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漆漆的环境里,不只是安阎,直播间观众的听觉也被放大了。
“主播男朋友的脚步声?”
“听起来好诡异,莫名觉得向主播走来的不是人。”
“啊啊啊啊啊!不会是传闻中的鬼进场看电影了吧!”
“主播拿着手机动一动,我想看看放映厅的座位是不是坐满了。”
……
一步,两步,三步……
安阎模模糊糊看到杜鸩走到他们这一排的入口,他的目光始终黏在杜鸩身上,没心思看手机屏幕上的弹幕,给观众们调整视角。
“擦擦——”
衣服擦过椅背的声音响起,杜鸩坐到了安阎旁边的椅子上。
注意到安阎还在看他,杜鸩凑过来点了点安阎的手机屏幕。他本来想对安阎说别再看他了,专心直播,等说出口时,却只剩下了三个字,“看手机。”
安阎左手拿着手机,随意地搭在椅子的扶手上给直播间的观众看放映厅的天花板,右手抓着放在扶手位置的冰可乐,冰凉的指尖贴着杜鸩的手背。
杜鸩:“……”挺好,安阎直接把手机拿远了。
离得远的时候,杜鸩看不清安阎看他时的眼神。此刻和安阎面对面对视了几秒后,杜鸩蓦地发现安阎看他的眼神有点不太对,“怎么了?”
安阎摇摇头,冰凉的右手握紧杜鸩的手掌,转头看着握在左手的手机跟直播间的观众打招呼,“电影还没播,在电影播放之前,我抓紧时间给你们讲几个特别短的鬼故事……”
“在看鬼片之前讲鬼故事?主播这波操作忒没人性了。”
“别的鬼故事可以,和电影院有关的就算了吧。”
“悄悄静音。”
……
安阎左手拿着手机,右手紧握着杜鸩的手,开始讲他的鬼故事。
“第一个鬼故事是这样的,有一天晚上,刚加完班的小刘坐地铁回家,地铁上的人很多,小刘上的那节车厢没有空位,他就只能抓着手环站着。坐了一站之后,上来一个初中生模样的小姑娘,和小刘一样抓着手环站着。”
“又到站了,只乘一站路的小姑娘准备下车,临下车前,她发现小刘还是抓着手环站在原地,没有下车的打算,便一脸奇怪地对小刘说,‘小哥哥,周围全是空位,你不急着下车的话,为什么不找个座位坐下来?’”
安阎语速很快,讲完第一个就开始讲第二个。
“第二个鬼故事和第一个差不多,不过是发生在电影城放映厅的……”
安阎刚开了个头,就看到直播间观众正在发弹幕表达对第一个鬼故事的不满。
“第一个鬼故事还没讲完吧?求讲完第一个再讲第二个好不好?”
“主播的第一个鬼故事真的讲完了吗?我不信。”
“啊啊啊啊啊!我姓刘啊!我想知道小刘后来怎么了。”
“开个脑洞,会不会是那个小女孩才是鬼啊?”
……
安阎:“我今天讲的鬼故事都是开放性结尾,你们不用在意。”
直播间的观众听了更在意了。
“完了,我以后坐地铁要有心理阴影了。”
“我宣布,除了小刘以外全员是鬼,大家以后坐地铁全程闭着眼睛,自求多福吧。”
……
“有一天晚上九点,小陈和朋友小李去电影城看电影,坐的是那间放映厅最中间的位置。他们看的电影特别火,放映厅里几乎坐满了人。快到电影播放时间的时候,一个人走到小陈旁边指着作者小李的位置说,‘你旁边有没有人?我可以坐这个位置吗?’……”
直播间观众明白得很快。
“所以小李是鬼对吧?”
“我也觉得小李是鬼。”
“小李肯定是鬼……”
……
安阎突然说道:“第二个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我们开始讲第三个故事。”
直播间观众全懵了。
“第二个鬼故事的结局呢?”
“虽说是开放式结局,但也不能连个方向都不给吧?”
……
“第三个鬼故事也发生在电影城。”安阎一口气讲了两个,讲第三个故事的时候稍微慢了下来,“小……陈去影城看电影,在他偶尔小声感慨剧情的时候,坐在旁边的人总会轻声附和他,小陈怕打扰到别人,想交流的时候只能凑到身旁人的耳朵,用只有对方能听到的声音和他交流……一来二去之后,突然有人拍小陈的椅背,小陈以为他吵到后面的人了,回过头准备道歉,却听到对方一脸害怕地对他说,‘你旁边应该没有人吧,你在和谁说话?’”
直播间观众发弹幕吐槽。
“小陈又见鬼了。”
“鬼对小陈没有恶意的话,应该还好吧?”
“后面两个好像没有第一个恐怖哎。”
……
第二个和第三个鬼故事没有第一个恐怖挺正常,因为它们本来就不是鬼故事,而是安阎和杜鸩曾经在电影城约会时发生的事。
第二个故事的结尾,在安阎拒绝坐在同一排边缘位置的人,给他看过电影票之后,对方离开了。电影播放的途中,他又来安阎这边了,看到安阎身旁依旧没有人的时候,又问了安阎一次他可不可以坐在这里,说他的位置很偏僻,旁边又有小孩在不停地说话,吵得没办法看电影。
当时电影正播放到最关键的地方,安阎担心再纠缠下去会打扰到他周围的人,也不想破坏他们出来约会的心情,就把位置让给他,拉着杜鸩走了,两个人肩并肩,站在后排旁边的过道里看完了剩下的部分。
第三个故事的结尾,在坐在他身后的人出声提醒之后,安阎再没和别人看不到的杜鸩有过语言上的交流,安静地坐在位置上,看完了那场电影。
安阎至今还记得那天晚上回家的路上,杜鸩总是沉默地看着路上来来往往、手牵着手的情侣,直到把安阎送到他在高中附近租的房子时,才出了声……
杜鸩问安阎,“安阎,你想不想牵手?”
安阎当时又激动又紧张,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不是没有身体吗?”
然后,安阎眼睁睁看着杜鸩进了那栋楼的大门,站在楼梯口对他说道:“在这里就可以。”
安阎一路跑了进去,还没走到杜鸩跟前,就被他拉住了手。
安阎感受着从掌心传来的冰凉感觉,整个人处于一种特别兴奋的状态,“怎……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你一进这个门,就变得能摸得着了?”
杜鸩的表情淡淡的,“大概是因为我喜欢你,你又在这里住了很久。”
安阎当时只顾着震惊,感叹杜鸩怎么这么会说情话,如今想起来安阎才发觉,杜鸩那句话到底包含了多么重的情意,藏着杜鸩从不宣之于口的付出。
一阵音乐骤然响起,电影屏幕终于开始播放鬼片了。
吵闹又诡异的片头音乐中,安阎听到杜鸩凑到他耳边悄悄对他说:“别难过,以后每一场电影,我都能牵着你的手陪你看,小陈……”
安阎:“!!!”杜鸩竟然听懂了!?
安阎连忙解释,“没有,没什么好难过的,我们每次去看电影都是整个放映厅最养眼最甜的一对情侣,我真的不难过……”
杜鸩一脸不信。
安阎继续解释,“我就是觉得酸,特别酸,我这么好的男朋友,别人看不到就算了,还总妨碍我……”
杜鸩贴着安阎的耳朵说道:“继续说。”
“好吧,难过和委屈是有的……但不是为了我,是为了你……”安阎垂眸道,“我那会不知道我们小时候就认识,就单纯觉得你当鬼当的好好的,找个鬼谈恋爱多方便啊,和我在一起,你不仅要配合人的生活,和我去各种地方约会,还要……”
杜鸩突然说道:“难道你不是吗?”
安阎:“我?”
杜鸩直直看着安阎,“你和人谈恋爱最方便,为什么要和我这样的鬼在一起?”
安阎理所当然道:“当然是因为我只喜欢你啊。”
杜鸩认真道:“我也一样。”
害怕错过影片的讯息,安阎说话时除了和杜鸩对视的时候,其它时间一直盯着电影屏幕。
可此时此刻,安阎的眼睛虽然停留在电影屏幕上,但脑子里全是杜鸩的声音,甚至不知道他都看了些什么东西。
安阎茫然道:“刚才画面里讲的是什么?”
杜鸩怔住了,“不知道,我在看你,没看屏幕。”
电影声音变小了,直播间的观众听到了安阎和杜鸩的最后两句话,开玩笑似的发起了弹幕。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们活该。”
“谁来给只顾着谈恋爱无心看电影的主播夫夫讲解一下影片刚刚讲了什么。”
“……我只顾着偷听主播他们说话,什么都没看到,也什么都没听到。【委屈】”
“好像是有人要来村子里给村民放电影看,村子里的小孩特别激动。”
……
接下来的几分钟里,影片用大量的镜头向观众介绍了这个村子的背景和大概的人物关系。
根据鬼片中人物的衣着和生活方式猜测,故事背景大概设定在九十年代的偏远山村。这个村子里没有柏油马路,只有一条勉强容纳一辆车通行的土路。听说放电影的人明天要来,第二天天还没亮的时候,村里的小孩和年轻人就聚集在一起,守在村口等电影放映员进村。
这一等,就是一个白天。
太阳快落山了,来放电影的人还没来。
直播间的观众无聊地发弹幕猜剧情走向。
“直觉告诉我,放电影的人不会来了。”
“那群人是不是出事啦!?”
……
大概是晚上七点多,天快黑的时候,来他们村放电影的电影放映员终于来了。
一共来了五个人,三男两女,男的背着播放用的设备,女的背着两个斜跨的布包,塞得满满的,看不出装的是什么东西。
这五人看起来都白白净净的,不像是他们镇上的人,一张嘴,说的倒是他们县上的方言。
守在村口的年轻人和他们聊了几句,确定他们是来村里放电影的人后,就把他们迎到了村里的一棵槐树下。
槐树旁边有一堵又高又长的白墙,适合挂用来放电影的幕布,白墙前有一大片空地,方便村民们坐在这里看电影。
村里的孩子带着那五个人去槐树旁的时候,槐树前的空地上已经坐满了赶来看电影的人村民,其中除了本村的村民,还有翻山从隔壁村过来的。
电影放映员来晚了几个小时,到场后先鞠躬给老乡们道了歉。然后在老乡的帮助下搭建设备,播放他们带来的电影。
村里的人看电影看电影看得津津有味。
放映厅内,安阎和直播间的观众面无表情地欣赏他们看电影的过程。
直播间的观众打着哈欠发弹幕。
“开篇十分钟就只讲了这么点内容,节奏是不是太慢了?”
“我搜索了一下,没有搜索到关于这部鬼片的任何信息,看来没机会给你们剧透了。”
“有没有经历过零点电影城闹鬼事件的人来看安主播直播?有的话给我们讲讲这个片子到底要讲什么吧?”
……
放映员还没吃饭,他们留了两个男的看着放映机,其余三个去了村长安排的村民家吃晚饭。
几个年纪比较小的孩子喜欢几个村来回跑着看电影,今天放的电影正好是他们看了很多遍的,他们就算少看一会也没事,就主动承担了送放映员去吃饭地点的任务。
小孩好奇心重,一路上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问了三个放映员好多问题。不管他们问什么,放映员都很有耐心地回答他们,乐得小孩咯咯直笑。
等到了吃饭的地方,小孩们蹲在院子里等他们把饭吃完了,又结队把三个放映员往大槐树那边送。
回去的路上,年龄最大的男孩子问放映员还有没有好看的新电影可以看,放映员说有,不过得等明天晚上大家一起看。
孩子们一听兴奋了,纷纷求放映员今晚就放给他们看,放映员扛不住孩子们的攻势,无奈之下,答应如果晚上有时间有条件的话,可以给他们看一点。
一连放了两场电影,村民们到了休息的时间,大多都回去休息了。一群孩子以帮放映员收拾设备为借口留了下来,明里暗里地央求放映员再给他们看一点。
五个放映员商量后答应了孩子们的要求,不过不能在这里放,得去他们住的地方放。放映员住的地方就在这附近,孩子们风风火火地帮放映员们收拾了设备,一起去了村里给放映员准备的住处。
看着孩子们欢天喜地带着五个放映员往他们的住处走,直播间的观众莫名产生一种不好的预感。
“放映员为什么要答应这些小孩子的要求啊?好奇怪。”
“应该快出事了吧?”
“我仿佛闻到了不作死就不会死的味道。”
……
到了住的地方,放映员把幕布挂在房间里的墙上给孩子们放电影。
看完一部后,就快晚上十一点了,有几个孩子不敢再继续待下去,就有点想回家。还有几个没看过瘾,问放映员有没有什么他们没看过的电影可以看。
放映员的答案是鬼片。
村子里的孩子大多只听过鬼故事,还没看过鬼片。
有孩子说他们不敢看,放映员说不要紧,有他们陪着一起看,没什么好怕的。答应等看完鬼片后,会把孩子们都送回去。
这个时间点,年纪太小单独出来玩的孩子都不敢多待,想要结伴回家,等房子里开始放鬼片的时候,除了五个放映员外,只有一对兄弟留在这里。
令安阎和直播间观众意想不到的是,放映员给那两个小孩放的电影里似乎也没有鬼,至少他们的时间都快十二点了,鬼片里的鬼还没出来。
安阎吐槽道:“……今天怎么回事,我们看的鬼片没有鬼就算了,鬼片里的人看的鬼片也没有鬼……”
直播间的观众纷纷附和,“是啊,鬼都去哪儿了?”
巧的是,正在放映的鬼片比他们之前看的两部片子都无聊,两个小孩看着看着就没了耐心,问出了和直播间观众一样的问题,“哥哥姐姐,鬼片里怎么没有鬼啊?”
一道温柔的声音在他们背后响起,“有啊,你转过身就能看到了。”
两个小孩看电影看迷糊了,没听明白话里的意思就回过头了头。
一回过头,就看到一张血肉模糊的鬼脸。
鬼脸上的肉一块一块的,像是用血水黏在一起拼凑而成。
两个小孩紧张地往后退,本能地寻找其他放映员,想要向他们寻求帮助,却绝望的发现,这个房间里的五个放映员都是鬼,没有一个是活人……
电影屏幕上,两个小孩被五个长相恐怖的鬼逼到墙角。
放映厅内,和鬼片里一模一样的五个鬼围着安阎和杜鸩站成了一排。
鬼:“!!!”我们超凶!
安阎:“???”有何贵干?
杜鸩:“……”毫无内心波动。
由于这些鬼出现的太多突然,安阎把手机从屏幕前移开的时候不小心拍到了其中的一个鬼。
直播间的观众一开始纷纷表示被吓疯了,回味了一会后,很快觉察到有什么不对。
“不对啊,为什么刚才有个鬼那么大,看起来都快冲破手机屏幕了。”
“为什么电影屏幕上一开始放大的是一张女鬼的脸,最后手机屏幕上放大的是一张男鬼的脸?”
……
安阎伸直胳膊,卡角度避开站在他们面前的鬼,对着电影屏幕拍摄,解释道:“我刚刚怕你们看的不够清楚,就把手机摄像头往前怼了一点,所以你们后来通过手机屏幕看到的鬼要比实际看到的大一点。”
直播间的观众相信了。
“原来是这样。”
“谢谢主播解惑。”
……
画面一转,天色从暗到亮,一个新的早晨即将到来。
同时,站在安阎和杜鸩对面的鬼也消失不见了。
这会电影的声音很低,安阎不想让观众听到他和杜鸩的话,在杜鸩的手心上写字,长话短说,“电影屏幕有鬼,则放映厅有鬼,直播不难。”
上午九点多的时候,有一对夫妻在村里的大路上边走边喊,询问有没有人见过他们家的两个孩子。
大人们大多没见过,他们最终从昨晚和那对兄弟一起看电影的孩子口中打听到了两个小孩最后的去处,也就是那五个放映员的住处。
那对夫妻去找放映员,放映员给的说法是昨晚那两个小孩比别人多看了二十几分钟电影,大概是快十二点的时候走的。
难道那兄弟俩儿在回家的路上出事了?
兄弟俩的父母给放映员道了谢,打算沿着回家的路找人。
五个放映员把他们送到了院门口,整个过程中,只有一个人在说话,其他几个一个比一个腼腆,全程抿着嘴笑,一个字也没说。
这对夫妻离开后,其中一个抿嘴笑的放映员微微张了嘴,镜头拉近,含在他嘴里的一颗眼珠出现在镜头里。
如果只是含着就算了,他还磨牙嚼了几下。
直播间的观众看得头皮发麻。
“窝草!”
“太狠了。”
……
五个放映员背对着镜头往他们住的地方走,一边走一边说一些谁也听不懂的话。
“你们快了吗?”
“我快了。”
“我也快了。”
“我还差一点……”
……
丢了小孩的夫妻找孩子找了整整一天,也没在回家的路上找到他们的孩子。两个人从早上找到晚上,实在撑不住了,才打算回家吃点东西,吃完了继续找。
谁也没想到的是,当他们推开家门进了他们的土窑时,竟隐约看到两个孩子平时睡觉的炕边上躺着两个孩子。
那两个孩子都盖着被子,只露出一颗头在外面,头发黑黝黝的,特别干净。
“陈杰,是你吗?”孩子的妈妈拿着煤油灯,一步步往炕边走着。她男人领先半步走在她前面,一脸警惕地看着炕上的人。
“妈,是我。”一个小男孩从炕上爬了起来,一张小脸白白净净的,唇红齿白。五官和他们的陈杰长得一模一样。
夫妻俩儿愣住了,这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孩子!?
村里的孩子都喜欢漫山遍野地跑,整天风吹日晒的,一个皮肤比一个黄,没有一个脸能长得像眼前的孩子这样白。
“你是谁!?”
夫妻俩紧挨在一起,一脸警惕地看着躺在他们炕上的两个孩子。
“妈,我就是你的娃啊。”
霎时间,“陈杰”的白皙的脸变得血肉模糊,整张脸像是被人嚼过一遍似的,连眼珠都是碎的。
夫妻俩被吓得不轻,转身就跑。
此时,炕上的另一床被子也被掀开了,那孩子身形比陈杰大一点,顶着一张同样血淋淋的,比陈杰稍微大一点的脸。张嘴笑的时候,露出两排长反了的牙齿。
“刷刷刷——”
夫妻俩刚走到门口,就被两只血手抓住了脚,无法动弹。
满是鲜血的脸擦过女人的小腿露出来,仰着头看着她,“妈妈,我饿。”
电影屏幕上的画面不动了,直播间观众的思维也被吓得凝固了。
“靠靠靠,吓死我了!”
“这是我看过的最恶心的一部鬼片,没有之一。”
“看了这部鬼片,我觉得和格兰商场有关的所有闹鬼传闻都是渣渣。”
……
直播间观众只能看到手机摄像头拍到的电影屏幕,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两张血淋淋的鬼脸分别从安阎和杜鸩的椅子下探了出来,仰着头看着安阎和杜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