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飞机降落在巴黎。

下机之后外面居然有人迎接,有一个法国人周围带着几个保镖站在停机坪边上。

那个高大的法国人走上前跟顾晋做了贴脸礼,沈意瑜猜想那个法国人是顾晋的朋友。

听着顾晋用流利的法语跟那个法国人交流,沈意瑜听得一知半解,只听懂了“欢迎”还有“夫人”。

???

但是沈意瑜怀疑第二个单词“madame”他可能听错了。

那个法国人和沈意瑜打招呼,沈意瑜从善如流和他贴了一下脸颊,一触即分。

顾晋牵着沈意瑜的手,在法国,这里是公认以吻来表达感情的国度。当着所有人的面,顾晋亲吻了沈意瑜,怕他害臊只是浅浅地在唇上磨蹭了下。

沈意瑜脸瞬间红了,但是他对这边的习惯也有些了解,周围的人看到并不会有什么奇怪的反应,因为他们早就见怪不怪了,而且在这里这也不是怪事。

到了这边,天已经暗了。

顾晋的法国友人只是听闻好友要来过来接机,顾晋婉拒了他想要带两人一起游玩的邀请,因为他还是比较想和男朋友二人世界。

晚餐安排在一家空中岛屿的餐厅,在夜晚亮起灯,像一个星球悬浮在巴黎上空。

长餐桌,白桌布,上面悬挂着许多藤蔓,在一边还有一个大大的蘑菇屋,就像是身处在童话世界。在餐桌的中间摆着一束玫瑰,映着桌上的烛火,格外的旖旎浪漫。外面有一直不停歇的烟花,像一颗颗划过天空的火柴,带起一束束亮光。

在一边还有乐师行绅士礼,拉大提琴的、小提琴、吉他、长笛……应有尽有,他们奏起一曲曲悠扬的法国情歌。交织在空气中,似乎连空气都弥漫着浪漫因子。

上面有雕花鎏金的餐盘,摆在白色的餐桌上,盛着餐点,一小盘,很是精致。

沈意瑜自己并不多讲究排场,就算是在小巷胡同里的面馆也能吃得开心。

顾晋一直对自己表白的时候耿耿于怀,因为他当初想的就是在一个餐厅里,吃着烛光晚餐,在浪漫的氛围下跟小鱼儿表白。

佐餐酒点的是红酒,这里没有雪碧,不然沈意瑜还要兑一点。

顾晋本想给他点一杯牛奶或是果汁,但沈意瑜拒绝了,他想和顾晋喝一样的。

边上的“乐队”还在演奏着《lavieenrose》,不知何时来了一个女歌手,轻轻地用法语唱着这首歌,很有韵味,也很浪漫。

她递给沈意瑜一朵玫瑰。顾晋说,这首歌的名字翻译过来叫做《玫瑰人生》。

两人端着盛了红酒的高脚杯去了阳台,那里有风,门内是浪漫的餐厅还有唯美的音乐。夜风吹拂着沈意瑜的脸颊,周围都是他只能听懂一点点的语言,顾晋跟他碰杯。

阳台上栽种着许多花,顾晋站在那端着红酒杯,明明只是穿着简单的一身打了领带的衬衫,沈意瑜似乎看出了他犹如贵族一般的精致,毕竟顾晋从小就接受高等教育,他的一举一动,他或站或坐都带着礼仪。

沈意瑜没事的时候就爱看着他,在片场的时候也是,他是一个绅士,只是偶尔他会对自己暴露出流氓的一面,但是他的骨子里就是一个绅士。

可能是醉了,也可能是被巴黎的晚风吹得头脑昏了,沈意瑜垂下眼眸,举着酒杯过去像第一次拍摄《流沙》的时候那样,双手勾住他的脖颈。

嘴里说的台词却变了。

“哥,再和我跳一支舞吧。”

顾晋把他压到身前,眼神离得更近。

悬挂着的橘色壁灯散发出的光晕映着顾晋的眉眼越加深邃,沈意瑜感受到自己的心开始猛烈跳动。

顾晋吻了他,不再是像在停机坪前的浅吻,算作回应。

酒杯递给了那个唱歌的法国女人,两人滑入舞池,忘情地跳舞。

周围的人纷纷叫好,给两人腾出一片空地。看两人跳舞就是视觉上的享受,一抬手一踢腿都那么牵动人的神经。华丽的舞姿,火热的气氛,很快就点燃了这一片舞池。有人带头鼓掌,用带着法语腔调的英语喊着“locklips”。

沈意瑜听懂了,顾晋也听懂了。或许是气氛太好,在这里没有人知道他是什么明星,他就是他自己。似乎就这样忘记了害臊,沈意瑜勾住顾晋的脖颈,踮起脚亲吻他。

气氛暧昧让人心跳失速,大家流露出羡慕和祝福的眼神,为他们热烈的爱意鼓掌。

沈意瑜轻喘着,嘴角的笑意压不下来,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两人牵着手,到了这里没有狗仔,没有粉丝,两人的左手无名指上都戴上了戒指。

铂金色刻了对方名字的戒指,透着体温的温度,连接到最接近心脏的位置。

顾晋面对面搂着他,吻他的鼻尖,磁性的嗓音说着情话,“小鱼儿,前二十六年我心空空,现在已经被你填满了。”

沈意瑜抿唇笑,心里涨得很满,跟他抵着额头。

“我也一样。”

……

两天的假期,顾晋带着沈意瑜去蒙马特漫步,欣赏城市的景色,走累了在边上的咖啡店里小坐点上一杯咖啡,坐在窗边。店主养了几只小猫,乖巧可爱,很亲人。

坐下之后就会想要跳上人类的大腿,盘成一个圈。沈意瑜一度想呆在咖啡店摸摸小猫,舍不得走。

两人还去了凯旋门,这里是旅游胜地,有非常多的情侣在这边拍照。还有绿树成荫的香榭丽舍大道,这里也是购物圣地,只是两人都没有什么购买欲。人多的地方怕会被粉丝认出,于是顾晋带着沈意瑜去做了巧克力按摩。

在夜晚来临的时候,登上了pos艺术桥,那是一座坐落在塞纳河上的天桥,有许多浪漫的街头文化。听着街头音乐家们的歌声,吹着晚风,悠哉悠哉。

去卡尼尔宫买上两张演出门票,走进这座著名的巴黎歌剧院,在这里观看演出,似乎又能学到些什么。歌剧、戏剧、演戏都是互通的。有机会并且有时间能看现场,沈意瑜很激动。

还去了卢浮宫,这座最大的艺术博物馆,能逛一整天。

这两天过得很快乐,抛掉了所有的压力,在这里可以做自己,没有其他的头衔,很轻松。而且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做什么都觉得很幸福。

但是时间也过得很快,两天的时间真的很短,短到从悬岛餐厅带回来的花骨朵都没有绽开它的花瓣。

顾晋之后就要奔赴《密云》剧组,又是分别。沈意瑜回过神来,感觉这两天的快乐似乎是由之后的离别透支的。

套房里,顾晋洗了澡,围着浴巾出来就看到男朋友正扯着那支淡色玫瑰,似乎是想把它的花瓣舒展开,不再是花骨朵的形态。

“明天就开了。”顾晋揉了揉他柔软的发丝,这两天在这里过得太惬意,有爱人的陪伴,这种日子太上瘾。就连顾晋也忍不住想要继续在这里呆着了。

沈意瑜闷声应了,不再继续祸害花骨朵。噔噔噔跑去浴室拿了干净的毛巾过来给顾晋擦头发。

爱人就站在面前,顾晋拦腰把人抱在怀里,让他跨坐在自己腿上。

男人的头发用吸水毛巾一擦,几下就干了。沈意瑜想要跳下去把毛巾放回去,却被顾晋的双手给禁锢住了。

“我打赌,你一会儿肯定就会开心了。”顾晋和他蹭了蹭额头。

沈意瑜呆愣了下,回过味来,拿头顶撞他,“我又没有不开心。”

“傻鱼儿,你的情绪都写在脸上了。”顾晋捏了捏他滑嫩的脸颊,笑道,“没有不开心还去霍霍人家花骨朵?”

沈意瑜恼羞成怒,推着他的胸膛,手忙脚乱。但就是说不出“他没有”的话了。被顾晋揽着吻着,手脚都有点发软,又跌回顾晋身上,搞得跟投怀送抱一样,沈意瑜脸通红。

顾晋安慰般地拍抚着他的背,在他耳边低笑,“我说真的。”

沈意瑜觉得除非告诉自己顾晋进组可以晚几天这个消息以外,变得都不能让自己开心……

他的手机突然响起来电铃声,放在茶几上,沈意瑜倾身过去拿起,看着上面的陌生号码,微微蹙眉点击了接通。

“你好,请问是沈意瑜吗?”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沈意瑜一头雾水地询问来意。

“是这样的,我是《密云》的导演庄书成,原先饰演男二的演员因为一些个人原因无法继续拍摄,诚挚地邀请你加入我们的拍摄。”

!!!

沈意瑜嘴巴张大,第一反应是这该不会是诓骗自己的吧!但是看了顾晋一眼,他勾唇笑着,显然是提前就已经知道了的样子。

“如果你愿意的话,明天就可以进组了。不用太诧异,我看了你出演的《流沙》觉得你很不错。还有《医者仁心》的导演郑红杰是我的师兄,他也跟我推荐你。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沈意瑜深吸了一口气,连忙道,“谢谢庄导,我明天就进组!”

挂断了电话之后,沈意瑜紧紧地抱着顾晋笑,“太好了!”

顾晋亲吻他的额头,带着怜惜,“傻鱼儿。别怪我不告诉你,我也只比你早知道二十分钟。”

沈意瑜伸拳头捶了他一下,气道,“你害我多难受了二十分钟,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啊。”

顾晋心道,导演亲自跟你说的话才有惊喜感。但是嘴里却说,“我错了宝贝,让你多难受了二十分钟,你要怎么惩罚我?”

沈意瑜差点没激动到落泪,他奶凶似的哼了一声,把人按倒在沙发上。

咬牙切齿,脸颊泛红,豪气云干道,“今天我要在上面!”

……

虽然壮志凌云,但是最后还是被顾晋这个老流氓哄地分不清东西南北,吃了个甜甜的脐橙。

沈意瑜内心淌泪,闭着眼暗戳戳往他屁股上踹。

被发现了,就被拉住脚huai。顾晋总是有招数的,沈意瑜完全斗不过。

*

浪漫的融化在夜风里的甜味,是沈意瑜对巴黎的初印象。

在登机回国前的两个小时,顾晋带着他去了艺术街画廊,在那里有许多的街头画家给人画肖像。

画出来的感觉和照相不一样,两人就像周围普通又平凡的恋人一样,坐着让画师画。

速写的出图速度很快,两人付钱拿图的时候,画师用浓重的法语腔调的中文跟他们说,“祝你们幸福。”

告别了画师,顾晋拉着沈意瑜去了一座桥,这里的名字记不太清,桥上有许多生了锈的铜锁,上面刻着各种国家的文字,是情侣们的名字。

沈意瑜看着桥上的铜锁,有的太长时间风吹雨打已经崩开了,他伸过手去也不管污渍,给它锁上。

他看着两个英文名字中间画着的爱心,看向顾晋。

阳光正好,微风拂过,顾晋不知什么时候准备好了铜锁,递给沈意瑜看。

上面写着两个人的名字,不是缩写,而是真名。

沈意瑜心跳失速,拿着这把精致的铜锁,“哥,要是以后被粉丝看见了……怎么办?”

顾晋勾唇,“那就公开吧。”

沈意瑜愣愣地看着他,片刻后才发现脸上凉凉的。

顾晋低头吻去他脸颊的泪水,沉声道,“我说真的,这里很偏僻,你看这些锁,都那么陈旧了。等到有缘人来发现,不知道要猴年马月……”

“等到有人发现了,或者不用到那时候,我们就已经可以公开了。”顾晋揉了揉他的头发,阳光照射在湖面,波光粼粼,在小孩儿脸上晕开的橘色光线,皮肤看起来几近透明,顾晋倏然把他抱紧。

沈意瑜重重地点了点头,偏过头去寻着顾晋的嘴唇,很轻地吻了一下。

“你要等我。”

顾晋点头,“约好了,巅峰相见。”

沈意瑜笑着把铜锁挂在了桥栏杆上,阳光照射在铜锁上金灿灿的像在发光。

顾晋站在他身后抱着他,两个人,四只手,咔哒一声,按上了铜锁的锁扣。

顾晋满心满眼都是他,笑着把钥匙递给他。不用顾晋说,沈意瑜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迎着阳光的青年伸手把钥匙丢进了湖里,漾起一圈圈涟漪,太阳的倒影被打散又汇聚到一起。

顾晋看着他转过身来,阳光就在他身后,逆着光的他笑得却比阳光还要灿烂。这个画面,一直到七老八十顾晋也不会忘记。

沈意瑜朝他伸出双臂,顾晋抱住他,亲吻他的发顶。

“跟我锁死了。”他想起cp粉们经常说的话,笑道。

沈意瑜抿唇笑,也学着cp粉的话说,“钥匙我丢湖里了!”

沈意瑜的眼睛亮亮的,他灿烂的笑容是顾晋一直想要守护的东西。

两人在桥边拥吻,很久很久。

“我爱你。”

一辈子太短,希望下辈子下下辈子也要锁在一起……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