你瞪我也没用,荒山野岭的上哪儿给你找医修去?”
大虎也不知道是不是报应,嚎啕大哭。
花澈看了楚冰桓一眼。
楚冰桓心领意会,面无表情的走到大虎身后,一指头戳在他后心上,大虎当场口吐鲜血。
闻元:“这位公子……”
楚冰桓取出一枚银针,看也不看就扎在大虎后颈上,大虎浑身一麻,好像被冻住似的硬邦邦倒在地上,保持着奇怪的造型和滑稽的表情,连眼皮都不能眨,好半天才磕磕巴巴的吐出些字眼:“干,我,动不了,哈哈哈哈啊啊啊啊啊,不,救……”
花澈表情复杂:“你是不是……”
“扎错地方了。”楚冰桓简单直白的说道,将银针拔出来,换个地方刺下去。
大虎顿时发出一阵杀猪般的叫声!
楚冰桓面不改色的解释道:“很抱歉,我初出茅庐,学艺不精。”
花澈:“……”
我信你个大头鬼啊!
三岁学医五岁遍尝百草,七岁修医道,十二岁便已毒遍云天水镜无敌手,你装个屁啊装!
深知楚冰桓是故意的,但花澈还是有点感动,就一点点。
最后,大虎又哭又笑哇哇叫。
“我方才一指打通你奇经八脉,而后不小心刺错了地方,所以你全身灵脉都会奇痒无比,幸好花澈提醒的及时,我换了个地方施针,痒变为痛,等我将领主毒素化解之后,又痒又痛。”楚冰桓无比淡定的说完这些话,最后安慰道,“忍一忍,七天之后就好了。”
全身又痒又痛的忍七天!?
大虎崩溃,还不如让他毒发身亡算了!
花澈感到不寒而栗。
好可怕,医修真他娘的太可怕了!
路肴心中一震,手握听泉,医术精湛,模样十六七岁的少年……种种特征加起来,答案只有一个!
“楚天虞。”路肴心脏狂跳起来。
凤鸣谷的慕容飒跑来灵霄宝殿也就罢了,为何那云天水镜的大公子也来灵霄宝殿拜师?
这简直太匪夷所思,骇人听闻!
林言在地缝里找到两颗蛋,用袖子将粘着在上面的泥土擦干净。慕容飒跟过去看了眼,道:“该不会是领主的孩子吧?”
林言询问:“那要怎么办?”
慕容飒:“斩草除根呗,不然等它们长大了来报仇吗?”
“这样不太好吧,只是两颗蛋。”林言有些不忍,又说,“如果不是蛇蛋,而是被领主抢来的鸟蛋呢?又或者说因为方才的地震,从别处滚到这里来的,咱们不问青红皂白就杀了,是不是有点……”
慕容飒端着下巴想了想,道:“也是。那就先养着,等它破壳而出再杀。”
为期三日的考核结束后,路肴和左齐离开了,闻元将众人带回凌霄峰,和等待多时的二师弟碰头,将受伤的学子归拢一处,好生的送回家。
剩下的学子只有花澈、楚冰桓、慕容飒和林言。
将“幸存”的四个小朋友安置好,闻元和二师弟庄小贰去见庄田。
听闻元绘声绘色的描述考核经过,庄田从一开始的优哉游哉变得震惊失色,最后直接从摇椅上跌到地下。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瞪得凸大,难以置信的喊道:“什什什么??你说凤鸣谷的大少爷来咱们灵霄宝殿了???”
“还有云天水镜的大公子。”闻元冷汗直流,垂眉敛目道,“他拿着听泉剑,医术超绝,应该就是楚天虞。”
庄田刚站起来又摔回到地上了。
“为什么他会来啊?”庄田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他在自己家不好吗?去上清仙门不好吗,怎么会来咱们这种穷乡僻壤吃糠咽菜啊!”
闻元也愁苦得很,看他师父这焦黄的脸色,实在不忍告知噩耗:“师父,你扶着点桌子。”
庄田呼哧带喘的捋胡须:“怎么了?”
闻元:“有个叫花澈的学子,一怒之下把,把上清仙门的仙师给打了。”
庄田眼前一黑:“……”
闻元:“师父,这,这三个徒弟,您,您敢收吗?”
庄田:“……”
为师想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