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安阎转过身,正对着门板输入密码。
大概是杜鸩说最后三个字时的动作和语调太过意味深长了,让安阎忍不住想歪,很合时宜地脑补了一点某色废料。
杜鸩站在安阎身后,视线越过安阎泛红的耳朵,黏在了安阎的手上。嫌弃安阎按的太慢,杜鸩伸手绕过安阎的腰,捏着安阎的手按完了最后三个数字,“你太慢了。”
安阎一不小心嘴瓢了,“谢谢夸奖。”
杜鸩眉头一蹙,“……”
杜鸩这是没反应过来?
安阎的脸顿时挂不住了,连忙拉开门溜了进去。
奈何杜鸩可以在整个旺斯酒店瞬移,安阎前脚刚进了708房间门,就看到杜鸩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
安阎:“……”
杜鸩沉默着靠近安阎,胳膊绕过安阎握住门把手,把门关上了。
“咔哒——”
是门被反锁的声音。
感受着两人之间暧昧的距离和气氛,安阎有些激动又有点紧张。
这……这不会是要开车的节奏吧?!
靠着门板有点不舒服,还容易被人听墙角,他得想办法带着杜鸩离这里远点。
安阎自然地牵起杜鸩的手,拉着他往房间走,还没走出三步,就被杜鸩按在了墙上。
安阎抢先一步,亲了下杜鸩的嘴,“商量一下,咱们能换个地方亲不?”
杜鸩点了个头,没把安阎怼墙上,直接把他抱怀里了。
安阎:“???”这不是我以为的换个地方。
杜鸩是鬼,化出的身体和人的并不一样。
安阎被他抱着,就像是被一团凉凉的硬物紧紧包裹着,虽然太过冰冷,也不够柔软,但却是这个世界上,最能让安阎安心,觉得温暖的怀抱。
距离他上次被杜鸩这样抱着,已经过去两年多了。
安阎心里蓦地一酸,忍不住偏头亲了下杜鸩耳后的位置,“杜鸩,我好想你。”
回应他的,是杜鸩暴雨骤降般的亲吻和抚摸……
安阎勾住杜鸩的背,热情地回应着他。
他们的唇齿紧紧相依,就算有分开的间隙,也被他们的轻声呼唤和呢喃回应填满了。
杜鸩:“安阎?”
安阎:“杜鸩……”
杜鸩:“安阎。”
安阎:“杜鸩。”
……
几分钟后。
杜鸩:“安阎。”
安阎:“我在。”
杜鸩:“安阎?”
安阎:“杜鸩,我在……”
杜鸩:“安阎……”
杜鸩无休止的,一次又一次的呼唤着安阎的名字。如此缱绻的呼唤让安阎觉得他们二人当中,杜鸩才是那个最想念对方的人。
大概是因为这次他差点就死了,杜鸩才会这么想念他吧。
杜鸩轻咬着安阎的肩膀,忽然说了句,“安阎,对不起。”
安阎所有的心思都在杜鸩身上,第一时间听到了夹杂在他名字中的这声对不起。
“你道歉干什么?”安阎有点懵,“要不是你来得够快,及时救了我,我现在就是一张照片。”
杜鸩微微弯腰,下巴搭在安阎的肩膀上,没有说话。
安阎偏头亲了下杜鸩的耳朵尖,“你做的很好了,真的。如果被关在照片里的是你,说不定咱们就要一起凉凉了。”
说到这里,安阎想起他的死劫应该算是过了,接下来,出事的人就要变成杜鸩。安阎松开抱着杜鸩的胳膊,转身向行李箱走去,“我没事,下一个就轮到你了。杜鸩,你过来和我一起翻笔记,说不定里面有什么用得上的东西。”
杜鸩伸手拽住安阎的手,“我不会出事了。”
安阎回头,一脸担心地问道:“为什么?难道我去照片里的那段时间,你也遇到危险了?”
杜鸩是申请者,旺斯酒店对他的刁难至少是安阎的数倍。
安阎稍微想了下他在照片里是怎么度过的,猜了下杜鸩有可能是怎么度过的,安阎心里就揪的紧紧的,心疼的不行,“你……你经历了那么危险的事,还那么快就来救我了?”
“不是你想的这样。”杜鸩解释道,“我不会出事,是因为我成了旺斯酒店的一部分,成了旺斯酒店的地缚灵。”
安阎:“!!!”
安阎探灵经验丰富,当然知道地缚灵是什么意思!
“杜鸩!你……”安阎回忆了下他以前见过的地缚灵是什么样子的,再联想杜鸩是突然出现在他那里,也是瞬间带着他移动到五楼餐厅的,顿时什么都明白了,“你是……你是为了找我,才成了这里的地缚灵吗?”
成了旺斯酒店的地缚灵,杜鸩就哪里都不能去了,不能和安阎一起离开这里回迷心民宿,不能和安阎一起玩剩下的游戏,只能在这里耗尽他最后不到两年的时间……
想到这里,安阎几乎快疯了!
他死也不能让杜鸩被困在这里。
安阎转身抓住杜鸩的手,把他的决定告诉杜鸩,“杜鸩,给我半年时间。我不知道有没有让你离开旺斯酒店的办法,但我一定会努力找的。要是半年内找不到,我就回来陪着你,直到……直到我们玩游戏的期限结束。”
“不行,我不同意。”杜鸩态度坚决,“安阎,我把你从照片里带出来,不是为了让你和我一起死。这半年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但如果半年后还找不到让我离开旺斯酒店的方式,你必须离开这里回迷心民宿继续玩游戏。”
“关于旺斯酒店的游戏已经结束。”杜鸩顿了顿,接着说道:“你要是不愿意按我说的做,明天,我就送你离开这里。”
安阎知道杜鸩干的出这种事,白着脸笑了笑,“杜鸩,半年后的事,我们半年后再做决定好不好?我在探灵的时候见过几个地缚灵,说不定他们有办法,我明天就启程去找他们。”
“嗯。”杜鸩到底舍不得安阎,妥协了,“你最近也累了,不用赶着明天走,住几天在出发。你离开以后,我也会尽力想办法。”
安阎抓着杜鸩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把他的手抬了起来,“地缚灵身上都有那种铁环一样的东西,你的手腕上是不是也有?”
杜鸩一晃动手腕,两只手的手腕上各出现了十四只铁环,每只铁环近五毫米粗细。其中二十六只铁环上都挂了一厘米左右的铁链,只有两只铁环上有着粗粗的铁链,坠入708房间的地板,看不到头。
安阎知道当地缚灵有多痛苦,只是四只铁环,就足以让他们夜夜哀嚎,痛得恨不得再死一次。
看到杜鸩胳膊上的铁环竟然有这么多,安阎手抖个不停,“你……你怎么有这么多铁环?疼不疼?”
“不疼。”杜鸩说道,“我手上的铁环这么多,有十三对都是摆设,没什么用。只有属于旺斯酒店的那四只铁环,把我束缚在了旺斯酒店,让我没法离开。”
看到杜鸩手腕上的红色伤口,安阎低头吹了吹,发现其中一只铁环上刻着的标志和玉安高中的校门一模一样,“玉安高中怎么在这里?你是玉安高中的地缚灵?”
“不是。”杜鸩解释道,“依陈校长的说法,我应该只是建立了我和玉安高中之间的联系,做了属于地缚灵的标记,准备以后去的。我能在旺斯酒店有地缚灵的情况下,切断她和旺斯酒店的关系,也是因为我曾经标记过旺斯酒店。”
安阎眼睛一亮,“那有没有别的鬼能切断你和旺斯酒店的关系?”
“没有,在我标记之后,能成为旺斯酒店地缚灵的人就只有我。邵莹莹能和旺斯酒店简历联系,是因为她利用了我当时留下来的钥匙扣。”杜鸩从口袋里拿出钥匙扣递给安阎。
安阎拿在手里看了看,噙着笑说道:“这是我们谈恋爱一周年的时候拍的照片。我的钥匙扣坏了,就被我放在了家里,没想到你的还和新的一样。”
安阎看着钥匙扣上的铁环,又看了眼杜鸩手上那些铁环上的铁链,发现了一处诡异的地方,“杜鸩,为什么这些坠在铁环上的铁链粗细会不一样?旺斯酒店的铁链会粗一点,还有这只、这只和这只都和旺斯酒店的差不多粗,其它比如玉安高中这样的,都要更细一点。”
安阎几乎是说完就明白了,“你是旺斯酒店的地缚灵,不是玉安高中的,他俩铁链不一样……是不是这样啊?和玉安高中粗细一样的,都是你标记过的,至于和旺斯酒店一样粗细的,你在那里当过地缚灵……”
杜鸩皱眉道:“我没有关于任何一只铁环的记忆。”
安阎像被雷劈了似的定在了原地。
杜鸩手上的每一只铁环,都和他有关系。
泪水霎时盈满眼眶,安阎伸手擦了一把,感觉这已经不是他能承受得住的事情了。
这……到底是为什么……
杜鸩担心道:“安阎,你怎么了?”
安阎掩饰道:“我……我没事……”
安阎仔细检查着杜鸩手腕上的铁环,玉安高中是第十只,它之后的四只铁环链接的铁链都是细的。排在玉安高中之前的九只铁环中,除了夹在中间的旺斯酒店和前三只铁环的铁链是粗的,其余的都是细的。
如果安阎的推断是对的,那么,杜鸩在成为旺斯酒店的地缚灵之前,当过三个地方的地缚灵。
安阎兴奋地捏着杜鸩右手腕上的前三只铁环给杜鸩看,“杜鸩,在你成为旺斯酒店之前,你当过这三个地方的地缚灵。就算你不记得你是怎么离开的,但至少我们可以确定,的确有办法能让地缚灵离开束缚之地。”
“谢谢你,安阎。”杜鸩反手握住安阎的手,低头亲了下他的眼睛,“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刚才为什么想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