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5章

贴在门上的A4纸旧的发黄,安阎皱着眉向前走了几步,在犄角旮旯里找到了用黑色签字笔写的联系方式。

安阎拨电话过去,号码是空号。

联系方式留的这么没诚意,估计这张“此房转让”至少是几个月前的消息了。

有笔仙在手,安阎把A4扯下来扑在地上,把圆珠笔抽出来摆在上面,“笔仙笔仙,告诉我,小卖部的老板去哪里了。”

笔仙扭扭歪歪地在纸上写了三个字,“不能说。”

安阎明白了,小卖部老板关门和旧教学楼的事情有牵扯,笔仙不能过多透露。

安阎把圆珠笔放回兜里,捡起A4纸准备贴回去的时候,偶然发现A4纸的背面多出了一句用红色记号笔写的话,“游戏开始了……”

“他知道我今天会来小卖部找老板,估计也清楚我今天是来问什么的……”安阎对着空气跟杜鸩说话,“在这个节骨眼上,不管小卖部老板是主动走的还是被动走的,都说明,我们调查的方向是对的,甚至可能已经掌握了有用的线索。”

安阎笃定道:“和红头绳有关的女生,十有八九就在我们拍的照片当中。”

小卖部老板这边的线索断了不影响安阎继续调查。

安阎把手机和充电宝给了旧教学楼三楼水房的人头拖把,他拿着的帆布包里就只剩下了两块钱的卫生纸。趁着旧教学楼没人,安阎决定先去旧教学楼三楼水房旁边的女厕所看看。

养鬼多日,用鬼一时,安阎看向旁边用消毒液洗头发的人头拖把,问道:“方便跟我一起去女厕所看看吗?”

人头拖把用力摇头,甩了安阎一身浓度感人的消毒水。

安阎糟心地揉了揉鼻子,转身离开水房,走到隔壁女厕所的门口。

女厕所门紧闭着,门上挂了半道白色的门帘,上面印着一个红色的女字。

安阎敲了三下门,伸手推开了门。

“吱呀——”

安阎刚把门推开一条缝,一股潮湿的霉味从里面窜了出来,虽然熏人,但味道还行。

安阎把门推得贴了墙,又把帘子挂了起来,待味道散了散后,才拎着手里的帆布袋进了女厕所。

大概是玉安高中的人搬走之前打扫过的缘故,女厕所的地面上除了从窗子里飘进来的尘土,没有别的垃圾。

看到每个隔间的门都紧闭着,安阎屏住呼吸,从第一个隔间开始,一扇一扇地把门推开了。

和新教学楼一样,旧教学楼的厕所也是蹲式厕所,厕所旁边放着红色的镂空垃圾桶,由于长时间没人使用,垃圾篓都是空的。

伸手推女厕所的最后一扇门时,无论安阎怎么使劲,都推不开那扇门。

难道门里有什么东西?

安阎用老办法,退后几步把厕所门一脚踹开了。

厕所门摇摇晃晃,破布似的挂在一旁,墙上面写着红的滴血的几个大字。

“你需要卫生纸吗?”

除了红色的大字,这个隔间还有个特别的地方,其它隔间的纸篓都是空的,只有这个隔间的纸篓是满的,堆了满满一筐的卫生纸团。

安阎:“……”我门都踹开了你就给我看这个?

安阎在女厕所来回转了几圈,再没发现什么特别之处,只好离开了。

人头拖把从三楼的水房里探出头看着安阎离去的背影,直到看着安阎消失在楼梯口拐角,才把头缩了回去。

到了一楼后,安阎顺路去舞蹈教室看了一眼。只见舞蹈教室的门锁着,透过窗户往进看,教室里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

二十分钟后,安阎坐在办公桌上翻着存在手机里的红头绳女生照片。安阎拍的都是他和杜鸩觉得可疑的女生,这会看着,自然觉得每一个女生都可疑。其中最可疑的,是杜鸩提过的,高二八班那三个女生。

安阎早上去那个女生的座位看过,知道她的名字叫明佳,也是玉安高中的特招生。

有了目前最明确的怀疑对象,安阎开始琢磨“一块钱的红头绳买两根”这句儿歌。

据安阎所知,学校的小卖部只有一根一块钱的红头绳,如果说其中一根是明佳买的,那另一根在哪里?有没有可能是在其他女生身上?

安阎仔细对比明佳和其他女生的红头绳,发现每个人的红头绳款式都不一样,没有一个和明佳的一样。

想要得到更多新线索,只能寄希望于今晚和陈向东校长的会面了。

高二八班的英语课在下午,安阎上午没什么线索可查,便在网上给高二八班的学生找英语短文,攒几篇给他们出阅读理解。

第三节 课的时候,秦杳来找安阎了,给了安阎一张玉安高中教师的校牌和印着他照片的工作证。

秦杳递给安阎一张纸,“这上面你的账号和密码,用来登录学校内网的,平时可以上去查查资料。”

安阎接过纸看了一眼,“谢谢你。”

秦杳从兜里拿出手机,打开微信找到她的二维码,“不用谢,我们加一下微信,我把你拉进学校的工作群,有些开会、放假之类的通知会在群里说。”

安阎扫了二维码加了秦杳的好友,秦杳很快把他拉进了群。

“滴滴滴滴——”

消息提示音不停地响着,安阎默默关了消息提示,打开群聊看着。

许老师:听说拆旧教学楼的时间确定了,就在这个月七号,是真的吗?

许老师:就不能等校庆过了再拆吗?

余老师:对啊,再等等吧。这几天我们班的学生还在用旧教学楼的教室排练节目,拆了多不方便啊。

刘老师:我们推迟过好几次,不能再推了。这次学校已经和施工方确定好了时间,他们明天就过来。

白老师:真的要拆吗?每次拆楼前都会发生不好的事情,万一这次又出什么事影响到了校庆,可怎么办?

许老师:是啊,我记得贴在高二八班上次的纸条就是在拆楼的前一天出现的,当天晚上他们班主任就出了事……

林老师:对啊,还有上上一次……

刘老师:拆教学楼的时间无论如何都不会再改了,就是九月七号。你们说的那些已被证实都是人为的恶作剧,不要再胡乱发散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

刘老师说完这段话后,群里的其他人就跟被禁言似的,再没人说话了。

趁秦老师还没走,安阎抬头问道:“秦老师,为什么白老师说每次拆楼前都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秦杳脸色有点不好,“没什么,只是碰巧。我还要备课,先走了。”

秦杳走后,坐在安阎旁边的张欣欣凑了过来,“安阎,旧教学楼的事,你还真不该问她。”

安阎疑惑道:“怎么了?”

“旧教学楼闹鬼。”张欣欣神秘兮兮道,“曾经有人在旧教学楼看到过秦杳死去的姐姐,秦云老师。”

“每次快到旧教学楼拆迁的日子,学校里就会出事,有懂行的人说,是有鬼魂赖在旧教学楼不肯走呢。”张欣欣被自己吓得抖了抖,接着说道,“旧教学楼里的鬼,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安阎觉得奇怪,“你这么害怕,为什么还留在这里当老师?”

张欣欣说的自己都不信,“我只有白天来上班,晚上又不来学校。就……就没什么好怕的。”

张欣欣说完就缩回她的座位看教材了。

安阎拿着笔一下一下地戳着桌子,默默想,如果秦杳的姐姐真的是旧教学楼的鬼,那么,她会是儿歌中的哪一个呢?

太阳落山的时候,杜鸩再一次出现在了安阎的身边。

安阎本来觉得白忙活也没什么,见了杜鸩后,莫名有点委屈,饭也不香了,“我们昨晚的照片四舍五入算白拍了,小卖部今天一天都没开门,我也没联系上小卖部的老板。”

在杜鸩开口之前,安阎自己把自己哄好了,“今晚必须从陈校长身上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安阎说完站起来活动了下四肢,做好了大干一场的准备。

杜鸩看了眼挂在餐馆墙上的时钟,显示的时间是晚上七点二十分,“时间还早,你先坐下来把饭吃完。”

安阎这次吃晚饭可以挑了离西门近的地方,吃完饭后他也没急着走,一直等到七点五十五分,才和杜鸩一道出了餐馆的门,向马路斜对面的玉安高中西门走去。

安阎吃饭前来玉安高中西门踩过点,他看到的景象和第一次来时看到的一样,没什么奇怪的。可这次和杜鸩一起来就不一样了,他们真的在玉安高中的西门附近看到了一棵树干粗壮的秃头槐树。

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人背对着他们站在树下,一动不动。

安阎问道:“你好,请问是陈向东校长吗?”